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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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那把刀散發的殺氣時,季風已覺得不妙,忙轉身施展輕功逃跑,可他的后路卻被百雨人穩穩地堵死了。 他驚訝地看著這個外貌平平無奇的人,無論他從哪個方向逃走,那人都能用密不透風的掌法將他逼回到謝謹身前。 “百雨人,今日,我就讓你看看無情刀是怎樣殺人的?!敝x謹提起無情刀,釋放出內斂的殺氣,霎時,整個密林都因為她身上的殺氣寒氣森森。 季風瞪大眼睛看著那一道驚世的刀光向他襲來,他渾身的功夫一點都用不了,在那刀光掠到眼前時,他的腦海中一瞬間浮現了許多事,自小乞討,得遇貴人,紅顏知己,春風得意……最后的一個畫面是在三水堂外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巨大的琴盒,秀麗天成,滿臉漠然。 百雨人鼓掌,“的確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刀法?!边@樣的刀法,若是謝謹拼勁血氣與他一戰,他最少也要折一只手,而世上能做到這樣的人,只有她。 這的確如她所說是殺人的刀法,一動,所到之處皆是煉獄,這樣可怕的功夫,不知她是怎樣練成的,他有些相信無情刀這個名字了。 恐怕只有真正無情的人才能駕馭這樣殺人如割草般的刀法,她是無情的嗎? 謝謹收起無情刀,在斬殺季風之前,她也不敢確定是否真的能殺了他,這是她見過氣運最強的人,若不是今日有混沌意識的氣運加成和本來就氣運略輸他一段的百雨人在,她不會這么輕易就殺得了他。 前世恩怨今日了結,下輩子,別再遇上我。 謝謹重背起盒子,“走吧,我們去京都?!?/br> 兩人一同離開了密林,直向京都奔去。 徒留季風瞪大了眼睛的尸首,誰能想到,原先世界中成為武林至尊,坐擁三千后宮的天命之子就這樣死在荒野之中,尸首為林中的野獸所啃,一朝命喪,榮華成空。 明莊之中,管寧焦急地等在屋外,來回地踱著步,心內煩躁不已,好一會兒,屋內的太醫終于出來了。 他一個箭步上去,抓住太醫的肩膀,卻用力過猛,讓太醫嚇得求饒。 連忙松了力道,管寧急道:“大人怎么樣了?” 太醫原想說實話,可看管寧可怕的臉色,只能半真半假地說道:“此次大人是無礙了,可仍需多加調養?!?/br> 一群廢物!每次都是說些靜心、調養的廢話!管寧恨不得立刻拔刀把這個滿口官話的太醫殺了,可不行,大人的命還要靠這些老不死的撐著。 他沉著臉不愿再同太醫多說,甩開太醫,進屋了。 被他差點甩到地上的太醫摸摸肩膀的骨頭,搖了搖頭,錦衣衛啊,得罪不起噢。 屋內焚著靜心的香,燒著碳,整間屋子暖融融的,可床上的人還是蓋了厚厚的棉被,明淵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笑道:“管寧,你是不是又沖太醫發脾氣了?” “一群庸醫,”管寧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偏兩頰燒得緋紅,心疼地說道:“我去為大人尋更好的大夫?!?/br> 明淵想搖頭,卻發現脖子僵硬,管寧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要他要做什么,忙伸手為他輕輕揉開脖子上結出的肌rou。 明淵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管寧頓了頓,繼續為他揉搓。 “不是那些太醫的錯,”明淵慵懶地說道,“是我自個兒身子不爭氣,自小就這樣,何必沖他們撒氣呢,他們到了外頭,又要說我們錦衣衛仗勢欺人了?!?/br> 管寧手上的動作不停,悶聲說道:“讓他們去說吧,橫豎他們也得忍著?!?/br> “傻孩子,我在,他們且得忍著,我若不在,誰護得了你?”明淵憐惜道。 “那大人就長命百歲,長久地護著管寧,管寧的命是大人的,大人去哪兒,管寧就去哪兒,大人若在,管寧就在,大人若……”他不忍心說下去了,只更盡心地替明淵按摩。 明淵欣慰笑道:“我這樣的廢人,身邊還有你這樣的貼心人,真是三生有幸?!?/br> “大人!”管寧最不愛聽他自輕自賤,氣道:“若大人是廢人,管寧就是地上的塵土,河中的爛泥?!?/br>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明淵在他的動作下,困頓地閉上眼睛,“狂刀有下落了嗎?” “還沒有,林蘊寬真是個廢物?!?/br> “那……謝重山呢?” 因他閉著眼睛,所以他沒看到他的心腹管寧在聽到“謝重山”三個字時,眼里劃過一絲妒意,“也不曾得到消息?!?/br> 良久,床上未傳來一點聲音,久到管寧以為他睡著了,明淵才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br> 第44章 刀客10 他到底去哪了?他已傳遞了謝晉元的死訊給他, 就算如此,也不能逼他出山嗎?哪怕來向他尋仇,都不屑嗎? 明淵想著想著, 心口又疼了起來, 一股濁氣從肺腑涌上,他不由自主地劇烈咳嗽起來。 管寧連忙上前一手扶起他,一手替他順氣,“大人,大人, 忍住?!?/br> 良久, 明淵終于憋住了喉中的癢意, 他拍拍管寧堅實的臂膀,“沒事的,你下去吧?!?/br> “大人,”管寧忍不住僭越一次,乞求道, “讓管寧陪著你吧, 就像我小時候一樣?!?/br> 明淵順著他手上的力道緩緩躺下, 狹長的鳳眼盯著管寧與謝晉元相似的臉龐, 笑道:“管寧,你現在長大了,有大事要去做,不能總是陪著我,下去吧, 別再讓我說第三遍?!闭f完,他閉上眼睛,把臉轉向內側,作出一副就寢的樣子。 管寧無法,只能退下。 待他走后,明淵又細細地在被子里咳了起來,為何小時候看著那樣相像,長大之后,便不同了呢? 謝謹與百雨人日夜兼程,終于在中秋之前,趕到了京都。 兩人仍是扮作伏清與伏都兄妹投宿客棧。 “明光岫的身份有些眉目了?!卑儆耆藦男渲心贸鲂偶?,一目十行地瀏覽完之后,把信件扔給了謝謹,謝謹接過看了起來。 信中說道明光岫的身份果然是偽裝,錦衣衛中有一人與明光岫有七分相似,應該就是他借用了明光岫的身份,此人名叫管寧,在錦衣衛中任鎮撫使一職,再查就沒了。 “三水堂與一品樓都和朝廷有聯系,”百雨人解釋道,“再去查深入的東西,就會引起懷疑了?!?/br> 謝謹點頭表示明白。 百雨人替她做到這一步,她已很感激,若上輩子她沒有錯找他尋仇,而是找他幫忙,說不定他也會興致勃勃地來摻和,原先的她也不會含恨而死了。 這個管寧無疑就是那個假扮明光岫的人了,他千方百計地要尋她,這次換她來尋他。 “此人年紀尚輕,卻已坐到鎮撫使的位置,”百雨人說道,“他本事不小啊?!?/br> “像這樣坐到與自身不匹配的位置的人,讓我想到另一個人?!卑儆耆艘馕渡铋L地對謝謹說道。 “林蘊寬!”謝謹答道。 看到百雨人贊許的眼光,她知道她答對了。 “那這個管寧很有可能也是因為背后有人扶植,”謝謹打開了思路,繼續分析道,“此人既然能將管寧推到鎮撫使的位置,那么他必定職位更高?!?/br> “錦衣衛中設有指揮使一人,指揮同知二人,指揮僉事二人,”百雨人對朝中的事了解的也不少,“只有這五人,在鎮撫使職位之上?!?/br> “也就是說,‘那位大人’必定是這五人的其中之一了?!敝x謹喜道。 百雨人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也不一定,說不定此人并不是錦衣衛中的人,他只需位高權重,譬如太師,首輔,提一個人上鎮撫使也不是難事?!?/br> “不論如何,這些人總不會很多?!敝x謹沒有灰心,她已有了決定性的線索,找到兇手,只是時間問題了。 百雨人見她不復幾日之前的傷感模樣,高興地拍拍她的頭,“我會讓他們在日落之前把這些官員的資料送來,不會太深入,但總會有些蛛絲馬跡?!?/br> 這幾天百雨人常拍她的頭,讓她幾乎有了自己是貓兒狗兒的錯覺,且百雨人的手總是涼得刺骨,每次拍她,她都幾乎要打一個激靈,可他這樣幫她,她受這點罪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能忍著了。 日落之前,百雨人的手下果然送來了資料。 那人不像先前幾人,來得時候頭也不敢抬,他好奇地打量謝謹,看到她不高的身量以后,馬上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百雨人翻著手上的幾張紙,感覺到孔一還沒走,他頭也不抬地說道:“你留著是要伺候我們晚膳?” 孔一馬上逃也似的溜了。 片刻間,百雨人已翻完手中的資料,他隨手往桌上一扔,說道:“這里只有三人有嫌疑,一是錦衣衛總指揮明淵,管寧是他的心腹,明淵很寵幸他;二是宗人令管廷昱,管寧是他的干兒子,管寧能升遷得這樣快,與他絕脫不了干系;三是首輔周申,他經常出入拱衛司,與錦衣衛總指揮明淵的關系曾經很密切?!?/br> 其余幾人,不是毫無關聯,便是手中無甚實權。 謝謹不用看了,她相信百雨人的判斷,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百雨人是個觀察力極敏銳也極聰慧的人,她才知道,他在第一次見她時,幾句話之間就立即識破了她的身份。 枉費她那個時候還苦苦裝作無辜的樣子。 肯定讓他看了不少笑話。 “你最懷疑誰?”百雨人問道。 謝謹看著他發亮的眼睛,笑道:“與你想的一樣?!?/br> 錦衣衛總指揮使——明淵。 可明淵的資料是其中最少的,只有薄薄的一張紙,寫了他是哪里生人,生辰八字,對他的出身都沒有提及,而他如何在年僅三十四歲就坐上了錦衣衛總指揮使的位置也沒提及,只提到了他好似不會武功而且身體極差。 謝謹很奇怪,錦衣衛是用來殺人的,他一個不會武功身子極差的人,如何能夠統領萬千殺將? 莫非他也是被什么人推上錦衣衛總指揮使的位置的? “這個明淵很神秘,”百雨人興味道,“與其從他身上突破,不如從管寧或周申身上突破,這兩人與他聯系密切,必定能從他們身上找出些什么?!?/br> 也好,謝謹點頭同意。 他們在拱衛司附近蹲了三天,竟沒見到管寧一次。 謝謹奇道:“這人從來不來拱衛司嗎?他是怎么做這個鎮撫使的?” 百雨人撥開樹枝,向下邊看邊說道:“明淵也從未出現過?!?/br> 這兩人一起不出現,實在是太奇怪了,都是錦衣衛中的高層,怎么會從來不來拱衛司。 本想抓個錦衣衛盤問,可每個錦衣衛都有自己的名牌登記在冊,若是隨意死了一個,其余的錦衣衛必定追查到底。 管寧這條路走不通,他們只能選擇去冒險潛入周申身邊。 周申的資料就比明淵詳細多了,出生名門世家,一路順風順水地坐到首輔的位置,他的運氣比明淵還好,在弱冠之年,便坐上了權傾朝野的首輔之位,而且他手段也很高明,一直在這個位置穩穩地坐了足足十五年。 “他的根系很深,我想明淵可能就是他根系上的一枝,恐怕明淵能坐上這個位置,這位首輔出了不少力?!卑儆耆苏f道,資料上說兩人聯系很密切,只這兩年生疏起來了。 “我們要想辦法潛入他的府中?!敝x謹說道。 “不一定,”百雨人指著資料上的一段話,“周申很喜歡在外舉辦宴會,每月都會在野外開宴,算算時間,不出三日,他便又要舉辦宴會,我們可以趁機混進去?!?/br> 果然,在百雨人推斷的第三日,周申在聽心湖舉辦宴會,邀請了許多賓客。 周申請的賓客不是文人sao客,就是朝中名流,無論假扮誰,最后鬧出事端,都會驚動真正的兇手,謝謹與百雨人決定扮成宴會中的伶人混進去。 百雨人看著花花綠綠的衣裳,臨陣退縮:“我躲在暗處接應你就好,無人能發現我的蹤跡?!?/br> 謝謹不勉強他,自己換了衣裳,仔細描摹了起來,這張臉足夠美貌,卻太過稚嫩天真,缺了一些風塵之氣,只能用妝容來彌補。 等她裝扮完畢,百雨人驚訝地看著她,這……比他的易容術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獎勵地想拍拍她頭,被謝謹躲開,“這發髻很難梳的,別拍散了?!?/br> 遺憾地收回手,百雨人暗暗決定,等晚上回來的時候,再拍。 花了點銀子,謝謹順利混進了百花樓的樂師隊伍里,她抱著琴盒低頭行進,身邊的姑娘推推她,“你帶的這什么琴?”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個問題了,“普通的琴?!敝x謹低聲答道,這次她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