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智伯瑤醒來之后,衛永昌的口諭已經下達,她痛斥道:“你知道傷害我的另有其人,但是你卻偏偏拿江水寒開刀,你不是要替我伸冤,而是要她們疏遠我,要我被孤立,最后只能依靠你一個人?!?/br> “有何不可?”衛永昌說,“我把你養在這里,讓你錦衣玉食,不會有風雨來侵襲你,你將永遠都是朕的皇后!” 智伯瑤閉上眼睛,再一次沉沉睡去,睡夢中,她察覺有一只手順著她的曲線游走,火熱的情話在她耳邊回蕩,那人將她的衣服剝下,讓她在欲海之中沉淪。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智伯瑤發覺自己躺在木桶之中,幾個侍女正在為自己梳洗,她低頭一看,透過水面,還能見到自己身體上清晰的歡愛痕跡。 哎,智伯瑤嘆口氣,這樣狼狽,怕是要被人恥笑了去,可惜她在乎臉面嗎?如今臉面已經不是她要擔心的首位,她要擔心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衛永昌比她更害怕她死,他要她看到他的強大,他要她后悔從前對他的輕慢,所以她當然不能死。 每過一個時辰,都有太醫前來給智伯瑤把脈,確保她氣息尚存,卻不會好轉,更不會死去。 在沉香丸的作用之下,智伯瑤身體已經幾乎不能自主移動了。 衛永昌有時會在午后來,天氣轉涼,午后是陽光最旺盛的時候。 衛永昌會親自為她挑選衣裙,叫宮人為她梳妝打扮,每一天都賜給她不一樣的首飾,或是耳墜,或是發簪。 “今天外面下雪了,”衛永昌說著,把一根綴有紅寶石的發簪插進她的頭發中,配上紅珊瑚的耳墜,和大紅色的衣裙,越發讓智伯瑤像個脆弱的瓷娃娃,臉色白的像雪,一身衣裙紅的像血,“我帶你出去走走?!?/br> 智伯瑤不肯說話,衛永昌將她抱在懷里,見她不肯回應,抱著她的手微微松了些。 智伯瑤察覺,只能雙手死死地攀附衛永昌的肩膀,雖然她手上青筋都暴起了,但其實她并沒有多大的力氣。 衛永昌將她放在一個椅子上,那椅子下面裝有輪子,上面裝了一把大紅色的傘,衛永昌推著她,繞著宮中的路陪她散心。 不知道是衛永昌提前囑咐,還是宮里的人誰也不想撞見智伯瑤,路上除了他們二人竟沒有一個人。 兩道淺淺的車轍,兩個深深淺淺的腳印,它們彼此是那樣不同,卻又是不可分割的。 “瑤瑤,還記得當年見你,”衛永昌說,“你一刀刺了我,叫我休養了兩個月,我那時出門,就遇到這樣大的雪花,我王府的院子里有幾棵梅花樹,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如果你回去看過,那你會知道那幾棵樹早就被人伐倒了?!敝遣庪y得,匯聚起全部的氣力,說出這句話。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衛永昌雖然說得是個問句,但是顯然知不知道答案對他來說并沒有所謂,“你砍了,我再種就是了。我還記得你說要住在九層高的閣樓之上,我帶你去看?!?/br> 智伯瑤被衛永昌推到一處,那里緊靠著御花園。 九層高的閣樓,由銀子澆筑而成,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窮奢極欲。 每一層檐角都懸掛了風鈴,微風吹來,風鈴叮當作響,煞是好聽,但是不同的心境,讓那鈴聲聽起來像是鬼族的攝魂鈴。 “里面還需要添置一些東西,明年開春的時候,你就搬進來,”衛永昌說,“你該開心?!?/br> 智伯瑤冷笑一聲,懶得說話,也是沒有力氣說話。 衛永昌費盡心思弄出來的東西,卻并沒有討得美人歡心,但他并不氣惱,他有的是方法,叫智伯瑤給他一些反應。 “你看那邊,”衛永昌將智伯瑤轉了個方向,“看到了嗎?在池塘里,有一株荷花依然不謝?!?/br> 智伯瑤看到了,在天寒地凍的時節,一朵嬌弱的荷花竟然還在開放,它舒展著花瓣,白色的花瓣上暈染了淡粉色的脈絡,好像是人的筋脈血rou,很美,很嬌弱。 “那里,就是在那里,我叫人把道隱的骨灰撒在那里,”衛永昌說,“他被燒掉之前,我叫人做了場法事,在他的胸口上壓上石頭,將他的舌頭和孽根剪了,叫他永世不得翻身,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雖然智伯瑤一向以為rou身不過只是皮囊,人死后,那堆rou就已經不再與她有任何關系,她所愛的是某些存在于天地之間飄忽不定的東西,但她還是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堅強。 她從前不明白尋常百姓為什么要在親人的墳墓前痛哭流涕,她現在懂了。 衛永昌湊近她嘴邊,聽到她罵出“混蛋”二字。 “好,好,好,”衛永昌說,“終于肯給我些反應了是嗎?你連喜怒哀樂都只是為了一個死人,我太妒忌了?!?/br> 他叫人把那朵荷花剪了下來。 說來也奇怪,那荷花離開花莖之后,花莖一下子就枯萎發黑了。 “你瞧,他死了?!毙l永昌說。 智伯瑤沒有別的法子,張嘴就狠狠咬了衛永昌一口,但她力氣太小,不像在咬人,反倒像是在調情。 “你如果能總是這么主動,那何必落到現在這個下場?”衛永昌捏著智伯瑤的臉頰,端詳自己的杰作,精致、脆弱。 他伸手從隨身攜帶的瓷瓶中拿出一枚藥丸,用唇舌頂進智伯瑤的嘴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紅酥肯放瓊苞碎 “這味道如何?”衛永昌與智伯瑤分吃了這枚藥丸。 智伯瑤久病已經嘗不出滋味,但她知道這絕不會是沉香丸,不然衛永昌絕不肯吞下去。 “這是什么?” 衛永昌告訴他:“猜,經過改良的方子,我相信味道不會差?!?/br> 無需多問,衛永昌的行為已經告訴她那藥丸有什么作用。 “瑤瑤,瑤瑤……”衛永昌的氣息有幾分不均勻,他咬著智伯瑤的耳垂,喚著她的名字。 智伯瑤別過臉:“你走開?!?/br> “怎么,不肯與我好?當日你有身孕依然主動與我那般,今日怎么反倒害羞起來?” 智伯瑤說:“我不愿意。我知道后宮有很多女人在等你,你去找她們?!?/br> “瑤瑤,自從上次對你承諾,我就再未近其他女子之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