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陸子禾還想說什么卻被傅宴存說的話堵住,“此事陛下并未讓監衛司行動,若是讓池樓知曉了你擅自行動便是因小失大了。你不必憂心我,若有難處我自然有師傅助我?!?/br> 無法陸子禾只得應下了,讓傅宴存萬事小心后方才走。 傅宴存拿著憑證往城東去,其間路過一處巷子時聞到一股嗆鼻的香味,他回頭瞧了一眼,原是留香閣。 他先是定定地看了幾眼隨后自嘲地笑了笑,離開京城兩年竟然連城東的留香閣也快不記得了。 就在他抬腳準備離開時突然瞥見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從留香閣出來,那人個子不高穿著一身綠色的衣袍,因為離得遠倒是看不清楚模樣只是傅宴存總覺得他熟悉,沒等他仔細看就見那人就朝另外的方向走掉了。 見人走了傅宴存便也沒想太多,只繼續往虹巷走去。 十里香木居的位置倒也好找,傅宴存進店也沒多廢話,只拿了憑證交于掌柜看。 “請掌柜遣一個師傅同我一起去往儲倉檢查牌匾?!备笛绱姝h視店內一圈,“若找出了問題所在,貴店的名聲便也保住了?!?/br> 掌柜連聲說是,昨日出事后他便一直提心吊膽,生怕朝廷會派人來抓他。膽戰心驚地等了一日,本以為此事應該會算了,沒想到傅宴存便來了,不過還好只是讓跟著去檢查牌匾,這事他當然樂意,動作麻利地指了人跟著傅宴存去了。 傅宴存帶著人往儲倉走去,因為有工部的文書所以進去倒也不難。 領頭的小吏將二人帶到最近的一個倉庫面前,開了鎖轉身對傅宴存說道:“牌匾就放于此處,大人請?!?/br> 傅宴存頷首,偏頭看到了倉內斜斜擺著的爛成兩塊的牌匾,朝師傅示意一同走了進去。 師傅仔仔細細地檢查著牌匾,傅宴存不懂這些便在一旁看著,他低頭時看到了腳邊的木塊,他蹲下身來拾起端詳了一番才認出這是承托牌匾的匾托。 匾托花紋繁瑣雕刻精美,上了紅漆看起來很是精致。 傅宴存看了一會兒低頭去尋另外一個,可是他俯首找了許久也沒見蹤影,他拿著匾托轉頭問還在檢查的師傅道:“這個匾托是一對嗎?” 師傅抬起頭來順著傅宴存的聲音看向他手里的匾托,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自然是一對的,怎么只找到了一個?” 傅宴存心里有了猜測,問站在一旁的小吏道:“現場的東西都是在這里了?” “是,出事后我們便派人去收拾了東西,不過大人手里的這個東西確實只有一個?!?/br> 一旁的師傅聽了又從牌匾中抬起頭來,笑道:“若只有一個怎么承托得起牌匾?” 聞言小吏還是說不知另一個的下落。 傅宴存心里有了答案便也沒再言語,半晌后對著師傅道:“師傅可有什么發現嗎?” 師傅搖了搖頭,說道:“這牌匾也就是本月上旬掛的,倒也不存在年久失修的問題,這木材和用料也都是是香木居慣用的,一時倒也找不出什么差池來?!?/br> “唯一的問題便是那少了一個的匾托?!?/br> 傅宴存帶著香木居的師傅離開,同他囑咐此事不可外傳之后便與之分別,與此同時他的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等到傅宴存回到院子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他這時才覺出饑餓,于是極快速地給自己下了一碗面吃。 他端著碗坐在庭院里唯一的那顆不知名的樹下,看著原先種著蘭花的幾個花盆空空蕩蕩的,思索著什么時候再去買幾?;ǚN子來種下。 可轉瞬間他又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些許詫異,這樣的話就好像他要重新留在京城一樣,傅宴存默不作聲地移開了眼睛,他想起來昨日傍晚匆匆一瞥的九皇子的面容。 他站在人群中央隔著手持刀劍的侍衛看到了身著華服的九皇子,九皇子的眼睛低低地垂著神情淡然自若,也不朝周圍投去一絲目光,看起來冷漠而疏離。 其實他站得遠所以看不真切,但總歸是有點相似的,否則那時也不會著了魔似的追著跟了上去,最后還被人如臨大敵般給攆走了。 這倒也是,追著鄰國遠道而來的皇子喊早已逝去的人的名字,想來有些好笑,傅宴存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天幕黑下來,院落響起嘈雜的蟲鳴,身處這樣的喧鬧中卻讓傅宴存覺出一絲落寞,他漸漸起身,回屋在書桌前坐下,書桌前的窗戶正好對著庭院外的那棵不知名的樹。 半晌,他磨了墨又取了筆來,看著那棵光禿禿的樹上冒出的綠芽,最后提筆寫道,琉青,京城里的春日到了。 琉青,京城的春日來得比岱鎮要遲些,直到現在樹上才發了星星點點的綠芽,我想或許我會在京城度過這個久違的春日。 傅宴存手中的筆停了又停,心里打了滿腹的草稿,最后只又補了一句話便收了筆。 今日我錯把別人看做是你了,其實我私心也想那是你,琉青,我實在想念。 晚霞被風吹得散了,桌案上終于灑下一絲銀白冷清的月光,傅宴存掩面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他手指用力擠壓得眼眶生澀。 月光肆意的彌漫,直到鋪滿了整張桌子,傅宴存總算有了動作,他將那張只寫了短短幾句話的紙仔細地疊了起來,拿過桌邊的燭火,就著那一縷火苗兀自燒了。 第9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