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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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丟下你逃命去呢?再說了,外頭還守著儒修呢,一時半刻也逃不脫,還不如先給和尚找出病因,解了再說。 醫者仁心,靈璧再次向前爬了過去,拽住了寒松的胳膊將他逼停,指尖戳了戳寒松的喉嚨:“我看你雙唇開裂,這里疼不疼?” 和尚搖搖頭還要再躲,靈璧拉長了臉,就沒見過這么不配合的傷患。這幾日在北山寺里,煉氣期的修士對上自己也是緊遵醫囑,女菩薩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讓張嘴就張嘴,讓抬胳膊就抬胳膊的,偏偏寒松不聽話。 視線與他齊平,靈璧的指尖一路向下,從胸口疼不疼,聞到了小臂疼不疼,最終搭在了寒松的腕上,中指按在掌后高骨內側關脈上,緊接著食指按關前的寸脈處,無名指按向關后的尺脈。 望聞問三項都沒得結論,只剩了問診里的最后一項,切脈。三指平齊,指腹緊貼著寒松腕上的肌膚。 和尚想要抽回手,靈璧緊緊的按住了他,聲音不高卻叫寒松想起山林之間大蟲的吼。老虎吼上一聲,它的獵物就連逃的心思都沒有了。 靈璧說:“別動?!?/br> 女菩薩的一聲吼,寒松也便像山野里的野物聽到大蟲嘶吼,定在原地不動了,任憑她拿捏起來。 三指平布,同時向下用力按脈。 似乎尋到了蛛絲馬跡,靈璧微微提起中指和無名指,食指單按在了存脈上。 別說,還真讓她找到病根兒了。 血氣上涌,心跳加速,身體發熱,氣喘出汗,急脈洪脈相伴。 神醫二字靈璧可不是白白擔的,在靈璧看來這兩種脈相結合在一處,只有三種結論。 一,他要走火入魔了。 二,他服下什么助興的藥石了。 三,他服下什么助興的藥石,若不紓解,就要走火入魔了。 第81章【二更】 那老東西可真夠缺德的。 靈璧撒了手, 放下了醫者仁心,行醫之人倒是聽了她的病人的囑托,一連退到了再無路可退的地方。 掌心還殘留著寒松的體溫, 靈璧把玄色金邊的披風接下來, 給寒松扔了過去。 “先穿上?!?/br> 寒松將披風接過, 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施主不必擔心, 貧僧已經在念靜心咒了?!?/br> 當了百余年六根清凈的和尚, 寒松的意志力還不至于如此薄弱。如若北山護寺的武僧叫這些不入流的藥石便能放倒,北山上早就沒什么佛堂了。 當然,若是寒松現在回去,佛堂也沒了。 聽到寒松帶著顫音的回應,靈璧的內心陷入了糾結, 你看看, 自己小人之心度和尚的君子之腹了。 人家清明的很呢… 起身站了起來, 靈璧繞著他們站著的這座‘島’打起了轉, 時不時的蹲下身, 湊近腳邊的水細看。 水是活水, 也稱得上清澈,可東西扔進去的瞬間, 不管是輕如鴻毛, 還是重如金玉,全部消散不見, 連影子都不留的。 距離對岸倒也不算寬闊, 可本能告訴她, 若想跳過去,是不可能的。 “你說魔修圖些什么?” 尋出路無果,靈璧找了個距離寒松不遠的位置坐下,抱著胳膊問道。 靈璧以為,她若修魔,一定是厭惡了高嶺門的晨課晚課,求個自由自在。我今天不想起,那我就不起,我就躺著。 愿意背誦個劍訣我就背一個,不愿意我就不背,什么師尊掌門,師姐師兄,誰也管不著她。 可觀封鴻也好,還是這院判也罷,修起魔也太麻煩了。既要防著正派修士來壞事,又要躲著被天道雷劫劈了,還得費心琢磨新意,摸著石頭過河,顫顫巍巍的走在修行路上。 “你說他們圖什么?” 且修魔之人如封鴻,如院判,以他們的身份,做個正派修士也人人敬仰。若他二人沒有修魔,靈璧和寒松見了他們,還得躬身行禮,高呼數聲前輩。 現下好了,靈璧管封鴻叫老混賬天殺的,管院判叫老不死缺大德的。 想不通。 搖搖頭,她看向寒松,想聽聽和尚的想法。 院判手里的東西,勁兒大,寒松默念了十幾遍心經,愣是沒有有靜下心來。好在有了靈璧的披風遮擋,上身不在裸著,倒教他稍稍寬心。 雙手藏在披風下,握緊拳頭,小臂青筋暴起,咫尺之遙的靈璧也沒有發現。緊咬著牙關,和尚的面目較之平常更兇一些,有幾分佛堂上伏虎羅漢的□□。 “施主可知首位魔修是誰?” 寒松沒有直接回答靈璧的問詢,而是反過來向她提問。 “嗯……我知道!你別說……讓我想想……” 這個點年終考過,靈璧還答對了來著,巨劍尊者因著靈璧將冷門知識答對,特意給了她十余兩碎銀,放她去凡間玩耍了數日。 腦海中靈光一閃,靈璧想起來了。說起這首位魔修可就遠了,世上有人修仙,就有人修魔。 彼時四大仙門已然在修界站穩了腳跟,有一人從修羅海走出,殺出一條血路,身上帶著數不盡的人命因果。 他沿路去拜師,被四大仙門拒之門外,很是不解,為什么不收我呢,我可是誠心求道啊。 “你道非我道?!?/br> 四大仙門給了他同樣的答案,言外之意便是咱們不是一路人。 此人想了想,也對,醍醐灌頂一般,醒了。你道非我道,可你道是道,我道就不是道了么? 你救人能證道,我殺人便不能證道了么? 雙手高舉,此人伏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口中高呼多謝提點,便立地成魔了。 修界第一個魔修,腦子可能有點軸。 “也就是說…他們求的也是道……” 只是你道非我道。 靈璧被道來道去的繞的有點糊涂,在她看來,管他什么道,都不如去往凡間酒館里聽彈琵琶小妹唱曲兒的那條小道來的精妙。 說話間,靈璧抬頭瞧見寒松的耳垂血紅,脖頸處有青筋根根分明,額前豆大的汗珠要落不落。瞧見和尚難受,她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起身朝著寒松走去,靈璧猶猶豫豫半晌憋出一句…… “要不我幫幫你?” 寒松被她嚇了一個機靈,藏在披風下的雙手伸出來,不住的擺來擺去:“女菩薩休要說笑?!?/br> 靈璧沒有說笑。 她將身后的巨劍提了起來,重重的的落在里地上。 “小師傅……” 反正你是個和尚,日后也用不著,留著無用還容易遭人暗算。干脆斬了去,他日要是后悔了,靈璧也有rou白骨的法術,再給你長回來不就行了。 “你別怕?!?/br> 算命在凡間吃不開的時候,靈璧也支攤子治過病,還給人開過顱去痛風呢。 向來比起開顱,解決寒松這點小麻煩不是什么難事。 “總比你走火入魔來的好不是嗎?” 一連向前走了幾步,靈璧正要動手,身后忽的傳來一聲巨響,牢房的門轟然大展而開。先前被院判踹出去的盧致遠回來了,不知是身子重了,還是這門太沉,盧致遠進來以后氣喘吁吁,好一會兒才將木棧橋放下,越過那詭異的水停在了‘島’上。 盧致遠踩在木棧上,咚咚的響。 好容易過來了,他直沖向靈璧,緊張兮兮的繞著她轉了兩三圈:“道友你可有事?” 靈璧搖搖頭:“和尚可是正經人,我自然無事……” “嗯?” 他回頭看看守門的師弟,又看看寒松,最后還是沖著師弟喊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女修被院判下藥了嗎?” “我剛扒門上可看見了!女修都爬和尚身上了,人家和尚光躲來著,可不就是她中招了嗎!” 靈璧聽了循著人聲看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圣人沒教你非禮勿視嗎?” 第82章【一更】 守門的師弟被靈璧一說, 臉比寒松還要紅,結結巴巴撂下一句:“盧師兄,我去那邊看看……” 說完身影便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既然中招的不是靈璧,盧致遠立刻放開她走向了寒松和尚,往他身邊一站,一把扯掉了寒松身上的披風:“可不能穿這個!” 寒松下意識的去與他拉扯,不想將遮擋身體的披風褪下。雖然他中了招, 比起平時力氣稍稍差上一些, 不過對上略顯豐腴的盧致遠, 仍然贏面更大。 來回拽了幾次無果,盧致遠干脆撒了手, 俯下身:“不脫就不脫吧, 你這和尚, 就不怕燒死?!?/br> 雙手托著寒松一臂, 將其拉了起來,緩步上了木棧道。他二人搖搖晃晃的朝外走, 靈璧小跑著, 繞到了盧致遠那一邊,問。 “盧先生,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先生二字, 是每個儒修都無法拒絕的稱呼。皆禮院講究一個尊師重道, 凡能被喚作先生的, 皆是值得躬身侍立, 洗耳傾聽其教誨的大儒。 比如不久前, 盧致遠還管院判喚作先生呢。 先生說,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傳的是什么道,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授的是什么業,是言行一致,知行統一。前兩項院判都做的不錯,或者說是裝的不錯。 可唯獨解惑一事上,院判不怎么擅長。 盧致遠身為院判座下首徒,幾乎日夜侍立在先生身側。若今日師尊身邊沒有紅袖添香,便由他來研磨,倒茶。 皆禮院內的別人不知也就算了,盧致遠應當是早該發現師尊不妥的,畢竟細微末節之處才可以展現一人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