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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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微翻白眼:“你知道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之前還以為附近只有一個便利店,有次沒靈感還去那里戳了養樂多——就是我拉肖邦那次?!?/br> “合著您還是個音樂家?” 徐葉羽作揖:“承讓承讓?!?/br> 進了超市,徐葉羽推了個車,向微走在她后面。 “說的我今天也想喝養樂多了,”徐葉羽抬頭看指示牌,往酸奶的地方去,“走,去買個幾板吹一下?!?/br> 剛走到區域里,徐葉羽正要伸手去拿養樂多的時候,忽然想起什么,回頭對向微說:“還記得我第一次喝養樂多,那時候是因為晚上吃了芝士蛋撻……” 她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向微就看到另一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 等到那個人也站在養樂多貨架前時,向微戰戰兢兢地想,陸教授怎么也到這里來了? 徐葉羽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向微以為她知道陸延白來了:“怎么?” 徐葉羽皺了眉:“我那時候居然大晚上吃芝士蛋撻這么高熱量的東西,我瘋了吧?” 向微:…… 所以徐葉羽這人是還帶吐槽自己的功能嗎? 徐葉羽嘖嘖嘴,對自己當時不要命的行為表示了一下感慨,而后轉過頭,伸手去拿東西。 另一只手幾乎同時和她的手一起落在了養樂多上。 右邊的手指實在好看得太有辨識度,徐葉羽抬頭,微怔:“……陸教授?” 陸延白頷首。 其實他剛剛就發現了向微,也聽到了背對著自己的徐葉羽正在講話。 他原本以為直到自己拿完東西,徐葉羽都不會講完,誰知道下一秒她就轉過了頭。 徐葉羽眼睫微顫,還有點沒回過神來:“您……不是,你也來這里買養樂多???” 她及時換掉了尊稱。 陸延白點點頭,手指松開,示意她拿走這一排。 徐葉羽往后一看,這邊只剩下一排了。 她趕忙松手,想了想,又握上去,把養樂多推到陸延白那邊。 “你喝你喝,我不喝了?!?/br> 陸延白:“不用,你喝?!?/br> “你喝吧,”她伸手拿起一瓶優益c,“我喝這個,一樣的?!?/br> 陸延白正要說什么,徐葉羽打斷:“你再跟我推辭就是不給我徐某人面子了?!?/br> “……” “那你喝這個吧,”陸延白把一邊藍色包裝的養樂多推來,“這是低糖的?!?/br> 沉默了一會,徐葉羽本來想壓制住那股情感,可惜沒有壓住。 她糯著鼻音:“所以你這是在嫌我胖嗎?” “……” “不是你剛剛說晚上不能進食高熱量的?”陸延白眉間打褶。 “噢,這你都聽到了啊?!?/br> 他還是有把她說的一些話放在心上的……雖然說的也是廢話。 這個認知讓徐葉羽心滿意足,甚至感覺雙腳懸空,有點兒飄。 怕他又推辭,徐葉羽把養樂多扔進他的車里,又瞥了一眼他車內的零食。 不知怎么,沒頭沒尾地就冒出一句:“你應該多吃點,太瘦了?!?/br> 陸延白眄她一眼。 聽她軟著嗓子輕聲說:“太瘦了不好,讓人擔心?!?/br> …… 回過神來的時候,徐葉羽臉頰似乎又竄起熱度,她抿了抿唇:“那個……我、我副業是健康博主來著?!?/br> 她推著小推車后退:“我先走了,教授拜拜下次補課見!” 說完,像是怕等他回答似的,她一溜煙兒地逃竄。 真是沒頭沒尾的,像忽然搖起尾巴的布偶貓,又夾著尾巴倉促跑走,只剩下身后一排軟趴趴的腳印。 陸延白收回目光,情緒難辨地搖了搖頭,唇角似有若無地抬了抬。 第28章 借二十八下 徐葉羽從冷飲區一口氣跑到了結賬區。 向微吐槽她:“你知道你剛剛像什么嗎?” “什么?”徐葉羽拿著水回身看她。 “像那種粉絲去看完演唱會之后,最愛跟自家偶像講的話,”向微嘖嘖,“你怎么就知道人家瘦?你以為男人跟女人一樣,是一吃就容易胖的類型?” “……” 向微:“我有朋友中午吃一碗大份黃燜雞再吃一個十塊的卷餅,胃里能裝下一頭牛,照樣吃不胖。也許陸教授就是這樣,穿衣顯瘦脫衣有rou,你不用擔心?!?/br> 徐葉羽恍然大悟點頭:“也是,畢竟實踐出真知,我以后不能貿然下定論?!?/br> 向微點頭:“是吧?!?/br> 徐葉羽義正言辭:“要等我以后看他脫了衣服是什么樣的,才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瘦?!?/br> 向微:“……” “求你去死吧?!?/br> 徐葉羽嚴肅地想了一會兒,說:“不行?!?/br> 向微:“什么不行?” 徐葉羽站在原地,輕輕搖晃著手里的優益c,看著面前的燈光振振有詞:“我不能死,死了誰給陸延白當老婆?像他這樣忠貞不二的人,肯定會此世不娶明志,而我,不愿看到他不快樂……” 一回頭,向微不愿意聽她往自己耳朵里灌輸垃圾話,早已經大步流星,毫不回頭地走出去幾米遠了。 徐葉羽:“……” 東西既然已經采購完畢,那么回去這件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徐葉羽查了一下高鐵票,定在五天后回去,也就是周日補完陸延白的課,周一就回去一趟。 她提前給陸延白發了消息:【教授,我暫時要出去一趟有點事,不知道下周六能不能趕回來上課,如果能回來就繼續上;如果回來不了,我就提前跟你說一聲,上不了的那幾節課就先不上,我們后面再補起來,可以的嗎?】 不出意外地,陸延白說好。 陸延白答應了她以后,徐葉羽退出對話框,從列表里找到了江宙的微信號,點進去。 江宙已經很久沒有發朋友圈了,上次和她的聊天記錄也停留在大半年之前。 自抑郁癥之后,他和外界那本就稀少的聯絡變得愈發稀薄,所有的事情在他眼里都變得索然無味。 一直持續的同學聚會,他推掉;曾經喜歡的桌游,他拒絕;就連聊天和玩手機,他都提不起多少興趣。 他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坐著,以前倒還好,一般是在房間里寫小說,但自抑郁癥愈演愈烈之后,他徹底停筆,這兩年沒有一部作品產出。 15歲的時候,江宙靠處女作長篇一舉成名,不僅長篇成績斐然,他的科幻類中短篇甚至還走出國門,還拿了不少國外獎項。 人生僅過了六分之一,他便完成了很多人窮此一生都達不到的成績。 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的一生將風光無限,熠熠生輝,飛向最高處享受掌聲和驚嘆,他會成為所有人的驕傲。 所以即使他選擇輟學回家專職寫作,家里有頗有微詞,但仍是點了頭。 沒人能想到,頂輝煌的光景只持續了一年。 江宙16歲那年,徐葉羽在他柜子里發現了一些并不積極的藥物,和利器。 抑郁癥來勢洶洶,將尚未成年的江宙完全包裹,他像一個鐵塊,在水中永無休止地下沉。 沒有人能打撈他,他自己也不行。 幾個月后,江宙有了輕生行為—— 徐葉羽至今仍舊記得十二點的深夜里,急救車的嗡鳴劃破所有安寧的假象,她從睡夢中被母親搖醒,父親連夜開車抵達急救室門口。 看著急救室恍若白晝的燈光,徐葉羽大腦當機,手腳冰涼,提心吊膽地、一遍又一遍為江宙祈禱平安。 所有能趕到的家人都趕到了,在走廊或坐或站地圍做一團,迄今回憶起來的時候,畫面好像還是有聲音的。 有人在哭,有人在大聲辱罵,有人咬著牙紅著眼眶嘶吼—— “為什么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么自從你和他那次之后就這樣了?!” 徐葉羽閉上眼睛,掐斷所有的畫面和聲音。 薄薄的天光從窗外涌入,浮現在她眼皮上,閉上眼的時候,能感覺到昏暗中,投入了絨絨的暖光。 馬上,就要回去了。 五天后,徐葉羽踏上回家的高鐵。 高鐵很快把她帶回了這座她熟悉無比的城市,剛出站,陳芷和徐淵就站在門口朝她揮手。 上車之后,他們噓寒問暖了好一陣,徐葉羽一一回答完畢,可謂是盡詳盡細。 “明天下午吃個飯,外婆外公都很想你,”徐淵轉著方向盤,“一個星期要問我二十次你回來了沒有?!?/br> “知道了,”徐葉羽點頭,“多少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