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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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晚膳一畢,她就讓世子郡主學習玩耍,她則給楊標念一些各地的邸報。 燕都封鎖這邊,但德王府對天下的情況還是周知甚詳的,德王本來避諱不想多了解,但王妃想知道,他就沒敢多說了。 “芬河三鄉五縣,其中水杏村為最,上繳谷稻為……”宋小五把芬河州三鄉五縣這年的糧稅緩緩念了出來,說著心里算著芬河州這年的產量,如若情況屬實,各地每家都能留下下一年到一年半吃的糧食。 比早些年那些食不飽腹的年景要好太多了。 大燕十多年前就開始推廣豆油菜籽油,前幾年所得不大,情況在近四五年間才開始好起來了,因此開荒的土地達到了每年遞增萬頃的速度,因開荒人數眾多,開荒土地頗多,明年開春后,朝廷開荒就要征稅了。 征稅也不要緊,不是致命的原因,就算多勞多得罷,當年宋韌為戶部尚書推廣這些的時候,宋小五跟她宋爹講的,也無非就是讓大家多吃得油,身體康健點,讓下一代在此基礎上全民得到提升。 這些無形的影響,無法拿錢去衡量。 這次朝廷從遠洋帶回來的花生是接近宋小五熟悉的那種花生,大燕本也有落花生之物,但花生粒小微苦,榨出來的油苦澀不堪,哪怕經提煉也無用,宋小五在此上面花了頗多功夫也沒提煉出精香的花生油來,遠洋帶來的花生種是接近后代花生的品種,可惜種子晏地所得寥寥,宋小五培育了兩年,今年才堪堪種下一畝的地,等到它能推廣入民間,又是非小十年不可。 都是需要時間的事。 這廂,閉目養眼的楊公公聽著睜開了眼,“加稅了?” “加了,不算多,每百石多加一石?!钡峦趸厮?。 楊公公笑笑。 前年圣上還傳旨天下,說要藏富于民,今年就開始加了…… 好日子才過多久呀。 “是陳安之提的加稅,”德王看公公笑了,他也笑了笑,道:“符相倒不同意,想讓民間多休養生息幾年,但戶部自陳尚書掌管,國庫充盈屢屢擴充,是為大功……” 光看國庫,倒稱得上太平盛世了。 民間也比往年富裕,兩者相稱,皆大歡喜。 第219章 第219章 說話間, 坐在地上的毛毯上,纏著世子玩跳棋的郡主站起來跑了過來,撲進了母親的懷里。 宋小五低頭,嘴唇輕觸了觸她的發。 郡主坐在她的懷里, 眼睛發亮看向了父王。 她也想聽。 德王俯身,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得來了郡主快活的咯咯笑聲,“父王別鬧, 癢?!?/br> “小調皮?!?/br> 說話間,世子過來了, 他在父親的另一廂坐下,眼睛微微瞥了下另一頭的母親。 宋小五看到,頓了一下,朝他招手, “世子過來?!?/br> 世子看向她。 王妃推了推挨著她坐的王爺, 讓出一個位置, 世子未動,但見母親眼神溫和地看著他,等待著他, 他就過去坐了。 “哥哥?!彼贿^來, 郡主脆聲叫他。 世子赧然, 有一絲絲難為情。 他總覺母妃要對meimei好一些, 勸過自己不要去在意, 但還是有那么一點在乎, 而母妃則每次一看到他,眼睛就會跟隨他,就會叫他到身邊。 她也曾說過讓他跟meimei一樣,想來她身邊就來,世子努力過幾次卻是做不到,每次都期盼著母親親自叫他。 所幸母親每一次會叫,她比以前好多了,她的眼睛里有他。 世子過去一坐下,母妃帶著淺溫的手伸了過來摸了摸他的脖子,低頭關心地看了他幾眼,似是在確定他無事,其后方抬頭與他父王道:“符簡這次沒跟皇帝吵罷?” “未曾,”德王搖頭,撫著世子的小肩膀,與王妃道,“符相順著他的時候多?!?/br> “他歷來是皇兄的忠臣?!笔雷狱c頭,繃著臉道。 德王笑,探手刮了刮老是一本正經的世子的鼻子,“如此他才能坐得穩位置,父王還想他多坐幾年?!?/br> 世子牽了牽嘴角,很是不以為然。 這廂在母親懷里的郡主抬頭,好奇地問母妃,“符相大人家不也送了女兒進宮么?” 難道還比不過陳尚書家送進去的? “難道是他家的女兒不夠美?”郡主又道。 宋小五沒教過她這個,微愣了一下,低頭問她:“你是這般覺得的?” 郡主是被她當繼承人培養的,宋小五教她的是處世之道,入世之道,為主為領*袖的領*導思維,沒教過她這些。 “不是,”郡主搖頭,“是咚咚看到的,前些日子我去普夫子家中玩,普夫子就常去蘭娘處,音娘跟我哭,說蘭娘要比她美一些?!?/br> 蘭娘與音娘皆是教郡主史學的夫子小妾。 宋小五從不攔著郡主外出,是以郡主常去普夫子家,與他一家人都熟。 這是郡主看到的,自己總結的,還套到皇帝身上去用了,倒是有意思了,宋小五嘆然一笑,問:“那你自己是如何想的呢?” “沒意思呢,”郡主苦惱地說,“音娘讓我去替她求情,可這豈是我這學生能所為?我不去,音娘與我哭,說她命苦,我不想答應,見到她也怪不好意思,連夫子府都不敢去了,昨日師娘還差人來問我最近為何不上府吃糖了?!?/br> 普師娘做得一手好麥芽糖,郡主只要去,就能帶一大包回來藏著吃,只可惜一帶回來,每每要被楊姑姑繳獲與母親。 “那你是借此覺得符相不如陳尚書?能跟母親仔細說說你是怎么以為的嗎?”宋小五回到之前的問題上,問女兒道。 郡主想了好半會才不確定地答道:“許是陳家女兒美一點?” 她好像是這個意思。 “那你覺得蘭娘與音娘能左右夫子嗎?例如,能左右夫子如何教導你嗎?”宋小五接問。 郡主想也不想地搖頭,“這個不可能?!?/br> 這豈是一介小妾左右的? “那如此,你覺得妃子們能左右皇帝的政見嗎?” 這…… 不能。 郡主當即搖頭。 宋小五笑了,低頭望著女兒的眼睛甚是柔和,“一般不能,但有一種情況能,她符合皇帝心意的時候?!?/br> “就是,就是……”郡主努力理解,“皇帝兄長想借她說話的時候?” “嗯?!彼涡∥蹇隙ǖ攸c了點頭。 小郡主因此替自己鼓了下掌,“咚咚棒?!?/br> 楊總管也忙伸手幫著連拍了數下,一臉欣慰,咚咚剛開口時他起的擔心這一刻就沒了。 他就說了,王妃親自教導出來的郡主,豈會是小女兒作為。 “謝謝義祖?!惫p臉,小郡主忙道謝,又朝哥哥看去,得了繃著臉的哥哥一個鼓勵的笑容。 “父王?”小郡主一個也不放過。 德王湊過頭,“那親一個?” 小郡主咯咯笑,拿手擋他的臉,“不要?!?/br> 小郡主小時候沉穩好靜,能睡著絕不醒著,卻不曾想來了晏地之后卻變得活潑了起來。 如今看來,世子性子像王妃一些,小郡主反而肖父。 “咚咚親?!辈灰竿跤H,但小郡主飛快放下手,小腦袋飛過去,捧著她父王的大臉蛋兒親了一口。 她嚇了德王一跳,也把德王逗得眉開眼笑。 這就是他的小郡主,不走尋常路,好得很,美得很。 小郡主這么一鬧,饒是世子和楊公公這兩個不茍言笑的都笑了起來,宋小五眼神在眾人身上溜了一圈,臉上也帶著笑。 她對郡主是親手教的多一點,過問的也細,世子就差不多都教給他父親和老師們了,她雖也插手世子的教育,但沒有親手帶得如此細致。 不是她過于偏愛小女兒,而是世道如此。 王府會給予郡主與世子同等的地位權力,而在這男尊女卑的年頭,世子站在性別優勢的那一方,他不會面臨的問題,郡主都會遇到。 她要成為像世子一樣的人,注定會比世子更辛苦,遇到的問題更多,擔負的壓力數以倍計。 既然給予了郡主同等的權力是她這個做母親做的決定,那么,教導郡主如何在這世道保住這份權力,運用這些權力,就是她為人母的責任,若不,就像給人一座寶山,卻不給人配備同等護衛這座寶山的武力一樣,她的女兒到時候只會被人吞噬瓜分到尸骨無存,這絕不是宋小五想看到的,是以她對郡主格外嚴厲,也從不約束她去外面。 只有她看得多了,經歷得多了,那些教她的道理見識,才會融會貫通,成為她的才能,成為她的本能。 宋小五希望她的女兒是一個柔軟的人,這樣方能容納百川,容得下鐵血,也能柔情百千,她會哭更會笑,會憤怒但能更體會到欣喜,體會到生存帶給人的喜悅;而她也希望她女兒是個無堅不催的人,能堅強到就是沒有同路人,也能勇敢地走向她自己生命當中的至高點,不愧一生。 她愛她的小郡主,因為深愛,也因看到了小郡主往后的路的艱辛,比起世子,就難免對她多了一份憐惜。 但世子她也同樣的愛,這廂,宋小五又調頭去看世子。 世子的別扭,尤勝父母,想想懷他那段時期她心存死志,冷酷堅硬,世子受的影響就是一生難以逆轉,也不是不可理解。 世子性格內斂,情緒容易低落,宋小五早已學會了主動去尋找他,讓他看到她的存在,也許如此還是無法彌補完整他內心缺失的那些東西,但至少她會在。 世子一直在看著meimei,這廂抬頭,看到母親在注視他。 世子微怔,隨即,不何為何又有些羞赧,飛快地別過了頭,但手卻在下面挪動了起來,一點一點地往他母妃坐著的位置伸去…… 等握到母妃的裙子,他緊緊地抓住揪了一下,手又飛快退了回來。 宋小五笑了,她把小郡主放到哥哥腿上,伸手抱住了他們兄妹,低頭與世子道:“你與meimei同是時我心中至寶,母親教導meimei的多,是因世間以男子為尊,等父王把他的事業交予到你們手中,meimei要面對比你更多置疑她的人,母親同是女子,懂這種困難,是以才會親自教導她,把這項應對的本事教予她,你在一邊旁聽,要是母親有不對的,也可幫母親一道多教meimei一點,可好?” 世子咬著嘴,臊紅著臉。 但母親看他的眼神太溫柔,他情不自禁地點頭,聲音細如蚊吟:“好?!?/br> 他愿意的,也愿意保護meimei,只要母親愛他如愛她一樣的多就好。 ** 德王與楊公公在一邊兒一直沒說話,這廂世子一點頭,德王忍不住探手把一家三人都抱入了懷中,鼻腔酸楚。 他要的天下很小,小到只要有這三五幾人在就好;他要的天下也很大,要大到他的女人和孩子,都能找到屬于他們的立足之地。 為了他們,他絕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