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嘴里那個甜的呀,心里那個暖的呀,讓她一下美得不行。 第4章 會疼人的好男人 這一美,蒲葦就想起了一些花樣,并且打算要付之實踐,好報答給了她那么多吃的好老公。 “不要,老公……”她突然細聲細氣地叫了一下,帶著點哭音。 這一叫,叫得陳道南的靈魂都快要出竅了。全身呼獵獵的,猶如野火燒一般。血管里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不服管教,爭著要鉆出來。 “不要……不要……討厭,死鬼……” 那血液,終于咆哮著,從他的鼻孔里鉆了出來。他不用抬手去摸,就知道自己流鼻血了。 蒲葦又咬了一口紅薯,嗯嗯咀嚼著咽下,又來了如泣如訴的一句,“討厭,你弄疼我啦……哎呀,你輕點,我疼……” 唰—— 床上一抹黑影,猶如獵豹般地閃過,迅速地撲向了捧著紅薯,還在那優哉游哉地叫著的她。 “嗚嗚——”干嘛捂她嘴,太用力了,不舒服的。而且,她還要吃紅薯啊。 “嗚!”放開! 她瞪大眼,有些生氣。這要是她原來的身子,她隨便揮揮手,就能將他給甩出去,還能容得他這么對她? 他大概也察覺到她有些毛了,趕緊壓低聲音,連聲安慰,“噓,噓,你別……別那樣了,就……就像最開始那樣……那樣叫好了,別……別……” 啞到極致的聲音,卻說不出是怎樣個“別”。 他松開了她。 整個人呼吸都是亂的,“呼呼”地大喘氣。胸膛也起伏得厲害。并不是錯覺,有一種淡淡的女兒香,正不顧他此刻的心慌意亂,在強硬地往他鼻子里鉆。 他一下又想到了大掌捂住她的時候,她那嘴唇的柔軟,酥酥地像個小蟲子似的,直往他心口鉆。他一下刺激大了,就跟見了洪水猛獸似的,瞬間蹦回了床尾。 木頭打造的床鋪猛地開始“嘎吱、嘎吱”作響,似乎在訴說某種隱秘的春事的時候,他卻窘迫極了。 “你……你別那樣了……就簡單點……簡單來……”他不放心地再次叮嚀,倒弄得他一個大老爺們,更像是被欺壓的小媳婦。 蒲葦就翻了個白眼,暗道:真是難伺候! 可誰讓他是她老公呢,而她又吃人嘴短呢。 要最開始的,那就用最開始的吧。正好,她還省勁了。 于是,一邊吃著熱乎乎的煮紅薯,她一邊又叫開了。 一邊,貼著墻根聽床腳的陳mama,滿臉帶笑,可算是心滿意足地墊著腳走了。 確認老娘走遠了,陳道南立刻讓蒲葦不用叫了,可身體那么尷尬,他是完全不敢再把柴油燈給點燃,只能沉默著,聽著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媳婦兒,美滋滋地繼續吧唧著嘴,自己則和生理本能作著艱苦的斗爭。 這一刻,他都開始羨慕起她了。 果然是傻子,可以那么沒心沒肺。 等她吃完了所有的紅薯,說了一句“我睡了”,果真不帶任何防備地很快就睡著了的時候,他才是真的羨慕! 他見她虛弱得厲害,不敢折騰她,怕弄壞了她,可她也不能真的不把他當男人看??! 還是,他對她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這一晚,自認心性在部隊受過嚴重考驗的他,失眠了。 而糟糕的是,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出屋,所有人都曖昧地沖他笑,好像他很能似的。兩位大哥甚至拉著他,要打聽昨晚的激烈戰事。他真想給那兩個沒正行的哥哥一人踹上一腳! 那是他的媳婦兒,能是這兩位當大伯哥的可戲弄的?! 哥三個也是快兩年沒見面,昨天結婚鬧哄哄的,也顧不上談話,所以等著吃早飯的功夫,三人就聊開了。 只是沒聊多久,廚房那頭就鬧開了,看上去鬧得還挺大。哥三個相視一眼,趕緊趕了過去,就被拉住訴苦了。 陳家人口眾多,陳爸爸陳鐵牛和陳mama宋芳一共生了三子三女,分別是大兒子陳道東,二兒子陳道西,三女兒陳紅梅,四女兒陳紅蘭,小兒子陳道南,小女兒陳紅竹。目前除了16歲的小女兒,其它的都已經成婚。 雖然前頭兩個女兒已經出嫁,可是陳家這人口,卻是不減反增,因為大兒子家又生了二子一女,分別叫陳大江、陳大河、陳小桃;二兒子家二女一子,分別叫陳小李、陳大湖、陳小杏。眼下,二兒媳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呢。 這么一大家子,最大的娃娃還不到9歲,勉強能當半個勞動力,其它的7歲以下的,基本就是張嘴等吃的,混不到半個公分,自然也不能在年底靠著公分去大隊領糧食。 所以孩子們吃的,就是大人們擠出來的口糧。不夠吃,必然是當下很多農村家庭的現狀。因此,糧食也成為重中之重 也是如此,陳mama才會把糧食給鎖柜里、藏自己屋里。 現在大兒媳和二兒媳鬧,是因為柜里的糧食一下少了很多,而陳mama護兒心切,就說兩位兒媳看錯了??蛇@年月,誰不兩只眼睛盯著自家糧食的?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你米袋里掏出了一把米,都能被察覺到! 兩位兒媳就拿實證反駁,一個說柴灶里的柴明顯少了,一個則說專門給她養身子的紅薯沒了。 這根本就是有人在偷吃! 陳mama死撐著說沒有的事,但事關口糧,兩位兒媳根本就不退讓,如此,吵吵個不停。 陳道南聽完前因后果,心里頭難受,但他在部隊里,接受的教育,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所以沒顧陳mama拼命地給他眨眼睛,毅然承認那些少了的糧食是他吃了。 “我就說嘛,肯定是被偷吃了!”大兒媳憤憤不平。 陳mama怒了,訓道:“道南每個月給家里寄那么多錢,供著這一家子。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吃點糧食怎么了?你們能,倒是也給家里掙來錢。我也讓你們多吃!”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 陳mama仍舊氣,一大早上就被兩位兒媳給這么懟著,簡直讓她顏面大失,所以她嘴里吼著“滾滾滾”,把這些人都給趕出了廚房。 二兒媳楊桂花,俗稱道西家的,走到堂屋,想著那突然就離她而去的香噴噴的紅薯,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心里那個苦,看著小叔子,沒憋住,拐彎抹角地控訴了一下。 “道南吶,早說那紅薯是你吃的,我也就不說了,平白惹得咱媽生氣。只是你的小侄子,我肚子里的娃,已經習慣了每天吃一只紅薯,現在突然沒了,大概會在我肚子里大鬧天宮?!?/br> 陳道南沉默。 大兒媳吳阿秀,俗稱道東家的,見此就推了她丈夫一把,“趕緊給我劈點柴去,這柴灶里的柴都快沒了?!?/br> 可那一雙眼,卻一直往陳道南那邊瞄。 陳道東不悅地習慣性拒絕,“劈什么柴啊,不還有嗎,等用沒了再說?!?/br> 果然,陳道南接了話,“我來吧?!?/br> “不用,道南,你歇著,好不容易放個假?!?/br> 大哥陳道東說是這么說著,但見小弟陳道南徑自往柴垛走去,他也不攔著。 其他人也是如此。 很快,“乓乓乓”,院子里響起了沉悶的劈柴聲。到吃早飯時,快手快腳的陳道南,已經劈出一大堆,夠塞滿整個柴灶的了。 而等吃完,陳道南又拿出鐮刀斧頭,兼扁擔粗繩,上山砍柴去了,只因為道東家的又來了一句,“這柴垛里的柴看上去也不太夠用了”。 不是陳道南憨,別人說什么,他就做什么。而是他不愿意和人攀扯,也不想占人便宜。東西的確都是他用的,他力氣大,補回來就是。而且,都是自家人! 現在,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屋子里的新媳婦。她就這么一直睡著,他喊了幾聲,她都沒醒,看上去是累壞了。他就不忍心叫了,隨她睡去。只是不知道等他砍柴回來,她是不是已經醒了?那在鍋里溫的一碗粥,也不知道夠不夠她喝? 肯定是不夠的吧?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鬧? 昨晚上和她說得很明白了,她應該不會鬧的吧? 事實就是,蒲葦的確沒鬧,因為,她根本就沒醒來過。 近中午,陳道南汗流浹背地挑著沉沉一擔快要將他給淹沒的柴回來,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的小媳婦還在睡覺。就是其他陳家人,都忍不住拉著他開始嘀咕。 “昨晚上,你到底鬧到幾點吶,怎么她到現在都沒醒?”陳mama擔心得眉頭緊皺,“怎么叫都叫不醒,使勁推也沒用,這是什么事???” 陳道南慌了,進屋查看后,見果然如此,就急得要請大夫。 村里的赤腳大夫很快被請過來,可什么都看不出來的他,只能建議陳家人立刻送蒲葦去鎮醫院。 “那可麻煩了?!钡牢骷业膩砹艘蛔?。 去鎮上路遠且不說,一來一回要半天。就說送她去,不得找人借車?借了車,不得給人東西?到了醫院,各種花銷不得要錢? 那可是錢吶! 心疼死了! 一個媳婦剛過門,啥貢獻都沒有了,就得在她身上花錢了,怎么想,怎么讓人不得勁! 陳家人基本都是這樣的念頭,話里話外的,就不想送蒲葦去鎮里,都表示,不行再等等看,興許過會兒就醒了。 可陳道南不能等??! 這可是自己的媳婦兒,萬一等出事來,可怎么辦! 第5章 就醫 陳道西見小弟堅持,就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我知道楊胡村新來了個老大夫,從大城市里來的,本事很大,不比鎮上醫生弱,我們先請他過來看看吧。楊胡村離著也近,加快腳程,來回也就四十多分鐘?!?/br> “你聽誰說的?”陳mama狐疑, 陳道西嘿嘿一笑,“這你別管,反正那老大夫很厲害就是了?!?/br> 陳mama知道這二兒子素來愛閑逛,各個村認識的人不少,要說楊胡村真的來了那么一個人,也是保不準的。 那就趕緊去請吧。 陳道西負責帶路,陳道南則緊緊跟上。因為心里擔心,走了沒多久,他干脆催促起了自家二哥,最后是雙雙跑到楊胡村的。 這把陳道西給累的,到了地兒之后,直喘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再用譴責的目光瞪著小弟,心里不爽地想:不就一個女人嘛,至于這樣嗎? 而陳道南是習慣了部隊時不時的搞拉練的,到了地兒,勻了勻呼吸后,就隔著籬笆院墻,開始叫起了人。 不多時,一個穿著灰衣灰褲的老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防備地盯著人高馬大的陳道南。 “你們找我什么事?” 陳道南一看到這老頭,就知道自家二哥得來的消息應該沒差了。 這老頭雖然一身破舊,可身上的精氣神,愣是和村里的老頭不太一樣,看上去,都有點像他部隊里的老政委。而且,別看老頭走路一瘸一拐的,但那腰桿卻挺得很直,一看,就知道是心里有股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