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吻著吻著,秦汜也琢磨出味兒來了。真甜啊。 蘇虞吻著吻著就又睡了過去,腦袋往旁邊一歪,又被人接住了。 ……四更半夜,蘇虞被吻醒了。 她迷迷瞪瞪睜開眼,看到秦汜放大的一張禍國妖民的臉,怔愣了一會兒。 卻沒被嚇到。 一吻結束,她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睜著霧氣朦朦的一雙眼,帶著幾分執拗地問:“我和鄭月笙哪里像了?” 聲音仍然有幾分嘶啞。 秦汜正回味著那吻,忽然耳邊炸開這么一句,這才驚覺她已經醒了。 鄭月笙?那個之前皇祖母屬意的鄭家九娘? 秦汜皺了眉:“不像啊?!?/br> 蘇虞眨眨眼,又問:“那我和她誰更好看?” 秦汜:“……”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問題。 這丫頭就一點都不奇怪他們怎么就親在一起了嗎?他還琢磨著要一口咬定是她自己親過來。 怎么在她眼里,這事兒就這么稀松平常?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秦汜深深看一眼蘇虞。 蘇虞窮追不舍:“到底誰更好看?” 秦汜蹙眉。她這是拐著彎想讓他夸她嗎? 他思考了良久,最終憋出來一句:“我更好看?!?/br> 蘇虞:“……” 她無語地撇開眼打了個哈欠,忽然驚覺這羅帳紅得有些過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想起這是晉王府。 洞房花燭夜。 她僵硬地轉頭看向秦汜。 適才發生了什么? 第61章 進宮奉茶 蘇虞想:都怪這懷抱太熟悉,害她連前世今生都分不清了。 她松開扒著秦汜胳膊的手, 整個身子往外退了退。剛一退, 就被人又按回了懷里。 蘇虞一口氣悶在他的胸口,支吾了一聲。 秦汜手搭著她的肩,淡淡道:“睡吧?!?/br> 蘇虞聽不出他的語氣中是何情緒。記憶回籠, 想起適才半夢半醒間…… 忽然“撲哧”一聲笑了, 笑聲悶悶地窩在他的胸口。 秦汜皺眉, 問:“你笑什么?” 蘇虞仰起腦袋, 笑瞇瞇地道:“王爺偷親我?!?/br> 秦汜:“……”他黑了臉,“孤是光明正大?!?/br> 說著, 他又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親罷,又按著她的腦袋把她扣回懷里。 “睡覺?!?/br> 蘇虞沒掙扎, 覺得這和諧的氣氛難得極了。她在他懷里問:“王爺不曾親過旁的女子嗎?” 秦汜好半晌才悶悶應了聲:“是?!?/br> 蘇虞詫異地想抬頭, 秦汜扣著她的腦袋沒讓她動。 蘇虞索性就以這般姿勢道:“可我聽說, 宮里的皇子們成年了是有專門的女掌事教習這床笫之歡的。況且王爺在風流場上混慣了的,怎么這點經驗都無?” 她看不見秦汜的臉已經越來越黑了。他沉著聲道:“你倒是經驗豐富。哪習來的?” 蘇虞噎了一下, 道:“我是無師自通?!?/br> 秦汜不太相信, 他忽然想到什么, 冷聲問:“你不會也和那鄭月笙一樣早早地在外頭有了情郎吧?英國公世子衛霄?” 蘇虞一窒, 反諷回去:“我和衛霄清清白白的, 別把我和鄭月笙相提并論。王爺整日里聲色犬馬的, 我還沒嫌棄您不干凈呢?!?/br> 這話說得有些過了, 蘇虞卻沒再改口。 聞言, 秦汜無言良久。半晌,他抬手箍住她的腰,淡聲道:“不早了,明兒還要進宮給父皇母后敬茶,快睡?!?/br> 蘇虞悶悶地“嗯”一聲,窩在他懷里慢慢睡著了。這姿勢太舒服,她也就懶得深究這樣子親密得太過怪異了。她委實也累了,一會兒便睡熟了。 秦汜卻一宿無眠,直至天色漸明,才昏昏睡去。 …… 翌日,蘇虞一早醒來,秦汜仍在淺眠。 她自他懷中仰頭看他。 第一次在清晨的陽光中如此近距離、如此清晰地看到他的睡顏。 這是前世她做夢都夢不見的場景。他總是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上朝的時候,自珠簾后掠過群臣的面龐,看到他時會不太自然地撇開眼。 誰能想到市井傳言里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蘇太后會窩在一個男人的懷里安寢? 那是她給自己唯一的放縱。放縱自己擱下辛辛苦苦扮演多年的殼子,放縱自己在他面前展現出深藏多年的柔弱。 剝開權力與尊榮的殼子,放下肩扛的仇恨,她也不過是一個渴望被疼愛的弱女子。 可疼愛她的人都死了,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和她有染的男人心里的人也不是她。她總是在他給她錯覺——他心里是有她的時候,告誡自己去想想他在她耳邊喚的那聲“阿笙”。 雖說今生的軌跡已然全部改變,他和鄭月笙再難有任何交集??舌嵲麦鲜冀K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偏偏眼下重新來過,他連這根刺是怎么種下的都不知。 蘇虞忽然覺得難過。從下定決心嫁給他的時候,她是想著要和他好好過日子的。眼下她悲哀地發現,她好像有點喜歡他了,可那根刺拔不掉,她心里始終踏實不了。 蘇虞搬開秦汜放在她背上的手,輕輕地從他的懷里退出來。 …… 秦汜醒的時候,蘇虞已經梳妝打扮完畢了,兀自一個人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頭上的婦人髻發怔。 聽見動靜,蘇虞起了身,娉娉婷婷地走至床榻邊,掀開簾子,用錦帶綁起來。 末了,眸光淡淡地看著秦汜,語氣也淡極:“王爺早,妾身服侍您更衣?!?/br> 一副端莊溫順的好妻子模樣。 秦汜皺了眉。 他頓了會兒,起了身。蘇虞見了,立馬拿來衣袍給他披上,又轉過身幫他一一系好系帶,扣上鑲著玉塊的腰帶,末了,伸手撫平了褶皺。 伺候起人來倒也有模又樣。 秦汜心里卻不知是個什么滋味。 接著,又讓他坐下,替他穿好皂靴,又引他到梳妝鏡前,給他梳發。 蘇虞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給他戴上玉冠。末了,沿著他的鬢邊順了順碎發。 秦汜自鏡中看著她低著頭伺候他,手法熟稔,像是這般伺候人伺候過千萬遍了。他眸光犀利起來。 一切完畢,蘇虞正準備退下去,忽然被抓住了手。 秦汜沒轉頭,自鏡中看著她問:“你這是在鬧脾氣?” 蘇虞掙了下沒掙開,斂眸道:“昨晚是妾身的不是,沒大沒小的,以后不會了?!?/br> 秦汜蹙了蹙眉,他站起身,面向蘇虞,眼睛看著她,手上卻一下下揉著她的骨節分明的手。 他略略傾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道:“孤喜歡你沒大沒小的樣子?!?/br> 聞言,蘇虞依舊不為所動。 秦汜側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誰想竟吃了一嘴的脂粉。 秦汜蹙眉。蘇虞看著他泛白的嘴唇,面無表情地遞上一方素帕。 他接過,擦了擦嘴,看著她的臉問:“你抹這么多粉作甚?” 蘇虞垂眸道:“梳妝的時候,臉色白得太過了,便又蓋了一層粉,撲了胭脂。今兒要進宮奉茶,不能失了體面?!?/br> 秦汜眉頭未松。昨晚不是已經退了燒嗎? 他抬手準備去摸她的額頭,卻被她一個側身躲開了。 秦汜手頓在半空,忽然失了耐心。他犯得著幾次三番熱臉去貼冷屁股嗎? 秦汜拂袖離開。 蘇虞在原地默了會兒,跟了上去。 自他提起鄭月笙,她便知道這氣氛和諧不下去了。她明白錯不在他,只怪她過不去心里的坎。 *** 二人掐著時辰,進了宮。嘉元帝在上早朝,二人便先往立政殿去了。 立政殿內,趙皇后趙鳶一早便等著晉王這便宜兒子帶著他那新婦來奉茶了。 待那二人相攜著進來,很是登對的樣子,趙鳶看得眼疼。 秦汜帶著蘇虞請了安后,便有宮女端來泡好的茶,遞給蘇虞。 蘇虞還未接,有宦官急急地跑進來。他先向趙皇后請了罪,便對秦汜道:“王爺,圣人命您去御書房?!?/br> 秦汜挑眉,問:“此刻?” 那宦官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