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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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尉遲儉應允著,告退而出。 看到尉遲儉已然遠去了,順昌皇帝才對著尹凱道:“尹愛卿,讓康王重新出掌北地兵權,并非是朕的本意,但是時事如此,為之奈何?” 尹凱道:“陛下且莫過于擔心,臣觀康王尉遲義,并非尉遲儉之流,那人在尉遲家的兄弟幾個之中,還算是比較有良知的,應該不會與尉遲儉同流合污!” “他若真得與尉遲儉沒有關系,那倒是好了,朕巴不得能夠盡快地平定北地的亂局!” 尹凱想了一下,又道:“康王此人雖然是大材,但是他的野心也是極大的,上次臣去北地,隱隱便覺出他的王者之心,那些將軍在他的面前,都稱他為義哥,或者是主公,少有稱他為大帥的。臣以為,若是秉承忠義的人,是不會這般教化,也不會這般稱呼的,他分明是沒有把自己當成朝中的重臣,也分明沒有把自己的下屬當成自己的下屬,而當成了他的家將而已!” 一聽此話,順昌帝又不由得一呆,道:“如此來,還是不要起用他的好!” 尹凱道:“陛下,如今朝中除了康王,還有其他可用之人嗎?” 順昌無言以對。 尹凱又道:“可以對康王如同先帝對梁王那般,令其平定北地之后,再將其招至京中,收其兵權,束之高閣!” 順昌皇帝點了點頭。 但是,尹凱的話雖然這么出口來,他的心里何嘗不知道,若是真得再令康王領兵,他又怎么可能再隨著順昌皇帝擺布呢? * 首 發更 新 . gz bp i. 更 新更 快廣 告少 正文 第290章朝論(五) 第290章朝論(五) 第二天,尉遲儉親自往澤州而來。 此時的澤州戰場,與其是在打仗,還不如是在對壘。 依然是隔著一條柳川河,尉遲義和欒山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誰也沒有再出兵討戰過。 但是,對于大楚軍來,只要北漢的軍隊不撤離,那么澤州的圍便沒有解;同樣,對于北漢軍來,只要是大楚軍不撤離,他們也不可能放心得來攻奪澤州城。 金崎知道,尉遲義之所以不思進取的與敵對峙,是有兩方面的考慮,其一自然是想要經此來拖垮北漢國的國力,畢竟北漢是個國,經不起十萬大軍長年在外的壓力;而大楚則不然,十萬大軍的運糧主要通過黃河水路。 尉遲義的第二個考慮,卻是有些私心了。如果澤州的戰事結束,那么尉遲義也不可能再明正言順地帶著十萬大軍還在這邊,勢必要趕往長安去上任,雖然那邊也是一方大員,但從此后沒有軍權在手。 尉遲義還是不甘心呀! 雖然對于宣德皇帝的調令,尉遲義什么話也沒有,但是金崎這些下屬的將領們,已然看出來,他心中的不快。 而此時,尉遲義更是添了一個心病,他的兒煜,被他親手當作交換人質的籌碼,交給了欒山,但是卻又莫名其妙地丟失了,為此,許云起已然與之決裂了。 宣德皇帝治喪的時候,尉遲義回了一趟京城,再轉回澤州的時候,專門往太平寨去,想見許云起一面,向她當面解釋其中的因由,并且還想要向她發誓,一定會把兒找回來的。 但是,尉遲義根本連太平寨的寨門都沒有進去,當時許八郎守在寨門之上,告訴著他,許云起根本就不想見他,而且太平寨也不歡迎尉遲家的任何人。 許八郎也不容得他多在寨門口多站片刻,便命令著寨兵亂箭齊射向他,他不得不快速地逃離。 若不是心中的確有愧,尉遲義一定會生氣地直接出兵將太平寨踏平。 只是,從太平寨回到了澤州前線之后,尉遲義便有些失魂落魄,終日里躲在中軍大帳中,沉浸在美酒之中,醉生夢死一般。 金崎真得有些懷疑,如今的尉遲義還是原來的那個北地元帥嗎?若非欒山礙于他的威名,不敢冒險攻營,不定他們已經敗走麥城了。 尉遲儉來到柳川河邊的大楚營地之時,尉遲義還躺在中軍大帳中睡著覺,他剛剛走近大帳,便聞到了一股嗆人的酒精的味道。 及至他走進了大帳之中,便見到尉遲義橫躺在帥案之上,和衣而臥,連戰靴都沒有脫下來,渾身散發著酒臭的味道,地下還有一些嘔吐過的痕跡,顯然是被人收拾過了,否則一定更加狼籍。 此時,他的一張本來十分英俊的面孔,也變得胡巴渣起來,這張臉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過,沾滿了黑色的泥。 “他一直這樣嗎?”尉遲儉不由得皺起眉頭來,轉頭問著帶他進來的金崎。 “是!”金崎并不隱瞞,他對自己的主帥變成如今的這個樣,也感到十分得不解。 “到底什么時候變得?”尉遲儉問。 “自從從京城回來之后,他去了一趟太平寨,但是,那里的人沒有讓他進寨,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又是許七?”尉遲儉不由得自言自語一般,好像是在問自己,又好像是在問金崎。 金崎無法回答,干脆就不作回答。 “給他擦一下!”尉遲儉有些心痛,命令著金崎。 金崎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手下的兵丁去打來了一盆水來,親自端到了尉遲義的身前,為他擦洗起來,卻也是在這個過程之中,尉遲義洗了過來。 他坐起身來,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尉遲儉,好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老五,你這是怎么回事?”在外人的面前,尉遲儉還端著他當哥哥的架勢,問著尉遲義。 尉遲義仿佛是沒有聽到一樣,看著尉遲儉,半天才喃喃自語一樣得道:“各走各路,一別兩寬!各走各路,一別兩寬!……” 開始的時候,尉遲儉沒有聽清楚,等到第二遍聽清楚了,不由得臉色發白起來,這分明是尉遲義要與他的話,他們兩個人雖然明是兄弟,實際上已然沒有了兄弟之情。 尉遲儉轉身對著金崎道:“金將軍,你先出去一下,我與康王有些私話要!” 金崎應允而出,帳中只剩下了尉遲儉和尉遲義兩個人。 尉遲義還是兩眼空洞地看著尉遲儉,也不知道是還處在灑未醒的狀態之下呢?還是有意要裝傻充愣。 “知道嗎?二哥也死了!”尉遲儉告訴著尉遲義。 這個消息,對于任何一個尉遲家的人來,無疑都是一個重磅炸彈,但是尉遲義還是無動于衷,愣愣地看著尉遲儉,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或者他不相信這是真的。 “是顏毅!”尉遲儉道:“顏毅在河北起兵了,奪占了保州城,二哥正在那邊督軍,為他所獲,直接便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