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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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蓄著小胡子的凡人才不聽他這一套,先將掙扎不得的靈璧和寒松綁了起來,又從懷里摸了個布條出來,塞進了儒修的嘴里。 “先生歇一歇吧?!?/br> 言語間凡人對儒修似乎頗有幾分無奈,將布條塞在他的口中還不算完,竟然怕他將布條吐出來,還解下腰帶綁住了布條。 做完了這一番動作,凡人跳下臺子跪在蒲團之上,深深的拜了下來。只是這次拜的不是金杯,也不是泥塑,而是靈璧和寒松,以及口不能言的那位儒修。 拜完過后,先是在臉上胡亂的一抹,袖子上沾染了血跡后也不忌諱,雙手背在身后緩步退了出去,沒有絲毫要與寒松和靈璧解釋究竟發生了什么的意思。 門重重的關上,耳邊傳來了凡人們山呼佛爺仙子的聲音,靈璧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綁著的麻繩,嗤笑出聲。 “我好歹也算是金丹修士,結嬰之后都能自稱本尊了,他們竟然用麻繩綁我?” 靈璧怒視著緊閉的門,認為自己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 提了一口氣靈璧閉上雙眼,再睜開之時,便是破開繩索出去給這群凡人信徒一個教訓之日。然而事與愿違,雙眸睜開,繩索依舊穩穩的套在她的身上。 “這是怎么一回事?” 身上修為還在,唯獨法術使不出來,掙扎了兩下,還被麻繩在身上勒出了兩道紅痕。 “想來這便是金杯秘境的古怪之處?!?/br> 寒松朝靈璧拋了一個暫且安心的眼神,轉而看向了被堵著嘴的那位儒修。 儒修身穿讀書人的青色長衫,身形有些微微的圓潤,將本來甚是風雅的長衫,映襯的有些臃腫。目光對上靈璧和寒松,他發出嗚嗚的聲響。 若法術能用,靈璧自然不會看著一位同屬金丹的道友遭受麻繩傍身這般羞辱,可眼下她也沒有法子,只能投去同情的視線。 “先生莫急,我與和尚一定會找到法子逃離此地的?!?/br> 離開百子千孫城這段經歷讓靈璧對自己有了新的考量,然而帶不帶儒修她卻沒有承諾。 “嗚嗚……” 儒修似乎是有話要講。 嗚嗚也沒用啊,靈璧朝自己和寒松的身上努了努嘴,這不都綁著呢么。 就在她抱怨之際,一個灰褐色的小猴子從那儒修的懷中鉆了出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尾巴勾著儒修的脖子,嗖的一下子攀附了上去。 灰褐色的小猴僅有修士的手掌般大小,烏黑的眼睛甚是可愛。它的一只后蹄勾著儒修的耳朵,剩下的三只分工合作,幾息之間就將綁在儒修耳后的腰帶解了下來,順帶連堵著他嘴的布條一起丟在了地上。 儒修的臉和他的身體一般圓潤,模樣長得倒是頗為喜慶。 小猴叫了幾聲后,又以極快的速度竄到了儒修的身后,想要解開綁著他的麻繩,被儒修喝止了。 “好了,繩索暫且不用解開?!?/br> 他喚了小猴一聲,猴子也很聽話,立刻停了手里的動作重新回到了儒修的肩頭。 “在下盧致遠,皆禮院儒修?!?/br> 同寒松和靈璧打招呼之時,他倒有些后悔沒教猴子解開自己的繩索了,傳回師門顯得他禮數不周似的。 “高嶺門,靈璧?!?/br> “北山寺,寒松?!?/br> 修真界有四大仙門,各門有各門的習慣,基本可以總結為以下的規律。 北山寺佛修:都行,可以,不要緊。 皆禮院儒修:稍等,抱歉,對不住。 高嶺門法修:免談,不行,講規矩。 長石觀道修:閉嘴!滾蛋!你麻痹! 今日在金杯秘境小小破廟里,竟然同時聚齊了三個也是當真不易。 “你這猴子?” 報上了名頭,靈璧被盧致遠肩頭的小猴吸引了視線。 小猴清瘦,與它的主人大相徑庭。 “兩位道友應當已然知曉,法術在此處并無用處,倒是我這養在案牘間研墨的小猴能派上些用場?!?/br> 口中沒有了布條,盧致遠此人算的上健談。 “先生怎么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尋常人喜歡被稱作道友,既顯得親切,又足夠疏離,但靈璧知道,唯獨皆禮院的儒修好為人師,不叫先生會不高興。 盧致遠也是如此,在聽到靈璧這句先生之后,他顯得更加健談了。 “兩位道友怎么來的這么遲?小生三日前便到了?!?/br> 寒松雙唇微動,要將百子城的事說出來,靈璧搶過話頭:“先生還未解答我的疑問。 “三日前,我與長石觀的道友一同來到金杯秘境,被此地凡人擁至這座廟中,身上法術通通使不出來,還被綁在了這里?!?/br> 靈璧和寒松目光交匯,儒修的這番經歷和他們二人的沒什么差別。 不過,且慢… “先生同長石觀的道士一同來的?” 揪住了他話里唯一的有用信息,靈璧問道。 “正是?!?/br> 盧致遠點了點頭。 “那道士人呢?” 靈璧繼續追問,要不是身上被綁著麻繩,她都能撲到這儒修的身上,拽著他的領子逼問。 “我的墨猴給他解了繩子,夜里偷偷跑了?!?/br> 儒修圓潤的臉上閃過幾絲無奈。 墨猴聽到主人喚它,興奮餓叫了幾聲,胳膊拽著盧致遠的耳朵從左肩頭當到了右肩頭。 “既然可以離去,施主為何留在這里?” 管你儒修愛聽什么稱呼,在寒松這里男女都是施主。 盧致遠嘆了口氣:“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能讓此間凡人為難?!?/br> 說著他眼睛刷的亮起:“況且,長石觀dee道友說了,會來救我的?!?/br> 像是應證盧致遠所說一般,這座神殿后頭傳來了一個人的喊聲。 “死胖子?!你還活著嗎?” 盧致遠瞬間臉色緋紅,結結巴巴道:“君君君子不重不威!”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真的太蠢了啊我無地自容,這里是存稿箱,先出門看復聯了,回來給大家補紅包…… 第20章 “君子不重不威……” 寒松聽了盧致遠的話,若有所思的跟著默念了一遍,誰人不知皆禮院的修士各個都是好學問呢,想來必定有他的道理。 身為武僧,威是一定要有的,寒松心中升騰起一絲想要讓自己更重些的念頭。 “死胖子,也不怕夫子聽了這話,氣的從凡間飛升來抽你一戒尺?” 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清瘦修士從一個泥塑后頭鉆了出來,大大方方的站在了他們面前。 視線落在了靈璧和寒松的身上,道修手中拿著一個拂塵,朝盧致遠甩了一下:“君子比德如玉,可不能隨口胡言,到底什么意思你當著兩位道友的面說清楚了?!?/br> “小生就是胖?!?/br> 盧致遠的臉紅的像是凡間女子妝奩匣中的胭脂。 道修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笑意,將拂塵一甩,搭在了手臂上。身形清瘦,道修輕松的翻下了臺子,拂塵和道袍一起劃了道優雅的弧線。 定身在金杯前,他的眼神鎖定了香灰之中插著的三柱香,煙細細的朝著屋頂升起。 發髻梳的一絲不茍,道修眼中一片清明,他伸出手將杯中的香拔了起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厚厚的鞋底碾上了紅色的星火處,縈繞在鼻尖的香火味瞬時便淡了下來。 緊接著手指掐了一道法訣,道修遙遙的朝著被綁在臺子上的盧致遠一點,身上的麻繩瞬間落在了地上,儒修揉了揉手腕,恢復了自由身。 “你怎的可以使出法術?” 盧致遠跳下臺子,一臉疑惑。 “這些天我都躲在廟中,發現只要金杯中的香點上,縱我驚才絕艷也使不出半分靈力?!?/br> 道修帥氣的甩了下拂塵,挑了挑眉毛:“但今日那個鯰魚胡子的凡人將金杯帶了出去,香火一滅,法術立刻就能用了?!?/br> 他一臉得意,顯然是等著盧致遠給予稱贊,不料卻等來了一句且慢。 “且慢?!?/br> 儒修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和道修的嬉笑大相徑庭。 “你這幾日一直在廟中?” 道修點點頭:“外頭到處都是人,我身上沒有法術和凡人有何區別?肚子餓了想給人算一卦,還差點被抓?!?/br> 皺了皺眉頭,道修恨恨道:“然后貧道一咬牙就干脆躲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愛,反而沒被抓到,我還吃了不少凡人送來的貢品?!?/br>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br> 靈璧和寒松還被綁著,見那二人聊的歡暢絲毫沒有想起他們的意思,靈璧插話說道。 “對對對!高嶺門的道友說的貼切!” 道修轉過身來,眼中滿是贊賞,要不是手中握著拂塵,他都能給靈璧鼓掌。 “可是那位法家大學士的名言?” 靈璧搖搖頭:“出自古龍,三少爺的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