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白言蹊揉了揉眉心,問那授課先生,“我之前講的東西你們能聽懂嗎?” 那白發蒼蒼的授課先生拍著胸.脯道:“白博士你寫的三卷《新式算學》我都看過了,相比于看著就煩人的代數,老夫覺得幾何部分要有意思多了,起碼別的地方老夫看上是三五遍不一定能懂,幾何部分老夫看上三五遍絕對能懂!“ 白言蹊如同看到了救星般,臉上滿是希冀,“老先生,拜托你了!這幾何課就交給你來上了!我覺得有更需要我的地方在等我!” 那授課先生哪會想到白言蹊如此隨便就將課程甩給了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想要拒絕卻不知該用什么理由,只能咬牙點頭,此刻的他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刮子。 讓你裝逼!讓你多嘴! 白言蹊如蒙大赦,像是逃命般拿著書跑去了蕭逸之辦公的屋子,一進門就哭訴,“蕭院長,這課沒辦法上了啊……” 正撐著手肘打盹的蕭逸之驚得差點將臉埋進硯臺里,他還以為是徽州書院里發生了什么大事,‘騰’地一下從位子上彈起來,頂著一雙惺忪的睡眼問白言蹊,“白博士莫慌,發生什么事情了?” 白言蹊聲淚俱下地將她授課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全都講了出來,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這些學生實在是太蠢了,她教不了! 蕭逸之慢悠悠地撫著胸口坐下,“就這事啊……你教授不了那就不要教了,你去教那些算科的授課先生吧!他們的算學水平定然要比學生高,你將他們都教會了,到時候讓他們去給學生講課,你覺得怎么樣?一來是授課先生比學生少,你肩上的擔子能輕一些;二來是借這個機會也能提升一下算科堂,哦不,現在應該叫算學院的整體水平,怎么著不得和國子監齊平?我相信,有你在,國子監的算科水平永遠不可能超過我們徽州書院!” 白言蹊想了想,點頭應下。 蕭逸之的這個提議挺好的,若是讓她啥事都不做,那她拿八百石俸祿的時候該多不好意思??! 如今安排下來的工作更輕松,留給她的空閑時間也更多,她能夠拿出更多的時間來辦報刊,開書店,順便搞搞小發明刺激一下整個大乾王朝的創新力……白花花的銀子嘩啦啦入賬的日子想想就有奔頭! 第93章 與給算科堂的學生講新式算學相比, 給算科堂的教書先生講新式算學簡直不要太輕松。 從最開始講起,僅僅是一個上午的時間, 白言蹊就講了三十多頁, 速度快到飛起。當然,并不是所有的教書先生都會來聽, 畢竟算科堂的學生還需要教書先生去上課呢!也不是所有的教書先生都能一次性就聽明白, 畢竟每個人對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不同,在算學方面的天賦也不同。 不過白言蹊并不會因為部分教書先生沒時間來聽, 亦或者是部分教書先生沒有聽明白就放慢自己的速度,她的任務只是將新式算學串講一遍,只要有人能完全聽懂就行,若是其他人聽不懂,日后自然有大把的時間供他們互相交流學習,實在想不明白還能再找她來探討。 為了保證那些教書先生能夠最大限度地理解并掌握她講的內容, 白言蹊將她在太醫院時編寫的那些《新式算學習題集》拿了出來,讓白爭光花錢聘請了幾個書鋪的雕版匠把書的刻板都雕琢出來, 開始批量印刷《新式算學習題集》。 單單是必不可缺的知識點就寫了整整三本書,對應于那些知識點而變著花樣編出來的題目有多少可想而知。 白言蹊想的比較簡單,她只是根據《新式算學》中提到的知識點編寫了一些典型例題, 又將那些例題的變式題都寫了上去,最后又適當地添加了一些拔高難度的附加題……一道題又一道題, 她編寫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算學學子被這些題目難哭的慘樣, 心中只顧著幸災樂禍, 哪里會想到僅僅是第一章 就編寫了不下六百道題目, 還有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一共到第九章,手寫稿摞了一人高! 白言蹊見她的手寫稿太多,怕一次性拿給白爭光會把人嚇到,于是特意分了九次將《新式算學習題集》拿給白爭光,請來的一群雕版匠沒日沒夜地雕了將近一個月,總算將白言蹊手稿上的題目都雕刻完成。 校正無誤之后,那些雕版匠都喜滋滋地領了工錢回家了,唯有白爭光和李素娥笑不出來。 白言蹊拿給他們的手稿太多,單單是為了雕刻這些雕版就將他們夫妻倆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銀子都花去大半,接下來還得準備墨汁與紙張……怕是辛辛苦苦干半年攢下來的錢這一次都要禍禍干凈。 李素娥心中著急上火,卻又不敢同白言蹊說,跑遍整個徽州城只為買到質量又好又便宜的紙張,可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等著她? 就在李素娥跑得腳板底起泡的第二天,白言蹊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了,在吃飯的時候問李素娥,“大嫂,你這幾天一直急急忙忙地跑來跑去,忙什么呢?” 李素娥與白爭光對視一眼,不知道該如何同白言蹊說。 白爭光想了想,覺得不應該在這件事上瞞著白言蹊,便代替李素娥回答,“你大嫂是在買紙呢!你這次給的手稿比較多,單單是為了買那些刻板和請那些雕版匠就快將這幾個月攢下來的銀子全都花完了,若是再買原來的紙,我們手中的銀子根本不夠用。我和你嫂子就商量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從徽州城內尋一些質量不差,價格也便宜的紙張來代替,不然大哥怕根本不夠印啊……” 虧她還以為是家中發生了什么大事呢,沒想到是這件事。白言蹊早有準備,她掐算了掐算時間,估摸著快活林快把京城官家造的紙送過來了,同白爭光和李素娥道:“哥哥嫂嫂不用擔心,我已經將紙的事情解決了,日后我們墨染齋印書用的紙都從京城買?!?/br> “???????”李素娥一頭霧水。 白爭光的反應更是夸張,他居然被白言蹊的話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驚叫出聲,“?。。。。?!” “啊什么???”白言蹊翻了一個白眼,忍俊不禁道:“瞧你們那咋咋呼呼的樣子。我在京城的時候改良了造紙術與印刷術,不僅節省了造紙的成本,還提高了造出來的紙張質量,用來印書再合適不過了。除此之外,改良后的印刷術也比之前要省事不少,具體的改良內容我就不同你們細說了,等紙張與印模送來之后你們看看自然就清楚了?!?/br> 李素娥聽了白言蹊的話,非但沒有放松下來,反而變得更加緊張了,“言蹊,你說那些紙張從京城運過來得費多少事???會不會收很多的運費?我記得城西米糧鋪子里賣的那些從京城運過來的米糧就比我們徽州當地的米糧要貴上不少!” 白言蹊含笑搖頭,安撫道:“嫂嫂不用擔心,那些往徽州運紙的都是自己人,他們不會收我們運費的。而且京城已經將改良后的造紙術傳了出來,相信用不了多久,徽州的紙價就會減上幾番,到時候讀書人再想要買書買紙就沒那么費力了?!?/br> 白爭光張了張嘴,心中的疑問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來。白爭光好想問問白言蹊,既然你有改良造紙術的法子,為什么不讓自家造紙?紙價不減,墨染齋掙得錢還能再多一些呢! 可是白爭光心里有數,他知道自己腦子不如自家妹子好使,所以這種想法只是在他腦子里存活了一瞬間就被他親手掐滅了。 他妹子的想法是他這種豬腦子的人能夠理解的嗎? …… 清明一過,整個徽州城就變得綠意蔥蘢起來,在曠野中放紙鳶的孩童越來越多了,許多重病垂危的人經過一冬的蟄居之后,有幸又熬到了新一年里的春暖花開,看著那些盛開的嬌嫩花兒,不勝欣喜。 距離徽州城不遠的姑蘇城外,一處清樸的寺廟里,藥香彌漫。寺廟內共有兩人,一名精神矍鑠的中年僧人,一名病歪歪的青年。 旭日東升,朝霞紅遍半片天空,中年僧人迎著朝陽吐納完畢后,走進寺廟的灶間里準備生活做飯,卻發現米粥已然熬好,驚訝地挑了挑眉,雙目含笑。 “三殿下不過是被那毒箭扎了一次,怎么就轉了性子?若是讓你那父皇知道我顧修讓你伺候,怕是會將清醫寺眾僧的遺骨從塵灰中刨出來鞭尸吧!”顧修禪師故意這般說。 唐毅拿著撿好的柴火走進灶間,捂著嘴咳了幾聲,道:“禪師說笑了。若非禪師出手相救,我唐毅的命都沒了。禪師大恩,唐毅自知此刻無以為報,只想盡心為禪師做點兒事,還望禪師不要嫌棄?!?/br> 顧修禪師看著一身棱角已經被磨平大半的唐毅,笑了笑,“你還是沒有看透,多熬幾次米粥,看看那白米從生到熟,從硬到軟,從米水分明到融為一體,再到熬成如膠似漆,若是你能參透這些,你將來走得一定比你那瞎眼老爹遠!” 罵皇帝眼瞎,這天下間估計也只有藝高人膽大的顧修禪師有這份膽量了。 提點完唐毅之后,顧修禪師就取出粗陶碗,為自己盛了一碗稀粥,端到另外一間屋子吃去了。 唐毅看著黏糊糊的米粥,用勺子舀了舀,見那米粥粘在了鍋壁上,眉頭緊鎖,他想不明白顧修禪師究竟要讓他參什么。 …… 時間一日日過去,白言蹊每天上午都會去算科堂中給一眾授課先生講《新式算學》,下午則是跑去快活林剛在徽州城建立起來的據點里忙活,直接將長樂公主和八殿下唐平丟在了腦后。 因為白言蹊將打通消息渠道以及銷售渠道的事情全都交給了快活林,故而快活林里的所有人都忙到飛起,桃李本來沒有從京城遷到徽州的打算,可是見徽州需要的人手太多,她只能親自帶著一大波人從京城風塵仆仆地趕過來,好在快活林每年都會招不少新人進去,不然京城的快活林怕是會被生生掏空。 四月快要結束的時候,白言蹊總算給徽州書院算科堂的一眾授課先生走馬觀花地講完了《新式算學》,還分享給了授課先生一個好消息——《新式算學習題集》已經在墨染齋中上架待售了。 眾多授課先生:“……” 白博士這個廣告打得真好!你的良心不痛嗎? 內心吐槽歸吐槽,眾多授課先生都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買上一本《新式算學習題集》來練練手,絕對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白言蹊打完廣告就走,反正課已經上完了,她還得跑去快活林cao心報刊的事情呢! 報刊定名為《大乾公報》,發行渠道也已經鋪設好,只是第一期的內容白言蹊還沒有拍板下來,供她選擇的優秀內容不少,但是她總覺得哪里不夠,可具體是哪里不夠,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總而言之,她的選擇困難癥犯了。 除了白言蹊這種蕭逸之不想管也不敢管的人外,其他授課先生都需要守時,與后世的到點上班、到點下班相類似,不過是比學生的上學與放學時間稍微寬松一點罷了。 一到下班的時間,那些沒課的授課先生頓時腳底抹油,紛紛拔腿往墨染齋跑去,生怕慢人一步就買不到《新式算學習題集》了。 至于那些一上午都在給學生上課的授課先生則是一臉莫名其妙,比如王肖。 今日輪到王肖為學生上代數課,在經過白言蹊的點撥之后,王肖的算學水平突飛猛進,講起代數內容來得心應手,頻頻舉例,比白言蹊講的還要精彩幾分,而且他提前就將原定的內容都講完了! 剛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水,王肖就看到了門外一群老骨頭撒丫子奔跑的身影,這讓他心癢難耐,坐立難安。 誰能告訴他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他那些向來穩重的老友今天都這么不淡定了? 難不成是書院里發生了什么大事? 第94章 相比于看著牛皮哄哄, 實則一講課就抓狂發瘋的白言蹊,王肖的工作覺悟高多了,饒是他心中已經好奇得抓耳撓腮,但他仍堅持等到書院放學, 將放學后需要溫習的功課布置下去,這才急急忙忙地往夏蓮苑跑,連飯都沒顧得上吃。 除了白言蹊之外,算科堂中僅有王肖、陳碩、與宋清三人是算科博士, 而這三人又是舊識,關系自然處的十分融洽。當初白言蹊和宋清較早考中了算科博士, 故而這兩位都分到了院子,白言蹊住在秋菊苑, 宋清住在夏蓮苑,紅梅苑曾經有朱老住著,春蘭苑里住著徽州書院的院長蕭逸之的一家,慢人一步的王肖和陳碩剛好分不到院子, 只能都住進了宋清的夏蓮苑。 宋清也不嫌棄他這兩位好基友,三人平日里結伴去上課, 然后結伴去飯堂吃飯, 再結伴回夏蓮苑,晚上還說不定會秉燭夜談。當然,這個秉燭夜談并非談論什么花前月下, 柳梢黃昏的風雅, 而是三個大男人圍在一張桌子前對著《新式算學》死磕。 王肖急急忙忙地跑回夏蓮苑, 驚訝地發現夏蓮苑的門還鎖著,而他又恰好沒有帶鑰匙,只能站在門外等。好巧不巧,那飯堂里傳來的飯菜香味似乎是故意同他作對般,不斷往王肖鼻子里鉆,王肖只覺得愈發餓了…… 在王肖的望眼欲穿中,宋清和陳碩喜笑顏開地結伴回來,每人手中都抱著厚厚的一沓東西。有多么厚呢?在王肖看來,宋清與陳碩抱著書籍的手已經垂在了胯骨旁,而那書的頂面已經沒過二人的下巴,只能看到一個鼻子和兩只眼睛了。 王肖餓的前胸貼后背,有氣無力地問:“你們倆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大中午地就扛這么多東西回來?” 陳碩立馬打開話閘子,吧啦吧啦地給王肖講他和宋清買書的經過,比如墨染齋里的這種書印的并不多,而且不僅有算科堂的授課先生買這些書,其余科堂的授課先生也來買了,他們回來前就看到墨染齋里的這些書已經賣的沒多少了,他們回來的路上還看到有算科堂的學生也往墨染齋跑,估計也是聽到風聲去墨染齋買書的。 “啥書?讓我來看看?”王肖從陳碩搬著的那一摞書中抽出最上面的那一本來,《新式算學習題集》七個字又黑又大地印在封面上,看得王肖一個哆嗦。 顫.抖著手指將習題集打開,王肖一目十行地掃了過去,差點哭出生來。白言蹊為什么不提前通知他一聲?這么好的書若是都賣完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一步落后,那就是步步落后??! 王肖腦子里的小警鐘‘鐺鐺鐺’響個不停,他反手一下將手中的書拍回原位,拔腿就跑,“不和你們說了,我得先去墨染齋買一套去!” 陳碩從墨染齋將那么厚的九本書搬回夏蓮苑,本身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全身發軟了,結果被王肖這么一拍,一個趔趄,差點被拍跪在地上,人堪堪站穩,書卻掉了一地,看得他心疼如刀割,苦大仇深地沖王肖喊,“你別著急,我和宋清同爭光嫂子說過了,讓她給你留一套書,我們親眼看著爭光嫂子將那一套書給你藏進后屋的,你慢著點跑!” 王肖:“……”危機感太強,他根本慢不下來??! 宋清心事重重地盯著掛在門上的銅鎖看,聽到陳碩的大嗓門在耳邊嗡嗡地響,這才回過神來,沖已經跑遠的王肖喊道:“王肖,你先回來,幫我們把門開一下,我倆現在搬著東西,騰不開手!” 王肖欲哭無淚,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喲!折騰來折騰去,估計等他去了墨染齋后,書早就銷售一空了吧!目前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爭光嫂子靠點譜,不然他真不知道該找誰去哭。 從宋清腰間的口袋里將鑰匙掏出來,將宋清和陳碩二人送回去,王肖見二人美滋滋地翻著書看,絲毫不關心他,恨恨地灌了一大口涼水,瞪了二人一眼,罵道:“兩個沒良心的?!?/br> 磨蹭了這么長時間,王肖索性也不急著去墨染齋買書了,他先是溜達去飯堂慢條斯理地吃了一頓飽飯,這才溜溜達達地往墨染齋走去。 王肖已經想通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能不能買到書都是命,他怎么能夠強求呢? …… 李素娥雖然平時做事大大咧咧,但是在和白言蹊有關的事情上,她可都是盡心盡力去做的。她知道王肖同白言蹊的關系好,故而老早就將書給王肖留到一邊了,不管別人怎么同她說好話,她都一口咬定墨染齋中沒有存貨了,若是想買,那就明日再來。 至于明日墨染齋中會有多少《新式算學習題集》,李素娥自己也不清楚,估摸著全家人不眠不休挑燈夜戰,那也頂多印個四五十套吧,一套九本,四五十套已經委實不少了??墒撬奈迨啄哪芙浀米≠u?今日沒買到書的人也有八.九十號,那還是有很多人沒聽到墨染齋有《新式算學習題集》賣的消息呢! 王肖走近墨染齋時,有個學生正在同李素娥死磨硬泡。 “老板娘,你就將書賣給我吧,我是真真真真真真的有用!” 李素娥手中掐著一個饅頭,吃的津津有味,連頭都沒有抬,“跟你說了多少次,我是真真真真真真真的沒有了!” “就你會說疊音是不是,老娘也會!”李素娥咬了一口饅頭,心道。 見那男子不相信,李素娥又補充道:“沒了就是沒了,我小姑子就是算科博士,我還騙你不成?如果你真的想要,明天起個大早,不然我也沒辦法?!?/br> 那個男生急得滿頭冒汗,“老板娘,您就發發善心吧!我是真的需要這套書,我未婚妻在姑蘇書院念書,學的正是算科,我都答應他了,只要我們徽州書院有新式算學的書籍賣,我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里把書買到,然后讓家丁給她送去姑蘇書院,您就行行好,給我一套唄!我以后多買您書鋪里的書,您看怎么樣?” 李素娥撇了撇嘴,從碗里挾出一塊香噴噴的紅燒rou來,放在饅頭上,吃了一大口,這才道:“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還騙你不成?你看我這架子上,柜子上,莫說是想要買一套,就是想買一本單獨的都找不出來??!你回去吧,明日起個早,實在不行就等上幾日,過段時間肯定會有存貨的。到時候你莫說是買一套,就是買三套五套我都給你留著!” 那個男生哭笑不得,“我學的是樂科,買三套五套也沒啥用啊……” 李素娥一聽這話,立馬就開始轟人,“沒用就快走,杵在我面前,害得我連飯都吃不下了?!?/br> 那個男生:“……”您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呢嗎?明明您已經吃了一碗紅燒rou兩個大饅頭,這還叫連飯都吃不下?那您能吃下飯的時候,一頓得吃多少??! 王肖還未進門就聽到了李素娥的那句‘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心頓時涼了半截,臉上的希冀悉數垮了下來,哭喪著一張臉走進墨染齋,不甘心地問李素娥,“爭光嫂子,真的一套書都沒有了嗎?宋兄和陳兄說你給我留了……”王肖自己都不抱有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