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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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去?!标愜普f。 徐葉羽沉默了那么一小會兒,而后點頭說好。 陳芷覺察到女兒分了那么一兩秒的神,透過后視鏡看她:“沒關系,你不用擔心?!?/br> 陳芷又說:“畢竟……阿宙比你離開時的情況,要好很多了?!?/br> 徐葉羽張了張嘴,又搖了搖頭,她的語調中蒼白帶點堅定:“媽,我沒有?!?/br> 陳芷回頭看她,目光溫暖:“mama知道?!?/br> 在家里住了一天,第二天,飯店里有一場家宴。 家宴要開始之前,徐葉羽給江宙發消息,問他去不去。 因為江宙近兩年,已經很少參加這些外界活動了,哪怕是家里的活動都很少出席。 江宙問她是不是回來了,說如果她去,他就去。 徐葉羽回消息:【我會去的?!?/br> 江宙:【那我也去?!?/br> 徐葉羽:【你現在在家,等下和爸媽一起出來嗎?】 江宙:【不?!?/br> 徐葉羽皺了皺眉? 【你現在人在哪兒?我來接你?!?/br> 過了好幾分鐘,江宙發了個定位來,是公園。 徐葉羽松了一口氣。 徐葉羽趕到公園的時候,江宙正看著江面發呆。 江邊風有些大,吹動他已經很久沒好好修理過的頭發。 徐葉羽走過去:“怎么到這兒來了?” 江宙的語氣有點疲憊:“他們一大早就吵架,我不想聽?!?/br> 徐葉羽停了停,沒去問吵架的原因,只是看了看尚算不錯的陽光,提議道:“今天天氣好,我們去健身房跑會步吧?!?/br> 剛剛路過的時候她看到附近有家健身房,環境應該還不錯,可以進去體驗一下。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她知道,一定程度的運動對治療抑郁癥有非常大的幫助,甚至不亞于吃一些藥物。 江宙有些不愿意,黑眼圈垂著:“算了吧,不想去?!?/br> 徐葉羽拉著他好說歹說:“你跟jiejie都多久沒見了,就當這次陪我去咯?!?/br> 江宙從小跟徐葉羽關系好,無論在家長面前怎么叛逆,始終都很聽她這個jiejie的話,甚至在出名之后更加崇拜她,個中緣由,徐葉羽也不清楚。 雖然不喜歡這些東西,但看在徐葉羽的面子上,江宙還是挪動了步子。 不管他為什么聽她的話,徐葉羽想,能勸動就是非常好的了。 在健身房跑了很長時間步,還做了一些拉伸運動,太久沒活動的江宙氣喘吁吁,眉眼被汗淋過,仍是沒什么精神。 看這黑眼圈,也不知道是失眠了多少個夜晚,焦慮和崩盤了幾次。 從健身房出來之后,徐葉羽丟給他一瓶水,還是想勸他看看心理醫生,只得醞釀著問:“阿宙,你想不想看……” “不想?!?/br> 江宙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很快打斷。 徐葉羽垂了垂眼:“為什么?” “他們不讓我看,我也不想看,”江宙散漫地扯了扯嘴角,“那是不正常的人才會看的?!?/br> 看過之后,他們只會更說他小題大做,寫東西寫出毛病了。 不止如此,這之后他還要接受世俗的,更加諱莫如深別有深意的眼光。 哪怕世俗沒有這樣的眼光,江吳和陳葛菲也會代替世俗,加諸給他怪異的目光。 只是這樣想著,他就對這東西一百萬分排斥。 “你怎么會這么想?”徐葉羽皺眉,聲音盡量放輕,勸說道,“這就像人感冒發燒要打針一樣,很正常,你不是怪胎,阿宙?!?/br> “很多人都錯誤地理解了,因為不理解所以害怕,所以躲避。這真的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怪病,只是情緒的一場感冒而已,”徐葉羽試圖勸說他,讓他理解抑郁癥,“有很多人和你一樣,我們也會給你力量,你不要怕?!?/br> 說完這段話,她忽然想起在某個傍晚,夕陽余暉下,陸延白的手指點在資料上,淡淡同她道:“截止到2016年,我國有九千萬抑郁癥患者,而接受正規治療的有多少?只有4%。如果接受治療,抑郁癥的治愈率近80%。這其實是很普通的一個病,也沒有那么難治愈,最難跨越的,其實是他們的內心?!?/br> 正是那段話,和推文中給她的數據,讓她下定決定去幫助江宙走出自我厭棄和懷疑的世界,讓他敞開自我,拋棄世俗目光,去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 也是因為這個,她想要寫一個和抑郁癥有關的長篇,只要能幫助一個人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那么這篇文,就是有意義的。 江宙抬起頭,看向徐葉羽的目光游移不定:“……真的嗎?” “真的,”徐葉羽說,“它就像你的影子,躲在你看見的看不見的地方,你跑的越快它追得越緊,但如果你試著冷靜下來,跟它握手,你會發現它不可怕,你也不可怕,周圍的目光也沒什么可怕的,我們都是你的后盾?!?/br> 江宙像是在思考她的話,很久都沒有作聲。 直到一通電話打過來,陳芷提醒徐葉羽家宴馬上要開始了,讓她早點到。 徐葉羽帶著江宙去了飯店,站在包間門口的時候,聽到里面的對話聲。 陳葛菲聲音有些尖:“我哪知道他又去哪里了,他總是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古怪得很……” 徐葉羽回頭看了一眼江宙,江宙一臉習慣的表情。 陳葛菲往門口一看,發現徐葉羽帶著江宙進來,表情登時變得有些怪異。 江吳坐在陳葛菲旁邊,往這里掃了一眼。 他們家家庭氣氛實在怪異,怪異又壓抑,落座的時候徐葉羽在心里想。 大家都落座完畢,輪到長輩發言,老人總是關心子女的,拉著徐葉羽的手一直說:“最近過得還好吧?書寫得怎么樣,還好嗎,不要太辛苦,我上次去你房間,看你書架上擺那么大一排……松一松,發條別擰太緊,聽你mama說你老是因為寫不出東西有點著急?別著急,作品會有的……” 老人才說到一半,當事人的徐葉羽沒回話,江宙的背卻一聳一聳起來。 徐葉羽看過去,發現江宙捧著碗在哭,眼淚一顆顆砸進碗里。 不像是感動,像是情緒失控。 大家都愣了幾秒鐘,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怎么這會情緒就崩潰了。 家人都在這里,兒子卻哭了起來,江吳感覺面上無光,猛地一拍桌子:“莫名其妙的哭什么哭,眼淚給我收??!” 重度抑郁的人很難控制好情緒,經常會莫名地崩潰大哭和產生消極念頭,那不是作秀也不是脆弱,只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他們自己也束手無策。 徐葉羽很快意識到江宙的情緒可能毫無征兆地爆發了,當即道:“別吼他,他也不想的?!?/br> 她走到江宙旁邊:“要回去休息嗎?回去休息一下睡一覺吧?!?/br> “回去休息什么休息!”江吳皺眉,“就不能慣著他,一天到晚無病呻吟的,有什么好哭的?” “不用理他,他就是在鬧脾氣?!?/br> “江宙,你自己看看,這還是在外面,你給我收著點?!苯瓍悄缶o拳頭,咬著牙關警告。 徐葉羽抬頭:“外婆,送阿宙回去吧?!?/br> 老人出馬,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為了避免江宙回去還要受江吳的壓迫,徐葉羽朝自己父親示意,讓徐淵把江宙先送了回去。 要走的這會也一道先走了,包間里只剩下陳葛菲、陳芷、徐葉羽和江吳。 她的母親、小姨還有叔叔。 江宙離開的時候腳步也還軟著,看背影很脆弱。 徐葉羽有點心疼,一直目送著他離開,才轉頭說:“他不是無病呻吟,面對這種情況,家人最該給的是引導鼓勵。就算不鼓勵,再怎么說也應該理解,不應該加倍給他壓力,讓他更加覺得自己孤立無援,不被理解,這樣病情會加重的?!?/br> 一直沒說話的陳葛菲忽然站了起來:“病情?什么???我兒子沒??!你少給我胡扯!” “我看是你吧,”陳葛菲猛地撂下手中碗筷,“之前明明都好好的,你走的這段時間什么都好好的,偏偏你一回來,跟他見了一面之后,他就無緣無故地變成這樣!” “他明明沒有病,反而是你,一直跟他說什么正視不正視自己的病,要不是你勸說,他能這么變本加厲地作嗎?我看就算再正常的人都要被你帶上歪路吧?徐葉羽,你真是嫉妒瘋了,才想出這樣的辦法害你弟弟?!?/br> 陳芷也站了起來:“夠了?!?/br> “夠了?!哪兒夠了?!”陳葛菲眼珠瞪得渾圓,“第二次了,徐葉羽,上次也是這樣,從酒莊回來之后,江宙就莫名其妙地開始發瘋,開始整天把自己關起來,把安眠藥當飯吃,本來正常的情緒越來越反復無常,變得越來越像個精神病——” 徐葉羽瞳孔驟然一縮:“他那不是神經病,你怎么能怎么說他?” 陳葛菲咬牙:“不是我說他,是你害了他。因為你嫉妒他寫得比你好,你嫉妒他年紀輕輕就拿了那么多獎,你用齷齪的辦法中傷他,把他變成這樣,好讓他再也拿不起筆?!?/br> 徐葉羽閉了閉眼:“我沒有?!?/br> 陳葛菲笑了:“你沒有?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你和江宙在酒莊單獨待了三個小時之后,江宙出來就情緒大變?你既然不心虛,不是因為他寫得比你好就要害他,那你就寫一本更好的向我證明??!你敢嗎?你不敢,因為你根本寫不出來,你這不是心虛是什么?” 陳葛菲看著她的眼鏡,幾乎是一字一句吐出來:“徐葉羽,是你毀了我們這個家庭?!?/br> 徐葉羽握緊拳頭,冷靜地回話。 “關于當年的真相,關于江宙抑郁加重的緣由,我已經在找了,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等我找到的那一天,希望面對著鐵證如山,你還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br> “你找啊,”陳葛菲笑了,“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我看你到底能找出什么來!” “我會證明,”徐葉羽抬起眼睛,“從一開始,傷害江宙的就不是我,也不會是我?!?/br> 家宴由此散場,徐葉羽心中想法更加堅定,她會給陳葛菲所有的懷疑,一個有力的回擊。 飯桌事件對徐葉羽造成的影響不太大,在家里睡了幾覺,找陸教授說了幾句垃圾話,她的心情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反正又不是找不到真相了,她沒必要著急或是沮喪。 總有一天她會找到的,等她證明了自己之后,陳葛菲自然再也沒有那么囂張的氣焰。 等她翻了盤,陳葛菲又會對自己可笑的行為作何反應呢? 回了l市之后,徐葉羽準備去酒莊轉一趟。 站在拱橋上,往遠處看了看,別的沒看到,倒是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人影。 徐葉羽沒想到在這里都能遇到陸延白。 他抬腿走來,抬眸的時候,顯然也是發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