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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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們跟前,宋小五兩個人都看了看, 末了,她朝大郎頷首叫了一聲,“老大?!?/br> 不知為何,宋大郎被她這一叫叫得滿心歡喜, 長紓了一口氣。 這廂,宋小五摸向了眼巴巴看著她的三郎的臉,她碰了碰他額頭上的疤痕,問道:“怎么弄的?” 剛在母親懷里哭過的三郎拿袖子一擦臉,朝meimei笑道:“不小心摔了個大跟頭, 摔的?!?/br> 宋小五點點頭,沒有多問,道:“以后小心些?!?/br> “是了?!比煽粗罅说膍eimei,覺得她是這么的陌生又熟悉,他撓撓頭,小聲問她,“你可累了?可要三郎哥背你?” 這是還記得以前最愛搶著背她的事呢,宋小五搖搖頭,抬頭跟一旁紅著眼的父母道:“師祖呢?” “跟你們師伯往新宅子那邊去了,你哥哥他們來接你們,好了,快些去罷,莫要讓他們等了?!彼雾g這才開口。 張氏拉著她,擦著眼淚看著兒子們,“快上馬車,娘這就去給你們做飯?!?/br> “擠一擠,上我那輛?!彼涡∥灏l了話,四兄弟看向父母,得了他們的點頭,就一個個老老實實地跟在了背著手的meimei后面,上了meimei的馬車。 他們上去之前,宋小五讓他們在下面等著,等她把小床下面的糖壇子搬上來了,方才讓他們上來。 他們一進去,馬車就擠滿了,在最后面的二郎看了看外面,跟meimei道:“我來趕車罷,讓莫叔趕另一輛?!?/br> 師伯不在,裝衣物閑碎等物的馬車就沒人趕了,宋小五看了二郎一眼,朝他點了點頭。 二郎哥的大局觀比以前更強了。 馬車上,宋小五把她用麥芽糖和香花生做的花生酥分給了他們,這糖隔絕了空氣一路沒有動過,保存得不錯,花生酥又甜又脆又香,一路幾兄弟都沒說話,就顧著吃去了,就是趕車的二郎也是抓了一把放在腹前,邊趕車邊啃,這車里的里里外外頓時就全彌漫著花生酥的香甜氣味。 “meimei,”四郎吃到最后一塊,見meimei不發了,他看了壇子一眼,見是空的,舔著拿糖的手指不舍地問:“沒有了嗎?” “以后給你們做?!彼妥隽艘稽c,帶過來哄熊孩子的。 不過她剛剛這一看,蘿卜條們看來已經不熊了。 宋小五趁著他們吃糖這一陣,已經把這幾個蘿卜條打量過一道了,她猜不出他們這些年過得究竟如何,但想來也不會有多好。 大蘿卜條拿糖之前要看過弟弟們,二郎在外,他先是拿了一把給二郎送去,等三郎四郎動嘴了他才開始吃,整個人顯得異??酥?,異常警惕,就像一條防著外界的領頭狼。 二蘿卜條就不必多說了,他沉穩穩重得就像一個肩上已經擔負起了責任的男人。 三蘿卜條是變化最多的那一個,飛揚自信囂張的宋家三少爺就像一條隨時等著發狠攻擊的兇犬,他說他頭上的疤是摔跤摔的,宋小五半個字都不信,那要是摔的,他拿糖的手上的數道疤痕難道還是他自己劃的不成? 至于那第四根蘿卜條,看起來沒有什么大變化,但比之以前還是有變,以前他吃到好東西只顧著自己吃,很少想別的,現在已經知道把大的讓給哥哥們吃了。 他們各自在用自己的方式在關照對方,這四兄弟,看來非常團結。 而能讓一些人,一段關系變得有異于常情的團結的情況,一般而言,那就是他們有共同的外部壓力要抵抗。 看來這幾年他們經歷得不少,在馬車停下之前,宋小五下了結論。 下車時小四郎拿過空壇子,討好地朝meimei一笑,道:“我幫你拿?!?/br> 他接過壇子,挑著里頭的碎末,把最大的那幾塊挑出來給了哥哥們,他則拿著最后一點小碎末吭哧吭哧地嚼了起來,走路的腳踢踢踏踏,整個人全身洋溢著止不住的高興。 這時,宋張氏站在新家的門口,溫柔地看著從一輛車上下來的兒女們,她朝他們張開手,“快過來,到家了?!?/br> 一家人總算又能在一起了。 ** 宋家的新宅子很大,足有五間三進兩院。 這是秦公的一個學生作主替他先生拿下的屋子,他也是有想著以后他們這位師弟要給秦公在燕都養老奉終,在問過這位師弟拿過來的銀子后作了考量,見錢還是充分的,就替宋韌這位師弟拿下了這處大宅。 秦公本想給弟子省些銀錢,但在學生的勸說和一通考慮之后,還是作主替弟子置了這處大宅子。 鴻湛鴻烽已有十七歲了,家中有處大宅也好議親;弟子初初進都,有處像樣的宅子也好叫人能高看一眼,少受些白眼也是好的。 這燕都富的太富,窮的太窮,這燕都當官的十有八*九還是世族大家之后,都是論得出來歷的人,弟子一個沒家族支撐、還要養一大家子的小門小戶在他們當中已經難以出頭了,要是還多遭白眼,秦公一想心里很不好受。 遂沒讓學生多作勸說,秦公就把手上弟子送來的所有銀錢替弟子置下了這處宅子。 遂他跟弟子和弟子媳婦兒說起這銀錢的用途了,這個厚道了一生的老人對他們也有些歉意:“我想著家里人多,往后鴻湛他們成親也方便些,就把你們送來的銀兩全用來置這處宅子了,先生也沒有給你們剩下什么,還請……” “您說的哪兒的話,”張氏跪下,紅著眼跟老人家說:“您可莫說了,再說妾身就要羞死了,您對我們宋家一家的再造之恩,妾身至死都會記著您的恩典?!?/br> 說罷,她給老人家磕了個頭。 這弟子媳婦是個良心人,小兩口都是孝敬他的人,秦公看著,心里欣慰,撫著白須連連點頭,心道能為著這一家小的在死去之前還能做點事,他這一輩子也是值了。 這廂,宋小五指揮著哥哥們把箱子里的東西都搬出來,等搬得差不多了,她讓大郎捧了拿棉襖包裹著擺在下層最中間的壇子,跟他道:“老大,跟我來?!?/br> 二郎他們也跟上,但沒走兩步,就被meimei回頭斂眉掃了一眼。 “沒叫你們,去莫叔那邊幫忙卸車?!?/br> “哦哦哦?!睕_在最前面的四郎往后退了一步。 宋小五帶著宋鴻湛進了堂內。 “師祖?!彼M去喊了一聲。 秦公這下站了起來,撫須朝曼步進來的小徒孫女看去。 “您安好?!彼涡∥迳锨?,朝他福了一禮。 “安好,安好?!鼻毓娦⊥綄O女福了一記就起了身,沒像她母親一樣行大禮,心中松了口氣,又看向她,見她朝他伸過了手,老人家笑了起來,牽了她的手到他身邊坐下,問她道:“一路可辛苦?” “尚好?!边€好。 秦公微笑撫須看著這個小大人,他對小徒孫女那天生自帶而來的風范有過揣測,遂對小徒孫女他自來擺不出長輩的架式,一直都是遵從心意與她相處,這次多年后他感覺更是如此,對她就如同對待與他同等身位的人。 說來,這還是他仗著他是她親父的先生的身份托大了。 “我給您帶了些東西來,這里有一壇藥酒,是我娘拿人參虎骨泡出來的,聽聞您近來身子骨有些不適,睡覺不安穩,這一壇子酒您拿著每晚喝一小盅試一試,要是有用,回頭家里再給您常備著?!彼涡∥遄尨罄筛绨褖訑[到了老人家手邊。 隔著裹得厚厚黃紙的壇口,秦公聞不出味來,但心里已經感覺出這是好東西,便朝弟子媳婦看去,道:“有心了?!?/br> “沒有的事,應該的?!逼饋淼膹埵铣A艘欢Y。 “您住哪個屋?”宋小五朝老人家接道:“家里給您帶了些東西,正在卸著,正好給您搬進去?!?/br> “這……”秦公頓了一下。 “您還沒定好家中住處?” 秦公看向了弟子。 宋韌朝先生笑了起來,過去扶著他老人家站了起來,道:“我陪您去定?!?/br> 秦公高興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摸著弟子的手連道了好幾聲好,等到弟子一家替他選了最大景致最好的那個院子,他忙搖頭道:“使不得,這個還是先給鴻湛兩兄弟留著罷?!?/br> “讓爹娘跟您住同一個院子,”宋小五在旁道:“住在您跟前,我跟爹娘一道住,娘,分我間房?” 她看向母親。 張氏抱著她的頭,“好?!?/br> “那就這般定下,我們老少住在一個院子,那兩進就隨他們兩對兄弟分去,師兄的話就隨小的那對一道住,也好幫著我們管教著他們一點?!彼雾g作為一家之主,開口把這事定了。 分好屋子就是一通忙和,宅子里家具雖有,被褥這些也都備著,但家中鍋碗瓢盆都還沒有,柴火也沒備,都急需添置,沒一會兒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就留下宋小五帶著她師祖找了棵樹,搬了張桌子,她又慢吞吞地去打了桶井水,自力更生把她那爐小火爐燒起,煮起了茶。 秦公看她左拿一樣,右拿一樣,把茶桌子置上了,笑得眼都瞇了,等她忙完坐下安心等著水開,有時間說話了,他便道:“都帶著???” “帶著,”宋小五擺著那套用了許多年的茶碗,準備拿清水先過一道,道:“本來還打算路上閑的時候能煮著喝一口,但一路沒找著什么機會?!?/br> “畢竟不是家里?!鼻毓氐?。 “是,人多眼雜,再來,那位大人忙著趕路,一路直奔而來也沒作過多停留?!?/br> “是你爹那位上峰大人符大人罷?”秦公看著銅壺,撫須沉吟了一下方道:“我朝你們的師伯們打聽過,這位符大人可不簡單啊,這次回來可是要得重用了?!?/br> “難怪?!?/br> “你們一路可是走得順當?”秦公又問。 “順當?!彼涡∥妩c頭,跟秦公說道起了宋爹一路所做的事,她說的都只是表面的那點皮毛,但秦公是個會深思的人,就著她的話一路想了下去。 他聽到最后長舒了口氣,跟她道:“你爹也苦啊?!?/br> 這趕著路都未有放松過的一日。 “苦什么?”宋小五不以為然,“他還有的是路往上升,那些比他聰明卻沒他這運氣的,墳前的草已長三尺?!?/br> 秦公怔然,想起了他天縱奇才的學生肖五,不禁閉眼長嘆了口氣。 ** 這天傍晚等宋張氏帶著莫嬸買回米菜,宋小五進了廚房,站在廚房一邊,指揮著她娘跟莫嬸做了好幾道大菜。 等飯菜擺上桌,宋家幾兄弟前幾筷子還吃得比較斯文,但吃了幾筷后個個都狼吞虎咽了起來,一鍋宋小五跟著她爹娘過的時候一家五口能吃兩天的飯,被這幾兄弟一掃而光,吃到后面他們連剩的那點咸湯都不放過,一口氣喝了下去都不帶停的,喝完還巴唧嘴巴,一臉意猶未盡。 宋韌在幾年之后,再次感覺到了養活兒郎的艱難,看著光盤子跟娘子苦著臉道:“夫人,我明日就去戶部點卯?!?/br> 看來不把俸祿抬回家來是不成了。 宋張氏笑著點頭,和莫嬸把碗筷收拾到井邊,趁莫嬸去廚房抬熱水,她迅速抹干了眼邊流下的淚。 也不知道他們這幾年是怎么過的。 這廂宋張氏帶著莫嬸收拾著膳后之事,宋小五在宋爹身邊聽著家里的這幾個人一道夜談,聽了一會兒她就困了,靠在了獻出肩膀讓她靠的二郎的肩上睡了過去。 她睡著后,宋鴻烽看著靠著她肩膀睡著的meimei,喜滋滋地笑了起來,看父親跟師祖和師伯還有大哥他們說著話,四郎輕步過來輕輕地碰了碰meimei的手,小聲嘀咕道:“活的?!?/br> 是meimei。 說罷,他又松了口氣,“睡著了?!?/br> 還好睡著了,不會看到他打包過來的行李。 二郎聽著他的自言自語,彈了下他的腦袋,道:“別跟meimei和娘亂說話,那些事一件也不能說,可聽到了?” “我曉得,”四郎朝二哥點頭,“我不傻?!?/br> 哪能跟meimei說他們在書院里頭的事,meimei和娘可心疼他們了,她們要是知道了他們在學堂受的欺負,不知道得有多難受,可不能讓她們哭。 ** 這一早宋小五醒來后,已能聽到家中外面響的動靜,她坐起打了個哈欠緩了會神,下地穿了鞋子出了門。 她去了蘿卜條們住的院子,現在四兄弟住在同一個院子里。 她到的時候,正看到母親給他們在老大的房子里換新衣裳。 宋小五一進去,坐在一邊看書的宋鴻烽趕緊站了起來,“小五,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