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阿棗見她如此冷淡,不知道怎么開口,又忽然覺著腿上奇癢難忍,她不顧有人在,慌忙拉起褲腳,就見兩三個吸吸的鼓鼓囊囊的水蛭趴在她腿上。 她最怕這種蟲子,嚇得臉色都綠了,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辦?李氏也顧不得姬貴嬪,她慌忙摟住她:“快去取鹽來!” 侍女慌忙取了一盒鹽巴過來,李氏把鹽巴灑在阿棗腿上,沒一會兒水蛭就自動掉了下來,李氏松了口氣,又撒上鹽,把水蛭踢到岸邊暴曬。 阿棗這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揪著李氏的衣服不撒手,李氏忙摟著她細聲安慰一陣,又對姬貴嬪笑道:“我這孩子從小怕蟲子,還望貴嬪多擔待?!?/br> 姬貴嬪眼底掠過一絲異色,臉色終于和氣起來:“哪兒的話,女人哪有不怕蟲子的?” 她不知怎么的,對阿棗終于親近起來:“水田里的水沒清干凈,居然讓這些水蛭進來了,萬一傷著人怎么辦?我一會一定稟明皇上?!?/br> 阿棗抬頭瞧著她,目光卻不由被她耳邊的紅寶石榴墜子吸引過去,隨口答道:“貴嬪費心,貴嬪的傷沒事吧?” 姬貴嬪側了側頭,耳邊的墜子亂晃,她做這個動作有些俏皮:“無妨,這些我早就習慣了,既然嫁入皇室,別說是挨打挨罰了,就是隨時橫死的心理準備都得有?!?/br> 阿棗的目光也隨著墜子左右移動,她發現自己的注意力很難集中:“貴嬪都這樣說,可讓別人怎么說?” 姬貴嬪嘆了聲,口吻懇切地跟阿棗談心:“最是無情帝王家,更何況男人多負心,喜歡你的時候你是清風明月,不喜歡你的時候你是烏潭泥沼,踩你一腳還嫌臟呢?;噬厦磕赀x秀不斷,四殿下也年少風流,從小到大的女人緣都沒斷過,咱們只能慢慢熬著吧?!?/br> 阿棗猛地回過神,收回目光不再看她的耳墜,她笑了笑:“日子總是人過的?!?/br> 姬貴嬪攏了攏鬢邊的發絲,扶著宮婢起身:“是我失言了?!?/br> 阿棗一笑,心里卻隱隱的戾氣浮動,還夾雜著些焦慮。 李氏見兩人不過是尋常閑話,就沒多說什么,拉著阿棗的手:“咱們也該去用飯,下午還要繼續干活呢?!?/br> 阿棗一臉不耐,話沖口而出:“皇上對做面子情倒是熱衷,也不看農人想不想咱們過來幫他們耕田,清理田地都廢了他們不少功夫,還不夠麻煩的呢?!?/br> 李氏嚇了一跳:“你渾說什么?!” 阿棗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不得勁,方才那話混著一股戾氣就沖出來了,她也是一怔:“娘,我熱著了?!?/br> 李氏再顧不得訓她,忙命人備了涼茶和冰帕子來。阿棗左右看了眼,見谷歌和百度兩大搜索器跟在身后,這兩人對她忠心又知道分寸,不會隨意外傳。 李氏見她看著兩個丫鬟,隨口問道:“你出府的時候給你帶的四個大丫鬟八個小丫鬟呢?用著不順手?” 那十二個人做事倒是勤快,就是忠心度有待商榷,畢竟是臨時從伢子那里采買的。而且有兩個相貌出挑的大丫鬟總有點飄,她就只讓這十二人掃掃屋子端端飯菜。 這話她不好和李氏說,只道:“這倆合我眼緣?!?/br> 阿棗說著說著心緒平復下來,吃完飯和李氏一起下地干活。 姬貴嬪又換上一套粗布衣裳,不過耳邊的墜子熠熠生輝,引得人總忍不住往她哪里瞧,就連方才打過她的德妃都看過去幾眼,暗罵一句狐媚,姬貴嬪卻執意用熱戀貼冷屁股,頻頻和德妃搭話。 眾人干了約莫半個時辰,德妃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大喊一聲:“有長蟲??!” 女眷們都慌亂起來,順著德妃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并沒有長蟲的痕跡,德妃卻又尖叫起來,一會指左邊一會指右邊,一會又說在自己身上,慌得連連跳腳,不住揪扯著自己頭發,渾身亂作一團。 皇上已經勃然作色,見德妃發了癲癥,立刻喝道:“還不快把她拉出去!” 阿棗被德妃這么一喊叫,又開始心浮氣躁起來,眉毛緊皺焦躁不安,眼底戾氣隱現,恨不得一鋤頭把這些腦殘都砸死。 她在心里‘靠’了聲,轉頭下意識地去看姬貴嬪,知道自己中招了,沒想到姬貴嬪也是個用迷心術的高手!幸好她自己也懂一些門道,及時穩住心念,不然得跟德妃一樣倒霉。 可她想讓阿棗倒霉,早上不開口不就完了,何必吃力不討好地算計這一通呢?阿棗就是沒想到她上午救人下午害人,這才著了道的。 她把知道的雞零狗碎的什么詩經唐詩道家口訣念了一遍,覺得情緒稍稍穩定,這才繼續種地,不過隨著太陽漸大,她心里才熄下去的那股火又勾了起來,憋著氣把活兒干完,一看手上都給鋤頭磨出了水泡,整個人跟要炸了似的。 她等種完之后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壺清心的茶,總算把火兒給壓了下去。 ....... 薛見一向喜歡防患于未然,所以在姬貴嬪身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一是為了探聽,二是為了洗腦,他中午本來就想命人去尋姬貴嬪,但中午被齊悠耽擱了一陣,他只得推到了下午,一切在預料之內,姬貴嬪果然主動要見他一面。 按說皇子不能私下會見宮妃,不過這點小事難不倒薛見,姬貴嬪一見到他眸光就沉了下去:“殿下好算計??!你究竟想做什么?!” 薛見默了片刻,突然問出了她意想不到的一個問題。 兩人會面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期間姬貴嬪一直處于下風,她冷哼一聲,面沉如水卻無可奈何:“我斗不過四殿下,只能任由您擺布,您放心,二殿下那里我會圓好的?!?/br> 薛見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抓住一個人的軟肋,想要逼她做事很容易。 他轉身要走,姬貴嬪突然冒出一句:“殿下,有時候親眼所見也不一定是真的,您這樣機敏,難道就沒看出來嗎?” 薛見腳步不停,徑直回了行宮。 阿棗本來在暴躁和更暴躁的邊緣徘徊,見到薛見臉色才和緩了些,伸手給他看自己手里的水泡:“哎,到底是養尊處優把身子養嬌貴了,這點活手上就長了泡?!?/br> 薛見面上并無異常,取了一根銀針,用先澆了烈酒,然后用燭火炙烤。 阿棗隨口問道:“聽說齊悠不慎跌下山崖了?!?/br> 薛見唔了聲:“是么?”小心幫她把水泡挑開,放出里面的膿水。 阿棗壓根不知道齊悠算計他的事,輕輕吸了口氣:“你輕點?!?/br> 薛見幫她撒上藥粉,又拿紗布細細纏好,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目光描繪著她的輪廓。 阿棗給他看的心頭火起,又喝了口安神茶,保證自己心平氣和地說話:“你怎么了?” 薛見一言不發地攥住她的手腕,就這么握了許久,突然把她強拉到懷里,蠻橫又強勢地親吻起來,阿棗瞬間覺著自己的呼吸都被掠奪了。 阿棗被這波saocao作震驚了,雙唇卻被堵住,不覺唔了聲,勉強推拒著薛見,讓兩人錯開一點:“你,你干嘛?” 他低頭審視她,慢慢吐出一個字:“你?!?/br> 薛見干脆把她壓在書房的桌上,一手已經探進了她中衣下擺,一手捏著她的下巴,見她一臉錯愕惶然,終究是和緩了神色,改捏為撫:“別怕,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br> 阿棗很快被他撩撥的氣喘吁吁,這具身體天生敏感,不論是輕憐蜜愛還是橫沖直撞都能很好地接受,但她心里卻越發暴躁起來! 第120章 薛見眼底毫無欲念,只有焦灼不定,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沉冽壓抑的狠意。 阿棗釵橫鬢斜,一頭青絲凌亂,薛見撥開淌在她臉上的發絲,目光凝落在她的臉上,手上的動作卻分毫不停,轉眼她身上就剩了一件兜衣勉強遮著。 她想要掙扎,卻被薛見捉住手腕牢牢制住,按過頭頂,他看著她白膩的肌膚,哪怕心里在焦灼,此時也動了情.欲,用力擠進她的雙腿間,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彎下腰親吻她的脖頸,低低喚了聲:“阿棗?!?/br> 他一遍又一遍地喚著‘阿棗’。 他猛然記起阿棗這個小名是她告訴自己的,而沈玨和李氏從來沒有喚過這個乳名,他們一直叫她——絲絲。 阿棗已然暴怒到失去理智,趁著他分神的功夫,隨手捏碎了書桌上的茶盞,沖他的手腕用力劃了下去! 薛見對她從未防備,冷不丁被劃到,愣了下才回過神來,先是一條細細的血線,然后血珠一串一串冒了出來。 這番驚變讓兩人都回過神來,也不瘋了也不鬧了,阿棗心慌意亂,也不顧身上衣裳沒剩幾件了,忙取了紗布和藥來,捧著他的手顫聲道:“怎么回事?” 她見不是要害才稍松了口氣,連忙灑了藥粉給他止血,又拿紗布細細纏上,見血徹底止住了,她累癱在椅子上,白著臉道:“你怎么了?” 薛見神色全斂,面上波瀾不興:“沒什么,今天有些心緒不寧?!币擦T了,姬貴嬪說的并不一定是真。 阿棗不信,別的男人心緒不寧的時候或許會用性.事發泄,薛見不會把她當發泄的工具。他...不會吧? 阿棗心里忽的飄忽起來。 他見她手上也被劃了道口子,雖然不重,但皮rou外翻,很是猙獰,他輕輕吹了口氣:“還疼嗎?” 阿棗全副心神都放在他身上,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傷了,看見傷口才‘哎呀’了聲:“應該是剛才被劃傷的?!毖σ妿退阉幏廴鰟?,又纏上一道白布。 她拽著他的衣襟不讓他走:“你到底怎么了?” 薛見并不是不想告訴她,而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甚至不能確定這件事是不是他的臆想。 她見他蹙眉不語,忍不住扯著他的衣服晃了晃,里面掉出一個荷包來,她愣了下:“我的荷包?” 她隨手拉開荷包,里面幾片蓮花瓣和一塊后周宗室的玉佩,她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此事,但有一件事她自以為確定了。 “你是不是還懷疑我和李蘭籍有.染?!” 虧他口口聲聲還說不介意此事,只要她平安回來就行,這話果然是騙人的,一轉頭就跟她發起火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那荷包薛見怕有心人拿到生出什么是非,他還沒來得及處理,她這時候竟翻出來了。 薛見禁不住笑了:“哪有的事,不要亂想?!?/br> 他把齊悠設計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又把她摟在懷里,撫著她的一頭青絲:“今天...是我不對?!?/br> 阿棗聽了齊悠的事難免罵了幾句,但還是覺著不對,正要問他,薛見就捏了捏她挺翹的臀部,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含笑道:“還不去穿衣服?這是在勾引我?” 她腦子已經被攪和成了一團漿糊,任由他把她抱在懷里換上了寢衣,又把她平放在床上,他親了親她的眉心:“睡吧,我真的只是心緒不寧?!?/br> 阿棗覺著眉間被留下溫溫熱熱的印記,她捧住他的臉:“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得告訴我?!?/br> 薛見微微一笑,答應了。 他既然不想說,那就擺明了阿棗怎么逼問也問不出來,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聲。 兩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阿棗給這事整的心力交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薛見摟著她在懷里拍了會兒,見她迷迷瞪瞪睡過去,盯著她瞧了許久,神色讓人琢磨不透,阿棗似是有所覺察,嘴里咕噥了幾聲,他忙拍著她,她眼皮輕顫幾下,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薛見哄著她許久,不知何時自己也睡了過去。 他于一片沉寂中聽到幾聲隱約的慘叫和哀求,聲音好似還有些熟悉,他眉梢微挑,挑開層層疊疊的帷幔,循著聲音走過去,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亭臺樓閣無一不是他熟悉的——正是改建之前的皇子府。 薛見腳步不停,仍舊循著聲音往前走,就見沈入扣,不,不對,是原來沈絲絲假扮的沈入扣,被刑部的人鎖拿出府,沈絲絲已經卸下易容,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絕色面容,她跪下求他:“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然再不會負您!” 她慌得不成:“我家里還有哥哥和母親等著我照顧呢!” 很奇怪的是,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跪在薛見面前露出驚恐絕望的表情,他心里竟然沒有絲毫波動,除了漠然還是漠然,他嗤笑了聲:“那又如何?” 他微微傾下身,覺著女扮男裝這點很有意思,才難得跟她多說了幾句,他幾分不耐幾分譏誚:“家里有親人,并不是你背主害人的理由,在你設計過程中,無辜被牽連進來慘死的那些人,他們難道就沒有父母兄長嗎?” 他說著慢慢直起身,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錦衣搖曳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沈絲絲最終還是被鎖拿下去。 薛見在此時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地看向阿棗,見她還在身側,伸手緊緊把她抱在懷里,聞著她發間的甜香,又禁不住探手到她的中衣里,撫弄著她難耐的幾點。 他本以為她假扮了真正的沈絲絲,再用沈絲絲的身份假扮沈入扣,但似乎又不是這樣的,他不得不往鬼神的方向想過去。 阿棗被他徹底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反手摟住他:“你又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地就被薛見哄著開始了,每次做這事兒的時候最開始總是撐脹,越往后才越能得趣。 薛見這回沒給她適應的機會,將她翻了個身,小心不碰著她的傷口,提著一把細腰重重頂進去,阿棗被大力撞的頭暈目線,本想罵人,但最終只輕哼了聲:“你,你輕點?!?/br> 他從后咬住她的脖頸,重重頂進去,簡直是要把她撞碎的力道,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真切感受到她的存在:“你絕不準消失在這世上?!彼^不是飄然到世上的一抹幽魂。 阿棗發現原來薛見老說自己留了力道,居然是真的......她現在骨頭都快被撞散架了,他異常蠻橫地撞著那一點,撐脹難受之中偏偏夾雜著滅頂的快感,她頭腦一片混沌,壓根沒有精力分辨他在說什么,被撞的不住嚶嚀,刺激到淚珠一串一串的滾落。 薛見骨子里的強勢桀驁在這場酣暢淋漓的情.事中顯露無疑,他正肆無忌憚地享受著他最重要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