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抱著程琉青的尸體往水牢外走去,可剛出了水牢就遭到了重擊,狠狠地被人擊暈當即就暈死了過去,只是醒來后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還沒遇見程琉青的時候。 他頓時欣喜若狂,壓著狂喜的心情派人以“程琉青”的名字去找他在何處,不多久就找到了,在岱鎮。 他知道屏疑正在岱鎮辦案,但他還是去了,快馬奔襲去了岱鎮,可是一推門就看到準備跳樓的程琉青,來不及思考就沖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和從前一樣細。 見程琉青抬起頭,那雙好看的眼睛浮現過盈盈的水光,傅宴存才確定了這就是從前程琉青一樣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靈動地閃著光。 他在去往岱鎮的路上發誓自己要是找到程琉青后一定會對他好,將以前做過的錯事全都彌補回來,以至于見到程琉青那一刻起他就忘乎所以。 連屏疑那幫人都忘了。 等他反應過來時,屏疑的人已經沖進茶樓翻了個底朝天,輕而易舉地拿到了那些一沓罪證。 那一刻他的心弦又繃緊了,程琉青再一次陷入了危險之中。 他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都去截下屏疑的人,只是屏疑下了死心要拿下這一局,隔日就呈給了掌司并告發傅宴存窩藏罪犯,要求嚴查傅府。 他一力攔下此案,表明程琉青不是真正的細作,細作另有其人,憑著多年的情誼掌司信了,可屏疑的人不信。 屏疑先是秘密搜查程琉青,現在見孫直遂被判了梟首頓時大膽了起來,大張旗鼓地搜捕。傅宴存深知,如果抓不到真正的細作,他和程琉青都沒有好下場。 現在程琉青問自己相信他嗎,傅宴存說當然相信,可是他想到自己的身份從來給不了別人安心,程琉青也不會信他一個監衛司的會無條件地相信自己。 傅宴存抬眼看見程琉青的表情,仿佛與七歲那年的小少爺重合了。 “我信你是因為你是我的恩人?!?/br> 聞言程琉青嘴角牽出一抹苦笑,眼里泛著水光麻木地看著傅宴存。 他竟然不知道原來是傅宴存的恩人是這么好的一件事。 即使這件事里他的存在如此突兀,傅宴存也要視若無睹,所以即使于自文無辜也一定要被抓來問話。 看到傅宴存對自己如此上心時,程琉青想著要報復他還是會心有動搖,只是想到此處突然就釋然了。 這些天的一切,以及傅宴存對他的好都是基于他對傅宴存兄妹的恩情,都是因為他的恩情。 不過這恩情既然讓他給了他們新生的機會,卻也能讓他們從此摧毀了他。 他從前不會因為自己是傅宴存的恩人高興,如今也不會再讓著所謂的恩情傷了自己。 第9章 程琉青沒想到自己能和傅宴存心平氣靜地說這么一會兒的話,他在看著傅宴存的背影時才反應過來。 傅宴存走后程琉青開始回想孟云的事情,那張紙上的“南里渡”三個字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孟云和他一樣早就沒了父母兄弟,這么多年在岱鎮他也真是沒見過還有誰同孟云來往,更別提探親遠游了。 以南里渡為一個詞程琉青也想不到什么地方會叫這個名字,于是他又分開來想,試著將這個幾個字組成一句話,可是只有三個字實在是太過于局限了,程琉青想破了頭也想不出答案來。 見夜深了,程琉青推門出去準備打水洗漱,一出門便愣住了。 傅宴存還在院子里,站在桂花樹下發呆。 見程琉青開了門,傅宴存轉過頭看著他,月光照的面容不甚清晰,只是眼神太過直白程琉青也不能視而不見。 捏了捏手心,程琉青還是慢慢走了過去,在離得傅宴存還有五六步的地方停住了,他與傅宴存獨處時仍是覺得局促。 “你離開邑城后過得好嗎?”傅宴存突然說了話,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夜里直直鉆入了程琉青耳里。 “我當上朔衛后就開始四處尋找你,后來派了很多人去找,趙莧青的名字多如牛毛卻沒一個是你,如今一見才知道你換了名字。那你過得還好嗎?” 傅宴存的話敲在心上,程琉青抬頭,他不知道傅宴存為什么想起來問他這件事,但他還是說了,“不好,大夫人時而忘了撥例銀,我母親為了攢錢做茶餅做刺繡,熬壞了眼睛身體也變得差了,后來父親也很少看我們了?!彼鞠胝f得更為凄慘一些以此來博得傅宴存的愧疚,可他回憶起往事時,發覺尚且只是陳述便已經令他痛苦難堪不已了。 他想為什么不讓他回到七歲那年,回到那年的除夕,回到還沒遇見傅宴存的時候,那這一切便都不會發生了。 “父親最后一次來看過后,母親就病倒了,沒讓用藥也沒讓叫大夫,不多久就去世了?!?/br> 程琉青說到母親已經有些哽咽了,他想起母親躺在床上面容枯槁,抱著那把彈不成調的琵琶閉上了眼睛。那些細小又尖銳的痛苦瞬間占據了他的心,他捂著心口用力地咳嗽,緊緊地攥著胸口像是要咳穿了肺。 傅宴存伸出來想扶程琉青的手被他一把擋了回去,程琉青平復了呼吸后退幾步,冷漠地看著傅宴存說道:“你不必來關心我?!?/br> “事情結束后你放我走,其余的我不再需要了?!彼幌朐俾牭饺魏卧訇P于傅宴存為他做過的事情,他也不能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