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不能趕路了,蜜兒快下來,那邊有個亭子能避雨,我帶你過去?!苯袢仗鞖獠缓?,雍王府的侍衛帶著傘和蓑衣斗笠出來的。雍王嫌難看不肯穿,只打著一把大傘站在車旁,等著接她下來。 沈家的馬車里也有傘,碧桃先鉆了出去,打開傘幫小姐撐著,等沈初蜜出來。誰知她剛剛鉆出馬車,雍王的大手就伸了過來,竟然想抱她下車。 沈初蜜警覺地退后一步,怒目瞧著他。蕭摯訕訕地嘆了口氣,服了軟:“好吧,你自己下來,不過要小心,板凳已經淋濕了?!?/br> 她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車,踩在濕滑的地上。雨勢傾斜,縱然有碧桃站在上頭打著傘,她的衣裙還是沾了水,一陣疾風襲來,凍得沈初蜜抱著肩膀抖了抖。 雍王看不下去了,再不管她樂不樂意,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就蒙在了她頭頂,把她護在了懷里快步往前走,一把大傘也完全擋在了她頭上,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上都被淋濕了。 這間朗月亭是四角雙層重檐亭,本就是為了路人避雨歇腳用的,并不是四根柱子支撐的,而是有松木門窗圍起來的,里面暖和多了。 進了亭子,沈初蜜回頭找自己的丫鬟:“碧桃呢?讓她也進來避雨吧?!?/br> 雍王暗笑,陳之要是再沒有這點眼色,也就不必在王府當差了?!八麄冏匀灰矔业奖苡甑娜ヌ?,你只管好自己別著涼就行了?!?/br> 沈初蜜回頭一瞧,才發現他的大半邊身子都被雨水打濕,淺灰色的衣袍已經黏在了身上?!暗钕氯f金之體,卻為了我而淋雨,臣女……”實在是不習慣這么說話,她不得不極力琢磨著措辭:“臣女萬死難報殿下之恩?!?/br> 蕭摯靜靜地瞧著她,這么費勁地說話真的好嗎? “不必萬死,你若真要報答,那就以身相許吧?!庇和跽f的爽快而直接。 沈初蜜一噎,氣的想揍他,索性也不客氣了:“臣女只是客氣客氣,殿下不必當真?!?/br> 蕭摯被她逗得噗嗤一笑:“這才是我的小蜜兒,你特意那樣拿腔拿調的說話,累不累?來,把披風系上,不然就必須報答了?!?/br> “我干嘛要穿你的衣服?”沈初蜜急忙往后退,可是亭內空間狹小,只兩步就退到了窗口,無路可退。 雍王大咧咧地走了過來,雙手撐在窗沿,把她圈在雙臂之間,惡狠狠地威脅:“要么穿我的衣服,要我被我按在這親,你選吧?!?/br> “你……你不能這么無賴?!?/br> “就無賴了,怎么著吧?!?/br> 蕭摯定定地看著她,看她倔強的眉眼,看她微微嘟起的小嘴,水潤的紅唇比手心里捧著的那一串櫻桃還要誘人。他的眸色愈發幽深,頭也越俯越低,忽然開口道:“我改變主意了……” 幾乎與此同時,沈初蜜也脫口而出:“我穿?!?/br> 雍王的唇停在距離她三寸遠的地方,雖是萬般想要,可還是不敢造次。她的心結還沒有完全解開,他怕她哭,怕她不理他。 “蜜兒,我們和好吧,像從前一樣,好不好?這幾天,我心里……真的很難受?!彼钌畹乜粗p眸,滿眼懇求。 沈初蜜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咬著唇低下頭去,沉吟半晌,才低聲說道:“我與殿下并不曾吵架,談什么和好?我已經說過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你再怎么逼我,我也想不起來,求殿下放過我吧?!?/br> 蕭摯看她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就舍不得了。默默嘆了口氣,抖開披風給她系好帶子,柔聲安慰:“沒關系,想不起來就算了,我不逼你。大不了……咱們就重新開始?!?/br> 沈初蜜躲開他,走到另一側的窗口,也不搭話,只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托著手上的紅櫻桃在雨水中沖洗。 蕭摯貪婪地瞧著,瞧著自己心愛的姑娘,玉手白嫩、櫻桃殷紅,那是他特意給她留的一份心意,她肯吃就代表已經原諒他些許了吧。 紅透了的大櫻桃被雨水沖洗之后,越發水靈誘人,沈初蜜捻起一顆放進嘴里,果然很甜。蕭摯在一旁看著,纖纖玉指捏著一顆掛著水珠的紅櫻桃送進了唇色嫣紅的小嘴里,粉紅色的舌尖一閃而過。 真恨不得捧著她的臉啃,把那顆櫻桃從她嘴里啃出來。 沈初蜜用眼角的余光瞧見雍王殿下饞的直吧唧嘴,就好心好意地分了一顆給他,卻不知道他饞的根本就不是櫻桃。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奇怪啊,這篇文為什么沒有收獲營養液,饞…… ☆、腹黑 碧桃被陳之按著肩膀蹲在一棵高大的榕樹底下,這棵樹生的十分茂盛,如同一把天然的巨傘,雍王府的侍衛們不敢走遠,也不敢貿然窺探主子,便躲到這棵大樹底下來避雨。 “碧桃,我叫你來白馬寺沒來錯吧?今天二小姐似乎心情不錯啊?!标愔笾樒ぱ?。 碧桃狠狠的瞪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br> 旁邊的侍衛們全都吹著口哨起哄,一個個壞笑著看向陳之。 陳之臉一紅,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你這小丫頭,不感激我也就罷了,怎么還恩將仇報呢?” 碧桃可不是那任由別人欺負的主兒,挑挑眉,指著他鼻子說道:“昨天分明是你騙我,還說什么相國寺修山門,香客們都到白馬寺來,今天我來了白馬寺,怎么一個香客也沒見著?” 陳之撓撓頭,嘿嘿地笑了:“誰說沒香客,我們是干嘛的?” 他一邊說還一邊擠眉弄眼,惹得旁邊的侍衛們紛紛拿兩個人開玩笑?!瓣愔?,你小子是不是沒安好心?咱家王爺相中沈小姐啦,你就想把沈小姐的丫鬟拐跑?” “就是,陳之,你不能看人家碧桃姑娘長得俊,就這樣可勁的調戲吧,也得給我們留個機會啊?!?/br> 一邊說著,那侍衛便伸手去抓碧桃手腕,嚇得小丫頭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躲到陳之身后。這下陳之可得意了,搖頭晃腦的說道:“你們看你們看,這關鍵時候,還是依賴我吧,我跟碧桃多少年的交情,從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們就在一塊玩兒了?!?/br> “哎喲喂,這么說,你那傳宗接代的家伙早被人家看光啦?” 碧桃氣得滿臉通紅:“你們這群不要臉的,一會兒殿下出來,非給你們告狀不可?!?/br> 眾人哈哈大笑,見小丫頭一個人轉到了樹的另一側,便一個個兒的推搡陳之,讓他去哄哄人家。 這邊兒的侍衛丫鬟們笑鬧成一片,偶爾偷眼瞧一瞧,山路對面的亭子里,兩位主子之間似乎氣氛也很融洽。難得見自家王爺這么高興,看來以后雍王府里要過上春風和煦的日子了。 這雨來得及,去得也快,轉眼便雨過天晴。 天邊出現了一道亮麗的彩虹,沈初蜜走出亭子,就停住腳步,歡喜的望了過去。小姑娘喜歡,雍王自然陪著她看。只不過他看的不專心,望一眼那天邊的彩虹,便垂頭看幾眼嬌嫩的美人兒。 “雨過天晴了,連彩虹都有了,蜜兒,想來咱們之間,也快要出彩虹了吧?”蕭摯歪頭,含笑看著她。 沈初蜜瞧著天邊的彩虹慢慢散去,忽然抬頭挑釁的看了他一眼:“哪里有彩虹?在哪兒呢?你看錯了吧?” 蕭摯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湛藍的天空,抬手在她鼻尖兒上刮了一下:“終于肯在我面前調皮了,我很高興?!?/br> “你……”,初蜜覺得這一局自己又輸了,便不再陪他站著。解下身上的披風氣哼哼地扔在他身上,快步走向自家的馬車。 “雨后路滑,坐在馬車上不安全,我帶你騎馬,到了山下再坐車?!庇和踝プ∷滞?,柔聲哄道。 沈初蜜看看濕漉漉的地面,的確有些不放心,可是自己的騎馬技術不好,要單獨騎一匹馬的話,肯定不安全。若要跟他一起,那豈不是要被他抱在懷里,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雍王看著糾結的小姑娘暗自發笑,真是個傻丫頭。兩個人的關系在自家下人面前已經如此明顯了,還有什么可考慮的呢? 雍王不再等她答話,見旁邊的侍衛牽了馬過來,便把人攔腰抱起,飛身上馬,在她的驚呼聲中,策馬揚鞭而去。 侍衛們望著殿下遠去的身影都十分欽佩,有魄力!有實力!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抱得美人歸呀。眾人紛紛上馬,目光卻都集中在了陳之身上,王爺抱得美人歸了,陳之這家伙,不知是不是也有這好運氣。 碧桃再也不想跟這些壞蛋打交道,走到自家馬車旁邊,輕輕一躍就坐在了車轅上,連看都不看陳之一眼。陳之訕訕的笑笑沒有強求,只跟在馬車旁邊,一路護衛著下了山。 沈初蜜站在山腳下,一片一片地揪著手里邊的一朵花,很快,就變成了一根光禿禿的花枝。她心里亂啊,剛才被他抱著騎在馬上,那么一顛一顛的,自己的后背便磨蹭著他的胸膛,雖然他規規矩矩的,并沒有做什么??勺约耗?,卻沒出息的滿心撲騰,小鹿亂撞。 哎呀,都下定決心要忘了他,忘了他??墒沁@種心跳的感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住的。 雍王靜默地看著她,目光寵溺而溫柔,就算她抿著小嘴不肯說話,只要能看到她,就開心的不得了。今天傍晚秀女們就要進宮了,他的小蜜兒會湊到他身邊來,以后每天都能見到,想想就覺得無比舒服。 “多謝殿下送我下山,一會兒我自己回家去就行了,街上人多眼雜,還請殿下早點回府歇息吧?!鄙虺趺鄞诡^說道。 “好,蜜兒,我既說了這三個月不去沈府找你,自然說到做到。不過,如果你能來主動找我的話,那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br> 沈初蜜詫異的瞧他一眼,心中腹誹:我都不許你來找我了,怎么可能主動去找你呢?這人真是,不知怎么想的。 “蜜兒,若是你來主動找我,就證明原諒我了,我們就還像從前一樣,好嗎?”蕭摯沒忍住嘴角的笑意,笑得她有點兒發毛,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可是偏又想不出來。 上了馬車,一路沿著官道順暢的進了京城,到沈府門口下車,沈初蜜疑惑地回頭瞧了瞧,竟然真的連一個雍王府的侍衛都沒有。她心里便又有些忐忑,這不是他的風格呀,還是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進門之后,初蜜先到二叔二嬸的西院,把在寺里求來的平安符給長輩奉上。 沈繼夫妻倆十分高興,連連夸贊蜜兒懂事。沈初薔捧了一把紅彤彤的小棗過來:“二姐,嘗嘗這金絲小棗,可甜了?!?/br> 沈繼在一旁開口說道:“小蜜兒呀,一會兒回去你收拾收拾東西,禮部今日已派人來送了信兒,要求天黑之前,所有的秀女都要進清源宮。一會兒,你和薔兒一起去吧?!?/br> 沈初蜜著實的嚇了一跳,呆愣地看向沈繼,剛剛放進嘴里的小棗直接咽了下去:“二叔,您說什么?秀女進宮?” 沈初薔驚呼:“二姐,你怎么整個把棗吞了,那里面是有棗核的?!?/br> 小蜜兒哪還顧得上什么棗核不棗核,揪著二叔又問了一遍。 “對呀,選秀的旨意上個月就下了,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家眷之中,但凡十四至十六歲的未嫁女子,都要進宮待選,一個都不能少。你才剛出孝期,若不是因為這件事,咱們家也不會這么著急把你接回來。前兩日你剛回來,鞍馬勞頓,又失了記憶,就沒跟你說,讓你先輕松幾天??墒墙袢站鸵雽m了,這事兒不得不告訴你了?!?/br> 沈初蜜吃驚地眨眨眼:“可是……可是,我并不想做妃子,也不想做女官啊?!?/br> “傻孩子,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皇家要選,咱們作為臣子的,根本就沒有選擇,必須送自家的女兒進宮待選?!?/br> “我爹已經去世了,我現在并不是五品以上官員的女兒啊?!?/br> “這五品以上官員,并非只有親生女兒才可以送進去,meimei、侄女、外甥女都有可能在選秀名單之列?!?/br> “不去行不行???二叔,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鄙虺趺奂钡亩伎炜蘖?,早知道有這選秀的事兒,干脆就躲在桃溪鎮不回來了,或者在半路上生個病,拖過去這段時間才好,二叔怎么提前連一點兒消息都不透露呢。 “不行啊蜜兒,你看這禮部送來的選秀名帖,這頭一個就是你的名字,還在你三meimei前面呢。而且,那禮部尚書親口叮囑我,說秀女一個都不能少,讓我抓緊派人去老家把你接回來。究竟是何緣由,想來你也能猜到一二?!辈缓靡馑贾闭f,也只能點到這里了。 沈初蜜腿一軟,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是他,肯定是他,他是皇子,是王爺,要cao縱禮部尚書做這點兒小事還不容易么?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三年前,自己不顧一切地要與他生死相依的時候,他不要她。而現在,卻又這樣費盡心思的想要,何必呢! 難怪他那么痛快的答應最近三個月都不來沈家了,難怪他說自己會去找他。是了,他早就知道今天秀女要進宮,才特意那樣逗她。 這個壞人,恨死他了! 沈初薔看著二姐這副失魂落魄的神情,覺得十分好笑。嘿嘿地笑了兩聲說道:“不就是選秀嗎?大不了就選不上唄,而且二姐……” 沒等她說完,沈繼就打斷了她的話:“這選秀不是小事,今日你們姐妹倆進了宮都要謹言慎行,選上了是咱們沈家的榮耀,選不上就趕快回家來,不要在那里亂講話?!?/br> 沈初蜜心里亂成一團麻,渾渾噩噩的起身向二叔二嬸告辭,回了自己的閑云居。 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調皮的沈初薔眨眨眼,摳著手指道:“爹,我聽說……這次選秀不是為皇上選妃,是為兩位王爺選王妃的,還有就是選女官?!?/br> 二夫人點頭:“這么簡單的事兒,你還用聽說,隨便動動腦子也能猜到啊,皇上這幾年一心禮佛,后宮中的嬪妃們都被冷落了,自然也沒有什么再添妃子的想法。而兩位王爺都到了適婚之齡,肯定要選妃呀?!?/br> “可是我還聽說……嗯,女兒不知當講不當講?!币幌蝾B皮地沈初薔竟有了些許的不好意思,扭捏著看看爹娘的臉色。 沈繼皺著眉看看不成器的女兒,嘆氣道:“你有什么要說的就趕緊說,這是在自己家里,說對說錯都沒關系,但你千萬要記住,進了那清源宮之后,務必謹言慎行,不可多說一個字,但凡說錯了話,招來的便可能是殺身之禍?!?/br> 沈初薔調皮地抿唇笑笑:“爹,我說的事兒沒那么嚴重,我只不過是聽幾個閨中密友提起,說……說當年,大伯父給我們三個人安排的婚事,大姐要嫁給二皇子,如今已成了事實。二姐呢,要嫁給廢太子,現在肯定是不可能了。還有我,聽說伯父原本是要把我和……那個,雍王殿下……” 沈繼終于聽明白了女兒是什么意思,急匆匆的走過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沈初薔疼的差點兒掉了淚:“爹,您這是干什么?快放手……哇?!?/br> “干嘛?我這是讓你清醒清醒,你記住了,千萬不可肖想用雍王殿下。他與你不會有半分的關系,你此次進宮選秀,也只是去應個景兒、湊個數罷了,過兩天被人家選下來了,就趕快回家來?!鄙蚶^厲聲說道。 沈初薔卻有點兒不樂意了:“爹,您這是什么意思?女兒在您眼里就這么不堪嗎?只是去湊個數?” 沈繼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論相貌、品行、才華,你覺得你比你大姐強,還是比你二姐強?你大姐嫁入安王府,過得那是什么日子?外人不知道,咱自家人還不知道嗎?一入宮門深似海,那么多女人爭寵,你以為沒點腦子,沒點手段的,能安然無恙的活到老?咱們家也不求你們光宗耀祖,只要你們能平平安安的活著就行了,千萬別去趟那個渾水?!?/br> 說到這兒,韓氏也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女兒的手:“是啊,薔兒,你可千萬別想著去當什么王妃呀,你看你大姐這王妃當的,多糟心。說起來,咱們家也算皇親國戚了,可是事實上呢,只是風光了半年,就淪為了笑柄。以前你大伯母在的時候,我總是嫉妒人家能管著全府的事兒,出去做客也受人尊敬??墒乾F在我才知道,一個不受寵的側妃家眷,是要被別人冷嘲熱諷的。遠不如當年跟在你大伯母身邊的時候,那時皇子們見了她都要行禮叫師母,我也跟著沾光,受人尊敬。我現在倒真是希望你大伯母能死而復生,由她來遮風擋雨,我只跟在她身后就行了。唉!現如今呢,安王獨寵盧側妃,你jiejie……算了,不說也罷。你爹說的沒錯,你在那里隨便選選,就趕緊回家吧,娘不盼著你做什么妃子、女官,只要你能嫁個門當戶對的小官兒,安安穩穩的,能?;丶铱纯吹锞托辛??!?/br> 沈繼面色沉重地站在窗前,遙望著閑云居的方向,心里很不踏實。 作者有話要說: 邀寵果然是有效滴~~~謝謝大手筆滴親們!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