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垂首向自身上的衣物看去,黑色棉布的高領棉衣、棉衣下是深藍色的勞動布褲,為了趕車方便,褲腿用黑色纏腿綁著,露出千層底布鞋。 身上的棉衣還是貓兒給他做的,如不是來看她,他還舍不得上身。 摩擦著棉衣,他心底又歡喜了起來,他穿著比不上那人又如何? 貓兒給他做的衣服,勝過這世間任何的衣物。 他只要能掙夠錢,把貓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好。 雖不再在意衣著,但是看著貓兒和男人聊的起勁,他免不了的心底泛酸,整個人像泡入了醋缸里,五臟六腑、經脈血管里都灌滿了陳年老醋。 直等到男人走遠,他平復好心情才出聲喚她。 秦貓眼珠轉動,仗著他看不到她被圍巾圍著的下半張臉,壞笑, “冷,特別冷,冷的我牙齒打冷顫,需要抱抱才能暖起來!” 丁酉定定看著仰著小臉的她,突然伸出右手攥著她的手腕,左手解著棉襖扣子,拉著她走向巷子死角處。 “這里雖說有墻,也冷的呀?!鼻刎堃詾樗约簛磉@里擋風,心里想著純情的他怎么這么可愛呀。 下一秒,丁酉放手轉身,拉著胸前敞開的棉衣邊,把她包裹在自己懷里。 此刻的他更需要一個擁抱來證明,貓兒是他的。 享受著懷中真實的觸感,幸福的瞇起雙眼,下巴抵在她頭上,柔著嗓音問,“還冷嗎?” 秦貓的手掌貼在他的心脈上,感受著掌下沉而有力的跳動聲,不禁雙手滑入他的后背,臉貼在他的脖頸處,糯糯,“不冷了,很溫暖?!?/br> 豈止是溫暖,他的身子就像個散發著高溫的火爐,隨著她的動作,火爐溫度節節高升,此時guntang的驚人。 丁酉不止身子guntang的驚人,連面部都灼熱的幾乎冒出白煙,鼻尖上滲出汗珠。 她冰涼嫩滑的小臉,宛如一塊凝脂滑膩的上好白玉,貼在他脖頸處,他不敢移動頸部,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塊玉撞落在地。 她清淺溫潤的呼吸噴灑在的鎖骨上,讓他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起了層密麻的雞皮疙瘩,身子亦變得酥酥麻麻,腿上的筋崩都崩不直。 更別提她那雙在他背后作亂的手指,她每在背部滑動一處,他那一處肌rou就失去知覺,不大會兒,后脊背線也垮了下來。 他本能的覺得口干舌燥,眼底猩紅的冒著簇蔟火苗,這股火苗順著眼眶滑下去,充滿四肢百骸,燃燒著他的血液,他都能聽到自己血液翻滾,沸騰著的聲音。 胸腔內亦像幻化出只深淵巨口的饕餮,恨不得就此吞咽下周圍的景與物,來填滿心底那深及千尺的空虛,以及腳踏不到實地的虛飄飄感。 青筋凸起的雙臂收緊,讓她貼自己近點、再近點,直至她融化進自己的血rou里為止。 “丁酉,疼?!?/br> 秦貓不盈一握的腰肢被他牢牢環住,好似鐵臂的胳膊箍的她腰部生疼。 見他不僅不理會,手臂還在加力,為了自己的小腰著想,收回在他后背畫圈圈的右手,手指彎成爪狀,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后,猛然伸到他的腋窩處咯吱著。 嘴里隨著手指的動作哼著調子,“格嘰格嘰、格嘰格嘰…” 丁酉頓時回過神,滿心滿身的燥意消失的干干凈凈,只余腋下那股深如骨髓的癢意。 輕夾著腋下她的手指,出聲求饒。 不知是因為笑意還是別的,低沉的嗓音變得沙啞,配著他低低的聲線,如低音炮環繞。 “貓兒,癢,我錯了,放過我吧…” 雖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不過先認錯總不會錯。 “哼,知道錯了吧?誰讓你剛差點把我腰勒斷?”秦貓抬著小下巴,輕掀眼皮,用眼尾嗔了他一眼,“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再這樣,不把你撓哭,我手下絕對不會停!” 丁酉被她這嬌嗔的眉眼風情,掃得身體又燥熱起來,摸著鼻尖認真保證,“不用停,傷你的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第二次,快讓我看看傷到哪兒了?” 說著就要彎腰去解她的大衣腰部的扣子。 秦貓連忙從他懷里退出,紅著小臉捂住腰肢,“臭流/氓,你想干嘛?” 丁酉這才反應過來,他剛下手的位置有多尷尬,側著臉收回手藏到背后,搓著指尖諂諂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處…” “沒有傷啦!” 秦貓見他棉衣口大開,上前給他扣著棉衣扣子。 “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來吃?!?/br> 丁酉垂首看著她蔥白的手指在棉衣上移動。 眼梢暈染出情意,隨著笑容漾及全臉,柔聲,“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br> 秦貓聽的眉眼彎彎,糯著嗓音,“那我用你帶來的紅薯,給你做道你沒吃過的菜?!?/br> “好?!?/br> 秦貓整理著衣物,以免被她爸看出不對的地方,“我們回去吧,要不然我爸看不到你人該出來找了?!?/br> “你先進去,我過會兒再進去?!倍∮辖o她正好頭上歪掉的帽子,突然想起擋風罩還在巷子口的樹上掛著,急忙去找,“你等我會,我去拿樣東西?!?/br> 不過兩分鐘回轉,把東西遞給她,“這是我做的擋風罩,你回頭綁在自行車上,試試能不能擋住風,不能我再想想辦法?!?/br> “丁酉,你對我真好?!鼻刎埍е鴵躏L罩,笑容燦爛的能驅散所有陰霾,“我好開心?!?/br> 踮起腳揉搓幾下他的頭發,見他眼睛亮起,身后虛幻的尾巴擺動著,更是開心。 “風大,快進去吧?!倍∮喜辉割^頂上的手移開,可他更不愿風吹到她。 “恩恩,待會見!” “好?!倍∮想[入黑暗中,調整身子找好角度,以便能看到她的背影。 秦貓抱著擋風罩,懷著甜滋滋的心情,腳步輕快的回家。 進屋后放下東西,換上便于煮飯的家居服去客廳。 見客廳里只有老隊長在抽著煙袋,甜甜的打著招呼,“隊長爺爺!” 老隊長正在發愁丁酉腎虛的事呢,他都數著數呢,愛國這出去的兩趟,酉子又跑了四趟茅廁,且一次比一次時間長! 也不知道愛國能不能找到滋陰補腎的好東西。 聽到聲音抬頭見到秦貓,丁酉立馬被他扔到腦后。 咧著嘴笑的滿臉慈愛,“貓兒回來啦?冷不冷呀?瞧你這小臉凍得紅撲撲的?!?/br> 秦貓心虛的摸著小臉,她著哪是被凍得,明明是被丁酉guntang的懷抱灼熱的。 “不冷呢,隊長爺爺,我爸怎么沒陪你?” 從柜子里拿出玻璃瓶裝的暖黃色結晶梨膏,舀出兩大勺沖上水攪勻端給老隊長。 梨膏生津潤肺,清心解毒,給抽煙的人飲用再合適不過。 老隊長放下煙鍋,“你爸剛走沒多大會,去找東西去了?!?/br> 說完,解開領口兩個扣子,手伸到胸前的棉衣里,從里面掏出個打著補丁的藍格子邊手絹,抽掉手絹上打著得結,從里面數出五張毛鈔遞過來。 “隊長爺爺給你的,可不許嫌少不要??!拿去買點糖吃?!?/br> 秦貓接過五塊錢,笑的特別甜,向老隊長眨著眼睛道:“隊長爺爺給的我肯定收下,不告訴我爸,我偷偷的去買糖吃?!?/br> 她攥著錢,心里又暖又甜,不管她長多大,無論是她爸眼里,還是在老隊長、大娘娘的心里,她都是個孩子。 只要他們手里有點錢,無論多少,都會塞給她點,讓她去買糖吃、買花戴。 “對!咱不告訴他!”老隊長老頑童般的回眨著眼睛,“藏起來偷偷吃!” “哈哈哈哈哈!”滄桑與軟糯的笑聲,同時在屋內響起。 秦愛國拎著滿滿的東西進來, “你們爺倆聊的這么開心?離得大老遠的就聽到你倆的笑聲,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br> 秦貓和老隊長對視后,齊聲應答,“什么都沒聊!” “行吧,你們就瞞著我吧!” 秦愛國無奈的笑著搖頭,分出個牛皮袋子給女兒,“貓兒,這是豬肝和豬rou,再把前天做的那倆菜做一次行不行?” 秦貓接過來,“恩,我現在就去做,隊長爺爺,咱們待會再聊?!?/br> “噯,少弄點菜,夠吃就行?!崩详犻L不放心的囑咐,“還有,別燙著了??!” 秦貓提著菜向廚房走去,“隊長爺爺,知道啦!” 秦愛國站在走廊處,見女兒走進廚房,回房從東西中間扒出個玻璃白酒瓶,拔掉瓶口的木塞,放到老隊長鼻子下,“叔,你聞聞?!?/br> 老隊長聳著鼻子聞了聞,疑惑道:“藥酒?” “就是藥酒,這是我兄弟家從深山里買的藥材泡的?!鼻貝蹏皆诶详犻L的耳邊,聲音壓的極低,“這藥酒是專門治腎虛的,里面有鹿茸、藿羊yin,rou蓯蓉…” 又拿出個牛皮袋撐開給老隊長看,“這是羊腰子,等會我去院里烤熟,晚上給酉子補補…”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什么時候才能時速800? 每天寫文加改文要11多個小時的我,快崩了。 第72章 火葬場(四) 丁酉怕與秦貓一前一后的進院會引起懷疑, 在寒風中站立了許久才進去,進客廳前特地先繞去了茅廁。 剛從茅廁出來拐進院子,就見秦愛國與老隊長, 兩個人在院子里架著炭盆烤著東西, rou的香氣在風中飄蕩。 丁酉怕他們疑惑他怎么在茅廁待這么久,眼神閃了閃, 主動上前解釋, “可能中午吃壞肚子了?!?/br> 老隊長嘬著煙, 神色復雜的望著他, 他中午可是看到酉子家的午飯了, 大白米飯配蒜苗炒臘rou。 他活這么多年,可沒見過人吃大白米飯還能吃壞肚子的。 對著秦愛國詢問的眼神, 苦喪著臉搖了搖頭, 意思是酉子不是壞肚子。 秦愛國了然, 這種事關男人尊嚴與面子的事,換成誰都不會說出來的。 明知道他不會吃, 不過出于關心還是隨口說了句,“家里有止瀉藥, 你要不要吃兩片?” 聽到來自未來岳父的真切關懷, 丁酉心里美得冒著泡,抿著唇露出笑容,“謝謝秦叔,不過我現在好多了?!?/br> “那就不吃,畢竟是藥三分毒?!鼻貝蹏D動著手里的竹簽給他找著借口, 猛然想起手中烤著的是羊腰子。 暗自罵自己粗心大意,試探著問他,“知不知道這個是什么?” 丁酉看著串在竹簽上片狀的rou體,搖頭。 生怕未來岳父嫌棄他孤陋寡聞,想了想開口,“只知道是rou,但不知道是什么rou?!?/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