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說完蕭景鐸就大步往縣衙走,衙役忍不住在后面喚了一聲:“縣令!” 見蕭景鐸停住,衙役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局促地撓了撓頭,問道:“縣令,你想做什么?” “大郎君想做什么?”秋菊和陳詞、惜棋躲在后院,一邊等蕭景鐸回來,一邊相互握著手壯膽。然而等蕭景鐸回來后,她們卻聽到一個令人肝膽俱裂的消息。 往常秋菊并不往前院走,這是侯府里的規矩,丫鬟隨意打擾男主子辦正事是要重罰的,可是現下秋菊連規矩都顧不得,提著裙子就往外跑。陳詞也顧不得沖撞外男,隨著秋菊急急忙忙地去找蕭景鐸。 “大郎君,你這簡直是……”秋菊見了蕭景鐸,急得眼睛都紅了,“您是一縣之主,傷了誰都不能傷著您,你怎么能親自帶人出去呢?不如就按其他人說的,我們守在城里,等刺史派人來救我們就不行了?” “秋菊,你們沒有見過戰亂,不懂戰事的殘酷?!笔捑拌I說,“可是我懂。一旦我們鎖死城門,城外的百姓便徹底完了。就算我們拋棄城外的土地和人命不管,固守城池一步不出,也未必能撐到援兵到達??h里城墻不夠高,軍備不夠多,一旦被困死在城內,我們便只剩下低頭受打的份。既然如此,還不如主動出擊,占據地利,說不定尚有一線生機?!?/br> “可是……”秋菊還是覺得不妥,“那就讓別人出去打,郎君你是縣令,是一縣之主,你不在城內怎么能行!” 說來說去,秋菊還是怕蕭景鐸到外面出現什么閃失。就連陳詞也目帶擔憂:“明府,若你是因為我之前的無心之言才做此決定,陳詞在此向您賠罪。你是縣令,委實不該以身犯險?!?/br> “陳姑娘你多想了,并不關你的事?!笔捑拌I說道,“我既然是晉江縣的縣令,便要保住這里的安寧。這是我該做的事?!?/br> 秋菊已經快哭出來了,蕭景鐸身上的事情還有許多,和女眷們說了兩句,他便轉身去吩咐屬下:“我帶三百人出城,其他人全都守在城內,不得外出,我已經將剩下的事安排好了,你們照令行事就可。若是六詔的人還是攻到城下,你們按計劃守城,不必顧忌我,更不可開城門。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城內要務由縣丞接手,爾等不等輕慢,若我留下的政令和縣丞的指令相沖突,那便以縣丞的命令為先,你們記住了?” …… 秋菊聽到蕭景鐸的話后,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來?!安艓偃顺鋈?,對面聽說來了四千,這可怎么為好?” 陳詞心里也忍不住擔憂:“我沒有想到他會親自帶人出去。引開敵軍固然能??h城平安,可是他該怎么辦呢?方才我就不該說那句話,真是……” 秋菊哭著說:“我答應了夫人,一定要好好照顧郎君,現在卻眼睜睜看著郎君犯險。要不然我陪著大郎君一起出城吧,我總要履行我的職責?!?/br> “秋菊姐不可!”惜棋勸道,“你還有蕭林呢,想想蕭林!再說了,大郎君向來都是謀定而后動,他即使冒險,也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要跟著出去才是添亂!相信大郎君,他以前能讓晉江縣富裕起來,現在也能帶領著大家,讓晉江縣平安無事地渡過這一劫?!?/br> 惜棋說得有理有據,秋菊這才擦著眼淚點頭:“好,我信大郎君?!?/br> 夜里,防守森嚴的城門推開了一條細縫,蕭景鐸帶著三百個行獵好手,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啟晉江篇終極關卡:西南戰事 晉江副本倒計時開啟】 **************** 謝謝各位親~ 第81章 偷襲 夜里,防守森嚴的城門推開一條細縫, 蕭景鐸帶著三百個行獵好手, 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僅有少數幾個人站在城門口, 目光復雜地送蕭景鐸一行人出城。 蕭景鐸的行動是機密, 為了防止敵方的探子, 縣衙不會公布蕭景鐸的行蹤。但是城里這么多人, 總有人會發現蕭景鐸不見了,按蕭景鐸的話, 等什么時候壓不住了, 默認就好, 但是在戰爭開始之前, 一點風聲都不許走。 蕭景鐸帶著熟悉山路的府兵, 混跡在夜色中,悄悄朝南摸去。 沒有見著來人,蕭景鐸也不好判斷這次發兵的是哪一國。洱海邊小國林立,其中屬越析詔、浪穹詔、蒙巂詔、邆賧詔、施浪詔、蒙舍詔六國最強, 被稱為六詔。除蒙舍詔外, 其余五詔夾在吐蕃和大宣中間, 一會偏向吐蕃一會又歸附大宣, 唯有蒙舍詔堅定不移地臣屬宣朝。其余五詔在吐蕃和宣朝之間做墻頭草, 終于惹惱了宣朝,先帝在位的時候, 宣朝發兵支援蒙舍詔,逐一解決了其余五國, 扶持蒙舍詔做了洱海的霸主,為此蒙舍詔對宣朝更加臣服,西南邊境的關系才逐步和緩起來。因為蒙舍詔在其余五詔之南,被稱為南詔,是宣朝唯一承認的政權,這便是南詔的由來。 雖然南詔名義上歸附宣朝,但兩國邊境摩擦一直不曾斷過。南詔自家的官司也沒理清楚,南詔雖然在宣朝的支持下統一了洱海,但只是名義上統一,實際上那塊地方并不聽南詔管轄。南詔王室不若中原強勢,原來五詔的地盤上還留下不少殘部,這些人不服從南詔管教,也看不慣勢大欺人的宣朝,南詔王室不敢管,便任由這些人鬧騰,只要不惹下大事便裝作不知。 這次四千人來偷襲晉江縣,人數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依蕭景鐸看,這些人不是南詔派出的也是他們默許的,如果事敗南詔王室就將罪過推到五詔部落身上,如果事成,隨后南詔王朝就會發兵平亂,把搶來的財物收入自己腰包,還能順帶向宣朝買個乖,何樂而不為。 南詔的心思并不難猜,蕭景鐸能猜到,想必長安里的宰相和皇帝也能猜到。南詔這樣挑釁宣朝的權威,顯然皇帝不會讓他們討了好,但是在朝廷發兵教訓南詔之前,蕭景鐸先得解決了自己門口的圍城之急。 相比于讓別人替他報仇,蕭景鐸更喜歡一開始就粉碎對手的計劃,讓他們無仇可結。 蕭景鐸幾人夜行了一宿,隨著天光漸亮,他們的動作也越發小心起來。 終于,在眾多探子的摸索下,蕭景鐸終于摸到對方軍隊的駐扎之地。 為了不打草驚蛇,現在蕭景鐸身邊只有寥寥幾個人。蕭林也隨著蕭景鐸出來了,此刻正警惕地戒備著。他們離駐兵之地這么近,若是被發現了就壞了。 “他們是哪里人?”蕭景鐸低聲問。 一個人辨認了許久,才悄悄說道:“看樣子,像是原來施浪詔的人?!?/br> “施浪詔……”蕭景鐸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施浪詔和宣朝不睦許久,宣朝雖然支持南詔滅了施浪詔的王都,前任施浪詔王也死于刀下,但是施浪詔王的兒子卻逃了出去,在六詔東北又稱王。國仇家恨之下,這次若是施浪詔的發兵偷襲,倒也不出所料。 “怪不得這幾日沒有施浪詔的商隊過來,原來他們早就打算好了!”一個人氣憤地低語,“縣城里還有其他國的商隊,他們就不怕誤傷?” “六詔時常打仗,彼此之間隔閡甚深,他們才不會顧忌城里其他國的商隊呢?!笔捑拌I又看了施浪詔的軍隊一眼,對后面人說道,“把東西準備好,我們要開始行動了?!?/br> 日頭漸漸升高,施浪詔的軍隊開拔,緩慢地向前挺進。 傍羅千其在馬上,忍著不耐在樹林里穿行。他是施浪詔的貴族,平時在部落里受足了追捧,內心里頗為自命不凡。他這次帶人來洗劫晉江縣,雖然被父親叮囑了許久,但內心多少有些不在意。出發前父親和國君告誡他要小心謹慎,速戰速決,在宣朝軍隊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帶著東西回來,反正他們有吐蕃撐腰,宣朝皇帝不敢拿他們怎么樣,還能一血前詔王之恥。傍羅千帶著四千人出發,并不是為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而是為了防備宣朝的追兵,畢竟在傍羅千看來,劫殺那樣一個小城,不消出動軍隊,他帶著十來個勇士出馬就管夠了。 而現在,傍羅千不能肆意跑馬,還要帶著大部隊小心翼翼地山路里繞行,實在是憋屈極了。傍羅千恨不得現在就飛降到晉江城外,好大開殺戒,好生活動活動筋骨。 首領不耐煩,下面人好幾天貓著腰走路,也早就膩歪了。一個小分隊的隊長憋得發慌,他脫離了隊伍去方便,卻看到對面林子里走來一只商隊,商隊騾馬上馱著一個大步袋,袋子口沒有系緊,一匹錦繡從里面耷拉了出來。 分隊長眼睛死死盯著那匹錦繡,以及馬背上看著就很有分量的布袋??礃幼?,這只商隊剛從晉江縣回來,換了一布袋的錦繡,而且他們走的是另一條路,隔著林子,他們并沒有發現悄悄行進的大軍。 看著不遠處無知無覺的商隊,再回頭看看已瞅不見人影的大部隊,分隊長惡向膽邊生,笑著瞇起了眼睛。 他回過頭,偷偷摸摸叫了幾個心腹,說道:“別出聲,悄悄脫隊,我帶你們先干一票,熱熱身子?!?/br> 分隊長再狂妄也不會孤身挑戰一個商隊,他帶了幾個手下,悄悄跟著那只商隊,打算等走出部隊的范圍后再動手。 知道的人越多,他分到的財物就越少,所以出于私心,分隊長也不愿意驚動旁人,所以他特意走了好一段距離,估摸著軍隊里其他人聽不到了,才激動地揮手示意下面人往上沖。 然而分隊長的手揮了好幾下,卻不見其他人動作。分隊長很奇怪,他正要回頭一看究竟,樹后面就伸出一只手,猛地將一方濕帕子捂到他的嘴上,他四肢折騰了兩下,就垂下不動了。 捂著分隊長的人這才松開手,轉過身向著一個黑衣人問道:“縣令,現在該怎么辦?” 分隊長一路偷偷摸摸跟著“商隊”走,他身后的手下也接連不斷被迷暈拖走,到現在,樹林里已經捆了九個人了,算上分隊長,剛好湊個整。 蕭景鐸掃了眼癱倒在地的施浪詔人,頗有些嫌棄地說:“竟然不守軍規至此。悄悄拖走,到無人之地審問?!?/br> “是?!?/br> 等這個不受軍規的小隊長一睜眼,竟然看到了一群漢人圍在他身邊,他當時簡直恨不得再暈過去??上捑拌I不會讓他浪費時間,沒過多久,蕭景鐸就撬出了傍羅千今晚扎營的精確地點。 “你們知道了扎營地點有什么用?你們只有這可憐的幾個人,而將軍足足有四千人,你們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呢?哈哈哈……”分隊長肆意嘲笑。 被俘虜了還這樣狂妄,站著的幾個人手都有些癢。蕭景鐸掃了分隊長一眼,輕飄飄地說了句:“打暈他?!?/br> 其他幾人立刻動手,早就看著貨不順眼了,有了蕭景鐸發話,根本沒人和這個蠢貨客氣。 俘虜們再一次被陷入昏迷后,府兵們來詢問蕭景鐸的意見:“縣令,這幾個人怎么辦?” “刀箭護具全部收繳,衣服也撥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笔捑拌I舉步往前走,后面那句話輕如鴻毛,“至于人,就地格殺,一個不留?!?/br> 身后隱約傳來刀劍入rou的聲音,蕭景鐸恍若未聞地往前走,蕭林從后面追上,問道:“郎君,這個小隊長雖然愚蠢,但他說得不無道理。我們只是三百人,但對方足有四千人,這要怎么辦?” “蕭林,你可知,為何泄露軍情斬立決,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蕭林沒有說話,蕭景鐸繼續說:“那是因為,戰場上沒有無用的情報。把其他人都召集起來,我們全力往駐軍地出發,務必要趕在傍羅千之前到達?!?/br> 蕭景鐸派人裝作商隊誘敵深入,自然不能帶太多人,所以他身邊只有二十人,其余人都在另外一個地方潛伏等候?,F在接到蕭景鐸的命令,三百人都拿出最快的腳程,迅捷又隱蔽地繞開傍羅千的部隊,全力往傍羅千的前面趕超。 施浪詔發兵之前還派了探子,可見對這次偷襲十分重視,就連每日扎營的地點也選好了。 他們扎營能看出是仔細甄選過的,這片平地在兩山之間,地勢平緩,旁邊還有一灘湖水。 有人蹲下試了試湖水,然后站起來問道:“今晚這些龜孫一定會在水邊扎營,縣令,要不我們在水里下毒,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到他們,然后我們趁機……”他比了個殺的手勢。 所有人都知道蕭景鐸精通醫術,他剛到晉江縣,還是縣丞的時候就大大露了一手,方才放到那幾個逃兵也是他的主意?,F在這里有湖有水,很多人都想到這一頭,蕭景鐸人就在這里,猶豫什么,直接給他們下毒??! “在自家門口的水源下毒,還真是能耐?!笔捑拌I卻臉色不善,反而問道,“這個湖是活水,得放多少藥才能把放倒四千人軍隊?而且下毒之后,周圍土地又該如何?” “事有輕重緩急,先解決了這幫偷襲的無恥之徒,日后我們再慢慢治理這塊地方唄!” “照你這樣說,能毒死人的分量必然能毒死魚蝦,到時候魚蝦上浮,豈不是平白惹人懷疑?” 提議的人頓了下,試探地說:“要不,我們把魚蝦撈起來?” 說完這句話,出主意的人都不敢去看蕭景鐸的臉色,他也意識到這個辦法多么荒唐。 下毒一路行不通,其他人都沒了主意,愁眉苦臉地看著蕭景鐸:“縣令,既然沒法在水源里下毒,那要怎么辦?” 傍羅千大軍離晉江縣只剩三天路程,若是今夜不能得手,明天軍隊離晉江縣越發近,動手的機會也基本沒了。如果不能趁這幾天拖住傍羅千軍隊的腳步,那他們這一趟就白出來了。 蕭景鐸繞著湖走了兩步,他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們打獵功夫怎么樣?” “什么?”其余幾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都什么時候了,蕭景鐸還惦記了打獵? . 傍羅千帶著四千人走了一天,終于在日落之前到達駐軍之地。走了一天,全軍都有些疲憊,身上捂出了一身汗,此時看到一汪清凌凌的湖,許多人都露出欣喜之色。 傍羅千也渾身不舒服,但是他還記得軍規,于是大聲訓斥道:“就地扎營,不得擅自離隊,也不許到湖里洗澡。今夜修整,明日全力行軍,不得有誤!” 在行軍計劃里,他們先要偷偷摸摸越過邊境,等離開邊境守軍的視線后就全力在山林中行進,他們明日再急行一天,估計就離晉江縣不遠了,入夜后,就可以照計劃突襲了。 故而今夜極為重要,非但要全軍養好精神,更要穩定士氣,就算傍羅千不把這次進攻放在心上,此時也不敢馬虎,再三呵斥屬下。 然而湖水就在眼前,讓所有人都忍住顯然有些難,一個小兵目帶流連地在湖水上掃蕩,突然他眼神一凝,喊了出來:“那邊好像有一頭鹿!” 湖水另一側,一只小鹿正低頭在湖邊喝水,聽到聲音,它警惕地抬起頭,察覺人影后立刻朝后躍去。 但是施浪詔人怎么會讓它就這樣逃走,野味近在眼前,許多人顧不得軍令,立刻跑去抓鹿。小鹿即使敏捷也逃不過眾多軍士的圍捕,沒一會就被抓住了。 有了這批人打頭,其他人也存了心思,偷偷溜到林子里打野味。不得不說,靠近水源的地方野味就是多,沒過一會,許多小兵都拎著野兔野狍回來了。 傍羅千雖然不悅手下人違背軍令,但是民以食為天,rou食在前,風餐露宿許久的軍隊怎么能按捺的住,到后來,傍羅千也忍不住出去打了只野味回來。 按照計劃,今晚要吃干糧,不得生火,以免驚動了敵方??墒沁@周圍獵物豐富,有些性子急的人早已堆了火,想好好吃一頓熱食。傍羅千肚子里的饞蟲蠢蠢欲動,見到這一幕便沒有多管。 傍羅千默認之后,軍中將士更是吃了定心丸,紛紛支起鍋架,燒水的撿柴的各司其職,沒一會,還泛著血絲的rou便下了鍋。 這些野味都是現捉的,放血放的不干凈,難免有些膻味。但是軍中人著急時腐rou都吃,怎么會講究這些,撐死了在鍋里扔幾把野菜,就算除腥味了。 軍士們十人一伙,都圍坐在鐵鍋旁撈rou吃,能在行軍中吃到熱食喝到熱湯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更別說湯里還有rou,水面上還飄著幾種野菜調味。所有人都吃的一臉滿足,他們正回味著久違的rou味,突然隊伍中一個人捂著肚子俯下身去:“奇怪,怎么肚子痛?” 有了第一個人開頭,越來越多的人覺得肚子痛,同一伙的人尤甚,一個人痛全伙人也跟著痛。眾人正驚疑不定,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有人在湖水里下毒,喝了湖水的人都已經中毒了!” 這話一下子激起極大的恐慌,軍隊駐扎在水邊,無論飲水喂馬還是做飯都要從湖中取水,軍中所有人都喝了這里的水。若是有人趁機在水中下毒,豈不是全軍都中招了? 軍隊中立刻慌亂起來,在心理壓力的作用下,許多原本沒事的人也覺得肚子痛,仿佛已經中了毒。 傍羅千在有人說肚子痛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他肚子里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還可以忍受,并沒有喪失行動能力。眼看著軍隊sao動起來,傍羅千意識到自己中招了,連忙站起身,想要說些什么約束軍心。 然而對方沒有給傍羅千說話的機會,他剛剛開口,林子中就響起滋滋的聲音,隨即濃霧彌漫,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這股霧怎么看怎么邪門,更別說還不斷向人群中擴散,兵卒們都慌了神,中毒的擔憂再加上對濃霧的恐懼,很多人當即扔了輜重,拔步就朝后跑去。 “快跑啊,這里有湖妖,湖妖要出來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