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她抿了抿唇,轉身就又返回殿中。 “你不跟著過去看那兩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回來作甚?“泉公子歪在軟塌之上,手中執一書冊看得入神。 朝露行了一禮,滿目堅定:“公子,有些事情,我必須得告知您?!?/br> “哦?”泉公子見朝露這般模樣,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幾分興味來。 朝露便將自己早上所見之事,詳細描述一番。即使是心中有些羞澀,她依舊著重描述那兩人在床榻之上,衣衫不整手腳糾纏的模樣。 “這事,我早就看出來了?!比硬簧踉谝獾財[擺手,又懶散靠了回去。 “???”朝露一愣。 “那個釋空,平日里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方才從頭到尾,他的目光就一直黏在陸九身上,片刻都沒有離開過,要說這二人沒有jian情……“ “公子,那您要同釋空公子解除婚約嗎?” “為何要解除,我好不容易才騙上手的?!?/br> “那他們之間有這等不可告人的關系?!?/br> “兩人一并娶了就是?!?/br> “可是……” “反正到時候都是我的人,私底下如何我也懶得管?!?/br> “……” 雖說知道平日里泉公子同心腹相處之時,是這般不太正經的模樣,朝露依舊是被自家公子這番言語震懾住了。 *** 這邊回到小院中后,陸恒將門掩上,轉身就把憋了一路的話問了出來。 “你同泉公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說這事是你同意了?“ “交換?!?/br> “交換?交換什么?什么東西值得讓你用身體去換??!”陸恒語氣焦急。 “不知道。值得?!?/br> 陸恒一愣,不知道?他不知道要換的是什么東西,卻又值得用自己去交換。 兩人相處這么長段時間以來,陸恒可以算是非常了解此人,他略一思索,就想清楚的緣由。 釋空從頭到尾,一直都在執著于找巴蛇妖軀。 那如今能讓他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換回的東西,自然就是泉公子手上的巴蛇妖軀所化靈物。 陸恒簡直氣結,這人只余本能之后,簡直就是個傻子,竟是為了找東西,就這么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許了出去。 “你好歹是個出家人,就算是只余本能,也不能用這事作為交換?!标懞惚┰甑爻读艘话炎约旱念^發。 如今這情況,自己同釋空根本就不占理。釋空為泉公子所救,又是親口答應了這婚約,難不成到時候真要做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動用武力。 陸恒回頭,見釋空沒有表情的臉,心知此人落到這般田地,還全是因為自己。神魂受損,沒了神智,如今連身體都要送出去了。 本能行事,不會如同有理智之時那般考慮良多,只會遵循心中執念,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在意。 想到釋空心中最重要的,是同自己有關的事情,陸恒就再氣不下去。 他長嘆一口氣,說到:“你在這休息,我出去冷靜下,想想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br> 陸恒雙手負于身后,抬腳就出了屋子。沒走幾步,他就聽到身后有腳步聲。 陸恒一回身,卻發現釋空跟在自己三步之內。 “你不好好打坐療傷,跟著我作什么?!?/br> “不跟著,消失?!?/br> “你現在這情況,我能上哪去,怕是一轉身你就被騙身騙心了?!?/br> 釋空不再說話,卻依舊是執拗地跟在陸恒身后。 陸恒便隨他去了,在院中轉了幾圈,依舊是不知除了用強外還能怎么辦。 正在此時,朝露走了進來。 “陸公子,外頭有傳信進來,說有個叫珍珠的女子說是來找人,說是泉公子未婚夫婿的朋友。外面侍衛不知您的存在,便把這女子扣押下來?!?/br> 珍珠!昨夜陸恒出門之際,告知珍珠自己天亮之前就會回來。她應該是覺得自己失手被擒,才傻乎乎地找上們來,想要為自己澄清。 陸恒此刻也顧不上這婚約之類的事情,便拜托朝露帶自己去尋泉公子。 沒想到,才出了小院之門,陸恒就見他要找的人,帶著幾名侍女迎面而來。 “聽聞外面有你的朋友尋來?” 陸恒點頭:“我正欲為了此事去尋你,那珍珠姑娘是我救命恩人,此次擅闖也是憂心我的安危,可否通融一二?” 泉公子笑道:“那是自然,我同你一起前去,免得那些人無禮傷了你的朋友?!?/br> 事不宜遲,一行人趕去放人。 陸恒盯著前方泉公子的背影,心中卻覺得這泉公子對自己,似乎有些太過周到了。此事明明只需要他令人前去便可,沒想到卻要親自陪自己過去放人。 前面那白衣公子,卻是若有所覺地回過頭來,對著他溫柔一笑。 那笑容可謂是顛倒眾生,美得令人心驚,陸恒卻覺得有些背脊發涼。 這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他有些警惕,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突然,陸恒覺得手上傳來些許痛意,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時候被釋空攥在掌中,力道極大。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過去,抓著手怕自己跑了這可以理解,用這么大力氣作甚? 第48章 一踏入設在王宮門口的暖閣, 陸恒就看到珍珠坐在屋內桌旁。外間有侍衛看守, 她看起來并未受到什么委屈。 珍珠雖然沖動,卻也聰慧機敏, 知道打出泉公子的名號,這才被客氣請到此處,而非直接被壓下去當成心懷不軌之徒嚴查。 見陸恒踏入, 珍珠眼睛一亮,就站起身來。 “陸大哥, 你沒事吧?” “真是抱歉,昨夜發生的事太多,我竟是一時忘記通知你?!标懞銤M臉歉意, “差點害你身處險境了?!?/br> 珍珠擺擺手:“沒事, 我說是泉公子未婚夫婿的朋友, 這些人都挺客氣的,沒怎么難為我就進去通傳了。不愧是王宮中最受寵的公子……” 陸恒心中卻是覺得不太對勁,聽珍珠這般說來, 這泉公子不過是一個尚未成家,也沒有權勢的王子, 在這王宮之中, 竟是有如此威信。這般行事, 竟是沒有引起這極東國的王的猜忌, 也是有些奇怪。 “誒,陸大哥,這就是你朋友吧?!?/br> “是的, 他是我的友人釋空?!?/br> 陸恒卻見珍珠的眼神有些不對經,順著她的視線,他一路就看見了釋空緊緊攥著自己的手。頓時就覺得有些沒底氣了,這么親密牽著手的朋友,似乎是有些奇怪。 他掙了掙,卻被對方更加用力的攥緊,便就自暴自棄地放棄。其實現在陸恒也有些說不準對于釋空是怎樣的心情,要單純說是朋友,似乎也并沒有這么簡單。 就釋空對自己的態度,也不像是朋友那么簡單。但是自己同釋空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其中阻隔在中間最大的那座山,便是往事。 那段釋空銘記心中,陸恒卻不知究竟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或者是被自己忘記的往事。 一團亂麻。 現在也不是回憶舊事的時候,陸恒定了定心神,雖說知道釋空此刻的情況,依舊是簡略地將自己同珍珠認識的過程同他說了一說。 陸恒本也沒指望釋空能有什么反應,畢竟這一天來他是看出來了,釋空現在幾乎很少對外界做出什么特別大的反應。除非自己主動詢問,才會有回答。 其他時候都是面無表情,一派沉默。 不想,聽完陸恒所說后,釋空竟是松開手,對著珍珠行了一禮。 “多謝?!?/br> 珍珠不如陸恒這般了解釋空,她一臉茫然地看了過來,不知眼前這俊美的黑衣男子為何突然對自己行禮道謝。 “他是在謝你救我?!?/br> 陸恒適時上前,解釋到。 “啊,不用謝不用謝,我也沒做什么的?!闭渲檫B連擺手。 三人閑聊幾句后,陸恒想到泉公子還在外等著,想著也不好太過耽擱時間,便拿出一只紙鶴交予珍珠。 “我還需在此待上一段時間,你如果有什么急事,用這紙鶴通知我即可?!标懞泓c了點紙鶴上的封條,“要用的時候,撕掉這封條,對著紙鶴說話就行?!?/br> 珍珠點了點頭,收好紙鶴就隨陸恒二人走出門去。 一出暖閣之門,珍珠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白衣公子。 珍珠的步伐,就這么突兀地停住了。并不是因為這白衣公子的容貌,或是完美的身段,雖說白衣公子確實美得不像世間中人。 但珍珠對著陸恒那張臉也有不短時間,對上這等極致容貌可以說得上還是有幾分抵抗之力。 讓她呆住的原因,來自于身體內部。只是見到泉公子的第一眼,珍珠覺得心臟中有什么東西洶涌而出,隨即蔓延到四肢。她只覺得血液在沸騰,有不知名的力量在身體內橫沖直撞。 這力量太過強大,甚至讓她有種要被撕裂的錯覺。 陸恒聽到身后的步伐停住,回頭一看,卻見珍珠滿臉震驚地愣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泉公子。 珍珠這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見這泉公子,不應該會被對方容貌所迷惑。陸恒再細細看去,見珍珠眼神呆滯,似乎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想到此處,他便知或許是這泉公子有什么異樣。陸恒本來心中就對泉公子這人存在幾分疑慮,珍珠如今的表現讓他心中疑惑更重。 只是靜立一旁的侍衛,已經發現珍珠異狀,銳利的目光掃了過來。 陸恒見狀,不想在此時橫生枝節,泉公子此人神秘異常,如今能同他維持表面上的平和自是最佳情況。 他回身,走到珍珠身旁,壓低了聲音,卻又讓一旁侍衛能恰巧聽見:“怎么,看到你萬分憧憬的泉公子,高興得走不動道了?” “啊,啊,抱歉?!闭渲槿鐗舫跣?,低下頭來。 那邊泉公子見陸恒三人出來,便也走上前來。 陸恒便順勢為彼此介紹一番,幾人在原地寒暄幾句。只是珍珠卻一反常態,除了點頭行禮外,竟是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直至離開之時,陸恒見她還是一副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