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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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還沒來的及交換一個眼神, 就瞧見了樹下圍坐著七個人,七個身穿道袍的人。幾人的容貌或丑陋,或英俊,怎么看也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偏偏神色如同一人,眉眼舒展, 嘴角牽著一個柔和的弧度。 見寒松和靈璧自云頭落到了地面之上, 七人齊齊起身, 為首的那位仙風道骨, 氣度比起靈璧的師尊還要勝上幾分。 他雙手交疊在胸前, 微微彎了下腰,面上的笑意更濃。像是四大仙門共同邀舉盛會之時, 別門的長老一臉欣慰的看著各大山門的后起之秀,低低道了句。 “兩位小友, 久違?!?/br> 此言一出, 叫靈璧犯了難。 如若對方開口大罵:“勿那豎子小兒, 竟敢壞老夫好事!” 靈璧一定反口就是一句甘霖涼, 老不死的東西整天不琢磨好事, 凈走野路子。緊接著便可以提起師尊的巨劍揮斬過去,能不能打得過暫且不表,起碼來的痛快不是。 誰成想對方規規矩矩的行了禮,一副和善的樣子,半點沒有要與他二人為難的意思。你說這讓靈璧怎么辦? 人家說久違,靈璧開口甘霖涼的老不死,似乎也不大合適。 此人雖說做下了無盡的業果,可靈璧仍舊以為該來了結因果的不是她和寒松。畢竟,一來他二人不是苦主,二來寒松是個和尚,靈璧是個法修。上天懲戒有天道,清理門戶還有長石觀的道士,怎么著也輪不到自己啊。 于是靈璧回頭,想看看和尚是什么打算。 寒松將禪杖扎進了土中,單手豎在胸前朝著對面樹下的人點了點頭。 “封鴻施主,久違?!?/br> 我們是來的屠龍的啊,和尚你兇一點好不好?這樣打招呼等下還怎么打? 鄙視完了寒松的行為,靈璧回過頭,單手提劍稍稍點頭:“封鴻……” 和尚管誰都叫施主,自己該叫封鴻道人什么……叫前輩?不成不成,他是個身上背著無數人命因果的魔修。叫魔頭?人家管自己叫小友,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是故咽下了稱呼,靈璧點頭后只說了兩個字。 “久違?!?/br> 道人手中的拂塵一甩,一張白玉案憑空橫在了他們面前?;仡^沖著其他幾個人使了個眼神,封鴻叫他的□□停留原地,自己上前在案邊坐了下來。 “二位小友,坐下說話吧?!?/br> 白玉案上立著一尊酒壺,三個小巧的杯子,封鴻親自往里頭添滿了酒水,朝著靈璧和寒松招了招手。 寒松是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他二人此行是來屠龍,眼下卻連龍的鱗都沒見到一。既然封鴻沒有直接大打出手,那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和尚出身北山寺,但在入寺之前生在一處凡人村落里。村里的人若是發生了什么嫌隙,坐在一處喝上一頓酒就能解決。一頓解決不來,那兩頓。 是故寒松往案前一坐,端起酒杯揚起脖子就要一飲而盡,喝完說什么也想好了。 “前輩,看開點嘛,不成仙就不成仙唄?!?/br> 可酒杯剛剛端起,寒松還沒送入口中的時候,他身后的靈璧提著巨劍將酒杯挑翻在了地上。瓊漿玉液撒了一地,滲入了土中消失不見。酒杯也不知是什么材質做的,滾了兩圈撞在了一塊石頭上,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封鴻道人蹙起眉頭,抬眼望向靈璧:“小友這是何意?” 靈璧被他這么一瞧,打后背竄起一股涼意,莫名的便叫封鴻壓了一頭。寒松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酒杯,露出可惜的神色,半是埋冤。 “女菩薩你為何要這么做?” 分明等貧僧與封鴻道人喝完這壺酒,就要說服他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了。 為何要這么做?咱們修仙的講究個什么?一不要壞了童子真身,二不要走火入魔,三就是不能亂吃別人的東西。 封鴻可是魔修啊,他的杯中要是放上些□□或是蠱蟲呢?此行屠龍卻在離開人世之前連龍毛也沒見到,豈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緊張兮兮的提著手中巨劍,靈璧已經做好了封鴻道人翻臉后立刻能施術斗法的準備。 不曾想,封鴻的脾氣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好。 白玉案對面的道人端起桌上剩下的兩杯酒,一前一后送入口中吞飲下去,發出嘶的一聲:“好酒?!?/br> 放下酒杯,封鴻緊緊蹙起的眉頭松了開來,眼中的欣慰更濃。 “好,好,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br> 如今小輩的修士,一個個的警惕心還挺高:“坐下來與貧道說說話吧?!?/br> 對方擺出了長輩的架勢,寒松又沒有起身的意思,靈璧抬著千斤一般沉重的雙足,在白玉案前坐了下來。 右手扶上酒壺雕成龍形的手柄,拇指摸索著龍頭,封鴻這次只給自己添了酒,貼心的不去為難對面的的兩個小輩。 “多大了?” 寒松開口:“貧僧虛度百又二十歲光陰?!?/br> 封鴻點點頭:“好好好,百二十的年紀便能位列金丹,是個好苗子?!?/br> 說著扭頭看向靈璧:“你多大了呀?” 靈璧本以為會受到‘是誰派你們來的!’這樣的質問,誰曾想封鴻道人不按套路出牌,腦袋發懵下意識回了句:“百又三歲?!?/br> “好好好,你的天資也是絕佳!” 封鴻一副惜才的模樣,要不是他眼下有別的要緊事做,還真想收了這二人當徒弟呢。 道人開口一副十足的前輩氣度,雙手放在膝上,問:“有道侶了嗎?” 第53章 話音剛落,封鴻道人看著和尚光禿禿的腦袋還有上面的戒疤, 自己也覺得不妥。和尚怎么會有道侶呢, 瞧他這話問的, 讓人聽了笑話。 封鴻的視線移在了靈璧的身上, 竟然帶上了幾分勸解:“小友可知我道門里有一支脈, 可以娶妻生子還不耽誤修行?!?/br> 靈璧搖頭,道士與佛修雖說信奉不同, 但歸根究底都是出家人。出家人自當六根清凈,斬斷情絲無牽掛才對呀。娶妻生子他日飛升之時不會留下心魔嘛? 不過轉念一想, 靈璧以為破了元陽的男修估計也無緣白日飛升了。能夠飛升的修士一定如自己的師尊巨劍尊者一般,千年歲月里都不曾有過一個女子相伴。 “小友,當博聞廣記啊?!?/br> 封鴻道人露出你這孩子怎么連這都不知道的眼神, 當代金丹修士不行。 下意識的起身點頭,靈璧有種被師尊或是掌門教誨的恍惚感。 身為長輩,自然不能和小輩計較,封鴻又存了愛才之心, 壓低聲音給寒松和靈璧解釋道。 “那一脈道修有密法, 可保修士在元陽之身破除后靈氣不向外發散。即便不用魔修的法子, 道侶雙修也無大礙, 可享無上的快活?!?/br> 寒松一個和尚, 雖然身為護寺武僧以求身體健壯可以吃rou,但總的來說還是處在一個吃素長大的環境里的。 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 當著和尚的面說是決計不合適的。 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寒松差點抬手翻了面前的白玉案。 “你瞧, 急脾氣?!?/br> 封鴻拂塵一甩收回酒杯,朝寒松拋了一記白眼,撐著腦袋靠近靈璧。 “我觀小友紅鸞星動,近來怕是好事將近?!?/br> 道人眼神一凜,目光鎖定在了靈璧身上:“只要你與和尚今次不要阻攔與我,貧道就將那密法送與你二人如何?” 仿佛和善的前輩從未存在過,白玉案后封鴻道人想要和靈璧寒松做一場交易。 “抑或是小友覺得不夠?” 封鴻的眼底毫無溫度滿是算計,往身后那株高聳入云的棗木上指了指:“一塊驚木的樹心如何?” 驚木? 靈璧一聽這話跳了起來,幅度比之方才的寒松還要大。雷擊木已是一塊難求的法寶,值得自己的師尊一天澆三次水,在洞府外悉心照料樹木百年,日日祈求一道平地而起的雷。 而遭旱雷劈砍三次還能存活的棗木……別說棗木了,就是一棵硬雜木,那也能存天威,震四方了。 靈璧踏入仙途近百年,連雷擊木都不曾見過一塊,封鴻道人開口就是一塊驚木。即便明知自己不能接受,靈璧仍舊不由自主的心動。 若此地有驚木的消息傳出,此方小世界的修士都會聞風而動。屆時那些不屑與元嬰修士同伍化身修士也會放下自己的架子,跟著練氣修士同行。 “小友覺得如何?” 封鴻活的久,對人心的揣摩很有一套:“我聽聞巨劍尊者很喜愛雷擊木呢,拿一塊回去你的師尊一定歡喜?!?/br> 打第一眼看到靈璧手中的巨劍,封鴻就認了出來。不得不說,天道輪回自有因果。 昔日的巨劍尊者下山降妖,想要宰了與他相伴多年的蛇精。封鴻不怕死的攔了下來,給蛇妖尋了一條生路。 他在拜入長石觀時許下宏愿,蛟蛇化龍自己便可以成仙。故而金杯秘境中不論他做了多努力,蛟蛇不曾化龍,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壞了他好事的,是那年持劍來斬殺蛇妖的巨劍尊者的徒兒。 待他從金杯秘境之中脫身離去,蛟蛇總算生出龍角,只等一場滔天的洪水便能入海為龍,又叫巨劍尊者和他這小徒弟攪了局。 即便是今次,也是女修扛著巨劍到此屠龍,因果輪回不外如是。 當初未曾斬殺蛇妖的巨劍,天道又叫它來屠龍了。 想到這里封鴻不由得想笑,抬手用袖口捂住了嘴角。天意有時甚是有趣,不到最后關頭總是猜不透。 可惜,除了天意難猜之外,人心更為難測。 “如何啊小友?樹心的驚木,加上可雙修的密法,換你視而不見?!?/br> 若此時抓一個凡人來,許諾自斬一臂可得百金,那人不一定答應。若是千金呢,萬金呢?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的封蔭呢? 比之來說,自斷一臂似乎也沒有那么要緊了吧。 同理那位曾經與封鴻同行的修士摯友,一個除了逛過一次窯子幾百載不曾干過壞事的正派仙們弟子,為了追尋雷擊驚木毫不猶豫的墮入了魔道。 封鴻有信心,雷擊三次的驚木就如同凡間的千金,萬金,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的封蔭,能叫人心甘情愿自斷一臂。 是故封鴻道人往后一靠,抱著胳膊等著靈璧的回答。那和尚是什么意思他并不在意,從封鴻的卦象來看,叫女修紅鸞星動的就是這個頭頂戒疤的禿子。 六根不凈的和尚,想來根本不會拒絕吧。 靈璧閉上眼散開了靈識,朝著那株高大的樹木聚集而去,想要探查一下封鴻說的究竟是真是假。畢竟驚木一說聳人聽聞,小世界里通常認為那是與成仙一般不可能發生的。 然而靈識方才沾上了一片樹葉,一股帶著天威的閃電就席卷了靈璧的全身。噼里啪啦的一陣響動,不久前對著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朝天豎了起來。 “小友別急,它現在才只遭了兩記天雷而已,還算不上驚木,震木罷了?!?/br> 封鴻的六個□□圍著棗木,他若是不愿意,靈璧根本無法用靈識去探查。 收回神念,靈璧的心神慌亂,指尖微微顫著,封鴻道人說的不是假話。 “怕是要叫前輩失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