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一下賭場,身不由己?!?/br> 管平波平靜的道,“走出這一步,自然是不成功便成仁?!?/br> 大不了去死,反正死過一回,這一輩子本來就是賺到。 她有的是豪賭的本錢。 譚元洲不大確定的問:“若是老太爺趕在你前頭呢?” 管平波看了譚元洲一眼,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條,如果此生只能去做竇宏朗的妃子,那我寧愿死?!?/br> “你那么討厭他?” “不,我只是不想做奴才?!?/br> 管平波一字一句的道,“不想對任何人,奴顏婢膝?!?/br> 滿身傲骨??!譚元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如果我活著,定作東風,送你入青云?!?/br> 管平波燦然一笑:“多謝?!?/br> “希望到那時,你不要拿我當奴才?!?/br> “不會?!?/br> 管平波鄭重承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我是好兄弟,那便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譚元洲:“……” 靜靜的走出了半里路,譚元洲頓住腳步:“不用送了,你回吧?!?/br> 管平波揮手:“有空去看你!” 譚元洲深深看了管平波一眼,我會等你到開竅的那一天。 而后一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忘眼狼?! ≈竿髫摿x的人。 第92章 再戰恐嚇 第143章 再戰 老虎營的戰兵們,拿著鋤頭揮汗如雨。 管平波等到九月底晚稻入庫后方動作,一則是不愿驚了佃農,耽誤農時;二則便是漫長的古代,鐵農具是作為奢侈品存在的。 人人家有鐵農具,是解放后才有的美夢。 在那之前,大量的農村使用的是更為原始的木農具。 因此,老虎營的鐵農具,完全是靠竇向東的友情支援。 于占領地盤而言,武器比農具更要緊。 千里水路,能送來一百多套鐵農具,竇向東真算是疼顧管平波的了。 所以,想在云寨挖壕溝,還得等鹽井收獲,把鐵農具移交過來才行。 先進的機械設備、科學的調度協作,壕溝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成形。 壕溝挖出的泥土,一部分做了紅磚的原料,預備在靠溝的內側修建圍墻。 城市的興起,與圍墻密不可分。 在農耕時代,墻能帶給人極大的安全感。 不單可在外人入侵時有效抵御,更能預防源源不斷的野獸侵襲。 可以說人類從原始時代,過度到城邦文明,砌墻技術可謂功不可沒。 楊再林觀察了幾日,便明白了老虎營的用意。 沒有圍墻,即便把地圈了,有的是辦法搗亂。 一旦有了圍墻,那塊地就實實在在的被老虎營吞下了。 楊再林心中暗自著急,陌生的機械比單純的人力快的多。 漫說老虎營夜里有執勤人員,便是沒有,想破壞他們的壕溝也是趕不上的。 冥思苦想了許久,終于讓他發現了一個破綻。 楊再林見地里挖土的,竟全是戰兵,反而是燒窯的是后勤。 楊再林明白,啟用戰兵是沒法子的事。 老虎營的后勤人員似乎不多,戰兵不動,明年都未必挖的完。 然而戰兵一旦放下武器,拿起了農具,便有了可趁之機。 十月初九,巳時。 老虎營的警報響徹云霄。 正在挖土的戰兵直起身子,就見遠處一大片人影,背著苗刀,往壕溝處襲來。 壕溝分段挖土,戰兵們有些在溝里,有些在溝外,看著稀稀拉拉,全不設防的模樣。 見此情景,站在山坡上,帶著幾個青皮的楊再林,不住的竊喜。 殺人挖心的謠言,只是他刻意放的煙霧。 詭秘的故事,會吸引住大多數注意力,從而忽視他的其它動作。 被攆走的土匪卷土重來,恐懼喪失佃田資格的農民,會選擇與土匪合作。 鹽的確可以收買人心,但是鹽已到手,誰也不會去記過去的好處,因為誰都不是活在過去,而是需要面對實實在在的未來。 拿著刀的土匪,驅趕著拿著鋤頭的農民。 烏央烏央的人頭,站在高處看,蔚為壯觀。 楊再林甚至想,不知書上戲上的幾十萬大軍打斗起來,又是何等場面?只怕石竹的田埂上,都站不下那多人吧! 老虎營的警報后,是沉重的戰鼓。 每天都會響起的鼓聲,奇異的安定著戰兵的心神。 老虎營的戰兵并沒有楊再林想象中的那樣一盤散沙。 溝底的戰兵如靈猴一般竄上了土墻。 任何事都必須按隊行動的戰兵們很快找到了高舉旗幟的隊長。 在雷鳴般的鼓聲指揮下,不過須臾,土地上便旌旗招展、陣列成形。 一鼓作氣沖到跟前的佃農,急急的剎住步伐,不敢再向前半步。 慘叫從后傳來,土匪的長刀砍向的懦弱的佃農,逼迫著他們前進。 前是虎,后為狼,慌亂的佃農不知作何抉擇。 同樣不知怎么辦的還有老虎營。 思想工作一直是老虎營日常教育的重中之重。 諸如“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打倒土豪劣紳、團結窮苦百姓”哪日都在講。 若直面的是土匪,二話不說,抄刀砍他便是。 偏偏眼前的是拿著鋤頭的慌亂佃農,不獨不好下手,見他們的后方被土匪殘殺,更是急上心頭。 管平波暗罵了一聲娘,她不能大規模屠殺百姓,否則整個老虎營的思想會混亂。 沒有信仰的軍隊只能淪為流寇,休說建立王朝,盤踞一方都不可能。 最好的結局不過是招安,幾個領頭的運氣足夠好的話,安享榮華富貴,手底下的戰兵則淪為炮灰。 運氣不夠好,自然是團滅。 她甚至來不及對百姓喊話,因為土匪的屠刀不等人。 戰場瞬息萬變,沒有多少猶豫的時間。 幸而如今老虎營人數不多,指揮相對容易。 管平波喝道:“各旗隊聽令,沖散他們!拿鋤頭的不用管,拿長刀的一律殺無赦!” 戰鼓變換,接到命令的韋高義一聲喝令:“沖!” 兩個旗隊轄的八支小隊,猶如八只猛虎,直插入佃農松散的陣營。 原就沒經過訓練的佃農一觸即潰,在陣中逃竄。 然而老虎營的步伐,永遠踩在鼓點,堅不可摧。 流竄的佃農被分割成了隊列,只得似涓流一般,往老虎營的后方涌去。 最后一個佃農脫離了戰場,就在這一瞬間,老虎營與土匪,短兵相接! 楊再林在山坡上看的目瞪口呆,對身邊的青皮道:“去告訴那幫泥腿子,想租田,就掉頭,殺老虎營的后方!” 土匪亦如是想,大嚷著威脅著被沖散的佃農。 管平波卻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拿著個銅制大喇叭,沖著佃農大聲喊:“排隊!排隊!排好隊的三成租子租田!” 銅喇叭原是造出來指揮的,原始的工藝,擴音能力有限。 前方殺生震天,根本聽不清她在喊什么。 遠在山坡上的楊再林更聽不見。 但眼前的佃農皆是一呆。 三七開的租子是從來不曾存在過的,古早的傳說,倒是有過五五開。 許多人聽成了七三,但這個數字都足以令他們放下武器,因為坐擁無際良田的楊再林,租子早已到了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