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清源宮中今日進行的比賽是寶應象棋, 眾人抓鬮決定比賽對手。規則定得也簡單, 一局定勝負。輸了的一方數棋子, 看誰剩的棋子最少,所剩棋子最少的十個人,就要被淘汰出局。只不過,現有人數是單數,秀女之中就會有一個人缺少對手。 雍王十分大度地站了出來:“今日本王可作為陪練, 愿意與本王對弈的, 現在就可以走過來,隨我到正殿中去?!?/br> 話是對著大家說的, 但是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沈初蜜。小蜜兒挑挑眉, 好笑的瞧了他一眼,心中暗想:想讓我陪你下棋?想的美, 我偏偏去抓鬮。 可是她剛剛轉過身去就發現,抓鬮的地方已然擠滿了一群人,等到她想要擠進人群去抓的時候,每個人都已經找到了對手,只有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你們……你們怎么都如此神速?”沈初蜜不解的問道。 林詠絮湊過來,悄悄的說:“那當然啦,誰敢跟雍王殿下對弈?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反正,我是不敢贏他。再說了,我聽我哥說, 雍王尤其擅長寶應象棋,當年把翰林院那幫人都贏得哭爹喊娘的?!?/br> 沈初蜜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一步步地向雍王走近,在他得意的眼神籠罩之中,隨他進了清源宮的正殿。 雍王心情不錯,坐在棋盤前面,含笑問道:“老規矩?” 小的時候二人下象棋,小蜜兒都要撒嬌耍賴的,要人家讓自己車馬炮。今日倒罕見的十分大度:“不必了,雍王殿下棋藝高超,反正我也沒打算贏,我這些棋子,你隨便看著吃吧?!?/br> 小姑娘笑得歡暢,雍王被她氣樂了,頻頻點頭:“好好好,又要給我出難題是吧?我告訴你,就算你被淘汰出局了,我也有辦法讓父皇下旨賜婚,所以你這難題,根本就難不倒我?!?/br> 紅先黑后,小蜜兒手執紅棋,率先動了起來,啪啪啪走得飛快,根本就不考慮自己是死是活。把馬一跳就放在了象腿底下,炮打過去也是直接被車橫掃的下場。 雍王也沒客氣,把她送過來的幾員大將全部吃光,只不過留著她的老將,沒有結果了性命。小蜜兒瞧瞧自己這邊頗顯干凈的半壁江山,嘿嘿,只剩了一個老將,一匹馬和一門炮。 對方的車直直的對著自己的老將,就是不吃。小蜜兒用纖長白嫩的手指點點剩下的光桿兒司令,輕輕笑道:“你就直接把它吃掉算了,不必手下留情?!?/br> 雍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撲鼻的碧螺春,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淡然說道:“再怎么說,你也是我小師妹,我還是要給你留些機會的。而且這次比賽很重要,你若得了頭名,就會有一個大大的好處!” 沈初蜜眨眨明亮的大眼睛,厚著臉皮套話:“什么好處?” “從明天開始,這剩下的秀女們,就該學習宮中規矩,到宮里體驗做女官的生活了。所以,接下來的半個月,每日卯時之前就要起床梳洗,卯時正進北宮門。不過,若是在此次棋藝比試中得了頭名,就可以,免去學規矩。也就是說,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管你?!庇和鯌醒笱蟮卣f完,便得意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二人一起長大,他怎么會不知道,她最大的愛好就是睡懶覺,太陽不出來,保管你叫都叫不醒,太陽曬到屁股了,她還懶洋洋的不肯起床。讓她卯時之前起床,那便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果然,小蜜兒紅撲撲的小臉一下子變得刷白:“你說什么?從明天起,卯時之前就要起床,這次比試得了第一的,就不用起啦?” 雍王含笑點頭,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像炸了毛的雞一般,再也不能穩如泰山似的坐著了。 沈初蜜跳了腳,著急忙慌地看看自己這光禿禿的半壁江山,拿起馬直接飛到人家的車上,吃了對方一員大將。 “誒,人家的馬都走日,怎么你的馬走三個日呢?” “我這是千里馬,當然跟別人的不一樣!”沈初蜜理直氣壯的說道。 雍王微微一笑,也沒跟她計較,只是這馬放在了人家的象腿底下,象一飛便把馬吃掉了。 小蜜兒急的離了座位,跑到他這邊兒來,拉住他往下落的手:“摯哥哥,你不能這樣,你的象這么大個兒,怎么能欺負我的馬呢?你往那邊跳,那邊跳?!?/br> 一雙白嫩的小手,拉著他的大手,生生給按到了旁邊去。雍王開懷大笑,任由她把棋子放在了她想放的地方,反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粗奂t的小臉兒,柔聲說道:“小蜜兒,你已經很久沒跟我撒嬌耍賴了!” 沈初蜜不接他的話茬,拿起自己的炮,直接打了人家的馬,雍王笑問:“炮打隔山虎,你這炮,連個隔著的山都沒有,怎么打的我的馬呢?” “我這炮也非比尋常,我這是二踢腳的炮,近的能打,遠的也能打,還能飛到天上,回來再接著打?!?/br> “行,隨便打吧。但是你這回炮挨著我的車了,可不能攔著我再吃你?!庇和跆志统缘袅怂呐?,扔到桌子邊上。 沈初蜜瞧瞧自己僅剩的戰斗力,一匹馬過去,橫掃了人家一片的小兵:“我的馬會踢連環腳,一排小兵擋不住?!?/br> “蜜兒,你太耍賴了,我讓你一些也無妨,但你也不能這樣過分吧。這樣吧,你親我一下,我就讓給你一個棋子?!庇和蹰L臂一攬,把站在身邊的小姑娘,抱坐在腿上。 沈初蜜狡黠的眨眨眼,抬手在棋盤上一揮,把他的棋子全部撥到了棋盤下面:“其實你的士是我派過去的內應,他直接就把你老將吃了,把其他人也都殺了,然后自盡。我現在還剩兩顆棋子,你一顆都沒了?!?/br> 雍王撿起她手臂,搭在了自己脖子上。寵溺的看著懷里的小女人,開懷大笑:“好,你說內應就是內應,你想怎樣都行。剛才一共吃掉了我七顆棋子,現在來親我吧?!?/br> 窗外的侍衛們聽著王爺肆意的笑聲,也都滿臉開心。王爺有個好習慣,高興了就喜歡打賞手下,看來今晚又有外快了。 男人把眼一閉,低頭湊到她面前,滿臉享受的表情,等著她來親。 沈初蜜伸出舌頭,把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肚舔濕,在他兩側的臉頰,額頭,鼻尖兒,下巴和脖子上一共按了七下?!昂昧?!”她用白嫩的小手捂著自己的嘴輕笑。 雍王抬眸,惡狠狠的盯著她:“哄傻小子呢?” 沈初蜜一下沒繃住,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胸脯一顫一顫的,磨蹭著蕭摯的胸膛。他收緊雙臂,抱穩了她,低頭親了下去。 外面庭院中的秀女們,正在聚精會神的走馬出車,廝殺成一片,而寂靜的大殿中,已是唇舌糾纏,一片旖旎。 畢竟一會兒還要出去見人的,雍王不敢把她的唇親腫了,只蜻蜓點水般的啄了一下、又一下。每一次在想:這是最后一下,不親了??墒怯H完之后意猶未盡,又忍不住再來一回。 小蜜兒終于忍不住推開了他,紅著臉垂眸說道:“外面那么多人呢,虧你干得出來這事兒,讓人聽見動靜多不好?!?/br> 她小臉紅紅的,櫻桃般誘人,濕潤的紅唇上還掛著他舌尖兒上的津液??吹乃睦镆魂囋餆?,真想把她按到榻上狠狠的疼一番。 “你白天也把暖玉帶在身上嗎?怎么又有些咯人?”她覺得臀瓣底下有些不適,伸手搭在了他的腰帶上,把屁股往旁邊一挪,想要去探尋那咯人的根源。 雍王臉色一紅,難得的有點不知所措,一把抓住她小手,把人緊緊地拉回了懷里:“這兩天肚子不舒服,有點腹瀉,所以就把它揣在褲襠里,暖暖身子。你可千萬別去掏,你掏出來,我又得拉肚子了?!?/br> 小蜜兒沒有深究,既然他身體不舒服,那咯點兒就咯點兒吧:“你總喜歡吃又涼又硬的東西,肯定愛鬧肚子,一會兒回去喝一碗姜糖水,應該會舒服一些的?!?/br> 雍王忙不迭的點頭:“好,晚上回去我就喝一大碗姜糖水,然后捂上被子,發發汗,估計就好了。我不舒服,晚上你要不要來王府看看我?”男人厚著臉皮邀寵。 小蜜兒害羞地垂下了頭:“我怎么好意思,總往你的王府里跑呢。這幾天,你干嘛去了?怎么沒到清源宮里來呢?” 雍王心中暗自得意,最近幾天沒出現,果然,小丫頭想他了。 “柔然的王子和公主要到京城來了,這幾日我忙著和禮部商討接待貴賓的事宜,還有京中的安全護衛之事,也要周密的布置,所以這幾天,忙得沒時間來看你。想我了,是嗎?” 他的聲音低沉動聽,滿含柔情,沈初蜜聽著很舒服,嘴上卻不肯承認:“誰想你了?你這幾日不來煩我,我清靜的很,只不過……我想那波斯貓了。晚上,你拿它來給我玩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樹杈:波斯貓瞇著他的雙眼,波斯貓就在你的指尖, 波斯貓守著他的愛戀,一轉眼它就粗又黏。 第37章 口水 棋藝比賽的結果, 沈初蜜自然是第一名。宣布名次的時候, 大家還比較平靜, 但是接下來,當林長卿宣布給秀女們分配好要伺候的宮室,以及卯時在北宮門由各局尚宮領走的事情之后,秀女們再也不淡定了。 嚴奴兒頭一個站了出來:“憑什么我們都要天不亮起床,她就可以在被窩里睡大覺!” 林長卿筆直的站著, 面不改色。這是雍王殿下的決定, 就由他自己來收拾爛攤子吧。 果然,雍王大咧咧的向前走了幾步, 朗聲說道:“就憑她贏得本王一個子都不剩, 你行嗎?” 嚴奴兒一噎,憋的臉通紅:“你……分明是你故意輸給她的, 否則,怎么會一個子都不剩?你偏心,你故意寵著她!” 這么明顯得事,其實大家都看出來了,但是沒有人敢說,唯有自恃尊貴的相府千金捅破了窗戶紙。 雍王燦齒一笑,在四月的陽光下英俊逼人,用滿是寵溺的眸光看著沈初蜜:“不錯, 本王就是偏心,就是樂意寵著她,旁人羨慕嫉妒恨也沒用, 因為小師妹只有一個,不寵她寵誰?!?/br> 秀女們各色復雜的眼光看了過來,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看熱鬧,沈初蜜十分難為情地偷瞄了他一眼,轉身走掉了。 雍王明白,這小姑娘奉行的是沈太傅推崇的中庸之道,崇尚低調,不喜在人前炫耀,圖的只是自個兒高興??墒钦f不清為什么,許是心里對她的愛太滿,滿的都要溢出來。他就是想當著所有人的面寵她,恨不得讓大家早早的都知道,這是他未來的王妃,是他心尖兒上的人,誰都不準欺負他的小蜜兒。 回到南蘋殿,林詠絮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直愣愣地瞧著沈初蜜,薄薄的嘴唇抿著,總有那么一股壞笑像要溢出來。 初蜜被她看得實在受不了:“從回來你就一直盯著我,我臉上是開了花兒了,還是結了果了,讓你看得這么稀奇?” “嘿嘿,jiejie臉上沒開花,不過比花還好看。雍王殿下對你真好,jiejie你臉上沒露出來,其實心里,早就樂開花了吧?”小姑娘好奇地問道。 沈初蜜小臉兒一紅,偏過頭去:“誰樂開花了,我才懶得搭理他呢?!?/br> “那你臉紅什么?”沈初薔也湊了過來。 “誰臉紅了,你才臉紅呢!”幾個小姑娘笑鬧成一團。 開心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便已日暮西山。用過了晚膳,沈初蜜坐在撒了花瓣的浴桶里,一邊舒舒服服的泡著熱水澡,一邊默默的思索著。 真要給他當王妃嗎?其實……她很害怕和大姐沈初霜一樣,被囚禁在那樣一個高高的府邸之中,如牢籠一般。其實她想回自己老家桃溪鎮,過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墒?,桃溪鎮沒有他,她肯定會想他,就像剛剛過去的這三年??匆娞一ㄩ_了,想他;看見下雨了,也想他;下雪的時候,她怕冷,坐在床上圍著被子,看窗外飄飛的雪花,更想他。 如今的生活無疑是快樂的,就算他晚上來sao擾她這事不合規矩,可是想想一會兒,他可能又會來,自己這心里呀,咚咚的跳個不停,還莫名的有點兒甜。 浴桶里的水有點兒涼了,她緩緩站起,白嫩修長的腿跨出浴桶邊沿,拿起搭在屏風上的大棉巾擦拭身子。 肌膚瑩白如玉,唯有左肩下有一小塊淡淡的紅痕,這是前幾天他狠狠親過之后,在那里留下的痕跡。小姑娘肌膚嬌嫩,都好幾日了,還沒有完全散去。想起那日,她又有些后怕,若非自己用力捂著,或許他真的會像畫上一樣叼住那處呢。 他也不想想,萬一有了小娃娃可怎么辦? 沈初蜜今日比那天穿的更要嚴實,不僅在里面套了兜兒,還在中衣在外面穿上外衣,而且把腰帶系得緊緊的。除了長發披散之外,其余的和白天沒什么兩樣。這樣,就算他還想亂親,也不容易實現了。 收拾妥當,她撥亮了宮燈,坐在桌前手執一卷詩集靜靜的看了起來。比完棋之后,下一項比試就該是作詩了。她讀了一首又一首,在心中暗暗品評著這些詩的優劣,直到外面敲響了二更天的梆子聲,也沒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進來。 沈初蜜默默起身,心里有點兒落寞,許是太忙了吧,看來他今晚不會來了。她收了詩集,放到一邊,白嫩的手指撫過青灰色的封面,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不是一心要淘汰出局的么,還做這些功課干什么? 解了腰帶,脫去外衣,熄了宮燈,安靜地躺到床上。他今天肚子不舒服,這會兒許是喝了一碗姜糖水躺下了吧。是不該出來的,被夜晚的涼風一吹,肚子可能就更疼了。 小蜜兒翻了個身,睡不著。覺得是里面的兜兒勒的難受,索性伸進手去扯了帶子,從中衣寬大的衣襟下面掏出來,扔在了枕邊。 又翻了個身,還是睡不著,拉起被子蒙住頭,好像聞到了他的味道。 “我要睡覺、睡覺?!毙∶蹆号康酱采?,一邊捶著枕頭一邊努力地把他從腦子里擠出去。 渾渾噩噩的終于睡著了,可是又在夢里夢到了他。這次不是三年前他清秀單薄的模樣,而是現在魁梧結實的胸膛。 “蜜兒,我帶暖玉來給你玩了,抓住它?!彼男∈?,放在一處綿軟的地方。 “我要睡覺,好困!”她夢囈般哼哼了一句,扭了扭身子,想縮到床里面去睡。 男人哪肯放過,特意選了后半夜她睡的迷糊難醒的時候過來,就是要一舉功成,突破身上殘留的藥力?!懊蹆簞e走,我難受,身上冷,肚子疼,你幫我把小貓摸熱,會舒服一點?!?/br> 她眼睛依舊閉著,潛意識里卻乖乖地順著他的話去做了。小手顫抖著抓了兩下,就感覺到小貓反彈的力度,頂著她的手心。 男人輕輕呼出一口氣,大手在她身上摸索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中衣的帶子,靈巧的一扯就把那偏襟的衣裳撥開,露出兩側圓潤的肩頭。 “冷!”她輕輕一顫,下意識地往他懷里鉆,飽滿的胸口在他身上蹭了蹭。他飛快地甩了中衣,把她抱在懷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摯哥哥、摯哥哥……”她夢囈般哼喘,又像無法確定身邊的人究竟是誰,就不停的喚他的名字。 男人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炸開了,這樣的聲音,他喜歡聽。像一條貓尾巴尖兒撓在心上,癢的讓人想抓,卻又抓不著。 “蜜兒,好蜜兒……使勁揉,使勁?!彼肼犓穆曇?,就舍不得堵住那張誘人的小嘴去親,只從下巴開始親起,沿著脖頸,吻上了白皙圓潤的香肩。 “摯哥哥,小貓長大了,你每天喂它吃什么呀?怎么長得這么快,我一只手都握不過來了,你告訴它別咬我呀,這么大個兒,會把我手吃掉的?!毙」媚锇雺舭胄?,緩緩抬起眼皮,瞇著眼瞧瞧周圍黑乎乎的一片,又閉上眼接著睡。 “舒服,真舒服!”他握緊了她的小手,教她摸貓的法子?!靶∶蹆?,大寶貝兒,愛死你了?!?/br> 沈初蜜不滿的哼哼一聲:“手好酸,大貓這么熱了,還要摸???” “要,蜜兒,我現在肚子舒服多了,你也舍不得我肚子疼是不是?” “嗯?!?/br> 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 “我手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