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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壯漢排排站,一個個伸出手來準備讓老郎中采血。 上輩子陳楠可是活的好好的,后來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是一名得力的干將。江滿月相信,他一定賭對了。 輸贏或許是一瞬間的事情,為了不影響這輩子出現與上輩子不一樣的選擇,江滿月選擇緘默。 然而就在老郎中也左右為難不知用誰的血比較好的時候,言采眨巴眨巴眼睛,站出來。 “我可以?!?/br> 老郎中震驚:“你說什么?” “我說我可以分辨出?!辈痪褪茄蛦??其實他可以分辨的出來的,連驗血試紙都不需要。畢竟怎么說,他也是半個隊醫呀。 “小兄弟,人命關天,你可莫要逞強?!?/br> 陳楠那些下屬更是不相信??雌饋聿贿^十幾二十的小兄弟也敢攬著瓷器活,他們是不信的。況且,他們老大的命,賭不起。 大家都不相信他,言采有些委屈地望向江滿月。江滿月乍聽言采的話,也是震驚。不過一旦觸到言采那自信且真誠的目光,疑竇便盡然消散。 “我相信他?!苯瓭M月說。 陳楠下屬有些生氣,拿他們老大的命做這兩人信任的代價。然而他們幾個人生氣也沒什么用。 因為陳楠答應了。 “咳咳,我相信這位公子?!辈恢獮槭裁?,他有一種直覺,這位公子可以做到,值得信任。 言采讓他們幾人包括陳楠各滴下一滴血,言采閉上眼睛,感受血液中的氣息,并在心中和寶寶交流。 寶寶很不情愿地幫忙。哼哼。有事叫寶寶,沒事是棵草。 黑暗的一片,突然出現一絲紅線,那紅線悠悠轉動,牽引著,向另一個方向去。 是那里。 言采睜開眼,找到了合適的血型。 “你們兩個都可以?!边^度使用精神力了,言采有些暈暈的,被江滿月從背后扶住。 “難受?”江滿月轉頭去叫紅玉,“去泡點糖水?!?/br> 紅玉答應下來,雖然水已經燒好,但因為這里暫時沒有紅糖,所以紅玉不得不出去。所幸這里就是鬧市,紅玉便出去買紅糖。江滿月先給言采吃了點蜜餞。 言采的胃口很大,一天除了吃飯,平時還要吃很多零嘴,就這樣,還整天說著餓。所以江滿月l經常會帶點吃的。 剩下的是他們的事,言采和江滿月就出去沒有再看了。自然,除了輸血的兩個人,其他人也都一并趕了出去,只不過一個個都跟長頸鹿一樣拉長個脖子往屋子里探。 紅玉泡了糖水,言采灌了一大碗才感覺好了許多。言采放下碗,想跟江滿月打探點事情。他覺得很奇怪。江滿月并不是一個熱心的會發散心救助陌生人的那種人。 雖然江滿月一口道出那人的名字,可是顯然那個陳楠根本不認識江滿月。 “你……” “想問我怎么認識他又怎么會救他?” 言采通紅了臉,全被猜中了。不知怎么的,他覺得這對話怪怪的,像泡了老陳醋一樣,別別扭扭的。怎么像人家妻子盤問丈夫時說的話。 他又不是真的嫁給江滿月了,他可是要、要跑路的呀。 “我錯了,我不該問的?!毖圆膳ゎ^。 “可以問。我會告訴你?!苯瓭M月捏了捏他攥緊的手心,言采觸電似地縮回手。 “不要捏我手。怪怪的。這里會砰砰跳得厲害?!毖圆芍卑椎貙刃牡母惺苷f出來,一雙漆黑的眼睛沒有一絲陰霾。 江滿月暗了眼神,果然是個非常純情又直率的人。就像那天,直率的可愛。 譬如他,是個要面子,且多疑的,自然不如言采坦率,做不到毫無芥蒂與陌生人春風一度。 “你要是不高興就——就咬我一下,我不怕疼的。別咬自己了,我都聞到血腥了?!蹦鞘悄翘焱砩涎圆蓪λf的。 彼時江滿月正咬著自己的嘴唇,努力使自己脫力欲望的苦海,只覺得是受刑的屈辱。 他說:“就當被蚊子咬了。明天就能忘記的?!?/br> 江滿月做不到毫無芥蒂,所以他記住了。言采坦率且直接,所以他以前能夠瀟灑地丟開那夜的一切。 真的當是被蚊子咬了,忘得一干二凈。 “你說呀?!毖圆蓳u了搖江滿月的胳膊催促他。他還要聽江滿月怎么認識陳楠的,他怎么就走神了?!拔疫€要聽?!?/br> 江滿月回過神說:“他不認識我是真的。不過我知道他?!?/br> 江滿月只說了陳楠的身份來歷。陳楠是他出生入死的得力干將,跟在他身邊之前,一直做到了衛指揮使,但那一次是陳楠不可說之痛。他手底下五千多人死得只剩上百人,陳楠因此被革職查辦,后來就跟在江滿月身邊。 “原來是指揮使?!毖圆蓢烂C且莊重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但眼神中完全透露出他其實一點兒都不知道指揮使是什么官的意思。 江滿月看得好笑,忍不住又摸了摸言采的臉頰。言采被他摸出習慣,漸漸適應了三五不時的摸臉摸手摸腰。 除了有點癢癢的以外——沒有任何不良感受——其實還熱乎乎怪舒服的。言采是沒有父親的,更沒有任何長輩,撫養他長大的K博士只把他當實驗品一樣飼養。 言采小的時候曾經幼稚天真過,以為K博士就是他的爸爸。追著K博士叫過父親,后來引為整個實驗室基地的笑話,言采明白過來后,再也不提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