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蕭景鐸偏頭,眼睛盯著庭院里大團大團的芙蓉花,最后,他聲線平靜,表情隨意,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無功不受祿,定勇侯的善心,還是留給其他人吧。母親病重,我先回去了?!?/br> 蕭景鐸轉身就走,利索的沒有絲毫轉圜余地。蕭英似乎沒料到會被拒絕,他頓了一下,臉色徒然轉怒:“好,你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既然你有骨氣,那以后就別從我這里拿一絲一毫的東西!你不是要盡孝嗎,那你就在偏院好好待著,一年不行兩年。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我看看沒有我的命令,誰敢給你請師父。你就老老實實地,做一個沒用的孝子吧!” 蕭英的聲音氣急敗壞,其中還帶著些許陰狠,蕭景鐸相信蕭英說得都是真的,這個男人完全能干出這種事來,將不聽話的長子困在偏院,生生養廢,讓他再也長不出翅膀來,日后永遠不會對蕭英生成威脅。 蕭景鐸明明聽懂了蕭英話中的威脅,但他的腳步還是沒有絲毫停頓。即使知道他剛剛毀去了自己成才的最大機緣,毀去一條由家族鋪就的青云之路,他還是毫不后悔。他固然迫切地想功成名就,可是他更想不愧于心,不愧于自己。 該是他的,誰都不能搶走,他自會用自己的方式,奪回這一切。 而主院內,吳君茹并不知道蕭景鐸和蕭英談崩了,她一心以為蕭英對她起了疑心,這才特意把蕭景鐸叫出去交代授課的事。事實上吳君茹的猜想并沒有錯,只是她不會料到,蕭景鐸居然會拒絕家族安排的大好前程。 魏嬤嬤跟在吳君茹身邊,心急地絮叨:“夫人,這可怎么辦?真讓侯爺把那個孩子當嫡長子來教養嗎?這可是養虎為患啊?!?/br> “怎么可能,我絕不允許!”吳君茹說得斬釘截鐵,神色中透露出絲絲狠絕,“定勇侯這個爵位,還有蕭府的產業,都是我兒子的,其他人休想搶走!” 吳君茹在地上轉了一圈,越想越著急,她今日本想試探虛實,初步搗毀蕭景鐸的名聲,結果目的沒達成,反倒凈給自己壞事。她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想當一個表面上的賢妻實際上的老虎,人前人后好處占盡,所以她一直不愿意搬出家世來壓人??墒乾F在看來,她沒辦法占盡好處,兩害相權,她只能犧牲自己溫柔賢惠的形象。 “魏嬤嬤,取筆來,我要給吳家寫信,讓吳家出面施壓?!眳蔷阋蛔忠活D地說道,“我絕不同意,讓蕭景鐸記到我的名下,做嫡長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權臣游戲最新公告:蕭景鐸放棄極簡模式,選擇地獄路線。 接下來播報新玩家信息: 【吳君茹進入戰場,宅斗指數四顆星】 【同場其他人的數據:侯爺蕭英,宅斗指數滿星;繼子蕭景鐸,宅斗指數滿星?!?/br> 【祝玩家吳君茹宅斗愉快?!?/br> 第10章 科舉 那日蕭景鐸和蕭英不歡而散后,蕭英為了給蕭景鐸教訓,果然撤了蕭景鐸的文武課程,打算用這樣的方式逼蕭景鐸低頭。 蕭景鐸自然不會讓蕭英得逞,但是開蒙確實耽誤不得,蕭景鐸非常清楚讀書和不讀書的差距,他得自己想辦法,讓自己在蕭英的封鎖下找到出路。 他思考了片刻,最后將目光盯上了蕭景虎。 蕭景鐸走進高壽堂的時候,蕭景虎正在院子里耍木劍,口中呼呼喝喝的,周圍的許多侍女緊張地盯著他,生怕他出了任何差錯。 蕭景鐸略停了停,就直接朝蕭景虎走去:“祖母還在里面呢,你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成什么樣子?” “你管我,祖母讓我在這里玩的!”蕭景虎從蕭二嬸那里聽來了些風言風語,知道現在蕭景鐸的地位還不如自己,于是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并不怕這位長兄了。 侍女露出尷尬的神色,果然,蕭景鐸板起臉來,斥道:“你再這樣胡鬧,我就讓祖母把你送到學堂里去,給你派一個最嚴厲的夫子,專程管教你!” “你……”蕭景虎氣結,他最討厭上學,村里的時候他就繞著學堂走,現在蕭景鐸居然說讓夫子單獨來教導他,這可把小霸王蕭景虎氣壞了。他氣哼哼地跑過來推了蕭景鐸一下,然后就跑遠了。 “大郎君……”侍女連忙圍上來,蕭景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我沒事,你們先去看二弟吧?!?/br> 蕭景虎雖然人小,但力氣卻很大,若是一個侍女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他這樣一推,少不得要被推出紫青來,但是蕭景鐸看著卻老神在在,毫發無傷。侍女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于是給蕭景鐸行了一禮,就要去追蕭景虎,臨走時又被蕭景鐸喊?。骸岸荇[騰,手里還拿著木劍,若他不小心傷到了自己,你們少不得要被祖母埋怨。要我看,你們不妨把他帶到一個寬闊的地方,讓他自己使了勁鬧?!?/br> 說著,蕭景鐸手指了一處空地,給侍女出主意:“我看那處就不錯?!?/br> 侍女抬頭望了一眼,那里四面環樹,中間騰出一片空地,確實是看孩子極好的去處。侍女感激地對蕭景鐸行了一禮:“謝郎君指點?!?/br> 蕭景鐸目送侍女出去后,他才輕輕笑了笑,轉身朝屋里走去。 老夫人正在屋里算賬本,她習慣了當家作主、發號施令,就算來了兒子的侯府也要管家,吳氏端著礙于自己的賢良形象,不好直接爭,蕭二嬸和蕭三嬸更不會有異議,開玩笑,只有當家的是老夫人,她們才好從婆婆這里扣錢,然后去養自己的小家。 看到蕭景鐸進來,被賬本繞的頭暈腦脹的蕭老夫人沖他招手:“鐸兒,你今兒怎么來了?” 要知道,蕭景鐸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清澤院,很少來老夫人這里走動。猛然看到蕭景鐸,蕭老夫人還覺得不習慣。 “孫兒來給祖母問安?!笔捑拌I隨意帶過這個話題,然后狀若無意地說道,“我老遠就聽到了二弟的聲音,二弟真是活潑健壯,就像小老虎一樣?!?/br> “對!”一提到自己的寶貝孫子,老夫人的臉馬上笑開了,她下意識地探出視線,在院子里尋找蕭景虎的蹤影,這一看嚇了一跳,“虎兒呢?剛剛還在外面??!” 蕭景鐸抬起手,指向后窗:“祖母你看,在哪兒呢?!?/br> “我不是讓他在院子里玩嗎,怎么跑了這么遠!”老夫人不悅地嚷嚷,“這些侍女怎么回事,把虎兒帶到花園里干什么?我看顧不到,萬一磕著碰著怎么辦!” “可能是為了不要吵到您吧?!笔捑拌I淡淡提了一句,然后他微微擰起眉,露出遲疑的神色,“祖母,有一句話孫兒不知該不該講?!?/br> “有什么話直說,和祖母還客氣什么?!崩戏蛉苏f道。 “剛剛我進門是正要好碰到二弟,我見他木劍好幾次都要戳到自己身上,就勸了他兩句,可是二弟非但不聽,還推了我一把。但是周圍的侍女們一勸,二弟就聽了,你看,祖母?!笔捑拌I指向后窗,透過大開的窗戶,剛好能看到一塊被樹木圍起來的空地,“二弟現在已經丟了劍,和侍女玩起捉迷藏了?!?/br> 老夫人眼睛里看著蕭景虎和侍女追逐打鬧,不自覺擰起眉毛。女性長輩對自己的血脈有一種奇特的獨占欲,對兒子是這樣,對孫子也是這樣,希望兒孫親近自己依賴自己,卻又不想看到他們親近其他女子。 老夫人怎么也不會想到,她看到的這一切俱是出自蕭景鐸之手,而且經蕭景鐸細微地顛倒因果之后,呈現在老夫人面前的就是全然不同的結果。 蕭景鐸還在繼續說:“二弟活潑機靈,但在內宅消磨久了,恐怕也不妥。尤其二房俱是女眷,玉芳玉麗兩個人都指望著他,出門在外他身邊也全是婢女,這些女眷對他有求必應,孫兒擔心,長此以往,會把二弟養的耳根子軟,白白消磨了男兒氣概?!?/br> “你說的對,不能讓這些人再禍害我的虎兒了?!崩戏蛉松钜詾槿坏攸c頭,絞盡腦汁地尋找對策,“那要怎么辦?從府外給他找幾個男玩伴回來?” “祖母,你怎么就忘了?!笔捑拌I見老夫人還是沒說到點上,于是從偏側擊,“學堂里有的是同齡人,讓二弟去學堂不就成了?而且學堂里有夫子管教,二弟跟著夫子讀書斷字,會比困在家宅上進的多?!?/br> “對對對,我怎么就沒想到?!崩戏蛉肃?,即使身份翻天覆地,但老夫人的思路還一時轉不過來,她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家是村中貧戶,哪有閑錢讓孩子讀書。經蕭景鐸這一提醒,老夫人才意識到他們家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供孫兒讀書而已,這有何難。 然而老夫人剛下定主意,蕭景鐸的下一句話就讓老夫人打起了退堂鼓?!半m然學堂里的孩子愛打架,但是二弟身體壯力氣大,就是和人打起來也吃不了虧,只要注意著別被一伙人盯上就行了?!?/br> “這……”老夫人聽得心驚膽戰,“他們還打架?” “小孩子嘛,難免的。祖母你也知道,就是我們村里,七八歲的男郎都要動不動打一場,這還是有大人看著呢,學堂夫子照看不過來,又有那么多男郎聚在一起,時常打架斗毆再正常不過?!?/br> “不行?!崩戏蛉藬嗳痪芙^,“我們虎兒嬌貴,碰一下都不行,哪能放到那里去被平民的孩子欺負,不妥不妥?!?/br> 不久之前蕭家還是平頭百姓呢,這么快就開始嫌棄平民的孩子了。蕭景鐸心中諷刺,但臉上卻似乎被老夫人說動了:“祖母說得在理,讓二弟去外面讀學堂確實不妥。我聽說長安的高官貴族家都是將有學識的夫子請到家里來,單獨給家族子孫上課,祖母,不如我們也給二弟請個夫子回來?” “這得花多少錢??!”老夫人一想到這份支出,想也不想地就要拒絕,可是方才蕭景鐸又說貴族家里都是如此,這倒讓老夫人犯了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景鐸卻露出疑惑的神色:“很花錢嗎?我還以為讀書很輕便的。我聽說和我們隔了兩條街的通善坊內住著一位落魄書生,幾年前朝廷發布了科考公文后,他興沖沖地上京趕考,但是還沒考上,戰亂就起了,前朝自己都朝不保夕,自然無力安置這些科考學生,于是他就此滯留在長安,聽說現在過的頗為落拓,食不果腹。讀書人謀生這樣艱難,我還以為請夫子非常便宜呢?!?/br> 前朝開國皇帝異想天開,設立了科舉,即使是寒士平民,只要書讀得好,能通過朝廷的科舉考試,就能入朝為官。這項制度一問世就引起了諸多關注,世家抵制,朝官辱罵,后來開國皇帝病逝,繼位的皇帝陳望好高騖遠,連年勞役,弄得民怨載道,科舉制度也慢慢荒廢下來。等后來四處戰火,國都要保不住了,誰還有心思弄選官考試,所以科舉就這樣消身匿跡,原來那些趕考的考生,也被耽誤下來。 比如這位書生儲書辛,就是千千萬萬被耽誤的考生之一。 老夫人聽著,心里微微一動,她問:“鐸兒,你說的這個讀書人是誰?他們家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名喚儲書辛,聽說當年差點就考中科舉了,想來學識不差,但是現在他們家狀況實在不好,妻病子幼,儲書生只能抄書換些家補,但是亂世年代,還有誰有心思買書?所以儲書生賺不了幾個錢,到現在都只能賃屋居住?!闭f完,蕭景鐸還在感嘆,“可惜了,他學識好,品德也好,日子卻這樣落魄?!?/br> 老夫人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驚喜地拍了下膝蓋,興沖沖地和蕭景鐸說道:“鐸兒,你說請他來我們家教虎兒怎么樣?既能給這個書生補貼些家用,我們虎兒也能好好讀書,不必去學堂受氣,一舉兩得,你說怎么樣?” 蕭景鐸笑了,仿佛也才想到這個主意一樣:“祖母所言甚是,孫兒自愧不如?!?/br> “這個法子好?!崩戏蛉肃哉Z,越想越興奮,她干脆抬高聲音,吩咐外面的婢女,“快,把虎兒給我叫回來!” 等蕭景虎回來后,一聽老夫人讓他去讀書,還真的給他請了個嚴厲的夫子回來,蕭景虎恨恨瞪了蕭景鐸一眼,立刻開始撒潑大哭:“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要去學堂!我要和侍女jiejie玩,我不去讀書!” “你個沒出息的!”一聽到蕭景虎嚷嚷著要和侍女玩,老夫人更加確定就是這些侍女搞怪,而送蕭景虎去讀書的念頭也越發堅定。老夫人哪里知道,蕭景虎對讀書這樣抗拒,全是因為方才被蕭景鐸威脅了一通,而此時老夫人還氣得直戳蕭景虎的腦門:“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我一會就派人去請儲家書生過來,你收收心,不許每日跟著侍女玩鬧了?!?/br> “我不去!”蕭景虎也發了狠,在地上滾來滾去,扯著嗓子哭喊。 “你……”老夫人被氣得倒仰,蕭景鐸連忙湊過去扶著。老夫人看見蕭景鐸,才覺得心里舒坦了一些:“這個不聽話的討債鬼,真是氣死我了!要是你有你大兄一半的懂事就夠了?!?/br> 幸虧老夫人不知道,今日之事全是她口中懂事的長孫搞出來的。明明是蕭景鐸指點侍女帶著蕭景虎出去,他卻說蕭景虎被帶走全是因為侍女,明明他提前嚇唬蕭景虎才讓蕭景虎如此抗拒,而現在他卻能從容地充當勸架人。 蕭景虎現在聽到蕭景鐸的名字就煩,剛剛蕭景鐸還在外面威脅他要給他請夫子,現在好了,祖母居然真的聽了。一想到村里那位嚴厲夫子的手段,蕭景虎就渾身打顫,他氣惱地瞪了蕭景鐸一眼,一骨碌爬起來跑了。 “虎兒!”老夫人喊了好幾聲,蕭景虎頭也不回。老夫人氣得心肝疼,扶著蕭景鐸的手都在顫,她回頭看了蕭景鐸一眼,突然有了主意:“鐸兒啊,你是長兄,要多看顧弟弟。要不,你跟著虎兒一起去學堂?也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你在旁邊看著他,不要讓他磕著碰著就行了?!?/br> 蕭景鐸點點頭,露出一副孝子模樣:“好。為祖母分憂,孫兒責無旁貸?!?/br> 然而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卻輕輕笑了笑。 目標達成。 蕭景鐸曾多次想過,為什么蕭英膽敢這樣放肆。從表面上來看,這是因為趙秀蘭是獨女,趙郎中已逝,家中也沒有兄弟,所以她才會被蕭英任意擺弄,被褫奪了正妻之位都不敢聲張。但是追根到底,這一切的根源,不過出于蕭英是官,而趙家是民罷了。 貧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這個道理從古到今都適用。 想要在蕭英手下有抵抗之力,甚至站在和他同等的高度上對抗,唯有也成為官員。 如今做官除了靠門第,還靠祖宗的蔭蔽。祖父叔伯在朝中做官,才能將子侄弄到朝廷里??墒鞘捈也皇鞘兰?,蕭景鐸也不想靠蕭英,他就只能走另一條更加艱辛的道路。 前朝的科舉雖然沒辦幾年,但對萬千平民來說卻是石破天驚的第一著。千年以來,歷來官都是官,民祖祖輩輩都是民,斷沒有交換身份的可能。而前朝皇帝這個異想天開的法子,卻給千千萬萬寒門子弟開出一條通天路來,即使希望渺茫,萬里無一,但總算是有了一線改變命運的機會。 現在皇座上早已換了人,一個新的王朝重新命名了這片土地。雖然科舉制度還沒有被提起,但蕭景鐸有一種近乎篤定的直覺,如今美貌善戰的新皇族,一定不會荒廢了科舉這條路。 世家的勢力真的太大了,數百年來一直牢牢占據著高處,肆無忌憚攫取權力和財富的同時,還不允許其他人往上爬。世家一手推行了按門第分配官職的選拔制度,這無疑對寒門大大不利,平民幾乎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除了亂世投機,幾乎再無做官的可能。這對江山社稷是極大的危險,對君主同樣危險。 所以蕭景鐸才敢篤定,科舉一定會再辦起來。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提前準備好,讀書習字,等開科的時候順勢報名,然后入朝為官。他耍了手段讓老夫人請儲書辛來府教書,就是看中了儲書辛趕考學子這個身份。為此,蕭景鐸還故意激了蕭景虎一把,讓自己能名正言順地前去旁聽。 有時候蕭景鐸自己都覺得他這個人很可怕,母親幾度垂危,蕭英固然是主謀,可是老夫人亦是幫兇,他卻能和老夫人同坐一堂,維持著若離若即的關系。他明知老夫人對他有愧疚之心,所以他故意不冷不熱地吊著她,讓老夫人覺得再加把勁就能融化蕭景鐸心里的隔閡,然后連續不斷地順著他。 然而奇怪的是,他愿意和助紂為虐的老夫人維持假象,卻一點都不愿意向蕭英妥協。其實他遠不必這樣麻煩,只要他提出來,自然有人替他安排好夫子,甚至安排好日后的官職,前提是他低頭和蕭英服軟。 可是蕭景鐸不愿意。 所以他只能費盡心機,用各種旁門左道實現自己的目標。 旁門左道就旁門左道吧,蕭景鐸對此十分坦然,他承認自己心術不正,但只要能抓住科舉的可能,抓住做官的那一線希望,他就愿意放手一搏。 考取官途之路,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老夫人:這些侍女真是不省心,整天就知道哄著我孫兒玩。 侍女:? 老夫人:更氣人的是我說虎兒不聽,她們一說虎兒就放下了木劍,跟著她們去外面玩。真是氣死我了! 侍女:??? 侍女:發生了什么? 第11章 夫子 沒幾天,儲書辛傳來回話,同意來定勇侯府授課。 蕭景鐸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老夫人的婢女前來通知他明日正式開課后,一整個下午,蕭景鐸都待在清澤院里打理東西。 雖然新朝已定,但是物價依然居高不下,一斗米高達八千錢,別說尋常百姓,就是達官貴人也買不起。至于筆墨紙硯,這些原本就不便宜,戰亂連年,生產被大肆破壞,紙價更是飛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