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事情來惹我好嗎？

    講道理，對方都找上門來了，我還能不應？誰不應，誰卵蛋好嗎！

    然而葉霧沉自認為不是卵蛋的。

    這粥是沒法喝了，葉霧沉看著面前這碗粥，內心唏噓，算了，浪費糧食是不對的，看在這碗粥的份上，我就不往面前這人頭上倒去了。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呢！”

    葉霧沉一邊喝著粥，一邊對葉廣寒說道：“為何，啟明界那群修士，在占了靈族的村落之后，沒有直接留下，派個別人回去通知，而是只留下兩個人看守，其他所有人都返回呢？”

    “這不合常理?！比~霧沉說道。

    葉廣寒，“……喝你的粥去?！?/br>
    “……”葉霧沉。

    不行，我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好想把這碗粥往面前這討人厭的家伙頭上澆去！

    ——

    等葉霧沉喝完這碗粥的時候，借口要出去走動逛逛，消食。然后，趕緊的遠離了葉廣寒。

    他真是怕了他了。

    結果剛走出去遛彎沒幾步就遇上了迎面走來的谷玉，谷玉看見他眼睛當時就亮了，大步走來，說道：“你醒了啊，葉道友?！?/br>
    “是少谷主啊?！比~霧沉看見他，也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谷玉見他如此，忍不住好奇說道：“你緣何這幅表情？好像，在躲著什么人一樣?！?/br>
    聞言，葉霧沉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也不瞞你說，我感覺我爹最近怪怪的?！?/br>
    “……怎么個怪法？”谷玉。

    葉霧沉遲疑了一下，然后說道：“就是突然cao心很多，他好像很擔心我遇見什么事情，發生什么不好的后果一樣?！?/br>
    “這個正常?！睆男”凰鵦ao心慣了的病罐子谷玉，一副感同身受，很有經驗的樣子，唏噓說道：“這世上的爹都一個樣，我爹也這樣?！?/br>
    “是是是嗎？”葉霧沉說道，他語氣遲疑，“可是我爹以前沒這樣啊，他以前不管我的行動啊，我愛干嘛干嘛?！?/br>
    聞言，谷玉一臉羨慕的表情，說道：“是嗎？或許是因為他現在年紀到了吧，你要知道，男人到了一定歲數，都很容易cao心，胡思亂想的?！?/br>
    “……是，是嗎？”葉霧沉。

    他只知道老媽有更年期，原來老爹也有嗎！

    “是??！”谷玉語氣特別理所當然，有經驗說道：“我爹就這樣啊?！?/br>
    “……哦?！?/br>
    葉霧沉心下暗想，既然谷玉都這么說了，藥王谷谷主都這樣，那看來是不會錯了。唉，沒想到，葉廣寒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有更年期，算了算了，我就姑且容忍容忍他好了。

    “一個大男人，跟個女人一樣?！比~霧沉心里嘟囔了一句，然后語氣無奈而縱容寵溺（有樣學樣）的說道，“然而，誰讓你是我爹呢！”

    唉！

    做人兒子也是不容易啊。

    這般想著，葉霧沉眉頭便松展開來了，他抬頭對著面前的谷玉說道，“你來的正巧，我正準備去暗堂見刑師叔一趟，你同我一起去吧。那兩人的審訊口供出來了，我一邊走一邊和你說?！?/br>
    “那感情好?！惫扔裾f道。

    然后二人便朝著暗堂走去。

    ——

    主峰

    “掌門師兄是想問我，為何不讓霧沉前去靈龜山嗎？”葉廣寒眉目淡淡，端坐在席，目光看著面前的茶碗，說道。

    坐于他面前的上清宗掌門，目光無奈的看著他，說道：“小師侄是發現此事之人，于情于理，他最好是一同前去?！?/br>
    “不過，師弟?！鄙锨遄谡崎T目光看著他，語氣嚴肅說道，“你最近很奇怪，發生了何事？”

    “……掌門師兄指的什么?！比~廣寒說道。

    “你別和裝傻，那天，顏玉都看出來了?！鄙锨遄谡崎T說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霧沉他身上有什么不對？不然，你為何攔著他，不讓他前去靈龜山？你以前可從不會管束他們兄弟二人的行蹤，當初霧沉那小子在外三年，把整個修真界攪動的風起云涌，也沒見你喊一聲讓他回來？”上清掌門語氣嚴肅說道，目光盯著他，“這次，你發現了什么？”

    第243章 雙箭頭

    葉廣寒聽了他的話，沉默了許久。

    然后抬起頭，目光看著面前的上清宗掌門，聲音幽幽，說道：“近日來，我時常想，我是否錯了?！?/br>
    聞言，上清宗掌門頓時一怔，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說。

    “霧沉幼年的時候，天真爛漫，生性懶散，隨遇而安，喜歡偷懶享樂?！比~廣寒聲音帶著幾分懷念的意味，緩緩說道：“但我總擔心，這般下去，有朝一日我護不住他，到那時……”

    他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出于這種隱患擔憂，自他六歲起，我便一改往日之縱容，嚴加管教，教他勤于學?！?/br>
    “而他也從未讓我失望?！比~廣寒說道，他鮮少當著葉霧沉的面夸獎他，總是吝嗇于好話，但是對著上清宗掌門，他卻語氣驕傲而自豪的說道，“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出色而優秀的人才?！?/br>
    “讓天下人為之稱贊?！比~廣寒說道，“但是我卻懷念起，他從前那個憊懶而隨性，沒心沒肺，自得其樂的時候?！?/br>
    上清宗掌門聞言皺眉，他臉上神色沉吟許久，然后抬頭目光看著葉廣寒，謹慎開口說道，“發生了什么？讓你想法如此改變？”

    他了解葉廣寒，深知這個人，道家的清靜無為，在他的身上詮釋而貫徹。

    無論是對于葉江雪，還是葉霧沉，他素來都是放開手腳，任由他們自由而蓬勃的生長。

    而眼下，葉廣寒說出這番話，定然是事出有因。

    葉廣寒聞言沉默許久，最終嘆氣說道，“不瞞你說，掌門師兄?！?/br>
    “我近日來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霧沉這孩子要出什么事?！彼f道，“若只是我關心則亂也就罷了，但是一月前，我時常深夜陷入夢境之中?！?/br>
    “夢中的情形我醒來便不記得了?！比~廣寒說道，“但是，我想那定然是極為痛苦悲慟之事，我聽見……從風中傳來的遙遠的哭泣聲，哭的讓人心都碎了?！?/br>
    “我想，如果我在他的身邊的話，我一定不會讓這個孩子哭的這么傷心?！?/br>
    葉廣寒，“他哭的如此之悲慟絕望，哭的如此之久，卻無一人去安慰他。告訴他，孩子別怕，不要哭泣?！?/br>
    “那必然是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br>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比~廣寒說道，“才會陷入如此絕境，我不禁如此想到?！?/br>
    上清宗掌門聞言，頓時沉默。

    片刻之后。

    葉廣寒說道，“但是，在我想這個問題之前，我不得不面臨另一個更為緊要的事情?！?/br>
    “那就是，被一個人留下的霧沉，他該怎么辦?！彼f道，“我以前想的是，如果有一天，當我不在了，我希望這個孩子能夠自力更生，足以自保，即便沒有我，他也能夠活得很好?！?/br>
    “但是現在我發現，他太好了，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做得更好，成長的更為優秀?！比~廣寒說道，“所以，他能做的也更多?！?/br>
    “但是，我并不希望他去承受這些?！?/br>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我希望他能夠獨自一人活下去，活的更好，而不是，承擔背負起，不該由他承受的責任，或是……仇恨?！比~廣寒說道。

    最終。

    葉廣寒說了一句，“力量越強，承受的也越重?！?/br>
    “這個道理我一直懂，卻從未將它放在過我的孩子身上。在我眼里，他一直都是那個，小小的，軟軟的，需要我保護的孩子?！?/br>
    “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有私心?！?/br>
    “我也只不過是個父親而已……”

    ——

    在去暗堂的路上，葉霧沉將審訊的結果簡略的告知了谷玉，并且將自己的疑惑道出。

    聞言，谷玉想了想，然后猜測到，“那會不會是因為啟明界的靈脈資源消耗殆盡了？”

    “這不可能?！比~霧沉說道，“靈脈資源是不可能突然一下就沒的，這是一種極為緩慢而長的消耗過程，可能需要幾萬年，幾十萬年，甚至是上百萬年?！?/br>
    靈脈靈氣本身就是可再生資源，只是當消耗的速度超過了增長的速度，才會呈現負增長。

    換而言之，這就是修真界的能源危機。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的話，那就是末法時代來臨，靈氣靈脈消耗完了，修士也差不多已完了?！比~霧沉說道。

    谷玉聽聞他的話，頓時咋舌，試想了下那個情形，不由心下發憷，“那還真是可怕啊，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br>
    “啟明界肯定有古怪?！比~霧沉下結論道，“發動一場域外大戰，這絕非容易?！?/br>
    “若不是啟明界出了問題，我很難想象，他們為何會同意這場戰爭?！?/br>
    說到這里，葉霧沉依舊是不由慶幸的說道，“幸好，這次被我們撞破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br>
    “到了?！?/br>
    葉霧沉來到暗堂大門前，停下，然后對著身旁的谷玉說道，“我們進去吧?！?/br>
    “嗯?！?/br>
    谷玉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

    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暗堂并非是如他名字那般，是陰暗可怖的地方，相反很亮堂，寬敞，就和尋常的分堂沒甚區別。

    聽了他的話，葉霧沉頓時笑了，說道：“你在想什么呢，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上清宗，是正道名門大宗，怎么會有你說的那種地方?！比~霧沉說道，“暗堂，雖然暗，但是卻并非是見不得人?！?/br>
    “暗堂里的每個人犯人的口供都是有記錄的，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比~霧沉。

    “說得好！”

    一聲清朗的聲音，打斷他們二人的對話。

    聞聲，谷玉抬頭看去。

    只見前方，一個身穿著蒼藍色道袍的青年修士，朝著他們走來。

    “葉師侄?！眮砣苏前堤玫奶弥餍啼J，他見著葉霧沉叫了一聲，然后抬頭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谷玉，笑著說道，“想必這位便是少谷主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