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剩下來的就麻煩你了?!?/br> 其實按照他們的計劃,一周后再向楚閑林攤牌, 讓他百口莫辯。但事情出了點意外,張淑琴的行為如此惡毒, 必須立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楚瑟立即打車回家,找到了藥片和字據。唯恐事情不夠嚴重,她還準備了一個小藥瓶,里面放了一些鉛粉。 ——鉛中毒, 一種極其罕見的中毒方法。人體吸入過量的鉛粉以后, 就會對消化性系統、神經系統、血液系統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 如果雌性激素不夠張淑琴喝一壺的,那么這瓶鉛粉一定可以給她扣上謀殺未遂的罪名。 做好了這一切以后, 她也不忘收拾好衣服和書包,一起打包打走。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楚閑林是怎么面對張淑琴這個“賢惠”的妻子的。要知道,在楚閑林心目中, 張淑琴可是純潔、善良、母愛的代名詞啊??墒悄? 他的好妻子、好伴侶、居然在背后弄這一招陰損他! 想一想那個場景, 都覺得好笑。 半個小時后, 楚瑟就在薄瑾家見到了楚閑林。這一場好戲,她不想缺席,因為以她的性格,是要自己親手打破這道黑暗的。 楚閑林坐在客廳里喝著茶,看到她十分驚訝:“小瑟?你怎么在這里?” 半個小時前,他被薄瑾峻領到了貴客廳,說是“有一位貴客要見你”。沒想到貴客是自己的女兒! 楚瑟口吻很淡:“不為什么?!?/br> ——這句話讓楚閑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他從來沒有聽過女兒會用這種口氣說話。遂吼了一句: “我是你爸!你怎么敢用這種語氣跟長輩說話?!” 說完還向薄瑾峻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br> 薄瑾峻卻冷冷道:“今天我們請你來,是要你簽署放棄楚瑟監護權的承諾書,文件已經擬好了?!?/br> 楚瑟拿出了協議書:“簽字吧,楚閑林?!?/br> 楚閑林愣了愣,口氣也不加掩飾地粗暴起來:“你剛才說什么?!反了你了!什么協議書!你怎么敢直呼我的名字!” “她怎么就不敢了?”薄瑾亭雖然是個少年的身材,然而口吻猶如暮年的老人一般:“楚閑林,你任憑她被人欺負、被人殘害、你怎么沒有想過:她只是個孩子?!她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父愛母愛,連生存的權力也被你們給踩在了腳下。你對她而言算是親人?還是謀殺她的兇手?!” 被人揭了老底,楚閑林也惱火了:“你是什么人?!我的家務事你插什么嘴?!” 薄瑾亭絲毫不畏懼楚閑林的怒火,因為他也惱了:“我叫薄瑾亭,是你女兒的人?!?/br> 楚閑林雖然不認得“薄瑾亭”這名,也不懂“是你女兒的人”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薄家“瑾”字輩的沒幾個,越是年輕的,就在薄家的地位越高。按照這個小鬼的年齡來算,極有可能是薄老爺子的親孫子…… 楚閑林不由自主地心虛起來,但嘴上也是不饒人:“你們薄家的人蠻不講理!” “蠻不講理?!”薄瑾亭冷笑一句:“那你不妨看看:你的妻子干的好事?!?/br> 薄一博見機行事,將張淑琴的買藥單子拿了過來。 楚瑟用心介紹了下兩種激素的作用。 楚閑林的臉色越來越白,他開始一口接著一口喝濃茶。上好的一壺西湖龍井,他當白開水一般喝了四杯。 倒完了茶水,他實在坐不住了,在這不大的鬼客廳里走來走去,像個孤魂野鬼似的。 楚瑟明白,他這是在按捺心火,逃避現實??伤鸵e林面對這最慘烈的現實! 于是她走了過去,拿起了桌上的單據:“張淑琴沒上過幾年學,寫字就是個鬼畫符。不過鬼畫符也有好處,你該認得吧?” 說完,她就把單據遞到了楚閑林面前。 “我不看!”楚閑林一把推開了她,楚瑟踉蹌后退了幾步,幸好薄瑾亭扶住了她。 薄瑾峻拍案而起,這位文質彬彬的富豪,立即顯露出強勢一面:“楚閑林,這是我家!你干什么?!想在我家動我的貴客?!” “薄叔叔,您遞給他看吧!”楚瑟微笑道。 這次薄瑾峻遞給楚閑林,楚閑林終于無法反抗,接了過來。這熟悉的字跡終于將他最后一絲僥幸都擊潰了!楚閑林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下去!將將清醒過來,只覺得一陣虛弱,那種無力感幾乎挖空了整個身體! 薄瑾峻看他這個樣子,冷冷一笑:“閑林老弟,我們也認識了十年了。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面子,把這協議書簽了,放你女兒一條生路。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好,工信部的人明天就可以抄你的公司,你信不信我做得到?!” 楚閑林冷汗涔涔,面無人色。 但這時候,一個沉浮商場十幾年的老手,就顯露出他的狡猾了。 他直接走向了楚瑟:“小瑟,我們是父女,之前是我不好,沒看清楚張淑琴的為人。來,跟爸爸回家,爸爸一定給你好好教訓張淑琴!” “可我已經看清楚了你的為人?!背鏌o表情道:“所以我不會回家的!” 楚閑林頓感一陣錯愕,他真的太小瞧了這個女兒,居然翅膀這么硬了,敢這么對自己說話了!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 楚瑟煩死了他這幅表情,扮演給誰看呢?!她干脆撕破了偽裝:“現在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自動放棄我的撫養權。要不然,這里的二位可以輕而易舉剝奪你的人權!” 說完了,她終于拿出了三十五歲的氣勢來:“你說,簽,還是不簽?!” 沉默…… 沉默中,楚閑林幾乎拿不起筆了。 任憑見慣了大風大浪了,今天,楚閑林還是被自己的女兒給震懾住了!字字見血、白刃不相饒! 最后,他只能簽了字,然后狼狽地逃了出來! 回頭,他就把氣憤全部發泄在張淑琴的身上! 別墅的對面,一盞燈亮著。 二樓的小花園里鮮花盛開,對面的客廳里傳來女人的慘叫聲。 楚瑟聽了沒什么反應,她累了,就靠在了薄瑾亭的懷里面。 剛剛下過雨的夜晚很涼,但薄瑾亭的懷里面很溫暖,她貪圖這點溫暖,就往他的懷里縮了又縮。 呼吸近在耳畔,薄瑾亭的雙臂扣得很緊,楚瑟也不掙扎,靜靜伏在了他的胸膛上,聆聽這個男人安穩的心跳。 只是那邊的叫聲漸漸小了下去,楚瑟問道:“楚閑林會不會把她打死?” 薄瑾亭莞爾:“你還替張淑琴擔心?” “不是的,這里畢竟是你侄子家,出了什么事可不好收拾?!?/br> “不用擔心,楚閑林也是要面子的人,出了這道門,他絕不會開口說一個字的?!?/br> 楚瑟心道也對,又問道: “楚閑林他這么快就相信了?” “那瓶雌性激素的購買清單都在,楚閑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假的了?!?/br> 當然,前提條件是楚閑林相信張淑琴干得出來這種事。 楚瑟嘆了口氣:“薄瑾亭,我這次欠你的人情太大了。往后,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對你?!?/br>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對你好,這也是應該的?!?/br> 楚瑟莞爾,他老是自封男朋友,弄得她連拒絕都拒絕不了了:“我覺得,你沒那么喜歡我,為什么老是打我的主意?” 薄瑾亭很是坦白:“但我覺得,我也沒那么不喜歡你?!?/br> 楚瑟回身朝他看去,他們的眼光相遇了,彼此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似乎連時間都停住了。 好不容易,楚瑟才把目光轉了回來。 ……說不動心那是假的,薄瑾亭對她太好了。上輩子也是這樣吧,不知不覺被他吸引了,明明知道喜歡他的,就忘了什么時候淪陷的。就是失去他以后,也一直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失去他…… 閉上眼,仿佛又想到了那個夜晚。薄瑾亭的手術失敗了,被單都染成了紅色,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好像那一天,她把整個世界都弄丟了,然后時間也拋棄了她…… 失去…… 真的不敢去想失去他! 那么趁著現在,他活生生地在身邊,自己是否該對他好一點,彌補上輩子的遺憾呢…… 想到這里,楚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什么分道揚鑣、什么三觀不合都丟到了腦后,她只想和他緊緊靠攏。 她微微閉上眼睛,湊了過去。 我、就、親、一、下! ——楚醫生的腦子里也開始桃花泛濫。 唇上卻是一冰,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立在眼前。 薄瑾亭好整以暇,撫摸著她淡粉色的唇rou,表情有種說不出來的愉悅。那眼神好像在問:你這么想和我接吻是嗎 該死的…… 楚瑟略微有些薄怒,興致被這廝給攪合了,她也沒心思繼續了,就挪了一下屁股想離他遠一點。 薄瑾亭依舊圈著她: “這種事還是男人來主動比較好?!?/br> 話音剛落,薄瑾亭把住了她的后腦勺,吻了上來。 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從最初開始的唇瓣相接,漸漸變味成了松開牙關,舌頭一點點深入。 薄瑾亭起初只是試探,卻驚喜地發覺:她也在回應他的主動。于是,他變得強勢起來,敢咬一咬她粉粉嫩嫩的唇瓣,敢吮.吸她的舌苔,敢把她不聽話的小舌頭卷起來,然后納入自己的領地,狠狠地品嘗她每一寸的滋味。 楚瑟的腦子已經一團漿糊。兩輩子沒有得到過的吻和愛,此時此刻化為了兩股龍卷風,叫囂著侵略入心臟。 她記不得從哪兒開始,一個人的主動發展成了兩個人的主動。分明是初吻,卻仿佛排演過多次一般。 最后,不耐煩的薄瑾亭干脆抱住了她的后腦勺,手指插.進了她的發叢當中,然后,挺身而上把她的嘴徹徹底底地堵住,一絲縫隙都不留。 等楚瑟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正躺在沙發上,用男上女下的姿勢在接吻。 晚風輕輕地吹著,吹散了所有的孤寂,她忽然覺得不再是一個人了,不再是孤軍奮戰了……有了這個男人,仿佛就有了一座家一樣。 只是沒有那推門聲就好了。 “叔,嬸嬸,楚閑林已經走了……”話音剛落,薄一博就嚇了一跳:“你們在干什么?!” 聞言,楚瑟兔子一般從他身下抽.離開來,薄瑾亭十分的狼狽,語氣也不好了:“叔叔和你嬸嬸干大人的正事,大驚小怪干什么!” 薄一博那個囧啊,你們兩要真是兩大人倒好了,結果兩高中生,毛都沒長齊,躺在他家的沙發上那個那個……說這話不害臊么! 可是他低估了兩人的厚臉皮,薄瑾亭倒也罷了,楚瑟也臉不紅氣不喘的,道了句:“這里畢竟是別人家,小薄,你下次注意點?!?/br> “知道了?!彼嗔巳嗨拈L發。 “對了!”楚瑟忽然想起了什么:“攝像頭……攝像頭還在家里面,瑾亭,攝像頭已經沒用處了。你快找個時間把攝像頭卸下來!” 薄瑾亭露出一絲微笑:“你還是第一次喊我的名字?!?/br> 楚瑟無語:“攝像頭千萬不能被楚閑林發現了,要不然咱們會有麻煩!” 薄瑾亭付之一笑:“這件事不著急,你不想知道:今晚回去楚閑林怎么和張淑琴對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