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盈盈笑動籠香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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裊裊餓醒時已是月上中天。 白日里連驚帶嚇,本來只喝了點水的她,又被殷瀛洲強行壓著來了好一番放浪癲狂,折騰得全身酸痛,也就剩了動動手指,掀開眼皮的力氣了。 裊裊蒙著臉,蜷著身子閉眼呻吟一聲:“嗯……”嗓音嬌柔婉轉,還帶著nongnong的鼻音,勉強動一動腿,四肢像被人生生卸了下來,哪哪都不聽使喚。 不曾想被子被一下子從臉上掀開,露出大半個光潔粉潤的肩頭,上面紅紫亂朱的曖昧印跡交疊,在一抔黑亮發絲中若隱若現。 裊裊“呀”地驚叫了聲,睜眼,便看到殷瀛洲隨意披了件玄衣,正閑閑斜倚著床柱,小麥色的精赤胸膛上還留著些她激狂迷亂時的紅色抓痕和陳年傷疤,更添幾分野性魅惑,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見她醒了,殷瀛洲長眉微揚,臉上浮出個別有深意的笑。 裊裊登時紅了臉,不知要如何面對他,只得將被子重新蓋住臉,翻身向里躲去。 身上并無甚麼粘膩濡濕感,應是殷瀛洲在她睡夢中替她清理了,思及此,裊裊更是臉紅耳赤,無地自容。 “既然醒了,想必是餓了,起來吃點東西?!币箦拮诖策?,連人帶被撈在了懷里,見她已是羞的連可愛的小耳垂都紅彤彤一片,于是在她耳邊低笑:“好端端地臉紅甚麼?我這會又沒做讓你臉紅的事?!币贿呎f一邊動手剝她的被子。 裊裊慌得死死拉緊,她還不著寸縷,即使是與他有過親昵之舉,可到底無法坦然地在他面前裸露身子,這樣一拉扯,不免帶出哭腔:“你……你讓我穿上衣裳……” “好,你別哭?!?/br> 殷瀛洲痛快松開她,起身拿過新的貼身小衣和幾件衣裙遞給她。 幸好他的照影驄腳程夠快,在她昏睡時,他一路風馳電掣去了靖豐的綢緞莊和裁縫鋪子,不拘價錢,但凡女子所需的內外衣裳裙衫,挑著好的貴的,估摸著她的身量,掃了幾十件回來。 “你轉過身去?!毖U裊抱著那堆衣裳,沒動。 半天,低頭嬌怯怯地憋出這么一句話。 “你身上我哪兒沒看過?”殷瀛洲心情相當舒暢,哼笑了聲,卻也不逗她了,又道:“穿好了,就這么著坐床上吃罷?!?/br> 原是他在屋里支了個小火爐,上面“咕嚕咕?!钡卣笾?,他不知裊裊何時醒來,索性一直這般熱著。 背后一陣窸窸窣窣穿衣聲,殷瀛洲聽在耳中,心中一蕩,意馬心猿。 少頃,女兒家嬌柔清甜的聲音喚他:“哥哥?!?/br> 殷瀛洲盛了一碗粥端給她,粥熬得米粒晶瑩剔透,米香和雞絲的鮮香相得益彰,香氣撲鼻,十分誘人。 裊裊有些訝意,遅疑地問:“……這是你做的?” “我這個叫花子自是不能跟你秦大小姐比,我不做飯,難不成等著餓死?”殷瀛洲雙手抱胸,站在床邊,又倚回床柱俯視她,謔道:“還有力氣吃飯麼?要不要我喂你?” 燭光下他的墨色長發大半垂在胸前,絲絲華光流動,黑密眼睫在眼尾處投下了曖昧的暗影,烏黑冷銳的眼瞳被燭光染上一層溫潤的琉璃色,笑意似要滿溢出來。 墻角蠟燭突地爆了個燭花,燭焰劇烈地跳動幾下。 三月的夜風從微微敞著的窗戶溜了進來,在屋內悄悄搖曳一圈,花香漸漸彌漫四散。 裊裊的臉再度紅了,瞥開眼,掩飾似地吹了吹碗里的粥,抿了口,語氣不自覺地帶上幾分嬌意:“說好的,你將我那些仆從婢女放了的?!?/br> 殷瀛洲確實趁天黑命人將那些人送下了山,并打發人快馬加鞭將平安信送回秦家。 不過,他此刻并不打算告訴她,只道:“那端看你能不能讓我高興了?!闭f著,坐到了榻邊。 裊裊聽他似有反悔之意,一時羞惱交織,又氣又恨:“你這人!怎的說話不算話!”心中卻是怕那些威脅的話當真,惴惴不安中囁嚅著問他:“如何才能、能讓你高興……” 殷瀛洲看她一副委委屈屈又無法辯解的樣子,伸臂將她攬入懷中。 他一靠近她,強烈的青年男子氣息隨之而來,熾熱灼燙,裊裊瞬間記起了他在她身上恣意縱情的情狀,身子就不爭氣地軟了。 她又顧忌著碗中的粥,未曾掙扎,只乖順讓他抱著,露出后頸一段耀眼的白,晃在殷瀛洲心頭。 他在她耳邊低聲:“想讓男人高興的法子有很多,不過最有用的……”他頓了頓,裊裊抬頭急問:“是什么?” 殷瀛洲唇角輕牽,這種逗弄她的感覺,實在讓他暢快極了。 面對著她,好像總能激起他內心最深處那份難言的破壞欲,既想撕碎毀掉她,又想揉進心里好好疼愛著。 殷瀛洲在細腰上輕薄地捏了捏,打趣:“你白日里那樣子,我便十分高興?!?/br> 裊裊被他引入彀中,著了他的道,惱恨不已,啐道:“你成心是不讓我吃了?!?/br> 轉念一想,他莫非果真如此惡質,她陷于他掌中,被這般搓扁揉圓,頓時酸澀難當,不知何時他才會膩了她,放她回家。 于是再悶悶地不肯發一言,只捧著碗僵在他懷中。 殷瀛洲見她真的惱了,兩道烏密長睫簌簌震顫,便拿過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捉了她的一只手,裊裊不忿,用力往回縮手:“你別碰我!” 他卻不許,邊將纖指放在唇邊根根啜吻著,邊哄她:“這便惱了?我逗你的,那些人我全送下山了,信也派人送回龍城了?!?/br> 裊裊一顆心讓他揪得七上八下,忽忽悠悠沒個實處,眼中一熱,眼淚便落了下來:“瀛洲哥哥,你偏愛欺負我……” “你乖一些,我就不欺負你?!币箦抻H了親她的臉,忽而笑道:“大小姐,小的伺候你用膳?” 裊裊再也繃不住,破涕為笑,幾顆碎淚滑過一只小酒窩,露濕海棠也似嬌艷無雙。 她含怨帶嗔地撅嘴:“你這廝壞透了,我要離你遠遠的,才不稀罕用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