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年代:從國營飯店開始 第320節
要不是怕影響不好,司機可能還會夸得更明顯一點。 沒辦法,這熏雞和熏兔,品相實在是太好了,又是現在少見的rou食,在這個憑借票證買豬rou,還不一定能買到的時候,蘇清風的這份禮,就顯得格外珍貴了。 司機心中,對于蘇清風的好感,頓時就上去了不少。 但……這卻不是于向華的真實想法。 等到車到大院的時候,于向華推開房門,進入家內,一盞煤油燈,在炕頭明滅不定。 于向華媳婦還攬著小女兒,聽到屋里頭傳來的動靜,先是一驚,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就趿拉著鞋子,打開房門,往屋外望去。 這一看,她頓時樂了。 于向華此時此刻,哪里還有大領導的樣子,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兔子的,看起來就像是回娘家的小媳婦。 于向華他媳婦,就忍不住抿嘴一笑,上前接過他手中的熏雞和熏兔,低頭隨意一瞥,借著昏暗的燈光,撫摸著熏雞和熏兔,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作為于向華的媳婦,她和于向華,可謂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于向華沒啥別的愛好,就是對吃講究。 連帶著他媳婦,對于吃的,也是頗有心得。 就拿手上這熏雞來說吧,這只熏雞色澤棗紅明亮,味道芳香,rou質細嫩,一看就是頂尖大師傅才有的手藝,單是看著,就能感覺到,這熏兔和熏雞,味道一定不錯。 齊雪下意識地摸了摸兔子,只覺得大晚上的,突然唇腔中,口水有點泛濫。 她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其中一只熏雞,感慨道,“這誰送你的熏雞?手藝這么好,只怕是家里親手做的。好香啊……” 于向華聽到這話,眉梢微動,就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直接開始砍下大半只熏雞。 齊雪一急,“你這大晚上的,是準備干啥?好好的一只熏雞,分開來,可以吃好幾天,按照現在這么吃,這得多拋費啊?!?/br> 于向華就在那笑,“你現在肚子里還揣著一個,之前又因為懷孕,吃不下東西,現在好不容易想吃東西,吃一整只熏雞都沒關系。家里總不至于讓你吃不飽飯吧?!?/br> 說完,于向華看著默默咽口水,有些消瘦的齊雪,對蘇清風頭一次起了感激的情緒。 小蘇同志……真是個好同志啊。 …… 泰和縣上。 小巷子里,原本是一片漆黑的景象,只是隨著車輛驅動的聲音,逐漸遠去。 蔣成平看著王荷花,還貼在窗子上,向外張望,有些不耐煩。 “行了,有什么好看的。大半夜的,從炕上起來,也不知道圖啥?” 王荷花聽到蔣成平說這話,冷笑一聲,“你不讓我看,我偏看!同樣都是男人,人家迎來送往,都是領導的小汽車,憑什么咱們家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 蔣成平最不討厭王荷花說起這些事情。 每次她拿這些東西說事,蔣成平都覺得,王荷花是在羞辱他,一遍一遍地告訴他,他自己有多廢物,連蘇清風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都不如。 怒意上來,他就忍不住諷刺譏笑,“行,我就是沒用。你對人家這么眼饞,你咋不想想,就你這樣子,貼上去,人家也不會要你……” 王荷花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蔣成平,你幾個意思?!” 話音落下,隔壁房間就傳來蔣邵暴躁的聲音,“他媽的,腦子有病啊,不睡覺就滾蛋!要是睡覺,就給老子閉上嘴?!?/br> 一聽到這話,兩夫妻頓時閉上嘴。 蔣邵在外人眼里,再怎么不好,那也是蔣家唯一的命根子,兩口子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不然也不至于把蔣邵養成這性格。 蔣成平被兒子罵了,雖然這么多年來,已經習慣了,但是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只是再不舒服,第二天也得上班,他只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強制性進入睡眠。 可即便是這樣,他這一晚上也睡得不怎么安穩。 而王荷花,雖然和蔣成平睡在同一張炕上,但卻忍不住怔然地看著蔣成平的背影,一股難言的嫉妒和酸澀,涌上心頭,讓她輾轉反側,苦熬了大半宿,眼看外邊的黑夜轉變為白晝。 …… 而另一邊。 蘇清風看著黎冉,大半夜地在那啃豬肘子。 這是蘇清風特意給她帶回來的,而且不是別人吃剩的,是省城一個大師傅,知道蘇清風媳婦一個人在家里,特地多留了一只豬肘子,留給他媳婦吃。 蘇清風就這么靠在炕上,看著黎冉吃得津津有味,一副全身心投入到美食中去的樣子,他的心頭不自覺劃過一絲疑惑。 黎冉以前也喜歡吃……但似乎也沒有這么喜歡吃吧? 蘇清風不介意自己媳婦吃得多,但是他只是有些疑惑,這么多rou,都吃到哪里去了? 想著,他的目光,不禁放在黎冉的腰腹上,緊接著,蘇清風的眼神就是一凝。 黎冉……似乎胖了一點? …… 早上離開的時候,蘇清風還在琢磨著昨天半夜的事情,但隨著他來到泰和賓館,一拿起菜刀,摸到砧板,他就不自覺地把那些事先擱到一邊,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隨著哈維一行人的離開,泰和賓館,似乎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起來。 比起在后廚打發時間的眾人,蘇清風拿起一根蘿卜,反手就拿起了菜刀。 賀年見到這一幕,原本還在瞇著眼睛打瞌睡,這下子,頓時就來了精神,湊到蘇清風身邊,“師傅,我能干啥來幫你不?” 蘇清風瞅了他一眼,拿出一個蘿卜,遞給賀年。 賀年有些不解,“師傅,這蘿卜有啥用???你想喝蘿卜湯了?后廚的菜不能用太多,要不我出去給你買塊羊rou,咱們羊rou燉白蘿卜,就這么燉湯吃?” 雖然羊rou挺貴的,現在想要弄到,甚至還得跑到黑市去。 但是賀年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對。 既然蘇清風要收他作為徒弟,他當徒弟多孝敬孝敬師傅,不是很正常嗎? 尤其是蘇清風這樣,一點兒也不藏私,有啥說啥,態度堪稱和煦的師傅,放在外面,根本就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到啊。 只是一瞬間,賀年心中已經掠過了紛雜的念頭,但這非但沒有動搖他心中所想,反而愈發堅定了去賣羊rou的心思。 他看著蘇清風,仿佛只要蘇清風一聲令下,他就可以揣著錢票,沖出去為蘇清風上刀山,下火海,又或者是……買羊rou。 但是還沒等賀年付諸行動,蘇清風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有時間瞇眼打瞌睡,還不如趁著手里頭的資源,好好練練刀工和雕工?!?/br> 聽到這話,賀年的臉色就垮了: “師傅,你是知道我的,我最不耐煩練這些了……” 蘇清風很認真地回答他,“不,我不知道?!?/br> 賀年:“……” 附和一句,會怎么樣! 想到這里,賀年又忍不住嘆氣,委屈巴巴地開口,“師傅,咱們做菜,刀工這方面,差不多就行了,有必要這么練嗎?” 蘇清風看著他手下切出來的胡蘿卜絲,臉色露出了鮮明的嫌棄神情,“你這叫做差不多?” 賀年懵了。 他這還不夠優秀?! 他下意識地就往蘇清風所切出來的蘿卜絲看去。 只見一條條白色瑩潤,粗細均勻的蘿卜絲,在他的菜刀邊,碼的整整齊齊的。 賀年險些一口臥槽說出口。 他當然見過刀工好的大師傅。 蘇清風頂多是把蘿卜絲切成比磚頭還要碼的整齊的樣子。 在他見過的大師傅中,也有人能夠做到這一步。 不說別的,就在后廚中,薛和平也有這么一手刀工。 但問題是……薛和平多大了,蘇清風才多大?! 此時此刻,賀年看向蘇清風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的笑容有些苦澀,“蘇師傅,有沒有說過,你來到這里,就是來打擊人的……” 不管是葉文星,還是魯大頭、薛和平,乃至他賀年,都被打擊到了。 還是被蘇清風全面打擊的。 蘇清風幽幽一嘆,“我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要是還不能打擊到你們,那只能打擊我自己了。說明我不適合當廚師。不過還好,從現在看來,我還挺適合的?!?/br> 每天晚上不睡覺,就泡在系統空間,反復鉆研廚藝,這可不是說說這么簡單的。 說完,蘇清風就低頭,開始擺弄剩下的半顆白蘿卜。 賀年聽到這話,卻陷入了沉思。 想要成為手藝高超的大師傅,就連蘇清風都付出了不小的努力,他又有什么資格喊苦喊累。 賀年很清楚,蘇清風很有可能,還會再往上爬,如果蘇清風離開后,下一個大師傅,可不一定有蘇清風這么好說話。 想到這里,賀年也不說話了,篤篤篤地就開始學著蘇清風的模樣,練習刀工。 至于雕工……只能說目前還有心無力。 后廚原本有些懶散的氛圍,被蘇清風和賀年一帶動,大家也不好意思繼續打瞌睡了。 魯大頭經過昨天的酒席,自覺跟蘇清風親近了不少,他對待蘇清風也沒有了往日的敵意,甚至還多了不少欣賞、認可的情緒。 此刻見蘇清風擦拭菜刀,一邊休息,一邊活動手腕,魯大頭就挪動腳步,慢慢來到蘇清風身邊,壓低嗓音,悄悄道: “清風,你最近可得小心點。我昨天回去的生活,看到葉文星那老小子臉色不大好看?!?/br> 說著,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糾結的樣子,“我也不是跟你講他的壞話。反正吧……他那人跟篩子成精似的,渾身上下都是心眼,你到時候小心點,別把自己的祖傳秘方給人騙走了?!?/br> 魯大頭還以為,蘇清風之所以做菜好吃,是因為有祖傳秘方的原因。 尤其是那道紅燒rou,幾乎所有人都認定,蘇清風一定是從哪里,得了個秘方,所以才能做得那么好吃。 沒辦法。 蘇清風實在是太年輕了。 而且他的刀工和火候都掌握的非常嫻熟,以至于讓人不敢相信,蘇清風在調味方面,居然也能做到這么完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