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白晚晚松了口氣,從善如流地滾了,這媽可真不好忽悠。 今天沈時深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了,他現在情況平穩,但就是不醒來,一直靠打營養針過活。 不過人沒事,醒來是遲早的事情,大家相對的也沒那么擔心了。 今天白晚晚到醫院,感覺氣氛有點奇怪。 又來了兩個探病的人,是一個婦女和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氣質很好,長得也好看,不過沈夫人表面跟他們說話客客氣氣的,可話里藏刀,一看就是死對頭。 “晚晚,你來了,”沈夫人看到她,緊繃著的臉上露出笑容,幾乎用炫耀地口氣朝那二人說,“這是晚晚,我們家時深朋友?!?/br> 她把朋友二字咬得很重,生怕別人想不歪。 那二人接收到信號,目光落在她身上,白晚晚感覺到,年輕女子的目光尤其不友好。 可這正好合了沈夫人的意,要不是場合必要,她估計已經得意得笑出聲來了,連尾音都帶著愉悅地給她介紹:“這位是陳夫人,這是她兒媳婦王欣怡?!?/br> 白晚晚聽她張揚的口氣,有點哭笑不得,禮貌地沖那二人點了點頭:“你們好?!?/br> “晚晚挺好看的,時深真有眼光?!标惙蛉搜圆挥芍缘乜淞艘痪?。 沈夫人拉著白晚晚的說:“嗐,我們時深,除了眼光高,就沒別的缺點了?!?/br> 那位叫王欣怡的聞言,身形晃了一下。 白晚晚作為雜志社編輯的八卦之魂敏銳感知到,有jian情。 幾個人客氣地說了幾句話,又去沈時深的病房看他。 “等下你表現得和時深親密一點,”去的路上,沈夫人小聲跟白晚晚說,“很重要,算阿姨拜托你?!?/br> 她可以拒絕么。 顯然不能,戲已經演到這份上了,這個臉還是要給沈夫人掙的。 到了病房,陳夫人看到沈時深的第一眼,說:“時深最近又瘦了,唉,我這不是做媽的,都看著心疼?!?/br> 可白晚晚看不出她一點心疼的樣子。 王欣怡也說:“伯母,時......沈先生他本來就身體不好,是不是交了女朋友身體吃不消才這樣的?!?/br> 這話一下把白晚晚惡心到了,她剛剛從沈夫人介紹中得知,王欣怡是那位婦女的兒媳,但她看沈時深的眼神,絕非是正常朋友的眼神,這其中沒有貓膩她都不信。 但這也就算了,誰還沒個求而不得的人,她也沒權力說她婚內精神出軌三觀不正,但你都結婚了,你含沙射影地diss人家現女友,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你難道想沈時深為了你一輩子不交女朋友不結婚嗷。 想到這里,白晚晚過去牽住沈時深被子外的手,說:“我跟時深雖然心意相通如膠似漆,但我一直很顧及他身體,不逾越半步,王小姐一見風就覺得有雨,是不是想得有點多?” 白晚晚的口氣不算客氣,王欣怡臉色難看了一分。 “再說,”白晚晚接著道,“就算真的是這個原因,阿姨和時深都不介意,王小姐怎么聽著十分介意的樣子?!?/br> 王欣怡:“......” 陳夫人瞪了王欣怡一眼,尬笑:“晚晚怪伶牙俐齒的?!?/br> 沈夫人微笑:“沒辦法,我們家時深嘴笨,心地又善良,不找個厲害點的,怕被人欺負?!?/br> 白晚晚:“......” 等等,你確定你說的是沈時深? 全世界的人心善良,也輪不到你們家沈總心善良??! 連修煉都渾身是煞氣的人。 不過戲演到這份上了,白晚晚手到擒來,說:“阿姨,今天時深的手恢復正常溫度了,應該也快醒了吧?!?/br> “是么,”沈夫人這會兒心里正痛快,說,“我都沒注意,就你這孩子心細?!?/br> 白晚晚蝦仁豬心地繼續秀:“我天天都要牽他的手,他手的溫度我最清楚不過了?!?/br> 其他二人:“......” 陳夫人她們在病房逗留了幾分鐘,就耐不住白晚晚這一頓秀要回去了,白晚晚跟著沈夫人送她們出去。 大伙兒都沒注意到,沈時深輕輕/顫抖的眼皮子。 第17章 (修) 送走了那位陳夫人和她兒媳, 沈夫人沖白晚晚笑了笑說:“是不是很幼稚, 讓你見笑了?!?/br> 白晚晚說:“不幼稚, 特殊人物特殊對待?!?/br> 這種人, 就應該治。 沈夫人嘆了口氣, 說:“那個陳夫人, 是我做姑娘時的鄰居, 不知道為什么,就老喜歡跟我攀比, 但她家世沒我好,嫁得沒我好,不過因為時深身體不好,她兒子身體健康,她為此得意了十幾年, 覺得自己比我強?!?/br> 白晚晚:“......” 這陳夫人對她的執念是有多深啊。 “但時深他就身體不好而已,”沈夫人繼續說, “哪方面都比她那兒子強不知多少倍,那王欣怡, 算是和時深、她兒子青梅竹馬長大的吧,陳夫人兒子喜歡她, 她卻喜歡時深, 后來不知怎么的被她兒子追到了王欣怡,她又覺得自己勝我一籌, 嗐, 你看她那得意的樣子?!?/br> 白晚晚瞬間可以理解沈夫人為什么要她跟沈時深秀了, 沈夫人的做法已經很克制很隱忍了,要她碰到這種人,說不定已經氣得暴起揍她一頓了。 她寬慰沈夫人說:“喜歡攀比的人,多半是因為自卑?!?/br> “可不就是自卑么,我都不屑于跟她比,但蒼蠅么,一直嗡嗡嗡地在眼前飛也煩得很?!?/br> 白晚晚理解這種感受,以她的小暴脾氣,這種人在她面前別說晃蕩幾十年,幾十天都說不定已經尸骨無存了。 沈夫人這幾天都陪在醫院,今天沈時深轉普通病房了,她放心了不少,見白晚晚過來,便決定回一趟家。 白晚晚巴不得她回去,不然一見面就當著人家做mama的面,握著人家兒子的手,跟個變態似的。 而且她有預感,沈時深應該就在這一兩天醒來了。 剛好周六周日,她得時刻守著,第一個見到沈時深醒來,跟他先通一下氣,免得誤會太深,沈時深那人可不像沈夫人那么好忽悠,生起氣來也不跟你講道理的。 等到沈夫人走了,白晚晚走進病房,沈家保姆管家什么的識趣地退避,把病房留給白晚晚和沈時深二人。 病房里,秋末的陽光從窗口細細碎碎地流進來,打在病床旁邊,明亮的光線襯得床上躺的人臉色蒼白,甚至有點不真實的透明,仿佛墮入人間的天使。 呸,惡魔。 白晚晚強迫自己從沈時深的美色中脫離出來,坐下來給沈時深調息內息,今天時間充裕,可以多給沈時深調理一會。 沈時深體內動蕩不安的煞氣和病氣經過她悉心的調理,都被壓下去了不少,開始恢復之前相安無事互不干擾的狀態。 等沈時深醒來,白晚晚再傳授他正經的功法,就不會出現之前那種情況了。 至于未來沈時深會變成什么樣,那就聽天由命吧,現在是法治社會,他雖然可能心比較黑,但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會去干越界的事情,所以不太可能去殺人。 而且他手上那不知道多少完整度的劇本......這個沈時深是不是原來那個大反派還不好說呢,像她一樣借尸還魂也不是不可能啊。 這一坐就是半個小時,等終于調理完畢,白晚晚感覺自己丹田空虛,已經擠不出一滴靈氣來了。 太無私了,她都要被自己的精神感動了。 白晚晚把他的手放回床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卻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她忙伸手想抓個什么支撐物,然而這該死的病房大得很,周圍什么都沒有,白晚晚沒有多余的思考能力,一頭栽在了病床上,不小心還把旁邊的凳子碰翻了,發出不小的動靜。 如果病床上的人有知覺,此刻應該“嗷”的一嗓子叫出聲了。 “嘶!” 白晚晚摔得也很狼狽,不過這一摔讓她腦袋清明起來,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坐在床邊,卻發現沈時深放在床側的手握成了拳狀。 “......”這狗東西,榨干了她最后一點靈氣,終于發現沒得榨了準備醒了嗎? “怎么了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在外面的林阿姨他們聽到動靜,忙跑進來。 “沒吃早飯,有點低血糖,”白晚晚隨口找了個理由,又看了眼床上的人,說,“他好像要醒了,叫醫生來看看吧?!?/br> “真的嗎?”林阿姨臉上一喜,又見白晚晚面色鐵青,唇色發白,看著情況不是很好,又說,“你要不要緊?” 白晚晚很想說沒事,可逞不起這個強來,伸出手說:“有點要緊,麻煩扶我一下?!?/br> 林阿姨忙把白晚晚扶去休息室休息,又去叫醫生看沈時深,白晚晚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想閉目養神一會,等醫生那邊的消息,不想閉著閉著就昏睡過去了。 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白晚晚睜開眼,意識有點模糊,一時不知道今夕何夕,她眼神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去了醫院,給沈時深調理內府,然后消耗過多暈倒了,看到沈時深握緊的手...... 是了,白晚晚一下清醒過來,沈時深是不是要醒了! 想及此,白晚晚忙起身想去看看。 “白小姐,你醒啦!”白晚晚剛走到門口,碰到了提著食盒進來的林阿姨,她說,“快來吃點東西,不然等下又要頭暈了?!?/br> 白晚晚問:“沈總他怎么樣了,醒了嗎?” “醒啦!”林阿姨說到這個話題,滿臉都是笑意,“醒來就說要見你,我說你太累睡著了,才肯作罷呢?!?/br> 白晚晚:“......” 為什么,在沈時深醒來這么關鍵的時刻,她就昏倒了,連個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不然她完全可以先解釋的!現在,肯定是沈夫人他們瞎說一通,她都不敢想象沈時深到底是什么表情。 她都為他這樣了,不至于又用1500萬的事情威脅她吧。 林阿姨說:“你要先去看他嗎,要不我把食盒提到病房去,你在病房吃吧?!?/br> “不,不,不用,”白晚晚從身之心地拒絕,扯了個完美的理由說,“我就這邊吃點再過去吧,免得他太擔心?!?/br> “也好,”林阿姨笑瞇瞇地把飯菜擺出來,“你這孩子可真懂事?!?/br> “......”白晚晚心虛地受下了。 林阿姨拿來的飯菜是沈家廚娘做的,無論菜品還是味道都沒得說,白晚晚本身就消耗過多,現在又值午飯時間,本來心情還有些蛋疼的她,一下子被這些美食治愈了。 等她吃完飯,已經斗志滿滿可以氣死10個沈時深了。 沈時深病房內。 沈夫人削著蘋果皮,對靠在病床上的沈時深說:“你在icu這幾天,晚晚天天請假過來,就為了看你一眼,嘖嘖嘖,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喜歡這樣黏黏糊糊rou麻兮兮的?!?/br> “......”沈時深嘴角抽了抽。 才醒來不久的他,并沒有大病初愈的虛弱感,相反的,他周身仿佛有一股看不見的暖流縈繞,把他體內那些躁亂的因子摁在深處,無法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