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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文女主重生后在線閱讀 - 第63節

第63節

    然后她將外衣披上下床,轉身乜著眼道:“陛下是自己更衣,還是我讓宮女來幫您。外面風大,您可得穿嚴實點再回宮?!?/br>
    李儋元縮在床尾一臉委屈,這是大半夜要把他掃地出門啊,可憐他堂堂國君,得罪了夫人,就差沒被罰跪墻角了。連忙跳下床解釋道:“我對那人真的一點心思都沒,連她長什么樣我都不記得,就是突然想起的念頭,我只想看你穿,別人穿我可瞧不上?!?/br>
    安嵐仍不解氣,干脆不搭理他,繼續坐在桌前看吏部的冊子,李儋元急得在她旁邊繞來繞去,可不管怎么討好都換不回媳婦兒的理會,瞅見旁邊掛著那惹事的官服,氣得拎起道:“你要看不順眼,我就讓他們拿出去燒了?!?/br>
    安嵐皺起眉,總算抬起頭,道:“好好一件衣服,燒了干嘛,到時候被人說新帝登基后不知節儉,肆意浪費?!?/br>
    李儋元在她面前蹲下,嘆口氣道:“朕寧愿被萬人唾罵,也不愿受你一個冷眼?!?/br>
    安嵐被他哄得心軟了幾分,闔上手里的冊子,仍是用不渝的語氣問:“那女侍中穿起官服很漂亮嗎?”

    李儋元滿心的冤枉,瞪著眼道:“我真的不記得她長什么樣了?!币娝樕跃?,忙把人給摟進懷里,裝乖賣巧:“只要你不氣了,怎么罰我都行?!?/br>
    安嵐眼珠一轉,笑瞇瞇伸手擱在他脖頸上道:“陛下不是喜歡玩花樣嗎?我就陪你好好玩點花樣可好?!?/br>
    李儋元被她笑得一個哆嗦,總覺得有些不詳預感,可硬著頭皮答道:“好,今晚就聽憑夫人擺布?!?/br>
    那一晚,李儋元終于領悟到,原來皇后也是會玩花樣的,只是這花樣玩的……真疼。

    第二天上朝時,大臣們總覺得皇帝姿勢怪怪的,可也不敢多問,見他多坐了會兒就臉色發白,額上都冒了汗,又想著該不是舊疾復發,等下朝后,紛紛勸陛下注意身子,莫要太過cao勞。

    李儋元一臉深沉地點頭,其實心里苦得跟黃蓮似的,可還得照例去奉華殿看奏本,跟在一旁得蔣公公看他連轎子都不做,走路姿勢也十分別扭,靠近一些扶著皇帝的胳膊,輕聲問道:“咳咳,陛下是不是生了痔瘡?”

    見皇帝的臉立即黑了,蔣公公只怕他是磨不開面子,陪著笑繼續道:“陛下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最近的天太燥熱,這種事也是常有的。老奴這就吩咐御膳房做些清熱的粥送過去,還有,我老家有個偏方,敷敷就能好?!?/br>
    李儋元想來想去,這事越解釋越黑,生了痔瘡總比被皇后在床/上教訓了說出去好聽。索性由得他去準備。坐在奉華殿里,正翻看了幾本奏折,一股百合薏仁粥的味道便竄進來,抬頭看見端著粥走進來那人,屁/股又開始疼了……

    可臉上還是忍不住帶了笑,起身迎上去道:“怎么還勞動皇后親自端過來?!?/br>
    安嵐把粥端過去放下,又讓他坐好,邊把吹著粥往他嘴里喂,邊道:“今天想了想,昨晚好像過分了點,來看看陛下怎么樣了?!?/br>
    李儋元被她喂了口粥,覺得十分受用,瞇眼笑道:“沒事。就是……”壓低了聲道:“下次下手別那么重,蔣公公今天還問我是不是生了痔瘡?!?/br>
    安嵐笑得不行,然后拖長了音道:“哦……那真是委屈陛下了?!彼貌蝗菀兹套×诵?,將碗放下,繞到他身后問:“現在還疼嗎?”

    李儋元一臉委屈地靠過去道:“要不,你幫我揉揉?!?/br>
    安嵐瞪他:“這里可是奉華殿?!比缓笥钟X得心軟,靠在他耳邊道:“等回了寢宮,我再幫你揉?!?/br>
    李儋元聽得心花都開了,索性把她摟過來,坐在自己旁邊道:“那你陪我一起,你把奏本念給我聽,這樣很快就能批完?!?/br>
    “你不怕那群文官說你讓后宮干政?”

    李儋元一挑眉:“什么后宮不后宮,皇后有幫我理政的能力和智慧,他們該覺得是社稷之福才是?!?/br>
    安嵐突然有些驕傲,這便是她的夫君,絕不會因為身份有任何芥蒂,所以才會支持她開女子學堂,讓女子也能和男子有一樣讀書甚至入仕的機會。于是認真地幫他讀著奏本,偶爾在他猶豫時給予些建議,兩人有商有量,眼看著那堆積的奏本就批了一大半。

    燭火融融,照著兩個依偎的身影,有宮女進來給香爐添香,見帝后如此琴瑟和鳴的模樣,也不由得生出些羨慕。在這深宮里,多的是陰謀算計,哪怕是皇帝和后妃之間的相處,偶爾的溫馨或甜蜜,哪經得起時間的蹉跎,日子久了,丑惡便一點點冒出頭來,直到相看兩厭、防備委蛇。

    這一幕幕轉變,宮里的人早已見慣,但不知為何,眼前的這對帝后,卻讓她覺得就能一直這么溫情下去。腳步輕快地換了香,那宮女的嘴角忍不住掛起抹舒坦的笑,即使是在深宮當差,誰愿成日見著的全是些齷蹉丑陋。也許如今這位新帝,真能給大越帶來些不同的氣象呢。

    安嵐不知那宮女的心思,揉了揉脖子又打開一份軍報,然后立即皺起眉來,李儋元連忙接過來看,臉色也漸轉凝重。

    這份軍報上稱,一直在關外蠢蠢欲動的木戎,前兩個月收服了周邊的部落,一鼓作氣向大越起事,如今已經攻過了兩座城池,沈將軍正帶兵死守平渡關,此次上報是讓朝廷趕緊調派糧草和兵馬去支援。

    李儋元捏著這份軍報,重重嘆息一聲:“木戎這一起事,邊關的百姓又得經過不少劫難?!?/br>
    安嵐憂心忡忡地靠過去道:“如今國庫本就不足,還有外族進犯,我怕,豫王又會不安分?!?/br>
    第116章

    那場戰事一直持續了半年, 木戎首領以舉國之力猛攻,沈家軍在平渡關頑抗,戰事膠著的久了,李儋元不得不調動長洲和雍州的駐軍支援, 剩下的就再不能動, 不然萬一木戎功過平渡關, 大越以北的城池就全會淪陷。

    軍資不斷運往前線,給本就不足的國庫又加了層重負, 朝野內外憂心四起, 如果這場仗再繼續半年, 大越只怕就會被掏空。

    可異族如豺狼, 一旦決定圍攻, 不咬住獵物的咽喉絕不會輕易后退,除非將他們打斷脛骨, 再不敢來犯。

    轉眼就進了初冬, 李儋元下朝后剛走進坤和宮, 就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問旁邊的宮女:“怎么這么冷,炭爐燒得不夠嗎?”

    那宮女忙低頭道:“皇后娘娘讓我們別燒那么熱的, 說浪費木炭?!?/br>
    李儋元皺起眉,忙走進寢殿, 看見安嵐正坐在羅漢塌上, 旁邊的嬤嬤正蹲在她腳旁邊, 遠遠便聞到股藥味。安嵐見他進來連忙把腳縮回來, 用棉被一遮道:“今日下朝怎么這么早?!?/br>
    那嬤嬤站起向他行禮,然后手攏在袖子里準備離開,李儋元卻冷冷往她面前一站,伸出手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見那嬤嬤支支吾吾不敢答,安嵐嘆了口氣道:“別為難她了,是凍瘡藥?!?/br>
    李儋元臉色更不好看,打發那嬤嬤離開后,撩袍坐在她身邊,讓她把腳伸出來,心疼地看著拇指旁的紅腫道:“都這樣了,還連木炭都不敢多燒,國庫就算再沒錢,我也不可能苛待你?!?/br>
    安嵐赧然地想把腳縮回來,卻被他一把按住,然后低頭替她再上著藥膏,她覺得腳上清清涼涼十分舒服,“和木炭沒關系,是我今日在學堂外站久了,又忘了帶斗篷,誰知道這腳丫子這么嬌貴,凍這么一下就生了瘡。小時候我在莊子里,光著腳踩過雪都沒事?!?/br>
    李儋元聽她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忍不住調侃道:“你現在身份不同,腳丫子當然矜貴。不光腳丫子,你整個人都矜貴的不得了,我讓你做皇后不是為了給國庫省錢的,趕緊讓她們把炭爐給加上,不然這凍瘡要是嚴重了,可夠你受的?!?/br>
    安嵐搖頭笑道:“我既然是皇后,更要給國家分憂,前線的軍士為國奮戰,還不知能不能穿上棉衣,我這兒少燒幾塊炭又有什么要緊?!彼戳搜劾钯僭哪樕?,又道:“倒是你,會不會嫌這兒太冷?”

    李儋元抬眸柔聲道:“你放心,我的身子這兩年已經好了許多。咱們是夫妻,冷也好,暖也好,都得在一處?!?/br>
    見安嵐笑盈盈地盯著自己,干脆將她上完藥的腳揣進自己衣服里捂好問道:“這樣暖和些沒?”

    安嵐動了動腳丫子,覺得全身都暖了起來,笑著道:“天子懷里,當然熱乎?!?/br>
    兩人便這么靠在一起說話,不用炭爐也覺得暖意融融,話題繞來繞去,總繞到前線的戰事,安嵐知道他一直擔憂這事,便靠在他懷里安撫道:“放心吧,沈將軍一定會打勝的?!?/br>
    李儋元攬著她的肩笑了笑,抬起頭,目光里仍滿寫滿了憂慮??赡菚r他并不知道,這場戰事,馬上就會迎來一個關鍵的轉機。

    “他們要議和?”幾天后的坤和宮里,安嵐聽見這個消息,滿心都是歡喜。

    可李儋元的神情卻并不輕松,拉著她的手道:“可木戎的首領說,他只接受大越天子的和談?!?/br>
    安嵐一時沒能理解這句話,過了許久才從震驚中回神,顫聲問道:“所以你要去嗎?”

    李儋元盯著她,重重點了點頭。

    安嵐的眼淚倏地流出來,攥住他的胳膊道:“可是你走了,整座皇城就全落進豫王的手里,他等了這么久,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甚至可能這場議和,就是他的詭計,只是想引你出京城,然后再加害于你?!?/br>
    李儋元將她摟進懷里,深吸口氣道:“我知道,這些我都考慮過??墒沁@仗如果再打下去,不光是國庫難以為繼,平渡關的百姓們還得再受戰亂之苦,他們何其無辜。嵐兒,父皇遇襲的那一晚,曾告訴過我,這九五至尊的帝位,是至高的權勢,也是對天下黎民的責任。我不能愧對父皇給我留下的江山,也不能愧對我對他的承諾?!?/br>
    安嵐抬頭,用淚汪汪的眼看著他:“可是,明知會有危險,你也要去嗎?”

    李儋元的目光平和堅定:“是的,明知有危險,我也一定要去。因為我是大越天子,前線的軍士拼著性命保著邊關不被進犯,我也要用我的方式,去保護我的河山,保護的大越百姓?!?/br>
    安嵐一抹眼淚,昂著頭啞聲道:“好,那你去保護河山,我替你守著京城!”

    李儋元笑了起來,胸腔里一時酸澀,一時激昂,讓她的頭靠在自己懷里低聲道:“玉璽和禁軍兵符我都放在你這里,無論出什么事都不能讓豫王拿到。從這里去平渡關再回來,最多一個月的時間,你放心,我會事事小心,平渡關那里屯著幾十萬重兵,豫王就算有什么心思,憑著京城這點兵他也不敢輕舉妄動?!?/br>
    康帝親赴平渡關議和的那一天,安嵐穿著皇后的冠服,和滿朝文武一起將他送到了城門前。浩蕩護駕隊伍里旌旗飄飄,安嵐看著他冕冠下俊美的臉,傾身過去,只在他臉邊說了一句話:“我等你回來?!?/br>
    李儋元走后,安嵐便緊繃著神經,派人盯著豫王的一舉一動,可京城始終一片平靜。李徽以攝政王的身份攬下所有政事,每日上朝批改奏折,看不出其他心思。

    可安嵐知道這人的城府,半點都不敢松懈,到了晚上便給李儋元寫信,可他要到了驛站才能收信,因此發出去也不知道何時才有回信??梢贿B等了十幾日,算算時間,李儋元應該已經到了平渡關,回信還是遲遲未到,安嵐不知為何有些坐立難安,但她身在宮里,所知的事比較有限,除了等待,也別無他法。

    直到有一日,她從學堂回宮,因為覺得困乏便在暖閣里小寐了一會兒,可轉醒后,卻發現暖閣里伺候著的宮女內侍全不見了人影。心里生出警惕,揉了揉額頭往外走,當看清屏風后站著那人,腦中的弦立即繃緊,冷聲喝道:“王爺可知道這里是皇后寢宮,哪是你能隨意踏進的?!?/br>
    豫王正彎腰把玩花盆里養著的一枝紅梅,聞言轉過頭笑了笑道:“我與你之間,還談什么禁忌?!?/br>
    安嵐氣得手都在抖,昂起頭喊外面的侍衛進來,可豫王卻走到她身邊道:“他們都不在這里,因為宮里出了大事,我打發他們去了內閣看著?!?/br>
    不知道為何,安嵐聽見他說宮里出了大事,全身的血仿佛都涼了,喉嚨里如被針扎一般,浮起尖銳的疼,還未開口去問,豫王已經低頭在她耳邊道:“你想知道是什么事嗎?平渡關傳來邸報,我那皇侄在和談時遇襲,身受重傷被人擄走,從此再無消息?!八麌@了口氣,盯著面前那人灰敗到幾乎透明的臉色道:“還請皇后節哀,陛下只怕,是回不來了?!?/br>
    第117章

    安嵐仰頭看他, 黝黑的眸, 英挺的鼻……全在眼前漸漸模糊,逐漸化為一團混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了控,她闔了闔眼, 然后抬起顫抖的手,狠狠扇在他的臉上。

    她強迫自己站直,擺出皇后的威儀,一字一句道:“陛下的尸首一日未運回京城, 本宮就不會承認他駕崩。王爺光憑一封邸報就說陛下回不來了,究竟是何居心!”

    李徽摸了摸被她打痛的臉頰,心中涌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前世, 他帶兵進京勤王,在途中曾受過一次重傷,軍醫不過說了句:有性命之虞, 王妃便哭昏過去, 后來那些兵士告訴他, 如果他不及時醒來, 那嬌弱的王妃一定會和他一起去。

    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安嵐,明明滿臉都寫著悲痛, 卻能立即拾起盔甲, 反過來對他質問。因為她明白, 只要她松口承認康帝的死訊, 這皇帝之位, 理所當然就會落在攝政王手上。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王府,她仰頭盯著他道:“王爺,我永遠不會是你記憶里的那個柔柔了。她已經死了?!?/br>
    一股突如其來的憤怒席卷了他的胸腔,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腕道:“柔柔,你不用再死撐了。兩軍交戰,皇侄他落到敵軍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你可還記得前世的事,這才是上天定好的命數,注定這皇位和你,遲早都會回到我手上。我們,才應該是走完一世的夫妻!”

    安嵐使勁想甩開他的手,可李徽如入魔怔,只是攥緊她的手腕,朝她步步緊逼。直到安嵐退無可退,索性挺直背脊朝他喊道:“現在陛下生死未卜,王爺竟敢對皇后如此造次,就不怕我大喊叫來宮人,這事要傳出去,只怕王爺的如意算盤會落了空!”

    李徽被她吼得稍稍清醒,如今他還未登基,需得事事謹慎,反正這江山遲早都是他的,她又能跑到那里去。于是終于松開手,卻望見她手腕上已經現出淺淺的紅痕,一時間愧疚又心疼,正想拉她的手過來替她揉揉,卻看見她已經驚恐地朝后縮去,避他如同蛇蝎。

    李徽仿佛被人在心上狠狠甩了一鞭,默默看了她許久,終是冷下聲道:“陛下出了事,朝中必定大亂。這些日子,皇后請安心呆在寢宮里,莫要在外走動了?!?/br>
    安嵐倏地抬頭瞪他:“李徽,你想軟禁我!”

    李徽昂著頭,將瓶中紅梅折下放進袖口,然后轉過臉,斜斜勾起唇角道:“柔柔,這一世,我會得到我想要的一切?!?/br>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殿門外,安嵐才終于敢卸下強悍,渾身都在發冷,腦中暈眩地轉著一個念頭:李儋元他死了,再也回不來了??伤髅鞔饝^她,怎么舍得就這么棄她不顧。

    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堵在胸口,想吐卻又吐不出,捂著唇一陣作嘔,所有力氣仿佛被抽走,眼前一花,終于軟軟栽倒在了地上。

    當她再度醒來時,寢殿里已經點滿了宮燈,一向貼身服侍她的江嬤嬤跪著不斷請罪,說是豫王身邊的侍衛硬把她帶走,沒想到回來就看到皇后倒在地上,她邊說邊痛哭,求皇后從輕發落。

    安嵐聽得頭愈發疼,抬手道:“算了,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br>
    可江嬤嬤還是不敢起來,縮著肩繼續絮叨道:“可皇后您剛有身孕,萬一剛才摔著肚子里的孩子,那奴婢真是萬死難辭啊?!?/br>
    “什么!你說我有了身孕!”安嵐忙撐著身子坐起,雙眸射出驚疑的光。

    江嬤嬤被她的眼神光嚇到,哭聲止住打了個嗝,顫著聲道:“剛才杜太醫號脈時說的,您已經有孕足足兩個月,還給您開了方子呢養胎呢?!?/br>
    “杜太醫走了多久,快把他叫回來?!卑矋垢緛聿患盀樽约河性械氖律鋈魏吻榫w,連忙拽住她的胳膊急切道,她必須在豫王得知這件事之前,徹底壓下這個消息,萬萬不能讓它出了坤和宮的宮門。

    幸好杜太醫并沒有走多遠,安嵐派人又將他截了回來,然后吩咐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個字也不能向外透露,不然便是死罪,還會株連在宮外的家人。眾人看著向來和善的皇后,竟顯出如此狠辣的一面,各個都嚇得不輕,連忙發誓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皇后有孕。

    把幾個人都威逼利誘地封了口,安嵐才總算松了口氣,遣退了所有服侍的宮人,獨自坐在帷帳里,將外衣掀開一些,隔著里衣撫著平坦的肚子,仿佛能觸到一顆種子正在發芽,那是她和阿元的后代。這感覺太過奇異,幾乎讓她立即落下淚來??蛇@種幸福無人分享,注定只能隱而不宣,不然這個孩子只怕再難見到天日。

    那一晚,安嵐就在這樣喜悅和悲痛的煎熬中睡去,在夢里,有人風塵仆仆地回到了皇城,她靠在他耳邊講出這個秘密,然后看著他狂喜,拉著她向全國昭告,他們有了個孩子,若為女便是天之驕女,若為男便是大越未來的國君。

    可夢醒后,那個人并沒有回來,安嵐在期盼中等了五日,只等到了攝政王將要繼位的消息。

    “陛下在平渡關毫無音信,河北又恰逢水患,左相和御史臺那群人,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名,反復勸說攝政王即位大統。其實誰不知道,這些人全是豫王心腹。他從陛下失蹤那天起,就將朝政大權全攬在手里,現在宮里遍布他的眼線,一個個地清除異己,等到他登基那日,只怕連老臣都沒法開口了?!碑攦乳w大學士霍學仁站在暖閣里,憤憤對皇后說著前朝變故,安嵐只是安靜聽著,臉上并沒有露出任何喜怒,仿佛早就有此預料。

    霍學仁嘆了口氣,他早該知道,皇后一個婦道人家,手上無兵無權,根本沒可能和攝政王抗衡,看來大越是注定要落到豫王手里了。想到此處,這位兩朝老臣嘆息連連,忍不住低頭去拭淚,卻聽見皇后開口問道:“李徽他準備何時登基即位?”

    “就在兩天后。因為陛下還未發喪,也不便舉行什么大的儀式。豫王準備先在太和殿登基,就此昭告群臣和天下?!被魧W仁愣了愣答道。

    安嵐嘴角蘊出冷笑,道:“玉璽還在我這兒,他憑什么登基?!?/br>
    霍學仁搖頭道:“等他名正言順登上皇位,又何愁拿不到玉璽?!?/br>
    安嵐轉頭看他,一字一句道:“只有我這個皇后還在,他就沒法名正言順登上皇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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