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他怕自己一個人不行,有沈如故幫忙,自然就穩了! 沈如故也知道他為何要抓活的,回頭對南昭說:“你去也幫不了什么忙,就在這邊等我回來!” 臨了,還補上一句:“別亂跑!” “嗯?!蹦险褯_他點點頭。 時間緊迫,他們匆匆過去了! 知道只有一只骨吱,南昭并不特別擔心,她獨自在原地站了會兒,聽到背后有聲響,立刻驚醒的轉身看去。 卻看到剛才那叫王高的小兵鬼鬼祟祟的站在身后,她當即就提了個醒兒,質問道:“你在這兒干嘛?” 是他剛才來報信說那邊有骨吱的,她還以為這家伙又跟著杜牛過去了,沒想到還在這。 王高神情緊張的回答:“杜……杜將軍讓我看著你!” “看我?” “對!” 南昭又不做什么,被人監視也無所謂,本不想在意,可對方兩只眼睛一直盯著她,讓她很不自在,忍不住回頭道:“我人就在這,你……” 她突然發現不對勁,這個人眼光發直。 她立刻走過去,質問道:“你受傷了?” 王高馬上害怕的退了兩步,不停的搖頭:“沒,沒被咬!” 南昭怎可能信他,上前強行固住他的胳膊,袖子往上一撩,便看到對方手臂上有兩個咬傷。 “你被骨吱咬了!”她說完,欲去找火炭來幫他解骨吱的邪毒,卻似看到前方的陰暗處,站著一個人影。 她神情一頓,下意識的握緊手里的辟邪寶劍,大聲問道:“是誰?” 那人躲在陰暗里,用一種低沉的聲音念道:“靈祭一開,諸邪歸來……” 南昭最恨人裝神弄鬼,當即就拔出劍來指著那邊:“你是誰?” 對方還是不回答,繼續用那低沉的聲音念道:“靈祭一開,諸邪歸來……” “咔——”身邊傳來另一道聲音,南昭警惕轉頭一看,站在他旁邊的王高手臂上的傷口正不斷的往外面冒出黑氣,黑氣纏繞著他的手臂、身體、臉,他開始顫抖的大叫起來。 南昭驚愕的看著對方在自己面前,從人,變成了一個骨吱! 這怎么事?被骨吱咬了,不是要等一段時間才會變嗎? 難道是那個黑影的原因?南昭也顧不上那個黑影了,她揮劍就朝剛變成骨吱的王高刺去。 卻不想,利劍刺過去那瞬間,鮮血灑了出來,濺了些許在她的裙擺上。 骨吱怎會有血? 南昭目光沿著手里的長劍往上看,發現本來穿著軍裝的骨吱,身上穿的卻是一件道袍,鮮血染在黃色的袍衣上,十分醒目。 “南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 南昭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劍刺中的道士,竟長得與師父一模一樣,她驚得立在那,不知這眼前的,到底是真是假。 青云子中劍,已流了不少血,身體緩緩跪了下去,他老眸露出不解和痛惜問:“南昭……為何是你?” 南昭這才發現,自己早不在云州軍的軍營中,這里是一個山洞。 青云觀的清泉洞,她師父當日就死在這里。 那這眼前發生的……難道是曾經真實的畫面? 南昭立刻跪下去,用手捂住那不斷流出鮮血的傷口,眼淚直流的哭道:“不是的,師父!不是我殺的你!師父,真的不是南昭!” “師父知道……師父都知道……”青云子看著她,臉頰與嘴唇都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用盡所有力氣,才露出一個疼愛的笑容,對她虛力說:“阿昭……未來的路艱辛,為師再也不能陪你……走了……” 聲音落下,青云子就這般,睜著眼睛斷了氣。 “不!師父!你別死!”南昭悲痛欲絕,完全沒有感受到來自手臂的痛。 沈如故從另一邊跑過來,見一個新變的骨吱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而她卻滿臉淚水,毫無反抗的痕跡。 “南昭!南昭!”他大喊了一聲。 那骨吱聽到沈如故的聲音,立即松了口,朝他這邊撲過來。 沈如故因南昭被咬,雙眸怒色燃起,抬起手掌就蓋在骨吱的天靈蓋上,一道藍色的光從他手心里流出來,將骨吱整個化煙,吸進了他的手心里。 解決了骨吱,他立即跑過去,將坐在地上的南昭抱起來,聽到她神志不清的說:“師父,你別走……阿昭再也不讓她們傷害你了……” 沈如故雙眉一緊,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輕聲說:“小昭,看看我,我是如故??!” 方才他也叫了她好幾聲,都沒叫過神來,此刻,聽到‘如故’這個名字時,那雙還陷在幻境中的眼睛,突然有了幾分光亮,漸漸看清了眼前的人。 “如故……” 明知師父已死,卻親自經歷了一次他慘死的過程,南昭已許久沒有這般難受了,特別是回過神來,第一眼看到的人還是他。 “有人在那!”她撐起身子,指向剛才黑影所在的地方,那哪兒還有人。 再看手臂上的咬傷,她才肯定,剛才眼前確實有一個骨吱。 沈如故沒敢耽誤,他速去取來火炭。 “忍著點兒!” “嗤——”地一聲,火炭落在咬傷處,南昭痛得緊咬牙冠,閉眼不看。 處理好傷口,沈如故才說:“咬你的是新變的骨吱,通常情況下,不會被咬就變!但這只不同!” 南昭基本已回過神來了,她抬眼看來,下意識的問:“這只被人動了手腳,對不對?” 他點頭,沉聲說:“靈花之力,可以加持靈物,而骨吱因靈花之力現世,雖非靈物,但也會受其影響?!?/br> 南昭不需再問,她現在已很肯定一件事,目光再移到剛才黑影所在之地,恨意從眼中生起,“道神,終按耐不住了!” 第127章 歐陽宜曾說過,道神喜歡躲在陰暗里,不露面貌。 所以南昭很肯定,剛才那躲在陰暗里的人,正是她追尋許久的道神。 沈如故此刻嚴肅問她:“你剛才看到他,有沒有與他說話?” 南昭回憶道:“我問他是誰,他未答我,一直念著那句話?!?/br> “哪句話?” “靈祭一開,諸邪歸來!” 聽到這句話,沈如故的神色有變,他似乎在擔心什么,眸子下意識的看向她的臉。 “如故,怎么了?”南昭心不解的問。 他搖搖頭回答:“我只是在想,他為何要出現在這里?!?/br> 南昭抬起自己剛被咬的手臂,提示他,這還不明白嗎? “他想殺我!” “想殺你,我來時,你入幻境已深,他要動手,你早就死了!” 沈如故停頓了片刻,又補充道:“從青州到云州,他一直都在背后設計你,這個人要的不僅僅是你的命,他剛才出現,一定有其他目的!” 呂東來真的將那邊的骨吱活捉了,此刻他命令杜牛的人,用鐵鏈將骨吱給綁了起來,周圍升起數堆火把,將它困在里面。 在此之前,這一只已殺了好幾個人,尸體后來都被找到了,怕它們不久后會變身,第一時間全拖去燒了! 剩下還有幾個被咬傷的,也都用燒紅的炭火燙了傷口,應該沒有大礙。 呂東來看到二人走過來,臉色一黑,張口就罵道:“沈如故!你安的什么心?” 沈如故沒理他,與南昭走近了去。 這廝這才發現南昭手上有傷,還是炭火燒的傷,竟立刻露出擔心之色說:“別告訴我,這兒還有別的骨吱!” 沈如故回答:“確實還有一只!” “你剛才突然跑掉,是因她有危險?”呂東來心頭存了疑慮。 剛才這邊正一團亂,南昭那邊有事,這邊根本不可能聽見或發現,兩人本來已合力控制住骨吱了,但沈如故突然松手,就這樣跑了,杜牛的那些人根本指望不上,留下他一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骨吱給搞定。 此刻,危機只是暫時解除,呂東來可沒忘,司馬封帶人出去的事兒,他大喊了一聲:“杜牛!” 杜牛經過剛才那一遭,已對他服服帖帖,完全像下級一樣服從命令,馬上就跑了過來,問道:“道長有何囑咐呢?” “囑咐沒有了,但有一件事,你得趕緊告訴我們!” 對方面色一變,雖因為抓骨吱大家在同一戰線,但總歸還是內外有別的,若是要他透露軍中機密,那是萬萬不可的。 呂東來也看出他的心思,也就放狠話說:“看到那東西了嗎,被他咬了,若不及時處理,不出幾個時辰,必會變成那樣,昨夜你們巡邏隊里十二個人,其中一個人就變成了骨吱,而另外十一個人卻毫發無損的回來,他們剛在軍機大營里到底說了什么,隨后你們大將軍便帶人出去了?去了哪兒?” 他一口氣都不帶喘的,聽得杜牛心驚膽戰的,直覺確實有問題,因為實在擔心鎮國公他們的安危,最后不得不妥協了! “你們剛被押出去之后,那幾個巡邏兵向鎮國公講述昨晚的事,說是他們按照往日的巡邏路線在巡邏,途經仙人山附近,那片路常年陰森森的,特別是晚上,伸手不見五指,我們巡邏的人,時常走到那都會聽見怪聲,以前也在那發生過不少怪事,還好也沒出過大事情,只不過為了避免意外,每次走過那段路之后,慣例都會停下來數一下人數?!?/br> “巡邏隊一共是十二個人,結果昨夜他們點人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少的就是最先抬回來那個,名叫范小偉,以為他是被落在了后面,于是他們十一個人又倒回去找人,人沒找到,卻看到遠處的林中有光,他們就以為是范小偉,當時他們商量過后,離開了主路,朝林中的光點尋去,后來……”杜牛說到這里,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 呂東來等不及了,著急的問:“后來怎么了?” “后來他們在林子里發現了一口鑲著寶石的石棺,說是紅寶石,發著亮光,他們就想啊,光是棺外面都鑲著寶石,里面的東西一定很值錢,不過他們在那搗鼓了一整晚,怎么打都打不開,直到天亮了,他們才覺得這事兒不對勁?!?/br> 如果范小偉沒有不在,他們就不會回去找,不回去找,也不會看到有亮光,更不會尋到這林子里來,發現這鑲著寶石的石棺,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引他們過來,所以他們不敢再打石棺的主意。 “何況這棺材出現在鎮獄碑附近!” 聽到杜牛特別強調了鎮獄碑,南昭聽得有些迷糊,她問道:“你們似乎都很忌諱那塊碑?” 呂東來接過話來問她:“你以為云州軍常年駐扎在這里,是因為這片地方寬敞嗎?” 她聽出這話有深意,細細琢磨了一下。 “莫非,云州軍是在這守碑?” 杜牛立刻比出一個禁聲的動作,讓她莫要大聲說。 “此事,我也是有回聽曹大將軍喝醉了說過一回?!倍排?闯鏊麄冎赖谋茸约哼€多,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他說:“聽聞幾百年前,在這里發生了一次很慘烈的戰役,我們的先輩在此,將地獄里跑出來的邪物封在了地下,那些為此戰斗流血付出生命的英雄后代便一直駐守在這里,稱之為云州軍。許多年更軍換代過去,這些傳聞卻鮮少有人知道?!?/br> 以前南昭也曾疑惑過,云州外明明就有塢城,為何十萬云州軍要駐扎在這個地方,現在一切也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