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門神擋妖魔鬼怪,她南昭是妖還是怪? 正要問個仔細,旁邊的胖人參說:“是司馬酉與司馬??!” “是誰?” “司馬酉是司馬封的爺爺,司馬丁是他叔伯,他們皆是當年鎮守云州的大將軍,后來戰死疆場,是大英雄??!” 倫歲數,這二位肯定沒有胖人參大,不過胖人參卻露出敬佩之情來。 這么一介紹,南昭就知道了,他們算是司馬家的祖神了! 每戶人家,都有這樣的祖神,所以世人總把祖先保佑掛在嘴邊,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祖神都能這么厲害,敢跳到南昭面前讓她退避的,只因為這二位不一般,生前就是個狠角色,死之后,被后世百姓及子孫一直敬奉著,那神力也不一般。 有句話怎么說的,家里燒了高香! 光看這二位祖神這靈身的殺氣就知道,歐陽家這高香不簡單。 但更不簡單的是這后面的藏書樓里,竟然有這兩尊歐陽家的祖神坐鎮。 南昭對胖人參說:“你既然認識他們,應該挺熟的吧,叫二位老人家讓個路,讓我進去!” 胖人參舍我其誰的走上前,恭維道:“兩位將軍,是我啊,小人參,我還去祖祠里看過你們呢!” “哼,我記得你,跑祖祠里來偷食我兒孝敬給我的雞!” 被司馬酉直揭丑事,胖人參一時有些難堪,不過憑著她那千年厚皮之術,立刻的笑嘻嘻的說:“不是看你們都吃不完,所以想幫你們分擔一下嘛!” 兩位將軍根本不搭理她,威武霸氣的立在那方,手握長柄大刀,不進油鹽的樣子。 胖人參想在南昭面前表現一下,于是就繼續求道:“我那位朋友是你們家王爺的義妹,她想進去藏書閣看書……” “不行!誰來都不行!”司馬丁斷然拒絕道。 胖人參只好退回來,“他二位爺說一不二,根本勸不動!” 南昭也犯了難,若是其他的什么神靈,打一架就聽話了,可這二位是九哥的祖先啊,她怎么能動手呢? 夜入藏書樓的打算這般落了空,她只好回去,不過也因此,對藏書樓里的東西,更加好奇。 次日一大早,她就前往云州軍軍營,周仰得知以后,與她一同前來。 呂東來因生死門之事,已數日未回過國公府了,她如今身體也恢復了,靈花更比之前強大許多,也是時候到回來了! 他們來時未通知誰,到了營門口,守門的兵立刻就認出了她,對身邊的周仰行了禮之后,就尊敬的喚她為:“沈夫人!” 沈夫人…… 南昭已許多天沒聽見別人這么叫她了,心情十分復雜,未答應,翻身下馬來,將繩子捏在手里。 這時,杜牛興奮地從里邊跑過來,到了近處,也先是給周仰請了安,便與南昭敘舊起來。 “前些日子只見你夫君沈公子到軍營來,卻不見你來,聽聞你生了重病,剛才遠遠看見個姑娘站在王爺身邊,我還沒認出來是你,沈夫人,你這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南昭心里郁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是旁邊的周仰說:“這里是軍營,你們沈夫人沈夫人的叫,聽著實在別扭,以后你們就管她叫南昭便好!” 王爺都發話了,豈有不聽之理,杜牛立刻改口道:“我也覺得沈夫人有些見外,我大牛與南昭可是過命的交情!” “呂東來呢?”南昭問他。 “呂道長一大早就去查碑了,還未回來,王爺與南昭要不去國公爺的賬里喝茶等會兒?” “不了!”南昭又翻身上馬道:“我去找他!” 周仰剛到,要先行去他外祖父那邊請安,于是就未陪她去,她便獨自前往。 遠遠可以看見,守碑兵一列列站在高坡下,一面化著猛虎的云州軍軍旗隨風飄揚。 而那高坡上,封獄碑旁,一個身穿灰藍色布衣的少年懶洋洋靠在碑身上,正在打盹兒。 聽到馬蹄聲,他耳朵動了動,未睜眼,卻喃喃自語道:“貧道今日命犯克,而我五行里第一克就是女子,這女子還非一般女子……” “呂東來!”順著風,南昭好像聽到他在說自己壞話,故而在高坡下面叫了他的名字。 呂東來依舊保持那躺姿不動,自以為裝睡著,這克就自己走了似的。 南昭大步跑上了高坡,身輕如燕。 呂東來終于半睜了一只眼睛打量她,她背對著東方太陽升起的地方,背后是一面光海普照,可他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她手心的靈光。 果然…… “呂東來,這幾日你為何都不回國公府?”南昭問他。 那廝天經地義地回答:“回國公府作甚?我一道士,留在這里的使命則是守著這碑這生死門,國公府有妖怪嗎?那倒是可讓貧道去看看!” “你該知道,我不是問的這意思!”南昭站在面前,一臉嚴肅。 小道士就繼續裝著傻回答:“貧道不知道!” 南昭也不跟他繞彎子,直言道:“沈如故離開,我身陷城中一殺人案中,被太子關進了大牢,差點就死了……” 對方插過話來說:“這不沒死嗎!你放心,就算你死了,也有你九哥,收尸都輪不到我!” 南昭要不是有緊要的事接下來要繼續問他,真想一腳踢過去。 此刻她強壓制著心頭的火,蹲下身去,悵然道:“從陰人路到陽間,在從泰州到云州,這一路,發生了許多事,雖然你年紀不大,行為有時也略是乖張獨行,不過我一直都覺得,你是一個出世的高道,有情有義……” “哎呀小靈女,你別這兒給貧道煽情,有話直說!” 她點點頭,鄭重問:“呂東來,咱們算朋友吧?” 呂東來閉著的雙眼突然一睜,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好片刻沒說話。 南昭補了句:“就像你與莊子鈺那種朋友!”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后猛然搖了搖頭強調:“不是!” “不是?”她有些失望,一臉落寞。 小道士坐起來,有點怕她似的,往后面挪了挪身子,感覺自己過分了,就解釋道:“四海之內,皆朋友嘛,你若是不作惡事,還是可以算個道友的!” “那也行!”她點點頭,算滿意了,然后就問他:“你朋友有難,你就沒想過去搭救嗎?” 她問的是那夜太子火燒大牢的事,以她對呂東來的了解,他不可能不知,更不可能知道卻不出手,但從頭到尾,他都未出現,事情都過了兩日了,他都一直留在軍營里,換了從前,就算沒事兒,他也偶爾要回去一趟的。 這回,就好像故意在躲著她似的! 呂東來回答:“那晚上軍營里突然接連發生怪事,有術士在背后牽制貧道,我根本脫不開身!” “你就算脫不開身,也該有何對策捎給九哥才是,但卻沒有!”南昭強調道。 對方強調道:“你又不是貧道,為何這般肯定!” “我了解你??!”南昭站起來,拍拍手,扯開話題說:“今日就由我來補碑吧!” “你?”呂東來看她靈氣大增不止一星半點,自是不懷疑她的能力的。 只不過這般主動,讓他有點慌。 “怎么?不行?” “行??!有何不可?現在就動手吧!”呂東來移到一邊,給她騰出位置。 他也想看看,她目前的靈花之力已到達何種程度了! 南昭絲毫不吝嗇,畢竟面前的這碑關乎重大,能用手心的靈花守護生死門,便是對那些罵她妖女之人的回敬! 陽光下,她輕輕閉上雙眸,用手心貼碑身,引靈花之力修復裂痕。 紅色的光像水流一般流過那些縫隙,于此同時,南昭眼前也看到了一些不同的畫面。 她看到生死門,仙子山頭頂烏云彌補,天象大兇…… 她看到群魔在這片土地上弒殺,尸骨層層疊疊堆起…… 她還看到許多道者站在他們所站的高坡之上,祭拜天地,一座石碑在他們的咒念中,絕地而起! 青山還在,萬骨枯存! 突然,她又看到沈如故抱著口吐鮮血的自己,不停的說:“你還有我!南昭,你還有我!” 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那是個老人,瘦骨嶙峋,一派道骨,只不過,那身黑袍卻與記憶中的師父不配。 可那就是師父啊,她的師父! 她努力的想,這是發生在何時的事,直到她聽見老人說:“靈祭一開,她有三次生死劫要過,之前我答應你,只要你信守承諾,便讓她的劫晚些再度,但這是她自己解開的真相,此劫,憑她此刻的修為,是度不過了,真是可惜??!” 南昭猛然將手從石碑上抽回,呂東來站在旁邊緊張的問:“你通這封獄碑都看見什么了?是數百年前的事嗎?” 她睜開眼睛,看向呂東來,沉默地點了點頭。 呂東來以為她是因靈花通了封獄碑一時有些難受,就沒多問,還自鳴得意說:“貧道早就說過,這碑是活的,你看,通了吧!” 她目光再看向石碑,去看自己修補過后的裂紋,明顯比先前又小了許多,可以說,一次比得上呂東來數次修補的成果。 “行了,今日就到這兒,中午的陽光毒得狠,回去吧!”呂東來悠悠地在前面走。 南昭站在原地沒動。 小道士很快就發現了,回頭打量她。 “呂東來,你能再講一次上次我與道神斗法的經過嗎?” 對方明顯一愣,然后詫異回答:“貧道上次不是講過了嗎?” “你沒細講我是如何受傷的!” “你們打了那么久,貧道得講到何時?”他甩甩袍袖,“口渴,貧道回去找水喝去!” “呂東來!”南昭叫住他,不讓他走,還提醒他:“我記得你不撒謊的!” 從第一次認識他開始,她就知道,這小道士從不說謊,但這回,為何要說謊呢? 呂東來聽到她這句話,人也站在了遠處,不動了,筆直得像下面插著的軍旗。 南昭問他:“那夜你被我擊暈后就沒有意識了,根本就沒有再悄悄跟隨我身后,在遠處見證我和道神交易的過程,對嗎?” 對方回答:“若貧道沒有,又怎會將當時發生的講得那么仔細?再說,貧道為何要說謊?” “是啊,你為何要說謊呢?我也很想知道?!蹦险迅嬖V他:“我都想起來了!” 呂東來立刻回身,不確定的問:“你想起來了?” “道神是我師父,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