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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宋家大力捧場,主持人妙語連珠,很快便將氣氛炒得火熱,季嵐川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秦征聊天,鼻尖卻隱隱嗅到了點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稍縱即逝,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夏日垃圾堆中腐爛的rou塊,季嵐川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很快便將目標鎖定在第三排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身上。 “怎么了?”注意到青年的反常,秦征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你認識他?” 搖了搖頭,季嵐川被那股若有若無的臭味熏得不想說話,那明顯是陰氣具象化后的產物,只有天師或者八字輕的人才能夠聞到。 后排的高瘦男人顯然知道些什么,在陰氣泄露之后,他便坐立不安地四下亂瞟,孩童清脆的笑聲在耳畔響起,季嵐川眉頭緊鎖,封印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養小鬼嗎……這個世界竟也有人會用如此損陰德的邪術? 臺上的拍賣還在繼續,會場上方繁復且華麗的吊燈卻緩緩搖晃了起來,仿佛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猛地拽動,原本質量過硬的銅制吊鏈突然毫無預兆地斷裂開來。 “嘩啦——!” 碎片迸飛,拍賣會場內頓時一片sao亂,不知是不是那背后之人有意試探,原本不該被邪物近身的季嵐川、左腳突然被一雙冰涼的小手抓住—— “哥哥,快點來陪我玩呀?!?/br> 作者有話要說: 季嵐川:……呵呵。 秦征:腳踝,我的,不許碰! 養小鬼是需要有人在背后cao控的嗷,所以它才會作死地接近三爺和嵐川。 日常比心,mua。 第49章 “三爺, 這里發生的sao亂應該不會被報道出去吧?” 帶著笑意輕聲發問, 在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之后, 季嵐川雙指并攏拂過左眼, 垂眸看向那個扒住自己腳踝的小鬼。 對方是個四五歲模樣的男童,長相倒不怎么難看, 就是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嘔, 他仰頭看向季嵐川, 沒有眼白的瞳仁頗有些駭人。 養小鬼, 顧名思義就是以術法困住夭折孩童的魂魄、用主人精血飼養驅使他們做事, 而這些孩童的魂魄一旦被拘,就再也無法正常地踏入輪回。 如此有損陰德的邪術, 正統天師都不屑去做,見男童的脖頸被一根墜著桃木的紅線束縛, 季嵐川就清楚對方是一只有主的厲鬼。 心念電轉,黑發青年勢如疾風,一把便拽住了那垂在男童身后、不知通往何處的線頭, 厲鬼本身沒有什么重量, 發覺自己被人拎起,那男童立即哇呀呀地亂叫起來。 “閉嘴?!?/br> 指尖驚雷閃爍, 季嵐川沒好氣地低喝出聲,天知道落在外人眼中,他此刻的舉動會顯得多不正常。 轉頭見秦征正擔心地看向自己, 季嵐川猶豫一下,還是替對方短暫地開了天眼, 雖說陰陽二界本該涇渭分明互不牽扯,但有他和功德金光護著,事情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差錯。 因為被青年用手觸碰,那本是虛像的紅線也有了實體,黑瞳小鬼拼命在空氣中劃動著四肢掙扎,樣子看上去很是滑稽和可笑。 除開天師和八字輕者,這鬼童的存在便只有飼養者才能看到,故意將右手抬高,季嵐川果然看到那高瘦男人正滿臉驚恐地望向自己。 好歹都是見過世面的大人物,在經過短暫的驚慌之后,除開臉頰被吊燈碎片劃傷的某位女士,大部分賓客都重新恢復了鎮定,在這種時候,季嵐川那古怪的舉動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手臂未動,可青年手中的紅線卻不合常理地前后搖擺,眼見著那小鬼掙動的幅度越來越弱,高瘦男人終于繃不住開口:“放開它!” “就知道是你,”全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季嵐川并不在意旁人探究的目光,瞥了眼對方氣血兩虧的臉色,他語氣淡然道,“以血飼鬼折陽壽,那位大師沒有告訴你嗎?”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被飼養的小鬼多為橫死,怨念極大絕非善類,養鬼人長期以精血供奉,體虛神弱,稍不留神就會遭到對方反噬,哪怕一時順風順水得償所愿,往后的日子也必定橫禍臨門早衰離世。 這種飲鴆止渴的法門,也只有亡命之徒和不明真相的傻子才會用。 “你、你少胡說?!币娗嗄暌豢诮衅谱约猴曫B小鬼的方式,那高瘦男人雖還在反駁,氣勢卻不再像剛剛那樣囂張。 有秦三爺坐鎮,誰也不敢打擾這兩人莫名其妙的對話,但看那高瘦男人閃躲的眼神,明顯就是被青年踩到了痛腳。 “付姓,三十六歲,已婚無子,”一步步地逼近對方,季嵐川漫不經心地推算,“經濟問題導致夫妻感情不睦,近三月來生意卻蒸蒸日上,這位先生,您瞧我說的對嗎?” 還沒等高瘦男人說話,會場內就有知情者發出低低的驚呼,對方名叫付宏達,身家情況確實和青年說得一模一樣。 “隨便打聽就能知道的事情,說對了又能怎樣,”忌憚地看了眼秦征,依賴鬼童轉運的付宏達強撐道,“三爺勢大,卻也不該任由情人搶走我的東西不放?!?/br> 搶東西?搶什么東西?就是那根平平無奇的紅線嗎? 聽完付宏達的說辭,所有人都覺得對方是腦子進水才會敢和秦征頂撞,可季嵐川卻知道,若是沒了鬼童,對方的財運必定一落千丈。 還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