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司鋮轉了身去看,只見團子蹬了下腳,吧嗒吧嗒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嚎了一句。 他皺了皺眉,心想,等她醒了一定得告訴她,騙子也得有職業cao守。 說好的裝啞巴,就連說夢話也不許。 被她那么一嚇,司鋮的心倒是安定了不少。 他吹滅了油燈,趴在了桌子上。 司鋮得有好幾年沒有睡過床了,看來,他是沒有那個睡床的命。 蘇雪桐一覺睡醒的時候,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屋子里除了她,并沒有其他人。 司鋮的醫書還在桌子上,可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倒是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個“啞巴”,啊啊了兩聲,心想著司鋮要是在附近,沒準兒能聽到。 司鋮從廚房里端回了兩碗粥,還有一些rou。 將走到門前,他就聽見團子從炕上翻起來的聲音。 他推了門進屋,刺眼的陽光也跟著他一|泄而入,還帶來了食物的清香。 蘇雪桐的肚子頂沒有出息的咕咕亂叫。 司鋮輕揚了嘴角,愉悅的樣子,就像是昨晚說“魚膽破了”時的愉悅一模一樣。 蘇雪桐眨了眨眼睛,嘴巴都張開了,想問他是不是在嘲笑她,可到了嘴巴還是閉上了。 她至此得出了結論,這個裝啞巴,比裝瞎子難受。 第14章 變態大佬(14) 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早飯,蘇雪桐就有點愛上這個土匪窩了。 畢竟跟著土匪有rou吃。 另一邊,李二虎和李彪一五一十匯報了司鋮帶人上山的事情。 “弟弟?”李彪皺了皺眉。 前幾日李彪問司鋮家中還有什么人,他當時說沒有什么人了。 昨日說要回家瞧瞧,李彪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今日回來又多了一個弟弟。 這究竟是不想多說,還是另有內情? 蘇雪桐吃完了早飯,準備在山寨里溜溜。 這是她的套路,想要融入一個新的環境,首先得熟悉熟悉。 司鋮肯定不會放她一個亂轉,兩個人才走到演練場,迎面走來了李二虎。 “二當家,大當家有請?!崩疃⒊h事堂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司鋮知道逃不了一場問詢,扭頭同蘇雪桐說:“你先回屋等我?!?/br> 蘇雪桐點了點頭,才邁開腳,就被李二虎攔住了。 “二當家,大當家說了,二當家的兄弟就是他的兄弟,豈有不見一見的道理!” 司鋮明白了,這是那個李彪要見人。 他指了指議事堂的方向,“司桐,走,我帶你去見一見大當家?!?/br> 蘇雪桐對她的新名字很不適應,只見司鋮朝她伸出了手,她才啊了一聲。 這一路,又遇見了很多個土匪。 蘇雪桐對這些土匪的初級印象,全部都是敦實,不管高的矮的,看起來都有一把子的力氣。 司鋮混在這些人當中,越發顯得鶴立雞群。 議事堂很快就到。 蘇雪桐不用講話,跟在司鋮的后面向高座上的人拱了拱手。 李彪叫了兩人到跟前兒說話。 土匪頭子就是和普通的土匪不一樣,有一雙像獵鷹一樣的眼睛。 他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蘇雪桐想了想普通人見土匪的反應,一伸手拽住了司鋮的手臂,躲在了司鋮的身后。 李彪哈哈大笑了起來:“怎么,怕我吃了你?” 司鋮感受到后面人的靠近,咧開嘴也笑了一下,“大當家,我弟弟膽子小,你別介意?!?/br> “老子又不是那些磨磨唧唧的娘兒們,不會在意這些?!崩畋氪髿獾匾粨]手,又說:“你這兄弟能夠聽見聲音?” “可以?!彼句吇仡^看了看蘇雪桐,還伸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頭發,看起來頗有兄長的做派,“我弟弟不是生下來就啞,是小時候發了場高燒……” 李彪沉吟了片刻,又問他:“你在白木鎮除了這個弟弟以外,還有什么親人???” 蘇雪桐在心里答:還有一個老相好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虛,心里的聲音才落下,就發現司鋮回頭瞪了她一眼。 而后聽見他說:“哦,娘改嫁了?!?/br> 蘇雪桐聽的不順耳,她娘是要改嫁,可還沒改嫁呢! 她悄悄地捏了他一下,以示不喜。 司鋮那個木頭,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李彪又拉著司鋮聊了許久,這才放二人離開。 彪風寨里原本有一個大夫,前些日子和西邊的青龍寨起了沖突,大夫被青龍寨擄了去。 這個司鋮來的也太巧了。 李彪思索了片刻,問李二虎,“家里你都看過嗎?” 李二虎沒好意思說司鋮就沒讓他進過屋,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的經過,一拍胸脯道:“大當家的放心,我瞧過了的?!?/br> 李彪這人疑心極重,倒是很相信自己這個堂弟。 他這才點了點頭,閉上眼睛說:“二當家熬藥的時候你看著點?!?/br> “放心吧?!?/br> 就像李彪拿找人的事情吊著司鋮一樣。 司鋮也沒那么好心,一下子就把李彪的五更瀉給治好。 要不然呢,誰知道這些土匪會不會過河拆橋。 司鋮帶著蘇雪桐從議事堂出來,領著他在寨子里轉了一圈。 這是叫那些土匪們知道知道,蘇雪桐是他帶來的人,沒事兒少來招惹她。 蘇雪桐看彪風寨的什么都是新鮮的,沒想到土匪窩里還有做買賣的。 不過賣的東西很單一,只有煙和酒。 司鋮小聲跟她解釋:“李彪會把每次搶來的東西平均分配,有人不抽煙,也有人不喝酒,就有人動了腦子,將那些煙酒搜羅來,在寨子里買賣??梢杂么笱筚I,也可以用東西換?!?/br> 蘇雪桐湊到了賣酒的攤位前,賣酒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漢。 一般來說土匪窩里很少有老年人,但凡事沒有那么絕對。 蘇雪桐沖老漢展顏一笑,露出了八顆大白牙,然后湊了上去,仔細嗅了嗅。 “小娃娃,可別聞醉了?!崩蠞h捋著胡子大笑。 蘇雪桐皺了皺鼻子,挪到了司鋮的身后。 司鋮同老漢點了點頭,帶著蘇雪桐回了住處。 一進屋,蘇雪桐就趴在司鋮的耳邊耳語:“他那酒里兌水了?!?/br> 少女的氣息撲灑在了臉上,司鋮只覺耳根子一陣麻癢,他在蘇家住了三年,兩個人卻從來沒有那么親近過。 司鋮忽地覺得裝啞可比裝瞎好多了。 他拉了她的胳膊,讓她在板凳上坐好,一抖袖子,從里面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牛皮小包。 蘇雪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手上的動作。 司鋮解開了牛皮包,只見那里面豎著一根一根手指那么長的銀針。 司鋮挑了一根,舉到了她的面前。 蘇雪桐動了動嘴唇,沒有出聲,“干嗎?” “防身?!彼句吥闷疸y針比劃了一下,“如果有人敢對你不軌,你就拿針……” 他頓了一下,拿著針的手,先是將針藏在了手指縫里,又猛地往前一送:“出其不意,扎他眼睛?!?/br> 變態就是有辦法讓人提神醒腦。 蘇雪桐本來一點都不害怕,聽了他的說法,反倒害怕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 司鋮把銀針塞到了她的手里。 “我沒地方藏啊?!碧K雪桐忽然又湊近,小聲地說完,又退了回去。 司鋮的手頓了片刻,別扭地轉過了頭,“那個……我想辦法?!?/br> 臨近晌午,司鋮要去給李彪煎藥。 他囑咐蘇雪桐呆在屋子里,哪也不要去。 臨走前,問她:“你中午想吃什么?” 蘇雪桐想起夜里做的那個夢了,美食太多,實在是不好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