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щnɡSんě,ME 十二 【兔子】望月
兔子現在是你的了。 他背對著你,跪在他的主人,你養父的棺材前,垂下的長耳在空氣中顫抖,你的腳步聲使他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張淚痕未干的臉。 你不知道這眼淚里有幾分真情,兔子總是這樣感情豐富,你親眼看過他對著撞暈在玻璃窗上的飛蛾哽咽。 兔子哭起來很好看,一層薄紅水漾漾地在眼周暈開,紅眼珠被淚霧模糊出更為柔和的色澤,這液體在下眼瞼一點點累積,帶有某種粘性,最后滿溢出來,壓彎白得近乎透明的下眼睫,壓過飽滿的臥蠶,壓過瓷白的臉頰,壓過下頜,最后悄無聲息地滴落于空氣中。 他哭起來也很好聽,兔子是天生的蕩婦,他的聲音能絞緊所有人的神經,強壓哭聲像強忍快感,哽咽像叫床,就連打哭嗝都像被人干得失去神志。 所以沒人指責他的過分愛哭。 你也不會去指責他,更不想追尋他的淚水究竟是為了去世的前主人感到悲傷,還是在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 兔子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而是發出一聲嗚咽。 他無助,憂傷,同時充滿希冀地望著你,長耳朵逐漸立起,耳片內側是淺粉色的,深色的血管蛛網般散開,茸毛細不可見。 你慢慢走到他身邊,兔子仰起頭來,半張著嘴,形狀漂亮的兩顆白門牙襯出上顎rou欲的深紅色來。 你還記得他剛來時的模樣,那兩顆門牙并不像現在一樣恰到好處,和任何一只兔子一樣,他有著過大的門牙,這無損他的漂亮可愛,卻不利于使用。 你的養父在第三次被刮傷后找來了牙醫,硬生生把他糾正成了現在的模樣。 你在自己反應過來前按上了他的嘴唇。兔子保持著安靜,他的眼睛迷惘無辜,舌尖卻悄然纏上你的手指。 這片溫熱沾濕你的手指,熟練地挑逗著,好像這是準備進入他的活物。 你抽回了手指。 兔子好像不感到尷尬——當然了,習慣于勾引所有人的種族是不會為了一次拒絕而尷尬的。他舔了舔嘴唇,還是那樣看著你。紅著眼眶看你。 他吸了吸鼻子,屁股坐回到毛茸茸的下肢上,開口了:“你會賣掉我嗎?” 你沒有立刻回答他。 兔子不會對你忠誠,你明白這一點,你曾多次撞見過他與家里的仆人偷情,養父對他大發雷霆,他哭著道歉,哭著扭腰,哭著用身體讓他消氣,可他會再犯。 仆人們被趕走被處死,依然有男仆認為用腦袋換和這只下等生物來一炮非常劃算,依然有女仆覺得只要能把兔子玩上高潮那么此后淪為街妓也無所謂。 養父懲罰他,傷害他,卻無法拋棄他。 你撫摸兔子小小的喉結,焦渴,恐懼,惱恨將你一寸寸淹沒。 你還未完全擁有他,他體內的惡魔就已經將你完全吞噬了。 你倒退一步。 兔子膝行著接近你,雪白絨毛嵌進地毯花紋,觸碰你的腳背,像一朵蒲公英。 他的呼吸均勻安定,輕飄飄地掃過你大腿裸露的肌膚,你攏緊長袍,光滑的綢緞立刻擋去他溫熱的呼吸,兔子仰著頭看你,睫毛閃著透明的光,那眼神稚氣天真,像新生的獸。 “父親就在你身后?!澳阏f。 一滴眼淚竟然適時從他眼角垂落,水痕清澈,他的眼神也清澈:“我會懷念他的?!?/br> “懷念他?”你不由自主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話,“為什么?” 你不相信兔子會懷念你的養父,你參加過養父的聚會,你知道養父是如何用兔子來招待他的朋友,戴金戒指的手掌yin邪地抓揉兔子柔軟的白毛,性器在男人手中掙扎著挺立,滴滴答答濡濕皮毛,他坐著,他跪著,他趴著,細細的哽咽淹沒一切,壁爐里干柴爆裂,他弓著的脊背猛地一顫,唾液無意識滴落,紅寶石戒指在他嘴角一閃一閃,捅進rou紅的口腔。 你坐得很遠,一顆一顆吃著葡萄,汁水甘甜充沛,你一晃神,便有深紫液體在你潔白的裙角染色,像落下的一滴眼淚。 那是你第一次見到被磨平兔牙的他,短短的牙齒無助地卡在養父朋友的指節上,朋友抽出手指,稱贊養父的創意想法,你望著兔子,他一邊咳嗽一邊揪緊地毯上的長毛,被身后人撞得幾乎要向前倒去。 “小公主,怎么坐得這么遠?”有人遠遠地叫你,邀你加入這場游戲,你搖頭。 養父寬容慈愛地沖你微笑,也不強求你過來,他向他們解釋你的孤僻,除了不熱衷于社交聚會,你是他心愛的繼承人,他是你的好父親。 你看見他漫不經心地擰了一把兔子的rutou,這讓兔子哀哀地叫喚了一聲。 那天的縱情享樂一直持續到窗外泛起灰白,第一縷光是臟的,照到了香蕉的黑斑上。 父親的伙伴們陸陸續續離開,養父擁抱你,親吻你的臉頰,叮囑你好好休息,可以睡到下午也沒關系,但是不能錯過晚上的詩歌課。 你點點頭,乖巧地提起裙擺上樓,你聽見養父吩咐仆人們把兔子帶去洗漱,你轉頭,兔子正看著你,他眼圈通紅,嘴角有撕裂的痕跡,輕微的水腫使他的皮膚在光下近乎于半透明,像玉一樣通透,你錯覺自己能看見他的內臟。 你只看見了青紫淤痕。 你正要移開目光,兔子忽然笑了,白牙整整齊齊,豐厚的臥蠶把他的眼睛拱成月牙,你確定他是在對你笑,他動了動嘴唇,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晚安。 手腕傳來的熱意把你從回憶里拽出,你低下頭,兔子在笑,他搖搖你的手,輕巧地問道:“那天睡得好嗎?“ 你看著兔子,兔子也看著你,就好像他這問題有多值得回答一樣??伤髅髦来鸢?。 從床的左邊滾到床的右邊,鴨絨被卷成一團又被踢到床的角落,你終于翻身坐起,急匆匆踩進拖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穿過走廊,你拉開了兔子的房門。 男仆正壓在兔子上方,木門的吱呀聲和兔子的呻吟一樣酸澀,男仆后腰的肌rou猛地抽緊,他從床上跌落,粗口在出口之際被勉強吞下。 窗簾外泄漏的光使他看清了你的臉。 “大,大小姐……您怎么還沒睡?”男仆的臉因為恐懼而變形,他雙腿并成可笑的X型,yinjing還濕漉漉的,你一陣惡心。 你一言不發地走進房間,男仆跪在地上移動,拖著哭腔求你別告訴父親,你置若罔聞你一步步走近木床,男仆猛地張開雙臂攔住你:“大小姐,您,您殺了我吧!” 你停住腳步。 男仆抬手胡亂地抹抹臉,胸膛不斷起伏,他回頭看了一眼還躺著的兔子,語氣稍微平靜了些:“您直接殺了我吧……不要告訴主人,是我強迫他的,請您不要讓主人知道,主人,主人會……”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兔子,哽咽著說道:“我求求您,大小姐,不要告訴主人?!?/br> 你沒想到他竟然愿意為了兔子不受罰而去死。你有些驚訝,可這一幕依然莫名其妙,可笑至極——男仆表現得情深義重,兔子卻沒有任何表情,他耳朵耷拉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天花板,好像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你盯了男仆一會兒,簡短地說道:“滾?!?/br> 現在房間里只剩你和兔子了,他眨也不眨眼地看著你,紅眼珠漂亮得像浸在水中的寶石。你站在床前打量他,他的胸腹被男仆搞得一團糟,下半身的毛發也濕乎乎的。白洗澡了。你心想。 你從床頭柜的紙巾盒里抽了好幾張紙扔到他身上,紙巾輕飄飄落下,兔子抓住了,動作不太利索地擦拭起自己的身體來。 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這,你就這么靜靜地站著,看他一點點把自己弄干凈,第一批早鳥已經醒來,啾啾啼鳴清脆如笛,你暗暗在心里計算自己還能睡多久。 兔子終于收拾好了一切,他把紙巾團放好,抬頭看向你,對你說了今晚第一句話:“你拖鞋穿反了?!?/br> 你的眉毛立刻擰到了一起,他竟然沒有使用敬語?你是這座莊園的大小姐,他只是一個買來的寵物,他怎么敢不對他未來的主人使用敬語? 你可以為此下令抽他五十鞭,父親一定不會有任何異議。 兔子無辜地和你對視,像是不懂你為何不悅,他歪歪腦袋,頭頂的耳朵支棱起一只,任何往旁邊挪挪,拍了拍空出來的位置。 你在自己的大腦做出反應前,就已經躺進了兔子留給你的位置。床單上還留著兔子的體溫,比你的床要暖和許多。 他翻身面對你,自然而然地伸手抬腿,左手壓在你的小腹,左腿橫跨在你的腿上,兔子體格不大,因此你并沒有覺得很重,你只覺得兔毛綿密柔軟,比你的鴨絨被還舒服。 兔子打了個呵欠,把腦袋埋進你的頸窩,淺銀色短發飄來沐浴露的甜香,他說:“睡吧?!?/br> 你閉上眼睛,終于,困意如期而至。 兔子還是望著你,你只好回答他:“睡得很好?!?/br> 那晚過后你便常常出現在兔子的房間,大部分時候只是睡覺,但也有不僅僅是睡覺的時候,你的手爬過他圓潤的肩頭,撫摸他起伏的小腹,你挨個親吻他身上的齒痕牙印,兔子哼哼唧唧地用腿蹭你,你從他胯骨處的絨毛一直擼到他的膝蓋窩,兔子的骨骼又輕又細,讓你不由自主放輕了動作。 體液把他的軟毛浸濕,你捏住他的尾巴,小小的,毛絨一團的兔尾巴,尾骨被捏得在毛發間移動,你扯了一下它,這動作讓他拖著哭腔叫了一聲,眼下很快泛起紅暈,細茸茸的眉毛可憐兮兮地扭著,屁股下意識追著力度挺去,倒像是要送進你手里來。 你順勢揉了揉兔子的屁股,水紅濕淋淋染上他的臉頰,讓你想起上個春天你與養父去河邊野餐時曾見過的場景,桃花紛紛揚揚落進河水,沉沉浮浮,染出大片濕潤的粉。 兔子被cao熟了,他心無芥蒂地叫床,要你快點搞他,第一次你把手指伸進他體內時感覺很怪,軟嫩潮熱的黏膜一收一縮地咬緊你,你莫名地生出些對養父的愧疚——你知道他不會在意,說不定還會教你該怎么玩兔子。畢竟只是個寵物,下人不能碰,未來的繼承人玩一玩當然沒問題。 你一邊抽送手指一邊疑惑這里到底是怎么裝進yinjing的,你有雙鋼琴家的手,手指細長骨節流暢,它們塞在那個小小的孔里,雪白的絨毛覆蓋在周圍,每當你往外拉扯時,內里的xuerou總會略微被帶出,閃著潤澤的水光。 兔子爽了之后躺在原地喘氣,你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你把手指塞進了他嘴里。兔子沒有反抗,他自然地含住你的手指,熟稔地用嘴唇包裹起他的牙齒,像對待yinjing一樣舔弄它,他甚至吮吸了你的指縫。 你的眼前飛快地閃過那只戴紅戒指的手,你抽回了自己的手。 兔子看了你一會兒,沒有說話。 兔子有試探著提出幫你解決生理需求——“我也是男的,”他說,舔了舔上唇,“或者你希望的話,我也可以用手?!?/br> 你拒絕了。 你發覺自己不太喜歡yinjing——也不是不喜歡,你對給兔子擼管一事毫無意見,可你不愿意讓這東西進入到自己體內,你總是想起養父的朋友們,兔子跪在地毯上,yinjing在他屁股里,在他嘴里,在他手中,你想吐,你不想要。 兔子摸摸你的頭,這是逾矩,可你沒有提醒他,你已經習慣了他的冒犯。 “詩歌課講了什么?”他問你。 那次你為他讀了整夜的詩。 兔子喜歡聽你讀詩,他趴在床上,有時也躺在你的腿上,長耳朵搖搖擺擺,不時搔過你的手臂內側,房間里只有你的讀書聲,潔白窗紗被風揚起,繁星影影綽綽。 你翻往下一頁,他的呼吸聲平穩,你總是以為他睡著了,可他每次都會在你把書合攏前睜開眼睛,這次也不例外,暖黃的燈焰在他雙瞳里搖晃,這向上看的角度使他眼睛顯得出奇地大,他握住你的手腕,開口說道:“我沒有睡著?!?/br> 你和他對視,兔子眼神清透,偏短的下半臉使他顯得很是年幼,再加上他身形消瘦,像是沒長開的少年,他站在你身邊時簡直就像是你的小弟弟。 你在昨夜意識到他還沒你高。 昨夜養父帶他在露臺賞月,你靠在躺椅上做填字游戲,可你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養父摟著兔子站在欄桿前,兔子的嗚咽聲含糊曖昧,毛絨絨的雙腿直打顫,養父杯子里的紅酒倒映出兔子的眼睛。 你終于放下報紙,走到養父身側行禮:“父親,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br> 兔子看了你一眼,你就在那時發現他比你矮了半頭。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注意他的身高。 “去吧?!别B父溫和地笑笑,沖你舉起酒杯,“把你杯子里的酒喝了,這對你身體有好處?!?/br> 你點頭答應。 “我還在長個子?!蓖米油蝗徽f,“獸人的生長期很長?!?/br> 你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而且我年紀比你大?!蓖米佑终f,“大四個多月?!?/br> 你還是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這些,你靜靜地望著他,等待他為這些沒頭沒尾的話做出解釋,可他只是看了你一會兒,然后重重地嘆氣,抬手把你的長發別到耳后,他的手很暖,你下意識歪過頭貼了上去。 “沒什么?!蓖米記]有縮手,他用指腹蹭了蹭你的臉頰,然后又小聲重復了一遍:“沒什么?!?/br> “繼續讀吧,我在聽?!蓖米記_你笑笑。你喜歡看他笑,他的眼睛彎得像月梢,或是被風卷起的柳枝,看起來事事無憂,一派天真。 你們一起度過了許許多多個這樣的夜晚,兔子后來真的長高了些,但他畢竟還是小體型的獸人,再怎么長也就那樣,他也不過將將和你持平罷了。 你們在無數個深夜里相擁入睡,在養父看來這就是自家孩子喜歡抱著狗狗睡覺而已,沒有什么值得過度驚訝的,“我的小姑娘多可愛!”他用寵溺的語氣與他的朋友分享這事。為了讓你待得更舒服,他甚至把兔子的棉被換成了與你相同的鴨絨被,還把兔子房間的墻紙換成了粉色。 你盯著跪在你面前的兔子,你熟悉他的呼吸勝過熟悉清晨的花香,你為他讀過所有你喜歡的詩篇,你忽然想起他對月亮有著異樣的執著,每次讀到贊美月亮的詩,他都會要求你再讀一遍。 “為什么?”你問兔子。 兔子沒反應過來你在問什么,他眨??藜t的眼睛,疑惑地偏頭。 “月亮?!蹦闾嵝阉?。 這下他明白了,他抿唇,依然保持著跪姿,慢慢直起腰來,像是擔憂你會逃跑,他伸手緊緊攥住你長袍的一角,然后才開口說道:“因為我愛你?!?/br> 你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愛,這是第二個說愛你的人,第一個是養父,愛是什么?為什么愛你?你該回報愛嗎?養父,養父是在什么情況下對你說愛的?你努力回憶,是了,他會握著你的手告訴你他愛你,然后他會期待地看著你,等待你說你也愛他,你該說你也愛他,可你同時記起那只手在兔子身上游走,不,不止是兔子,還有他的其他寵物。你想吐。你不知道如何回應養父的期待。期待。 好像還有其他人期待過你?是誰?是什么時候? 你頭痛欲裂,巨大的銀白閃電硬生生撕裂黑夜,是了,是兔子。兔子期待過你。 那是再普通不過的夜晚,你拿著詩集推開兔子半掩的房門,女傭的上衣滑落至臂彎,金發散落滿背,兔子仰著臉任她親吻他的胸膛,你和他對視。自從你為他讀詩,他的房間里除了養父和你,再沒別人踏進來過。 你沒想過會再次撞見這一幕。 兔子直勾勾地盯著你,甚至沖你笑了笑,那雙紅眼睛里的情緒太復雜太灼燙,你一時間只讀出絕望,你看見他眼睛里的滔天烈焰,他垂落的左手神經質地顫抖。你在兔子的左手第三次抽搐時靜靜地退出房門,把木門再次掩好。 你什么也沒說。第二天你依然在這個時間點進來,你讓他躺在你的大腿上,你給他讀詩,在讀到月亮的詩時重復一遍,最后你抱著他入睡。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除了你們不再接吻。兔子躲避你的吻,他說他感冒了,這場感冒持續了很久,直到你不再試著吻他。 現在想來那眼神里燃燒的不僅僅是絕望,還有期待,他把自己放在死地,希冀你能把他拽出來。他期待你生氣期待你難過,期待證明他在你心中略有不同,他期待在你心中不僅僅是所有人都能摸一摸逗一逗的寵物。 可你只是關上門,什么也沒說。 最終你還是對養父說了你也愛他,在他的病榻前。 那么現在兔子說愛你,你是不是也要回應?但是會不會太遲?你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聽你讀詩的兔子,和養父交纏的兔子,和你擁抱如同寒夜小動物取暖的兔子,和仆人偷情的兔子,背叛你卻好像被你背叛的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你想逃跑,你試圖轉身,可是兔子緊緊攥住了你的長袍下擺,你只是踉蹌地向后倒一步。 “沒事的?!蓖米踊琶φ酒鹕韥?,他握住你的肩膀,“沒事的,你不需要回答我。沒事的?!?/br> 你根本沒有意識到你喘得這么厲害,冷汗涔涔浸透絲綢長袍,你四肢發麻,喉頭堵塞,視線里他擔憂的臉扭曲模糊,你站不穩了,你跌進兔子懷里,跪了一天一夜的兔子也站不穩,你們跌倒在地上。 你摔在兔子身上,他發出一聲痛呼,卻依然抓著你的手腕。你聽見兔子在說話,他說別怕,他說你不需要回答。 “只要……只要留下我就好?!蓖米诱f。他手心滲出汗來,黏糊糊,熱騰騰。 你定了定神,開口說道:“我沒有想過賣掉你,莊園有足夠的收入,而且我知道該怎么打理一切?!?/br> 兔子噢了一聲,手松了一點,然后又再次抓緊了。你趴在他胸前,他心跳聲急促,一下下撞擊你,兔子動了動,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只手搭在你腰上。 “你是我的月亮?!蓖米诱f。 咕咚,你聽見他咽口水的聲音。 “對我來說世界沒有白天,”兔子說,“可是有你。只有你。你是月亮?!?/br> 安靜了一會兒。 “太陽很溫暖,可是陽光很刺眼。月亮看著很冷,可是不會刺眼。月亮只是安靜地亮著。穩定地亮著?!蓖米又v完這話就陷入了懊惱,他心跳得更快了,他苦惱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說不好……我沒讀過書——你是給我讀過很多詩,但我沒讀過書,我沒機會讀書……我就是想說……” 他卡殼了,你抬起頭來,等著他把話講完。 “我就是想說……”他望著你的眼睛,重復了一遍這句話,耳朵垂得很低,泄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說什么。我說不好?!?/br> 你完全平靜下來了,你抬手摸摸他的臉,瓷白肌膚細膩光滑,你說:“我覺得你說得很好?!?/br> 兔子的呼吸聲忽然變得很重,你看著他眼睛里的水汽一點點彌漫上來,鼻尖紅透,他眨眨眼睛,透明液體順著下垂的眼尾滑落,洇進地毯里。 “我愛你?!蓖米舆煅手f。你在他的眼睛里再次看見期待,和絕望攪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期待,易碎易逝卻還會浮現的期待。哪怕只有一天,他也期待給他的月光能和給其他人不同。 “我也……”你還是不擅長回應,后面該說的話被模糊成了喉音,但這兩個字已經讓兔子滿足了,他頭頂的耳朵豎得老高,胸膛不斷起伏,你從口袋里抽出手帕,輕輕沾去他眼角的眼淚。兔子哭得更厲害了,不斷涌出的溫熱液體很快浸透了你的棉紗手帕,可你只帶了一條手帕,你只好用衣袖給他擦眼淚。 “你還會給我讀詩嗎?”兔子拉下你的手,拖著哭腔問道。 “會?!蹦慊卮?。 兔子吸了吸鼻子,不管不顧地低下頭來,你嘗到兔子嘴唇上眼淚的咸味。 好久好久了,你們終于再次接吻。 (完)喜歡本書就上И2QQ點てOM閲讀更多書籍—— 插播一個兔子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