第131節
正好交由肖金桃經營,豈不是兩全其美? 肖金桃不高興的道:“相又不會說話?!?/br> 竇向東哭笑不得:“她那么小,本也不會說話啊?!?/br> 練竹忙笑道:“我才要告訴mama,還沒告訴。 昨天下半晌外頭收到管meimei送過來的壽禮,里頭夾著信。 哪知外頭忙亂,今早才送到我手中?!?/br> 話音未落,張明蕙已是撇嘴。 這是明著抱怨她不會理事。 二房自家幾個妾都管不好,有臉提? 練竹卻是捂嘴笑道:“甘臨學說話了,偏生叫不出姑娘,對著觀頤直叫娘。 不知什么時候才扭的過來哩!” 肖金桃聽到這話,立刻笑了,忙問:“還有沒有說旁的?” 練竹道:“無非是寫甘臨的瑣事,回頭我拿信給mama讀一回?!?/br> 又笑道,“不知mama高興了,要賞她些什么?” 肖金桃就開始盤算,與練竹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小女孩兒能動用的東西。 賀蘭槐養過女兒,比她們二人更熟悉些,三個女人嘰嘰呱呱說個不停。 張明蕙欲說話,被竇元福瞪了回去。 竇向東時不時說上幾句諸如“和田籽玉好,小孩兒帶著不冰?!?/br> “去歲鋪子里有幾匹好料子,拿出來給孩子們裁衣裳”之類的閑話。 正說的熱鬧,竇宏朗插嘴道:“她會喊人了?那不是也能喊爹了?” 練竹奇道:“你不是看了信么?怎么這會子才想起這個?” 竇宏朗道:“你們說給她打手鐲,我就想起來。 她叫觀頤養的白白胖胖的,兩只小手十個rou窩窩,你們別打小了,叫那胖丫頭戴不上?!?/br> 肖金桃白了兒子一眼道:“明知我見不著,偏招我!” 竇宏朗笑了笑:“怪想她的?!?/br> 竇向東笑罵一句:“你mama才收了淚,你裹亂呢!” 哪知竇宏朗忽然起身,對竇向東行了個禮道:“阿爺,兒子膝下荒涼,至今只有一子一女。 不提也就罷了,提起來便坐立不安。 橫豎兒子素來不理庶務,在家中也是閑著。 懇請阿爺許兒子去石竹瞧瞧女兒。 三個月內必定回來,再在阿爺跟前盡孝?!?/br> 竇向東笑瞇瞇的表情一僵,霎時陷入了兩難。 ========================== 第2章 選擇 竇向東著實被竇宏朗的神來之筆哽了一下。 不論是竇宏朗想去看女兒,還是想去看管平波,他都只能聽之任之。 不然他有什么借口阻止?是不許人家夫妻團聚,還是不許人家父女天倫?作為父親,他可以不講道理,但不能太匪夷所思。 可他此刻放竇宏朗去了石竹,不管他是不是能哄回管平波,優勢也會回到他身上。 從頭到尾,關鍵的是兄弟兩個能力的博弈,而不是管平波的去留。 且從管平波的角度上來看,竇向東能給的,遠遠不如竇宏朗的天然身份給的多。 當日管平波想效仿平陽公主,那是竇宏朗扔她鋪蓋,做出誓與之決裂的態度下的應對。 那夜的承諾,亦是兩個勢力首領對等的談判。 既是兩股勢力,便無主從之分。 管平波在巴州的地界上難免示弱,待她回了石竹,誰都知道,竇家再奈何不得她。 因此要收買,必須有利益。 竇向東能給的,無非是權力與金錢。 可是,公主與皇后能比么?不從實權,便只從禮儀講。 公主是臣,皇后是君。 管平波得腦子進了幾缸水,才會放著皇后不要,去當個破公主,還不是姓竇的。 便是果真冊封,只怕不如個郡主縣主值錢。 而她只要堅定的站在竇宏朗身邊,就可名正言順的正位中宮,臉上明晃晃的寫著野心二字的管平波會不干?至于她只是個妾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無能無子的練竹,不過暫時呆在那里。 果真到了那一步,她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么自請下堂,要么去死。 權力的斗爭從來是血腥的,練竹沒蠢到家的話,知道該怎么選。 竇向東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他不似趙猛一般早早稱王。 因為一旦稱王,就是擺明車馬造反,朝廷不足為懼,可各路豪杰少不得上門較量。 他低調的做著生意,積累著錢財與軍需。 雖然不稱王,少不得受些委屈。 譬如去歲就奪回了鹽井,卻是今春才謀取雁州。 但他不著急,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槍打出頭鳥,他等得起。 正欲借著水路,慢慢的瞅準機會拿下蒼梧郡的首府潭州,竇家就面臨了四分五裂的狀態,如何能不讓他頭痛? 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竇向東沒聽過,卻也知道內憂不止,外患無窮。 竇向東一時沒有說話,屋內靜的落針可聞。 竇元福期盼的望著父親,此時此刻,他最后悔的事就是無故招惹管平波。 竇宏朗看似尋常的請求,包含的是竇向東的全部傾向。 竇向東若想護著他,便絕不會同意竇宏朗去石竹。 反之,一旦竇向東同意,竇宏朗的天平上立刻加上了名為管平波的砝碼。 如果,管平波按照原計劃拿下飛水……竇元福不由打了個寒顫。 不獨兒子們在看竇向東的態度。 隨侍在竇向東身旁的張和泰亦思考著他的將來。 八大金剛是下人們胡亂起的外號,實際上他們八人的差事并不一致。 他們的確常常在竇向東身邊擔任保鏢,但是更重要的是于竇家各處辦事。 竇向東一批一批的培養著心腹,他身邊有了更加年輕的護衛,老一批的則分散在了各處,成了大大小小的管事。 就如張和泰之弟張和順,如今便在洞庭水路上管著一個小小的補給島嶼。 而張和泰自己,則相當于陸觀頤之于管平波,作為竇向東的機要隨從存在。 按道理來說,張和泰這等絕對心腹,不該搖擺。 奈何他是竇家管事中,最為了解管平波之人。 老虎營戰兵給人的震撼,言語說不分明。 與譚元洲一樣,數年來水路廝殺,他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與直覺。 因此,他的猶豫,不在竇元福與竇宏朗之間,而在竇向東與管平波之間。 除卻張和泰,竇家大大小小的管事也在觀望。 竇宏朗吃虧就吃在沒有自己的班底,他的長隨就當真只是奴才。 原先竇宏朗管的不過是家中不要緊的鋪子,本就是竇向東給的零花。 不似竇元福身邊有諸如岳大文之類可獨當一面的人才。 但竇宏朗沒本事,他老婆有??!竇宏朗沒班底,他老婆有??!巴州人原就有娶悍婦掌家的傳統,管平波年前的一頓鞭子,幾乎把竇元福的威望摧毀殆盡,同時也讓所有人認識到,竇宏朗到底有多么逆天的八字。 人家就能躺在老婆肚皮上混吃等死,你不服憋著! 正是因為如此,竇向東才會糾結。 只不過與巴望著明確站隊的管事們不同,他看的更長遠,對管平波防備更深,才沒有急急表態。 肖金桃悠閑的拔下一根簪子拿在手中把玩。 她的心腹被竇向東調的七零八落,連帶服侍多年的寶珠瑞珠都被竇向東尋了年紀大的借口,一筆嫁妝打發出門。 可她會認命么?呵呵。 她當日就不該心軟,留下竇元福的狗命,還愚蠢的把人好生養大。 那時竇向東再是防她,總是有下手機會的。 何況她養了竇宏朗,只消別做的太明顯,竇向東還能殺了她不成?錯就錯在當時年輕,想的不夠長遠,才落到今日的地步。 所以她最恨竇宏朗得過且過,好在竇宏朗自己想清楚了,竇向東圈死她又如何? 竇家終究是男人的戰場,竇宏朗別出昏招,優勢就比竇元福大的多。 竇宏朗可沒有過坑害兄弟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