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念書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陸安珩回去便給自己做出了一張時間表,將自己一天的時間排的滿滿當當的。陸安珩從來不是說大話的人,他說要考進士,那就一定是要考上的。就跟他當初高三時說自己要985名校,同學和老師都覺得他在發夢!結果呢?陸安珩規劃了一年,努力了一年,穩穩當當地拿到了心儀高校的錄取通知書,成為學校中學渣逆襲的典范。 現在,陸安珩既然下定決心要考科舉,那就不會偷懶糊弄自己。即便他不大關心歷史,也知道古代的科舉考試,錄取率比985院校要低多了。陸安珩也從來不曾小看別人,雖然芯子比同齡人大得多,陸安珩卻不會自大的認為別人一定會不如自己。他并不是智商超群的人,唯一能算得上優點,便是自身強大的自制力。好在現在年齡小,留給自己的時間還很長,足以準備日后的科舉之路。 陸安珩很快就做好了自己的作息時間表,卯時(早上七點)起床,向父母請安后,與他們一道兒用膳。而后打一套軍體拳,鍛煉身體。這套軍體拳是當初陸爹教給他的,陸安珩一直堅持鍛煉,所以他從小到大身體倍兒棒,幾乎很少生病,現在也自然而然的繼續練了起來。要知道,古代科舉,考的不但是腦力,還有體力,多少人豎著進去被抬著出來,陸安珩可不想在身體素質這方面吃虧。不過他現在是三頭身的團子一枚,練起來格外有喜感,陸昌興與蕭氏看的有趣,只當他是小孩子家家胡亂動動腿腳,也由著他去了。 而后便到了辰時,開始跟著陸昌興念書,直到用午膳。休息半個時辰后,接著背書練字復習功課,直到晚膳時分才停止。用完晚膳后陪著蕭氏說說話,逗逗還是個胖團子的四郎陸安玨,又拉著陸芙與陸安玨散散步,權當領著他們鍛煉身體。 到了戌時(晚上八.九點),陸安珩便一邊閉眼睡覺一邊在腦海里再回憶一遍當天所學的知識。 不僅如此,陸安珩怕自己忘記,還特地給自己加訓,每天所學的內容,背上五十遍,又抄上十遍。如此折騰下來,只要陸安珩的智商在平均線上,就算依靠著慣性都能背下來。 事實證明,效果顯著。陸安珩的功課,沒一回出過差錯。 陸昌興驚喜萬分,深覺自己的兒子真是天生的念書好苗子。 陸安珩則咬牙切齒:自己就不信了,這么堅持十二年,還考不中一個秀才! 第7章 陸昌興的擔憂 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月,陸安珩已經將《千字文》徹底記得牢牢的,還是一百遍大法的功勞,這么狠的計劃執行下來,陸安珩就算魂飛天外都能順嘴把千字文一字不差的全部背出來。 陸昌興自然是如獲至寶,便開始興致勃勃地給陸安珩講解起《論語》來,對陸安珩的管束也愈發嚴厲。然而看到陸安珩那變態的作息時間時,陸昌興倒不敢再對這個長子疾言厲色了,反而每天都笑瞇瞇地給陸安珩留出一點時間,還給陸安珩帶來許多玩意兒,比如投壺射箭,蹴鞠之類的,鼓勵他放飛自我的玩耍。 陸安珩對此表示很奇怪:啥情況???阿爹之前不還磨刀霍霍地逼著自己學習么?現在引著自己上課外興趣班是咋回事???阿爹你住手啊,別來打擾我學習了好嗎! 就讓我當一個沉迷學習的安靜好少年不行嗎? 當然不行了! 陸昌興本來還挺得意于長子的念書天分,很是驕傲了一把。對長子也愈發嚴苛,然而很快,陸昌興便發現了問題。 長子開蒙一個來月了,除卻第一回進書房的那日,而后的三十多天里,長子每天的每一個時辰干的事情都是一樣的。每一天都是起床,請安用膳,打拳,念書,午膳,小憩,背書,晚膳,散步,背書練字。如此循環往復一個多月,陸安珩整個人就如同一個不停旋轉的陀螺一般,竟然無一日有差錯那么一點點。 給陸昌興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要知道,陸安珩才不過四歲??! 陸昌興努力地回憶自己四歲時在干什么呢?應當是貪玩好動,對課業深惡痛絕,每天都想著如何應付過親爹交代過的功課吧?再看看陸安珩現在的表現,陸昌興羞愧之余,也深覺長子不大正常。瞧瞧他這一個多月堅持不懈的規律行事,是個四歲的小孩子能做出來的事嗎? 別說四歲了,就連陸昌興自己,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平日里看書看得疲倦了,還出門去踏踏青賞賞景呢!哪像長子這樣,堅持過著這么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簡直自律的嚇人。 更可怕的是,在完成陸昌興布置的課業之余,陸安珩還給自己加餐。陸昌興簡直不愿再回想,自己當初發現長子那一堆抄得滿滿當當的課業時,內心的震驚是如何難以言表——天吶!我到底是生了怎樣的一個怪物出來了??? 長子還振振有詞,“我怕把功課給忘記了。聽人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便索性多抄幾遍?!?/br> 陸昌興顫抖地指著那一大摞宣紙,面色扭曲的問道:“幾遍?” 陸安珩心虛,“額……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阿爹~你看我現在不是學得好好的,都記住了嘛~” 說完,陸安珩還熟門熟路的沖著他爹眨了眨眼,努力地賣萌中。 陸昌興卻是眼前一黑,不行!不能讓長子再這么繼續下去了,長子崩得實在是太緊了,要真變成了一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該怎么辦?必須讓他放松放松! 是以陸昌興在愁掉了一地的頭發后,終于靈光一閃,搬來了各種小孩子的玩意兒,誓要將兒子緊繃的神經給掰過來。 萬萬沒想到,長子竟然不買賬!每回看到長子一臉無奈地望著自己,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的陪著自己玩投壺蹴鞠,陸昌興便覺得自己貌似在智商上被長子排斥了,那滋味,真是酸爽的難以形容。 實際上陸昌興還真是錯怪陸安珩了。要知道,陸安珩現在可是個披著四歲幼童皮的大齡偽兒童。這個偽兒童還是經歷過號稱是煉獄的高中三年,對于如何安排學習自有一套辦法。更兼這個偽兒童已經不過兒童節好幾年,完全想不起來四歲孩子的學習技能到底應該處于什么強度。因此,陸安珩對陸昌興布置的任務照單全收,還給自己加餐,一百遍大法每天都用得很溜。 卻沒想到,陸昌興也是頭一遭教學生,布置的課業早就遠遠超出尋常四歲幼童的接受范圍了。偏生倆菜鳥都不知道,就這么一個直愣愣地教,一個勾著頭學,愣是沒發現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說起來,陸安珩還覺得目前的時間表比起高三來差遠了,要不是怕把自己折騰成近視眼,陸安珩還想給自己安排三節晚自習呢!然而看了看那昏暗的油燈,再摸了摸自己視力極好的大眼睛,陸安珩只能遺憾的放棄了這個想法。這年頭兒可沒有什么眼鏡,真要近視了,基本也就告別官場了。要是再苦逼一點,成了個五米之外人畜不分的高度近視,那真是連出門都沒有安全感。 對于陸昌興帶過來給自己解悶的小玩意兒,陸安珩本來還嫌棄它們打擾了自己的學習了,然而看著陸昌興一臉興奮的樣子,陸安珩也不好拒絕。作為一個孝順的好兒子,必須得陪著父親好好兒玩一玩??!因此,陸安珩的課外興趣班也上的有聲有色,順利的成為了一個德智體全面發展的三好學生。 陸昌興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無語地發現,自己這兒子,玩雖然玩得開心,然而課業還是照常無誤??!每天抄得那厚厚的一沓紙,陸昌興看著都替他手疼。 實在是沒辦法了,陸昌興不得不拎過陸安珩進行了一場嚴肅的對話。 陸安珩冷不丁被拎進書房還挺郁悶,我作業還沒寫完呢,親爹你又要鬧哪樣??? 結果陸安珩無奈地一抬頭,就看到陸昌興格外嚴肅的臉。許是陸昌興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太嚴肅,陸安珩也開始有點小緊張了,下意識的就開始回想自己有沒有闖禍。艾瑪現在親爹身上的氣息,跟陸爹當初要揍自己時發出的氣息,那是一樣一樣兒的! 這么一想,陸安珩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意識地開口道:“我這些天可乖啦,老老實實的看書練字,絕對沒闖禍!” 陸昌興聞言,哭笑不得的看了陸安珩一眼,心下暗自疑惑,自己也沒揍過這小子??!為何他總是擺出一副怕挨揍的樣子?莫非是自己平日里太嚴肅了? 這么想著,陸昌興不由放緩了神色,柔聲問陸安珩,“三郎是不是覺著阿爹布置的課業有點多?以后阿爹多陪你玩一玩好不好?” 這是什么cao作?說好的吃苦考科舉呢?陸安珩奇怪地看了陸昌興一眼,一雙承襲自陸昌興的大大桃花眼中滿是疑惑之色,“阿爹何出此言?我覺得挺好的呀,再加一點也無所謂!” 天地良心,這真是實話。陸安珩摸著心口表示,目前為止,念書還真算不上辛苦,比起高三時的拼命來可真是差遠了。話說現代錄取率雖然比古代高,但是考的東西也很要命??!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全部都囊括其中,現在雖然也苦逼,至少也沒有那個“古今中外”的“外”不是? 陸安珩覺得自己還能再接著學! 陸昌興卻更牙疼了,一臉無語的望著陸安珩,半晌,心疼地摸了摸陸安珩的頭,自責道:“都是阿爹不好,給你的壓力太大了!三郎還小,正是想著玩鬧的年紀,阿爹不該拘著你,從今日起,你的功課縮減至原來的一半,剩下的時間全部給你玩!” 陸安珩一臉懵逼:發生什么事了?親爹到底腦補些什么東西???雖然有點小感動,但是我早就不當熊孩子很多年了??!完全不需要瘋玩??! 然而看著陸昌興微紅的眼眶,自己眼底深處的自責,陸安珩瞬間便福至心靈,秒懂他爹到底在糾結什么了。陸安珩心間一暖,上前將自己rou墩墩的身子塞進他爹的懷里,而后脆生生地開口道:“阿爹莫要擔心,我有分寸的。我每天也有休息的啊,散步打拳睡覺,你看我身體多好!” 陸昌興下意識的摟緊兒子掂了掂,點頭道:“這倒是,現在比前些時日要壓手了?!?/br> 陸安珩得意地笑道:“那是因為我長高啦!所以阿爹不要擔心,我心里有數噠~” 陸昌興見長子神情愉悅,不曾有半分陰霾之色,心中的擔憂去了幾分。卻還是將陸安珩的課業縮減了一半,以至于陸安珩覺得自己貌似有點閑,完成每天的任務后,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剩余。本著不浪費時間的原則,陸安珩便開始練起投壺與射箭來,向著文武雙全的學霸道路狂奔而去。 因為時間多了,陸安珩還抽空給陸安玨小團子做了一套識字卡,極大地激起了陸安玨的識字興趣。這副識字卡用的是普通的木板制成,吩咐人裁成大小一致的小正方形的樣式后,陸安珩便親自動手寫寫畫畫了許久,這才搗鼓出了這一套識字卡來。 效果顯著,陸安玨抱著就不愿意撒手了。陸安珩一邊笑,一邊從陸安玨的胖爪子中將識字卡片工工整整地擺在地上,一手拿著陸安玨最喜歡的小點心,一手指著木牌上配套的字和畫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他。 陸昌興與蕭氏仔細一看,這木牌上的畫畫的簡直是栩栩如生,尤其是“爹”,“娘”,“哥”,“姐”那幾塊木牌,畫的恰好是自己幾人的畫像,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筆畫的,竟然比尋常的人物畫畫得細致多了,效果之逼真,簡直就跟照鏡子似的。 別說陸安玨抱著這一堆小木牌不愿意撒手,就連陸昌興與蕭氏都感到有幾分驚奇。陸芙更是跑到陸安珩面前扯住了他的衣袖,大聲道:“三郎不許偏心!四郎有小木牌,我也要!” 陸安珩倒是大方,一邊引著小團子識字,一邊點頭答應道:“成??!過幾天就給阿姐送過去?!?/br> 小團子陸安玨是個不愛說話的乖寶寶,好脾氣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他哥……手上的糕點。陸安珩見此,臉上瞬間便露出個壞笑來,拿著糕點的手動了動,陸安玨的眼珠子也跟著動了動。 “想吃嗎?”陸安珩的聲音帶著十足的不懷好意。 小團子嗦嗦口水,“想!” “想也不給你!” 見小團子皺著臉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陸安珩另一只手拿著小木牌在小團子的面前晃了晃,認真道:“你跟著哥哥認字,認出一個字就給你吃一口糕,怎么樣?來,跟我念,花?!?/br> “花!” 陸安珩驚喜臉,大方的給小團子咬了一口糕點,又接著進行識字課去了。 教了好幾個字后,陸安珩用手把畫著花的小木牌上的花給擋住,單單留出一個“花”字在外頭,再來問陸安玨,“這個字念啥?” 陸安玨一臉茫然,傻呆呆的看著陸安珩半晌,而后默默地轉過身,用自己的肥屁股對著陸安珩,再也不說話了。 陸安珩:…… 蕭氏笑倒。半晌,蕭氏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來的淚水,用手點了點陸安珩的額頭道:“偏你頑皮作怪,眼見著你要過生辰了,又長了一歲,怎么還想著欺負四郎呢?” 過生辰?陸安珩一愣,自己倒是忘了,這小豆丁的生日與自己一樣,都是六月十九來著,也算是緣分了。 第8章 生辰 很快就到了六月十九這一天,蕭氏一大早便來到陸安珩房內,親自給陸安珩穿上喜慶的紅衣裳。陸安珩無奈,只能任由蕭氏將自己打扮成一個喜慶的紅包。 到了正房,陸昌興早已坐在椅子上喝茶,陸安玨小團子正乖乖的坐在他腿上,一旁的陸芙正一副小淑女的樣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見蕭氏帶著陸安珩進來,陸昌興的臉上便露出溫和的笑容來。輕輕地對著陸安珩招了招手,陸昌興笑道:“三郎快到阿爹這里來!” 陸安珩抬頭看了看蕭氏,見蕭氏也是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幸福的笑意。陸安珩這才松開蕭氏的手,蹬蹬蹬的跑到陸昌興面前,甜甜的叫了聲,“阿爹~” 陸昌興笑瞇瞇地摸了摸陸安珩的頭,拿過早就準備好的文房四寶遞給陸安珩,溫聲道:“過了生辰,三郎又長了一歲,可莫要再淘氣了?!?/br> 陸安珩有點不服氣,鼓了鼓自己還帶著嬰兒肥的包子臉,仰著頭氣呼呼地看著他爹,哼哼唧唧地道:“我才沒有淘氣!” “沒有淘氣?”陸昌興挑眉反問,“那上回你是因何落水的?” 那明明是陸安瑾的鍋!陸安珩幾乎要翻白眼了,然而卻在看清楚陸昌興眼中深處的擔憂之色后,老實的閉嘴了。 一旁的陸安玨拍著小巴掌重復他爹的話,咧著嘴對著陸安珩樂滋滋的道:“不要淘氣!” 陸安珩:…… 果斷地上前將小團子圓嘟嘟的臉往兩邊拉開,滿意地看著小團子的臉在自己手中變了形,陸安珩這才點點頭,一臉惡霸樣兒,對著陸安玨齜了齜牙,笑瞇瞇地管教弟弟:“小孩子家家的,沒事兒別學大人說話!” “嗚……阿兄~” 見陸安玨一臉要哭不哭的神情,可憐極了。一旁的陸芙看不過去了,連忙從椅子上溜下來,將小團子的臉從陸安珩的魔爪中拯救出來。又順手揉了揉小團子rou嘟嘟的臉,陸芙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個繡著青竹的荷包遞給陸安珩,“給,三郎。這是我親手做的荷包,送給你做生辰賀禮?!?/br> 陸安珩接過一看,見荷包的針腳細細密密,上頭的翠竹亦是像模像樣,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縫制而成的。陸安珩對著陸芙微微一笑,真心實意地感激道:“謝謝阿姐,阿姐的繡工越來越好了!” “都是阿娘教得好!”陸芙一邊揉著陸安玨的臉,一邊拍了一記蕭氏的馬屁。 蕭氏顯然極是受用,望向陸芙的眼中滿是慈愛之色。 早膳自然用的是長壽面,仔細吃來,一碗面就只一根面條,從頭到尾不曾斷開過,配上香噴噴的澆頭,別說陸安珩三姐弟了,就連蕭氏與陸昌興都吃的津津有味。 之后,陸安珩便被蕭氏拖到正院后邊兒的小佛堂內,給觀音菩薩上香去了。 陸安珩不由郁悶,怎么到了古代,自己還是沒逃過這一茬呢? 在現代的時候,陸安珩每回過生日時,外婆便會領著他去寺廟里拜拜菩薩,給菩薩上香。因為陸安珩的生日與觀音菩薩是同一天,外婆這些稍微迷信一點的老年婦女都一致認為他與菩薩有緣,天生的好八字。 當初年紀還小的陸安珩也天真的這么認為,后來才知道,觀音菩薩每年要過三個生日! 陸安珩:……心好累,迷信是不對的! 萬萬沒想到穿越了一遭,自己過生日還是要來拜菩薩,陸安珩的內心是拒絕的,拜了菩薩能讓自己回去嗎?明顯不行??!那還拜什么??? 然而看著蕭氏嚴肅的神情,不知為何,陸安珩到了嘴邊的拒絕就咽了下去。蕭氏卻不知陸安珩內心的拒絕,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對著觀音像虔誠的禱告,“觀音大士在上,信女蕭明嵐虔誠許愿,愿我的孩子平安康健,所有災難,都應在信女頭上便是!” 陸安珩怔住了。 望著蕭氏堅定的面龐,陸安珩的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滋味。明媚而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紗灑在蕭氏的臉上,陸安珩幾乎能看清楚蕭氏纖長的睫毛在她臉上的影子,配上蕭氏臉上虔誠而堅定的神情,竟是讓陸安珩覺著,沐浴在朝暉中的蕭氏,比之佛堂中擺放著的菩薩,更為寶相莊嚴,神圣不可侵犯。 陸安珩心中一嘆,走到蕭氏身邊,同樣對著上頭慈眉善目的菩薩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心中默念道:菩薩你別聽我阿娘的,什么災啊難的都沖我來,讓我的家人們都健康平安。還有,再照顧一下去了現代的小豆丁,和我爸媽他們,拜托了! 佛堂內一時靜謐的能聽到呼吸聲。良久,蕭氏才站起身,牽著陸安珩的手回到了正廳。 卻不料見到了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