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不多會有下人來收拾走了rourou,又清理了地面,最后換了新的燭火,熏了熏屋內的異味,待到一切恢復平靜,宮南枝無力地塌在床上,這天氣,明明熱得很,卻又冷的傷。 一切都不會一樣了,他們再也不會像從前一般簡單快樂,明媚無傷了,原來愛恨真的只在一瞬之間,可以從親密無間換做永不相見,太快了,毫無征兆,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誰能想到事情會按照它意想不到的方向,錯誤的一錯到底。 ☆、他鄉遇故知 君庭府的下人們做事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唯恐一個不小心惹怒了主子, 后來才發現根本是多想了,風春莫自從那一晚過后,便再也沒回過君庭府,日日住在太子府里, 忙于政事,忙著婚事。 婚禮如期而至,許是北朝太久沒有一件普天同慶的喜事了, 這次太子成婚, 可謂全城出動,萬人空巷。 眾人皆想看一下未來新君長相如何,也想看看莫將軍失而復得的愛女是何等光彩照人, 更想看看北朝最為恢宏壯大的婚禮, 究竟是怎樣的奢華大氣。 南城最為繁華的長街站滿了人, 十里南華街,紅布鋪地,彩綢繽紛, 守城的護衛也增添了不少,以此維護秩序, 這日里的天氣也是極好的, 初升的紅日暖洋洋碎了一地的金黃, 柳條隨風輕輕飄蕩,淺綠色的葉子處處張揚今日的不同尋常。 “今日務必守衛好君庭府,不要讓她知道消息, 更別讓她......”說到后面,風春莫心內一口悶氣,壓在胸口吐不出來,今日的情勢,當初又有誰能料想的到。 從學堂開始,一直盼望著有一天將她迎娶回府,風風光光,唯恐不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宮南枝,是他風春莫的妻子,那種雀躍的心情,卻是不能體會了。 “殿下放心,方叔他們都在君庭府四周圍著,不會有什么差池,宮姑娘應該不會知道今日的事情,府內上上下下的人都打點好了,嘴很嚴,不會有人透露風聲的,只是,婚禮過后,殿下,你怎么和姑娘解釋?!?/br> 屈然也是自小跟著風春莫的,自然知道他心里最放不下什么,可是莫將軍是他的養父,莫將軍的親生兒子戰死沙場,他的女兒流落民間,吃盡苦頭,莫家為了皇家,可謂犧牲太多,還有什么比至高無上的地位更加能夠補償莫家呢,這種事情,怎么讓風春莫開得了口。 “走一步看一步,屈然,我總覺得自己能夠掌控一切,能夠給她想要的生活,能夠任性妄為,可是,現在卻像是被困在了這里,困在了風陽給我一手安排的皇位之前,半點都挪動不了,莫家的恩寵,我會履行,除此之外,我便什么也不能給與他們了,南枝那邊,你再吩咐一下,把太子府三分之一的兵力移過去,不知為何,我的心,今天總是十分不安?!?/br> 風春莫臨出門,還是再三囑咐了屈然,剛打開書房的門,還未走到正院,外面的鑼鼓喧天便傳到耳側,異常的熱鬧刺耳,他皺皺眉頭,一旁的屈然忙跟上。 “殿下,該去換衣服了,您對宮姑娘,普天之下我再沒見過哪個男子能如你這一般了,她必然會理解你的苦心,只是,現在時辰到了,禮部呈來的時辰,約摸著一會就該上馬了?!?/br> 大紅的喜服,上面繡了幾朵合歡花的圖樣,艷麗之中倒有些雅致脫俗之感,合歡花,相傳是娥皇,女英遍尋湘江而未得虞舜,于是終日慟哭,淚盡滴血,血枯而亡,繼而成神,后來人們發現他們二人的魂魄與那虞舜合二為一,從此時間便有了合歡樹,晝開夜合,相親相愛,這意味是好的。 合歡花,象征著忠貞不二的愛情,一世一雙人,絕世而獨立,風春莫看著那花,嘴唇動了動,到再也沒說什么,不多時便換好了衣裳出了門。 見他站在門口,那兩個管著鞭炮的仿佛天上掉錢一般,撒開歡的點上了,剎那間,鞭炮聲聲,鑼鼓陣陣,兩旁攢動的人群看著豐神俊朗的太子,不自覺感嘆這世間果然有這般好看的男子,且出身高貴,才華橫溢,當真讓人羨慕不已。 于是更加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這樣好命,能夠嫁給這樣一個無法挑剔的人。 “小姐,醒醒吧,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這么嗜睡,冬日里犯困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這天氣,再不出來曬曬太陽,身上憋的多難受?!倍喽读硕侗蛔?,宮南枝側躺在床上,也不出聲。 “是啊,小姐,外面的花花草草長得茂盛,你看,招來好多蝴蝶蜜蜂的,我們來之前老爺夫人吩咐過了,一定要照顧好你,可是,你現在這樣,若是讓夫人看到,不知道該怎樣心疼,小姐,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老爺夫人想想,他們看到你這個樣子,怕是要終日落淚了?!弊酉呐呐亩嗟募绨?,冬青便去了窗戶邊,倒了一杯熱茶,回頭看看子夏,兩人撇撇嘴,也不知道再說什么是好。 她這個樣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那一晚之后,整個人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也不再像往常那般愛吃,臉色也不再白嫩光滑,相反,就像那沒撥殼的雞蛋,生了銹一般,蠟黃萎靡。 “你們都在瞞著我,子夏冬青,他要迎娶太子妃的事情,你們剛到君庭府便知道了吧?!庇挠牡拈_口,倒是讓兩人意想不到,停頓了半天都沒有接話。 “我爹娘,也都知道了吧,整個南城,北朝,是不是都已經路人皆知了,還有,是不是普天同慶,大赦天下了?!睂m南枝想想以往的流程,往往皇家有喜事的時候,總喜歡來個眾樂樂,搞個大赦天下以收民心。 宮南枝翻過身來,看看支起的窗戶,外面的光景也能看個一清二楚,花開的正艷,甜香味彌漫在整個院子,溜進房中,聞著卻不自在。 算算日子,小莫三也該有兩個月了,看身形卻依舊沒有變化。 “小姐,你只要知道殿下對你一心一意就好了,其他的,你管他做什么呢?”子夏是個明白人,一語道破宮南枝心中所想,可是,局外人看得清楚的事情,等到真的身在其中,卻是無論如何都繞不出來的。 “讓我裝聾作啞嗎,子夏,何時你也變得這樣圓滑了?!睂m南枝抬眼看她,只覺得陌生,從前的子夏體貼入微,凡事更是喜歡為別人考慮,斷不會說出今天這樣的話來,盡管這話最是真實。 “小姐,子夏她不是這個意思,她......” “算了,你倆出去吧,我自己睡一會,都別進來?!睂m南枝突然的煩躁讓兩人心中也是難受不已,何時自家小姐這般跟自己見外了。 待二人走遠,宮南枝抬頭看看房頂,輕聲說道,“你下次動手再輕一點,那瓦片一拿開便透進光來,更何況,你們派里最近多了制香的高手嗎,這枝子的香味也太獨特了,雖然制香人已經盡力調的淡雅,可是枝子味道畢竟太濃重,在北朝,哪里有這種花?” 果然,一白衣男子從天而降,落地之時竟不帶半分聲響,可見武功高強,不可小覷。 “娘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我已是隔了幾秋了,難為娘子還記得相公的味道?!?/br> 來人正是白崢,宗□□掌門人。 “我還想著去還給你執子佩和銀簪呢,誰想你這般耐不住,主動來尋了,也好,省的我多跑一趟?!睂m南枝說的有氣無力,甩出那小包袱卻是用了十分氣力,硬生生打在白崢手上。 那人接過去順勢擱到懷里,幾步走到她身前,這才幾日不見,整個人竟像脫了像,衣服大喇喇罩在身上,愈發顯得楚楚可憐起來,倒是別樣的風情。 “娘子,你這是何為,難不成是思念過度,茶不思飯不想,倒真是內疚相公我了?!?/br> 宮南枝嘆了口氣,也懶得跟他斗嘴,翻了個白眼便想假裝睡去。 “跟我走吧,娘子,咱們浪跡天涯去?!闭f得好不正經,白崢有意無意看著她的眼睛,卻在她看向自己的時候,輕悄悄的移開,內心卻像個懵懂的少年,咚咚的跳個不停。 “白崢,你能帶我出去?”昨晚便發現門外的守衛多了好大一批,不知道風春莫什么意思,一天天加派人手,好像自己功夫多么好一般,只是四個高手在這,她便無能為力了,何苦浪費這么多人才。 “那是自然,相公我不光外貌一表人才,身手更是極好的,別忘了,我們派里的拿手好戲是什么,看?!闭f著像是早有準備一般,從袖中掏出兩張面具,擱在床邊。 那面具做的極為精致,絲絲入扣,連鬢角的細紋都能看清,白崢替她帶好,又整理了一下頭發,原本那清新俏麗的小臉瞬間變得平凡普通,就像尋常人家的農婦,只余那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打量自己的鼻子臉頰。 “娘子就算這個打扮,也是極美的?!卑讔樥f話間,已然將面具帶好,看來他是早有準備,這倆面具,看上去雖然平凡,卻明顯的有著夫妻相。 “如此,多謝你相助了?!彪m然他油腔滑調,宮南枝卻是知道他有意在幫自己?!皩α?,我有一事不解,白掌門,你可知道有一只被我喚作rourou的鳥,究竟是何來歷?” 白崢哼了一聲,“它不是已經死了嗎?既然已經死掉,還提它做什么?!?/br> “原來世人稱贊的宗□□,果然有這通天的本領,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別人家中安插眼線,不,是鳥線,虧得rourou跟了我好幾年,臨了我都不知道它竟然會說話,你說可不可笑?!?/br> “這種鳥自小就聰慧無比,對于生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便認定是自己的主人,非常好□□,可是,娘子,這些話我們回頭再談吧,如果再說下去,我怕我們真的走不掉了?!卑讔樋纯粗車?,外面一切如常,似乎并沒有驚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我回來了 ☆、山高路遠 “我們怎么走?” “當然是硬闖了, 娘子, 抱緊我?!卑讔樢宦暳钕?,宮南枝半分不敢耽誤,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這人說到做到, 不會真的硬闖吧。 “傻瓜?!卑讔樀吐曅α似饋?,左手環住她的腰,點跳間已然來到房頂, 動靜輕巧自然, 就跟那貓一樣,來回的守衛竟然一個都沒有發現的。 沒多久已經翻出了君庭府的墻頭,就連方儲信, 都絲毫沒有察覺出不妥。 “白崢, 你可真行, 當年在街頭可憐兮兮的賣你的執子佩,后來又到我家,文質彬彬, 誰能想到竟是個武功奇才,不弱于我所了解的任何一個人, 哪怕是莫......”說到這, 宮南枝突然啞了火。 上馬之后, 白崢翻身坐到她身后,牽住韁繩,俯首貼到她耳邊, 私語道,“娘子,是不是發現相公越來越多的優點,愈發不能自拔的愛上我了?!?/br> “沒個正形!”宮南枝往一旁側了側頭,“還不快走,小心再被發現,功虧一簣?!?/br> 白崢兩腿加緊,那馬像脫了弦的箭,嗖的奔了出去。 漫天的鑼鼓聲,熙攘聲傳來,宮南枝蹙眉,責怪道,“你就不能挑個人少的路走,真是,一會兒跟人家撞上可如何是好?” “娘子,你可真是傻?!睂m南枝不知道白崢話里什么意思,突然一種不祥的感覺襲遍全身,她回頭,嘴唇正好擦過白崢的側臉,兩人俱是一愣,如此近的距離,宮南枝能聞到他身上的枝子味道,濃烈醇厚,瞬間臉紅的白崢以笑來掩飾尷尬。 宮南枝忙回過頭,這一回頭,正好看清了前方高頭大馬上面的新郎。 人山人海之中,他于高頭大馬之上,意氣風發,好生俊朗,他從未穿過如此艷麗的衣服,更顯得別樣俊俏,熠熠生輝,忽然間有人拋撒了喜餅散糖,圍觀的百姓興高采烈的俯身去撿,熱鬧非凡。 風春莫抬眼,熙熙攘攘的人群盡頭,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上面載著兩哥姿態平凡的男女,男的烏發飄散,肩膀挺立,這無端的高貴之中卻有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女的看上去有些憔悴傷心,發絲散亂,那雙眼睛鑲嵌在那張臉上,也是顯得格格不入,分外靈秀。 忽然風春莫心里愣了一下,無名的恐懼與害怕席卷全身,那雙眼睛怔怔的看著自己,那眼神看的自己渾身戰栗,心疼不已,她連眨都不眨眼,放佛要把他看個透透徹徹,明明白白,那張平凡無奇的臉,那雙一眼就能認出的眼睛,剎那間人群鼎沸,馬匹幾乎是被簇擁著前行,無法自持。 風春莫忘了勒馬,忘了跟兩側的百姓揮手,許久,那人終于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側臉低聲跟身后的男人說了什么,那人一手摟住她腰間,雙腿奮力一夾,那馬嘶鳴一聲,朝著另外一條小巷狂奔過去。 離得太遠,他沒有看到她眼角滾落的淚,沒有聽見她扼住的啞然,可他知道,她走了,她再也不想看到自己。 猛然驚醒,風春莫意欲去追,兩側的百姓卻不知為何推嚷了起來,馬根本就跑不起來,鑼鼓依舊喧天,彩紙飄揚,風春莫只覺得如入冰窖,心慌,那種血液從體內慢慢流逝卻又無能為力的恐懼感,遍布全身。 驟然間,他大喊一聲,“讓開,前面都讓開?!?/br> 披金戴紅的駿馬奮力一跳,朝著前方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馬蹄陣陣,仿佛她以往對自己的嬉笑怒罵。 “莫三,你真是討厭?!?/br> “莫三,你看我這幅字可好,爹爹總讓我練字,如今莫雨也跟著練,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混跡江湖了,是不是拿這字也能糊口了?!?/br> “莫三,你可得好好著,不能喜歡上別的女子,若你敢娶她人,小心我取了你的性命?!?/br> 南枝,如今我娶了她人,為何你卻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過來取我性命呢。 我寧可你提劍對我,也不愿你跟著他人遠走他鄉,從此杳無音訊,因為,這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風春莫騎在馬上,風穿過耳邊,刺痛胸口,待到一條小河邊,垂蕩的柳條泛著波光的水面,風春莫勒緊韁繩,看著河對岸已然不見蹤跡的地方,想大聲喊她的名字,又不敢喊她的名字,末了,他調轉了馬頭,手心的繭子摩挲在韁繩上,微暖的風就像臘月那般凜冽,吹的人難受,他心底默默的說了句,南枝,回來。 他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走的那般決絕,那男子的手熱切的放在她的腰間,熟稔無比,目光中的柔情只有深愛過的人才懂,充滿了挑釁與不屑,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他已經被繳械了,娶了別的女子的他,怎么有膽量還敢跟她談自己對她的愛有多深,情有多濃,荒唐。 風春莫的馬匹自由的在河邊吃著青草,偶爾噴噴鼻氣,毫不焦躁,風光正好,佳人已去,而自己,也該回去了。 “殿下,殿下!”風春莫轉身,方儲信快馬已到,似乎急著稟報什么,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著急忙慌的神情,風春莫閉了閉眼,卻是什么都聽不見。 “殿下,姑娘走了,看樣子被人救走的,房中并無亂象,大約也是熟人所為?!?/br> “我知道了?!憋L春莫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在繼續說下去。 方儲信心里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如今這番情形,兩小無猜的情人跟另外的男子遠走他鄉,自己卻要娶一個并不愛的女子,為了恩情,還必須言聽必行,換作自己,也很難做到視若無睹。 可是如果現在風春莫不及時趕回去迎娶檀香,莫老將軍的面子置于何地,一輩子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的將軍,居然被太子殿下這般戲弄,傳出去,恐怖朝野上下都將不安。 與他自己來說,太子之位也不是枉顧皇權的保障。 “我們該回去了,殿下,別無了吉時?!?/br> 呵呵,吉時,曾幾何時,自己的幸福竟然要靠他人來左右,縱馬江湖的他,如何快意人生,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眼中卻絲毫看不出方才的猶豫茫然,有的只是更加堅定的王者之光。 “我們現在回去,不能誤了吉時?!彼吐曋貜土艘痪?,像是在跟方儲信說,更像在跟自己交代什么。 這山谷極其清幽,鳥語花香,山澗的流水潺潺,落在碎石之上激起萬千水花,曬得懨懨欲睡的花草散發出各種不同的芬芳,無一不讓人神清氣爽。 不知道走了多久,換了小船,又步行在山間,每每覺得山重水復之時,卻總能柳暗花明,直到一片濃郁的枝子香味傳來,宮南枝想,這大約就是宗左派的老巢了。 果不其然,白崢撕下面具,轉身笑著說道,“娘子,我們到了?!闭f罷,一只玉手襲來,清爽無比過后,臉上的面具也被他揭掉了,宮南枝看著面前的美景,不禁有些震驚。 成片的枝子花開著,白色的花瓣似沾風帶露,美人欲醉,別樣的風情盈蕩身邊,周邊是起伏的青山,翠綠中環抱這一大片純白的枝子,更顯得飄然若仙,如此桃源美景,果然妙哉。 見她有些茫然,白崢自然的拉起她的手,牽著一步一步往里走去,“最前面的是講堂,有夫子和一些學生在此辯論學習,左側是藥爐,對了,繆竹繆松時常有來,跟來自各地的神醫切磋手藝。右側后懸,那是功夫院,喜歡拳腳的都來此旁觀,傳過講堂一直往后,大約再往前幾百米,便是我派精華所在,易容術和不亞于唐門的解毒之術。娘子,我先領你往客房方向?!?/br> 白崢介紹的比較詳細,到省得宮南枝問東問西,一路走來,肚子不自覺咕嚕了起來,白崢還是笑道,“看來娘子是餓了,相公這便領你去用膳?!?/br> 肚子這一叫,宮南枝方才發覺自己的手竟然被他一直握著,暖暖的掌心似乎有細汗滲出,宮南枝不經意的抽了回來,又想找個地方擦擦,自己衣服倒是素凈,可是沒有人這么埋汰自己的。 于是,她趁白崢不注意,將手上的汗漬三兩下全全摸在了白崢袍子上,宛若一幅潑墨山水畫,細看登不了大雅。 到了一個偏廳,白崢吩咐了幾個弟子去準備飯菜,又引領宮南枝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水。 “娘子先喝口茶,小心熱壞了?!碧幪幎际菧厍槊垡?,偏偏此時的宮南枝無暇他想,接過杯子被咕咚幾口飲了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