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珠子的事情我明日一早就去問,有了結果我再來找你?!闭f完又拿出腰間的珠子攥在了手里。 玉回瞥了一眼傅宴存站的方位,轉身往里屋走去,“這么多侍衛,被看到了對你我都不好?!?/br> 這話里是不要他來的意思,傅宴存盯著他的身影看了半晌,壓低聲音笑了笑,“這些人還攔不住我?!?/br> 夜里靜,玉回清楚地聽見了他那聲輕笑,腳步一頓,丟下一句話就不再理會他,“隨你?!?/br> “好,你早些休息,孟云的事我會早些辦妥的?!?/br> 傅宴存聽著里屋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身聲音,等著玉回的動作漸輕了才悄聲翻了窗離去。 徹底入夜后屋子靜下來,巡查隊伍路過時連腳步也放的很輕,雖然如此玉回卻依然敏銳地感受到四周的一切動靜。 他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就仿佛能聽見傅宴存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然后腦海里就開始不斷浮現池樓孟云和趙擇匯的臉,來回閃現,擾得他根本沒法入睡。 玉回猛地坐起身來,他揪著被子,喃喃自語,會不會是傅宴存說出來誆人的?那理由是什么,耍人還是逗趣,可是這些都不是傅宴存會做的事情。 夜晚的思緒一向發散,提起傅宴存玉回忽然抬手摸了摸后頸,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幾滴涼涼的眼淚。 傅宴存伏在他的頸邊哭了,這像是無稽之談。 不敢再細想,玉回扯了被子躺下來,手忙腳亂地藏進被子里強迫自己閉上眼,現下必須得睡了。 可今夜無法入眠的何止玉回一人。 監衛司內燈火通明,來往朔衛皆神色肅然,領頭的雷禮宗一臉神氣的模樣,帶著一隊人走去了監衛司的大牢。 “指揮,此事掌司大人怎么說?”跟在雷禮宗右側的副使率先開了口,他估摸著雷禮宗的神情,又討好似的說道,“您跟在掌司身邊這么多年,深得掌司信賴,況且此事應也賴不到您身上?!?/br> 聽聞此言,另一邊的朔衛也連忙接話,“副使大人說的是,這次看守獵場的人都是掌司大人親自挑選的,指揮您也只是依命行事?!?/br> 獵場護衛應屬禁軍全權負責監衛司從旁協助,給了監衛司此事便委派給了銷烏負責,說是銷烏,其實人員選定都是由池樓一人決定的,雷禮宗也不敢置喙。 實情眾人都心知肚明,可今朝出事也沒人敢當這個出頭鳥說出來,只能旁敲側擊問雷禮宗的意思,只有他沒事了銷烏的人才會沒事。 雷禮宗皮笑rou不笑地看著黝黑的大牢,哼笑一聲,“還能怎么說?我跟著掌司五年,他難道會怪我?你們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給我好好審這幾個人?!?/br> “供詞先給我過了,商議后再呈給掌司?!崩锥Y宗掂了掂手上的刑具,揮手示意帶人上來,“事關重大,什么該寫什么不該寫你們也得想明白?!?/br> 手下一眾人齊聲應了,接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人便被兩人架著拖了上來,看出來是受了些皮rou之苦的。 “名字?!?/br> “唐子文?!?/br> 聞言文書記錄的人猛地抬起了頭,目光在唐子文身上駐足了片刻,二人視線交匯后才急忙低下頭,握著筆寫下了名字。 雷禮宗也打量著唐子文,頷首道:“我記得你,掌司派他去了?” 后面這話是問副使,副使連連點頭,“是,掌司同我說的時候我也很詫異?!?/br> 照理說為了皇上的安危,看守獵場的人選定是要頂拔尖的,唐子文此人一身武功在監衛司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可行事作風不端,總是憊懶懈怠。從前曲天縱在時也因此只派了他做文書記錄,從不讓他做什么要務,后來池樓上位或許是看中他一身武藝,才指派他跟著雷禮宗跑了幾趟。 “竟然派你去守獵場…”雷禮宗讓人抓著唐子文的頭發將他頭高高抬起,“事發之時你在哪?” 唐子文被用力地扯著頭皮,忍著疼痛吞吞吐吐地說道:“在…巡邏…” “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沒有…我…我離事發的…地方…很遠……” 雷禮宗聽著難受讓人松開了他,“那群人進圍場后你半點異動也沒看見?連打斗的聲音也沒聽到?” 唐子文垂頭喘息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趕到時…那群人已經走了,監衛司的弟兄們都死了,禁軍倒了七七八八,三皇子也中箭了…” 一旁的副使聞言冷笑一聲,“你是說那群人毫無聲息地闖進獵場,殺了三皇子和一批禁軍和朔衛之后又毫發無損地走了?” “禁軍的人說那群人少說也有十個,闖的又是監衛司守的地盤,一來一回竟沒人攔得住他們,這是何等高強的武功?唐子文,你騙鬼呢?”副使說著便逮著唐子文的腹部猛踹了一腳。 唐子文被踹得蜷縮著身子,后面兩個人又用力拽著他,他的動作一時怪異無比,像蟲子一樣扭著身子大口喘著粗氣。 見副使還要再踢,雷禮宗伸手攔了攔,“監衛司雖然死了六七個弟兄,可還剩了兩三個,你不說不要緊,總有人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在巡邏?!?/br> 牢里適時傳來嘶吼哭泣的聲音,一旁做記錄的人看著垂頭不語的唐子文,低聲道:“唐子文,非要等到請你女兒來了你才肯開口嗎?” 他的聲音很低,眾人卻都聽得清楚,雷禮宗眼睛一亮,一臉贊許地看著那人,接著朝唐子文揚了揚下巴,瞇著眼笑道:“原來你是想女兒了?不如我讓人把她帶過來你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