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也算是費了些心思。 那些燈籠也只有巴掌大,提前許久叫人札好的。 說著,徐硯又拉著她到池邊,邊上就停了小舟,他拉著她上舟。 舟上也早做了安排,掛著明亮的燈籠,中間還固定了炭盆,風吹著也不算冷。 小舟緩緩到來中間,初寧在這滿片燈火下,就像是置身在了星河間,夢幻的美。 天空飄著雪,在這一片碎光中打著旋兒,風雪中卻又是碎光點點,把雪都映成了螢火蟲一般。 初寧伸著手去接,在雪花落在掌心后化作涼意間又感嘆一聲好美。 徐硯慢慢劃著槳,帶著他的妻子在湖面上看景,切確的說,是初寧看這片美景,而他卻是在靜靜欣賞她歡喜幸福的笑容。 這世間沒有什么能比她的笑容更美好。 在兩人到了湖心的時候,天空中突然炸響一聲。 初寧被嚇得尖叫,縮到他懷里,然后眼前就是絢麗的煙火。 這樣近的距離,就在她的頭頂。 徐硯居然還買了煙火! 初寧驚后就是笑,直笑倒在他身上,抱著他脖子情不自禁親了他一口。 徐硯順勢便纏了她小舌不放,絢麗的夜晚最后化作了有情人間的旖旎,那些煙火就好像從天空轉移到了初寧的腦海里。 她被他抱回了屋,被他抱在懷里,被他有力的一下又一下撞得魂都要飛了,酥麻的愉悅就在她腦海里像煙火一樣綻放。 第115章 “韃子各部如今已達成共識, 撤軍停戰, 獻種|馬, 簽定三年和平免戰條約。眾卿有什么疑慮, 可現在奏來?!?/br> 過了上元節,本朝開印。這日的金鑾殿上, 明德帝端坐在龍椅中, 龍椅邊的兩只鎏金瑞獸雙目圓睜直視前方,仿佛是在代替帝王監察著下方的一應臣子。 宋霖站在前方連頭也沒有抬一下,首輔和太子亦沒有支聲,過了片刻, 兵部尚書雙手執笏出列,朗聲道:“臣以為,三年時間太短,最合適該是五年起?!?/br> “尚書大人說得容易,可就這三年也是我們費了幾番口舌才爭取的,還讓對方添了馬?!?/br> 周侍郎在下頭小聲抗議,兵部尚書聞言側頭掃了他一眼,他也不懼怕, 直接與之直視。 眉毛輕挑,那樣子像足了在挑釁。 兵部尚書忍了忍,沒有作聲, 將視線重新放在高臺之上。 明德帝手指敲著扶手,閆首輔這才站出來,淡聲說:“時限確實議了再議, 對方實則兵力未到衰弱無力抵抗之時,才會守著這一兩年時間不退讓,就怕我朝有過多的時間養精蓄銳。三年時間是短,卻也是爭到了極限?!?/br> 在年前就一直在談此事,內閣與兵部都做了很大努力,但兵部尚書今日提出年限太短也不是沒有理由。 一來是想再提醒明德帝,此事已做過爭取,二來是要再擺正自己為尚書的位置,告訴明德帝他已思慮周全。至于還要不要再爭取,就取決于明德帝了。 但叫他沒想到的是,周侍郎居然在這個時候出來駁他,若不是有首輔說句公道話,這帝王還得以為是他沒出過力呢! 這事情他可是勞心勞力的在跟進,周侍郎一句話就將他功勞給平淡抹去,還顯得他無理取鬧。 在場的朝臣也都聽出來了,所以才沒有作聲。 如今周貴妃風頭正盛,周家也開始回到以前的地位,誰也犯不著再去惹周家。 而且看這個樣子,周侍郎似乎是想爭權了。 眾臣都沉默著看這場大戲,明德帝聞言換了個坐姿,像是很放松一樣靠在了椅背上,還伸手理了理袖口。 “既然這樣,那就定案吧?!闭f罷,一連串的旨意吩咐下去,在要散朝前,側頭跟身邊的太監總管說道,“這袖口的鎖邊似乎脫線了,老扎朕?!?/br> 眾臣還堅著耳朵,那總管笑吟吟回道:“奴婢前些天瞧見,要給陛下送去繡房的,是陛下說省些金銀線,好給前方士兵們也省出些糧草來,您執意還要穿穿再補?!?/br> 一個帝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在當朝上說衣裳爛不爛的事,眾人恨不得全身上下都長滿心眼,在揣測圣意。 徐硯和宋霖倒是同時就想到了周家身上。 周家老太君是在元宵前過的壽,趁著年節的熱鬧,今年居然擺了三天的流水宴,戲班也喝足了三天。那個排場,耗費的銀子就不少。 這句話多半是在點周侍郎了。 果然,周侍郎聞言臉色一變,一直沒敢抬頭,聽到內侍喊退朝,這才把腦袋再擺起來。臉色鐵青。 已經有不少大臣猜到明德帝是在說周家奢靡,散朝的時候,圍在周侍郎身邊的人都少了。 兵部尚書在越過他的時候,輕聲說:“陛下節儉,是我等榜樣?!?/br> 這一句話使得周侍郎霎時又漲紅了臉,等他走遠后朝地上呸了一口。 前陣子外甥失勢,他不趁著meimei的風光再讓周家振作,這些人哪里敢再圍上來! 他陰沉著臉,旋即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冷冷一笑,也不再管身邊那些人,拂袖離開。 徐硯那頭正好有事要到內閣,就跟在宋霖身后一同前往,順便聽了兩耳,心里是在想著周侍郎在侍郎之位再也耐不住了。 都當了近十年了。 戰事有了結果后,明德帝就又緊鑼密鼓的再讓禮部辦推了一年的科舉。 朝廷開年后的近兩個月都在為這兩件事情忙著,等到科舉的章程確定,是由閆首輔和宋霖當了這屆的主考官和副考官,宋霖便一直忙碌,常常都歇在了內閣。 初寧因為程錦夫妻在過了上元節后,就帶著慶賢長公主一塊兒回紹興探親,她便也少進宮,這些日子倒是經?;乩险?。 徐立軒馬上了娶親,老夫人一個人忙不過來,還得招待先從江南來看情況的女方家人,只好把她這兒媳婦喊回來撐場子。 初寧本不太想去的,但也不忍婆母勞累,于是就早去傍晚前歸家,也不多在老宅逗留。 其實她也明白老人叫她到場的原因。 雖說三兄弟分了家,但卻是連著宗的嫡親兄弟,任氏去了開封,余氏不在家里。京里就只得她一個兒媳婦了,也不回老宅幫襯,免不得就叫女方人家生疑。 而且現在徐立軒也是知禮避著她,輕易不出現在她跟前,保況他還要提前先前江南迎人,有大半時間都不在家中。所以她也沒有什么不放心,不過是往世的疙瘩一直去不掉而已。 她這么一忙,徐硯好不容易將她養胖的幾兩rou就又掉下了去。 這晚,徐硯在她身后掐著她的腰,那細腰仿佛他用力一些就要折了。初寧半跪趴在大迎枕上,承受著他難得溫柔的力道,卻又覺得這樣磨人死了,忍不住輕聲喊嘉珩哥哥,還擺了擺腰。 她不這樣一動徐硯還能悠著些,結果就被她一下撩撥得更加沖動,沒忍住再度將她抱到懷里,幫她抬著臀一下又一下,次次盡入。 初寧到最后除了咿咿呀呀,什么話都再說不出來了。好不容易他好了,結果他又俯身親吻她汗濕的鬢角,將她正壓在身下,再從床頭打開泡著那東西的瓷盒子,一抬她腿又開始了。 初寧簡直覺得天昏地暗,最后在他背上留下好幾道抓痕。 次日,初寧就比平時晚了時間到老宅去,徐老夫人看著面若芙蓉的兒媳婦,哪里會不明白。笑吟吟地還打趣她:“近來可辛苦你了,要顧著我這兒,還得顧著家那頭。那也是個不會心疼人的,改明兒我收拾他?!?/br> 初寧臉皮薄,被說得找了個要去見管事的借口逃之夭夭。 *** 徐立軒的親事定在三月二十六,一通忙碌下來剛好趕到徐立軒把女方迎到京城,離成親的日子還有半月余。 女方住到了先前家人準備的宅子,是個二進的宅子,并不算大,但這年后到現在也算是準備十分妥當了。 初寧隨著老夫人去看過未來的侄媳婦。女孩兒娘家姓許,長得比她還嬌小一些,腰纖若柳,眸光溫婉似水,是個嬌嬌的美人兒。又出身世家,身上有著書卷味兒,說起話來也是滿腹學問,初寧覺得自己這個閣老之女,差的不是一丁半點。 自打遇上徐硯,她就有些日子不碰書本了。 這日回家后,她就搬出了擱置一些日子的書來看,結果看著沒幾頁就趴倒睡著了,一覺睡到徐硯家來才被迷迷糊糊地被喊醒吃晚飯。 她臉頰都被書本硌出道印子來,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懊惱半天。徐硯知道前因后果,直笑彎了腰。 “何必和自己較勁,誰嫌棄你學識不好了?別人羨慕我有個會持家的夫人呢,人各有所長,你興趣也不在書本上,勉強這些做什么?” 初寧憋著嘴,哼哼道:“我也要給給你做紅袖添香的事情嘛,別人文官家里的夫妻不都是這樣添趣的嗎?” 紅袖添香嗎? 徐硯聞言笑容就變得有些玩味,初寧看著莫名脊背發涼,直覺他在想什么對她不利的事情。 不過后來徐硯倒什么也沒有行動,只是陪著她用晚飯,晚上還抱她在懷里,給她念書聽。初寧也就把先前心里的不好預感給望在腦后。 越來越接近徐立軒娶親的日子,朝廷又做了一次官員的變動,這次變動中,一直由首輔兼任的大理寺卿一職終于卸任。 但是調任的人選卻是徐硯沒能想到的,正是他兄長徐大老爺。 說調任倒不合適,應該說是擢升。 就連宋霖聽到明德帝的旨意后都皺起了眉頭,這事情他在內閣居然一點也沒有收到消息,不由得去看兼著吏部尚書一職的另一個閣老。 雖說提拔的事情向來保秘,但也不可能會一點消息不透,而且當年皇帝壓著徐大老爺是因為有三皇子的人反對,連二皇子的人那個時候也都有跳出來攪混水的。 嚴格來講,徐大老爺就是和他宋霖沾上親了,都會被視為是他這一派,怎么這次晉升,又恢復往日威望的周家人沒有出來阻止?! 不但是宋霖直覺有異,連著徐硯都覺得有問題。 下朝的時候,眾人都在恭喜紅光滿面的徐大老爺,徐硯神色淡淡從兄長身邊過,攏著袖子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走遠。 等到下了衙門,他找來齊圳:“大老爺最近都見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情?” 他的人一直都在盯著兄長,就怕他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來,結果還是有疏漏。 周家人不可能放過這過九卿之一的好位置不安插人,除非如今這人就是他們安插的! 齊圳細細地回想,每日稟報都不見有異,遂不確定地說:“我們的人絕對不會出疏漏說有沒盯住的時候,如果有,那也只能是大老爺進宮上朝的時間?!?/br> 徐硯這時心里已經八分肯定他大哥最后懼怕三皇子和周家勢力,已經和他們暗中淪為一黨! “不知輕重!” 他氣得一拍桌子。 千防萬防,果然是家賊最難防! 而且宮里確實是他力不能及的地方,他是怎么和周家暗中通信的,他也沒法得知。 “三爺,大老爺這樣做,若是真有什么意外,那......” 這個意外指的便是還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三皇子,徐硯當然明白這其中利害,偏他兄長不明白! 還真以為只是幫三皇子一眾行點方便就能躲過去的事? 什么叫做一發而牽全身?! 可事到如今,徐硯知道也有些晚了。 “派人和夫人說一聲,我去找岳父那兒有些事情,讓她早些歇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