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即便是年樺挑明了講的事情,顧月蘅聽了卻依舊是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問題的。 這喬楚戈得寵能夠如何?不得寵又能夠如何?喬楚戈即便同陛下之間并未有夫妻之實,難道就不是名正言順的皇后了嘛? “月貴人,怕是還沒弄明白這宮里頭的規矩吧?!蹦陿尻幊林粡埬?,卻也不是對著顧月蘅的,終歸是心中有所怨懟,怪罪于顧月蘅的天真無知,“她是皇后,可是這后宮里頭的妃嬪也分了有名有分的,有名無分的,有分無名的,之間的差距,月貴人還得續些時候才能明白?!?/br> 顧月蘅神色微愣,終歸還是不能夠全數理解明白。 年樺看著顧月蘅還是一副不知所謂的模樣,略微思緒了片刻后,方才解釋道:“你就是那個有名無分的,徒有一個貴人之嫌罷了,不過是占著一個貴人的位置罷了,終歸是給你娘家一個交代而已?!?/br> “那,何為有分無名?!鳖櫾罗拷K歸是弄不懂這里頭的許多道理,更加分不清這三個之間的關系和差別,“有分無名、有名無分,那都是而這差了其一的,又有何區別呢?” 年樺挑著眉眼看著那顧月蘅,而后便是冷笑了一聲,對于顧月蘅的榆木腦袋也著實是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岳如鉤,如鉤夫人就是有分無名。她膝下尚有陛下一子,可是在這后宮之中卻只能夠稱一聲夫人,一品浩命服人。說道是與本宮平起平坐,可是算來算去都不算是這后宮的主子。她算得了什么?不過就是個丫鬟出生,膝下育有皇子而已。連個妻妾都算不上?!?/br> “那又該如何?”顧月蘅便是想不明白了,這岳如鉤再是如何那也是宮里頭的人,即便沒有了那妃位,難道就不是大皇子的生母了嘛? “名不正,言不順?!蹦陿逍绷祟櫾罗恳谎?,而后便不愿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便是冷聲換了個話題繼續說道:“今日我喊你過來,不過是為了告訴你一聲,今日過后這后宮恐怕格局又要變上一變了?!?/br> 顧月蘅雖說是看不上年樺,卻對年樺竟然這般形同興師動眾的架勢有所顧忌的,到底是不放心了,便是輕聲小心翼翼的問道:“貴妃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年樺看著顧月蘅,而后低笑著搖了搖頭:“今日不過是來告之你一聲,具體要怎么做,暫且看看其他各宮的人準備有何動作再說吧?!?/br> 這還得是看看人家的動作的?顧月蘅到底是不大明白,只是這不明白又能夠如何呢?難道還能夠是強行作為的? 到底是從年樺這里不過得了一個消息,卻連個辦法都沒有的,顧月蘅也只能夠是福了福身,只當做自己是不曾有所其他顧慮的。 年樺說了這今夜之后宮里頭的局面便不盡相同了,顧月蘅卻不見得就認同了年樺所說的,但是至少有一點倒也讓顧月蘅不至于覺得自己白跑了這一趟。 “臣妾謝過娘娘深夜相邀,謝過娘娘告之,臣妾告辭?!币娭陿逡呀洓]有其他要吩咐的話語了,顧月蘅便是緩緩站起身來,不再繼續說話便是福了福身而后轉身離開了。 年樺微微瞇起了雙眼,看著顧月蘅半刻不曾回頭的模樣,到底不知道該再說什么才好。便是低嘆了一聲,而后亦是不再多說什么了。 自打從香徑里出來之后,顧月蘅便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那蓮心自然是心中擔憂萬分的,便是連忙上前兩步追上了顧月蘅,低聲柔聲道:“貴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顧月蘅神色略有恍惚的回過頭去,看著那說話的婢女,而后便是緩緩道搖了搖頭。只是搖頭過后卻又覺得實際上并非如此,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到底是什么地方讓她坐立難安,顧月蘅卻又說不上來的。 大抵當真是如同年樺所說的了,這喬楚戈如今是名副其實的皇后了,大抵是動作全數不同了的。 顧月蘅知曉這些年來,喬楚戈在后宮之中一直都是安分的很,她以為自己這趟進了宮,喬楚戈該還是安分的模樣,卻沒想到這才第幾天啊,便已經是鬧出來這般動靜了。 恐怕,當真是要不一樣了。 所有人都以為是不一樣了的,所有人都以為是要變了天了的,卻萬萬沒想到,這喬楚戈竟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是不知道多少人正在那兒盯著看著的呢,等著喬楚戈這是幡然醒悟或者有所作為,結果全然都是錯過了的。 誰能夠想得到,喬楚戈居然什么反應都沒有,該是什么樣子就是什么樣子的。 “多少人盯著你這兒看著你的反應呢,你倒是好的很,竟然是在睡到了如今這個時辰?”容啟哭笑不得的看著還躺在那兒長睡不醒的喬楚戈,他這會兒已經是起身了的,昨晚上睡得晚了今早的早朝都不曾去了的,起身過后便是直接戴在了端寧宮的,如同早些日子修沐時候一般場景。 尺素在一旁伺候著,見著容啟這般說便是答道:“陛下說笑了,娘娘一直都是這般模樣的,往日若是沒有什么事情,皆是要到了日上三竿了才會起身的……” “她一直都是這般?睡不醒的模樣?”容啟微微蹙眉,他的印象當中喬楚戈可不是這般模樣的,容啟記憶之中的喬楚戈,從來都是精神頭極為充沛的模樣。這般長日嗜睡的架勢,委實是叫容啟止不住奇怪了的。 這人難道還能夠變了一個人了? 尺素叫喬楚戈這般一詢問,便是頓時之間是傻在那里,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回話才好的。難道還要告訴容啟,喬楚戈身中劇毒導致的身體孱弱,這才長睡不醒的調養生息。 可是,萬萬不能夠讓容啟知道喬楚戈身中劇毒的事情的。 雖說尺素是不明白為何這件事情不能夠讓喬楚戈知曉,但是既然喬楚戈是這般決定了的,尺素自然是不敢違背的,意思從一而終一般的例行到底的。 容啟遲遲等不到喬楚戈說話,便是回頭看了尺素一眼:“怎么不說話?是不是上回中了陰陽鳶之毒后的后遺癥?可是有請太醫看過的?太醫怎么說?” “娘娘自從進宮之后便一直都是這般如此的,倒也不是什么身體不適的,不過是前些年過的清閑了又沒地方可以去的,可不就是睡覺嘛?一來二去的,這可不就是一不小心的,就睡出來習慣了?!背咚馗A烁I肀闶菍に贾鸬?。 “尺素,你又背著我編排我了?”喬楚戈這會兒實際上是還沒醒的,只不過是聽見了尺素在那里說道自己的聲音所以醒了過來,但是真要說人是否清醒了,實際上是沒有醒的。 容啟是連忙上前的,原本是想要看看喬楚戈醒了是否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結果這邊方才將簾子掀開,那邊喬楚戈就不大高興的撫了撫自己的眼:“別吵?!?/br> 尺素在一旁看著,那叫一個膽戰心驚的,身怕喬楚戈一不小心說了什么大不敬的言語,回頭惹了容啟不高興的,亦或者是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讓容啟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畢竟,這人還反著迷糊呢,哪里能夠說的準什么的。 容啟看著喬楚戈這么一副醒不過來的樣子,到底是忍不住了,這可都已經要午時三刻了的,那邊御膳房都該是要上了午膳了的,結果喬楚戈居然還在這里長睡不醒的,這可如何是好。 “朕昨晚上可還沒盡力呢,夫人就累成了這般模樣?”容啟挑起了簾子,是不在遮著光亮了的,喬楚戈這會兒已經不能夠是安安靜靜的睡覺了的,叫這光亮直射著雙眼,是如何都睡不安穩了的。 喬楚戈原本是想著去撿了被子往自己頭上一蒙的,至少是得不見得那么亮的光亮的,可是抬手的時候才驚覺自己身上這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的,別說是提一下被褥了,那是動彈一下都覺得難受的厲害。 “好了,起身吧,別再睡了?!比輪⒎鲋鴨坛?,強拖硬拽似得把人從床上弄了起來。結果喬楚戈就跟沒了骨頭死的軟趴趴的,一不小心的可就是倒了下去了的。容啟手上使了許多力氣,方才免于喬楚戈又躺了回去。 喬楚戈是只覺得自己身上酸疼的厲害,半瞇著雙眼,是困倦的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的:“這就是你給的賞?誰家陛下打賞,領了賞還是一聲酸痛的。臣妾這會讓卻都不知道該是謝陛下賞賜,還是應當夸獎陛下天賦異稟?!?/br> 喬楚戈這話說的也委實是叫人無言以對了的,容啟便是低笑了一聲,而后幽幽說道:“你當是在你這兒天賦異稟了?卻也不反省反省,這一身功夫都練到什么地方去了?怎生這般禁不住折騰了?” 這瞧瞧容啟的話說的,分明是容啟自己不知道控制,結果現在倒好了,反倒是怪罪到了她的身上了,可當真是……無理取鬧都是輕的,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容啟見著喬楚戈這般不屑一顧的模樣,到底是拿著喬楚戈半點辦法都沒有了的:“是我一時之間沒控制住傷了你,給你賠罪就是了?!?/br> 第165章 荷貴人有所動作 喬楚戈翻了翻白眼,這還道歉管用了? 道歉了,她這腰酸背痛的酸軟難受,就可以翻片兒了?那要捕快干什么去了? 喬楚戈翻了翻白眼,那雙眼睛卻還是不樂意睜開的。 尺素在一旁看著這喬楚戈,這是拿捏著脾氣準備得寸進尺的,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的,這是夫妻之間的情趣兒。 只是這會兒時辰委實是不早了的,喬楚戈這會兒人要是繼續再床上躺下去,可就得是錯過了用午膳的時辰了。 尺素見著容啟那一副為難的模樣,便是適時上前,喬楚戈那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就在哪里耍威風呢,這幅模樣可不知道是多少年沒有見過了的,往年喬楚戈這般模樣是從來都是在喬衍面前才有的。 “娘娘可趕緊的起身吧,您這身子都是陛下親自給洗漱了的,穿戴了衣裳綰了發髻便好起身出門了的?!背咚厥翘匾鈴娬{了洗漱的事情,那可是昨晚上就給洗漱干凈了的,“若不是陛下昨晚上給您洗的,恐怕這一覺您還睡不安生呢?!?/br> 喬楚戈睜開了雙眼看了尺素一眼,這可是自己身邊的丫鬟,現在倒好了,反倒是在這里給容啟說上話了,喬楚戈這心里頭自然是不高興的,冷冰冰的冷哼了一聲:“你到底是誰的丫鬟??!” 喬楚戈這是聽著心里頭不舒坦呢,這口氣自然也就不好了,嘟囔了一句便是扭過了頭掙扎著要從容啟身上下來的。 容啟也是有許多年沒遇上喬楚戈這般模樣同自己撒潑了的,本質上而言還是挺喜歡這般模樣的喬楚戈的,多多少少是有幾分放任的姿態的:“她自然是你的丫鬟,還是你自小領在身邊的呢?!?/br> 容啟那是下定決心了要把人從床上弄起來的,這會兒怎么可能就讓喬楚戈給躲開了的? 喬楚戈是要躲開的,容啟要是能給她躲開了,那就不是那么下定決心的要把人弄起來了。 “這可都是午時了,再不起來,是準備在床上睡一天吶?”容啟笑著把人有撈了回來,是如何都不放過她的,“起身吧,恩?這一日之計在于晨的,你都給錯過了,虛度光陰委實是該打的?!?/br> “臣妾身上還疼著呢,陛下若是舍得,那就打吧?!眴坛陻[著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冷哼了一聲便是不理會容啟的架勢了,那模樣,容啟要真打了估摸著是得要上房揭瓦了。 “娘娘這話說的可真是得叫陛下進退兩難了,這按著陛下的性子脾氣,那是打又舍不得打,可又是不能夠叫娘娘您繼續在床上躺著的?!焙晚樳@會兒是備下了午膳過來,卻是見著喬楚戈同容啟這還在床榻上糾纏不清呢,也聽見了喬楚戈同容啟之間的對話了,便是進了屋恭敬了一聲打趣兒的念叨了一句。 若是只有容啟同尺素在,喬楚戈也就沒有那么多的估計了。這容啟是自小認識的,什么模樣沒見過的,更何況那時候的容啟的確是寵著她的,但凡不是什么大錯的,小打小鬧的一般也就不同她計較了,喬楚戈這是依了小時候的性子,沒見改的。 至于這尺素,那更加是不必多說的,尺素是自小一起玩鬧著長大的,自己什么模樣是尺素沒有見過的,也不必是藏著掖著躲著的。 卻是這個和順,那全然是不同的。喬楚戈同這和順不熟悉,和順是容啟身邊的人啊,喬楚戈在這和順面前可當真是放不開的。 “娘娘昨兒個晚上不是還在說今日是要過去荷貴人宮里頭去的?今兒個怎么好歹賴在床上不起來了?昨兒個還說是要去的呢,感情這會兒是要出爾反爾的?”尺素見著喬楚戈是看著和順進來了便不鬧騰了的,便是逮著個功夫說了個事兒,那是駕著喬楚戈便是不讓人繼續躺下去了的。 喬楚戈這趟可是讓尺素起了個萬里長城的,便是再不能夠繼續在床上躺下去了,掙扎著便是準備起身了:“這荷貴人那邊還是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的,萬不能是人進了宮便不管她了的?!?/br> 容啟見著喬楚戈是要起身的,這哪里是有剛才死機白賴的賴在哪里,不愿意起來的模樣?便是說了那么一句話的意思吧,容啟覺著喬楚戈將自己放在了房熙荷的后面了。 “方才還說是不肯起身的,打人了也不起的,這會兒卻是想都沒想都不需要人扶著了?”容啟在一旁看著喬楚戈雖說動作不快,卻還是手腳稍顯麻利的,“小歌兒,這是將那荷貴人看的比朕都重要呢?” “娘娘今日不是身子不適嘛?何不在自己宮內好生歇息了,待明日養好了身子在過去?”和順在一旁陪著容啟一道候著,瞧著喬楚戈叫人伺候著梳妝打扮的,便是接了容啟的話輕聲說道。 容啟在一旁便是擺了擺手了,知道這是喬楚戈下定了決心的事情,想改也是改不過來的。 “荷貴人那兒還是該去看看的,荷貴人這進宮之后尚且沒什么認識的人,亦是沒有什么動作,委實叫人心中不安呢?!眴坛赀@會兒是越想越覺著奇怪,這趟是必須得去的。 尺素在一旁是替喬楚戈綰發的,便是見著喬楚戈神色幽幽的模樣,方才柔聲說道:“奴婢想著,這荷貴人那兒還是得去一趟的。要說荷貴人當真是無欲無求倒也就算了,可是那荷貴人身邊的丫鬟卻不見得那么的安生。昨兒個晚上傳來的消息,說是那丫鬟買通了不少嚇人,御膳房的、宮門口的,也鬧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么,怕是有什么事兒是瞞著的?!?/br> 昨兒個,喬楚戈當真是以為那房熙荷沒什么動靜的,可是這是到了昨兒個夜里便是改了模樣。那丫鬟是到處走動四處張嘍,卻也不找什么宮里頭的主子貴人,只是找些下人疏通疏通,也不知道是疏通什么。 這叫人瞧不明白的棋,尚且得是弄清楚了才好繼續下一步動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