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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南宮北夢在線閱讀 - 第10節

第10節

    莫春風笑笑,“也是,美人梨花下,一派高雅氣象,我走了?!彼π鋷撞娇绯隽死婊ㄔ?。

    檀香輕悠悠的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戀戀不舍,許久,輕輕拂去肩膀上的落花,轉身進了房。

    ☆、莫名的身世

    莫春風這番出了梨花苑,轉身就去了三石苑。

    還是二樓鄰窗,上去便翹了腿坐著。

    中年男子疾步過去,將手中信件呈到面前,沉沉道,“少主,老奴幸不辱命,終是千百輾轉,還是查到了南國皇后孟惠君,這里便是孟惠君從未嫁到一步步成為皇后的秘史,其中牽扯甚廣?!?/br>
    莫春風眉毛一挑,將信打開,快速看了一遍,眉頭緊緊皺起,“方叔,你怎么看信中所言,真假可信?”

    方儲信看著自己少主,猶豫一下,便坦然說道,“既然查到孟惠君與少主母親曾是師姐妹,想必當年孟惠君,隋玉都與尊上的亡去有脫不了的干系,據密探打聽,當年三人還有兩名男子均是拜入宗□□,跟隨宗天學藝,宗天相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堪透八卦周易,可斷前情后事,這幾個弟子,資質都是極好,要論最佳,應屬大師兄蘇里,聽聞他學后大有超越宗天之勢,不多久,宗天不知為了何事,竟早早離世,剩下五弟子,不多久宗□□分崩離析,不復存在?!?/br>
    “怎么可能,照我看,蘇里很有可能將勢力暗中發展,他既能窺探前情后事,定是會未雨綢繆,母親當年為何離開,可是?”莫春風等著方儲信回音。

    方儲信這回倒是躑躅了,這種事情,實在是秘史中的秘史了,除非問到本人,否則其他一概空xue來風。

    “老奴只知道尊上當年一心隨了還是太子的風皇來了北朝,卻沒入宮,都說風皇負了尊上,二人無夫妻之名,無旁人見證,少主一出生便被送進莫將軍府中。下人都只道,尊上難產,血崩而亡?!?/br>
    “這些我也知曉,我母親死去的時候,聽說身邊并無一人,那口口聲聲說著最愛母親的人,為什么到死都不守在她身旁,母親葬在何處,竟無人知曉?!蹦猴L面上涼透,攥起手掌,頃刻間桌子碎裂,茶水四濺。

    這個,恐怖只有問你的皇上陛下了。當然,方儲信也只敢在心里腹誹幾句,這種話問出來,絕對能讓莫春風暴跳如雷。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嗚呼哀哉。

    “現下中庸太后隋玉出家,南國皇后久居深宮,整個后宮可以說都是被鸞貴妃把持,看起來不爭不搶的皇后,到底是個什么人物,這二人,想必都只道母親當年?!蹦猴L起身,摸了摸胸口的盒子,嘆了口氣,“有時候我什么都不想去追究,太累,可是,身為母親的兒子,卻不知母親葬身何處,實屬不孝。待到這邊事情一了,我便南下,赴中庸,南國,倒是問問這兩位師姐,我母親當年在宗□□的事情?!?/br>
    “少主說的極是,現下實在不易再過多追究,風皇最近頻頻召你進宮,風北城至今不能歸朝,風北墨眼下是所有皇子中呼聲最高的,手握十萬御林軍調兵權,又與朝中多位老臣互相勾結,少主今日務必多加小心,只有莫家三少爺的名頭,方可保全?!狈絻π胚B聲說道,眼下情勢危急,風皇想必身體有所不適,要不然定不會如此著急頻頻逼迫少主。

    “你們也是需多加留意,八大庭院切記低調行事,情報處盡量對購買之人多加篩選,還有,著手安排一下水上鹽私一事,北朝近幾年近一半的鹽走運河從中庸東胡運至南城,再由南城向下調撥,其中若是出了差池,北朝必然重創。另外,開拓一條全新航線,專走鹽私?!蹦猴L眼中精氣十足,心下了然。

    方儲信心想,少主此番,雖說跟風皇吵得水火不容,卻還是一心為著北朝,這種心計,怕是一般少主這個年紀做不來的。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而自家少主,必定能成最金光奪目那條巨龍,問鼎天下。

    宮相府中,因是夏季,后院荷池荷花開了不少,陣陣清香,卻也招來不少小蟲,甚是煩人。

    宮南枝半倚在池邊亭子下,將下巴擱在雙臂之上,任由涼風習習吹過,怡然自得。

    冬青激動的一路小跑,手中抓了個小物件,“小姐,瞧瞧我得了什么好玩的?!?/br>
    一手伸到宮南枝面前,見是一只土黃色的知了猴,宮南枝伸手接了過來,就一只嗎,讓小林子他們沿著柳樹邊多找幾圈,晚上便可以享受這金蟬之美味了。

    說話間,俱是懶洋洋,無精打采。

    冬青聽了忙縮回手,“小姐,夏日里東西已經夠多新鮮了,何況我就得了這么一只知了猴,還等著明天一早看它變知了呢,你可不能吃掉?!闭f罷,轉身顛顛的跑回了房中。

    宮南枝蕩著小腳,只覺得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那日說了讓莫春風別來找自己,誰知他竟一連半個月都沒踏進丞相府。

    莫不是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覺得自己嫌他煩,讓他以后都不入丞相府?不能夠,那天走的時候明明兩人都是眉開眼笑,沒有半點惱怒。

    那就是最近將軍府出了什么要緊的大事,也不盡然,要是有大事,父親早就回府論道了。

    那到底這是怎么了,這人就像做了個夢,醒了就不再入夢。

    生氣的將腳一踢,狠狠地就要起身,冷不防后面一人環腰抱住,呵氣醇香。

    “干嘛一個人在這生悶氣,看我給你帶了什么,迷谷香,放你身上,保準小蟲飛蛾離你十丈之遠?!蹦猴L說著,徑自從胸前掏出迷谷香,想塞到宮南枝懷里,卻見她胸前露著一個玉髓。

    顏色做工都是極好的,輕輕順手扯了出來,宮南枝大喊一聲,“你干嘛!”懷中玉佩已然落到莫春風掌中。

    那人細細端量,神情疑惑,許久喃喃道,“這是什么寶貝,明明是玉佩,卻散發出陣陣清香,這香雖說清淡,聞起來卻讓人耳清目明,格外暢快,你從何處得了這寶貝,怎么不早拿出來與我瞧瞧?!?/br>
    宮南枝湊上前去,一把扯過,“我的東西自然是寶貝,既是寶貝怎么能輕易與人分享呢?!?/br>
    莫春風面色一緊,醋意十足道,“這玉佩看上去竟像男子之物,莫不是你還跟誰定了三世情緣,瞞我不成?!?/br>
    “瞎說,你怎么知道他是男子之物,就算是,也是一個落難的人無奈之下賣給我的,哪里算定情,休得胡鬧。這是執子佩,聽說是根據一種闞梔子的花雕刻而成,等到下次再遇見那人,我肯定是要還給他的?!睂m南枝將玉佩重新納入懷中,連帶玉髓也全都沒入。

    “好了,跟你開玩笑,對了,南枝,給我繡條絹帕吧,人家不是說男女相愛,贈帕示意嗎,我都想好了,樣子無需多復雜,就繡上春風不度,南枝可依,繞樹三匝,郎情妾意,好不好?!?/br>
    宮南枝面上微紅,“你這臉皮真厚,誰跟你繞樹三匝,郎情妾意,我從小到大連針線都沒拿過,一下子繡這么多字,還不如寫給你來著省事?!?/br>
    “不行,你多跟子夏他們學一下,過幾天,我就問你取,若是沒繡好,我便問旁人要,到時候你別打翻醋壇子?!蹦猴L得意的抱臂看她,一邊哼哼幾聲。

    “去去去,愛找誰要去就找誰,懶得理你,我娘喊我了,莫三你快走吧?!睂m南枝提起裙擺,匆匆逃跑似的奔走了。

    莫春風寵溺的看著她的背影,面上帶著他自己都毫無察覺的傻笑,人倒是戀愛中的男女最是幸福,如今看來,真真是快活極了。

    “書呆子,你想錢想瘋了吧,一千兩讓我買這幅畫!”一個中年男子一邊捧著手中畫,一邊嘴里譏誚諷刺,眼睛卻滴溜溜放著光,雖然極力隱藏哈喇子,但是聰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對這幅畫戀戀不舍,卻只能望著高價口吐狂言。

    期望這窮小子能看在自己現在的困境之上,不得不壓低價錢來賣。

    書生急迫的看著畫,生怕那人不小心撕毀,面上多了七分緊張,三分憤怒。

    “你不買便放下,此畫乃是朱顏順朱師傅手筆,一千兩也是迫于窘境,既然不買,就不要糾纏于此,將畫還給我就是,我又不是強買強賣?!?/br>
    書生伸手過來拿畫,不料中年男子身形后撤,卷起手中畫,揚起臉得意道,“誰能證明這畫是你的,看你如此落魄,這畫是真是假不說,單憑朱顏順的名氣,也是你能巴望得到的,剛才我在這假意問價,實在是因為府中最近丟了這么一副一模一樣的畫,你這窮書生,枉讀圣賢書,人窮志短,還不如早早回了家去,別在這丟人現眼?!?/br>
    書生氣的臉漲得通紅,雙眼憤怒,嘴唇哆哆嗦嗦,牙齒都能聽到刺耳的摩擦聲,他雙手握緊垂在身側,急聲道,“你這人怎么信口雌黃,小生在此從早上擺到中午,來往的人都可為我作證,這幅畫是一好友所贈,此次為了考科舉,不得已賣畫,我今日第一次見到你,不知道你家在何處,怎么會去偷畫,再說,憑什么說你家丟了畫,還丟的是我這幅?!?/br>
    “我說是就是,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南門絲綢埠老板,這南城一半的絲綢生意都是我做的,會為了這幅畫匡你不成,看你要去科考,我也不想為難你,我拿了畫走就是了。如果你當真不識抬舉,我就抓了你去見官。想你入了大牢,今年的科舉也不用參加了,再等三年?!敝心昴凶宇嵵蠖亲?,肥膩的臉上露出不屑之色,看上去志在必得。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送我我也不會要。你分明就是見畫起意,別說見官,就是見到皇上,我也不懼,北朝法紀嚴明,世風開化,斷不會容你這般一手遮天,指鹿為馬?!睍l慷慨陳詞起來。

    兩人爭吵惹得路人都紛紛停下看熱鬧,眼看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中年男子面色略急,仍淡聲道,“南城知府家一直用的都是我的絲綢,你要想鬧大,也得看看這些絲綢值多少錢?!甭曇綦m低,周圍還是不少人聽清了。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卻已是敢怒不敢言。

    最多的就是可憐這個窮小子,有人也勸他適可而止,不要再追究了,安心準備科考。

    “原來知府家用的是你家的絲綢,怪不得知府夫人一個夏天能換五六十件衣服,這還是大夫人,更別提他府中有多少小妾,你出手還是很闊綽的,難怪如此膽大包天?!眳柭晜鱽?,眾人只看得樹上落下一襲白衣,翩翩公子執扇掩面,依然站在二人之間。

    挑釁的看著中年男子,一臉的鄙夷。

    書呆子看呆了一般,眼睛出神,嘴巴大張。

    “整個南城,還沒聽過知府名聲這么好用的,要是讓李知府知道有人打著他的名號招搖撞騙,你猜,他還會不會再用你的絲綢,還是將原先你贈送的絲綢都棄而避之?!笨⌒隳凶踊瘟藥紫律茸?,收起握在左手。

    中年男子目光發狠,卻從上到下打量了面前男子一番,摸不清此人來路,又不肯輕易放棄手中的畫。

    “你莫胡說,我只是出售給知府家絲綢,不要以訛傳訛,曲解本意?!?/br>
    “光天化日,你竟然拿著人家的畫反而指責這書生偷了你家的畫,那么請問,你家從何時何地買到這幅畫的呢,我剛才在樹上看了半天,只覺得這幅畫甚是眼熟,不才,在下之前有幸見到此畫,卻是在那宮相府上,宮家小姐生辰,朱顏順師傅親自贈與的。難不成你還認識宮家小姐,宮家小姐將此畫轉手贈送給了你?!?/br>
    男子咯咯地笑了起來,看得人眼前一亮,這笑聲這容貌分明更像女子。

    中年男子氣哽,拿畫的手也顯得緊張起來。

    “我只知道這畫很早便在府中,你說的宮家小姐我不認識,想必你看錯了,一幅畫,你當真能看得這般仔細,何況方才你從樹上看來,真能分辨清楚才怪?!?/br>
    扇子輕輕一指,擱在畫上,男子不急不躁,“哎呀呀,在下的眼睛確實好使,方圓十里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什么妖魔作祟,男盜女娼,我都能看得仔仔細細,保準不令你失望?!?/br>
    “你一個年輕人,說話這么不羞不臊,有傷風化!”中年男子此時只想趕緊脫身,一揮衣袖想要離開。

    “慢著,把畫留下,這畫是我送給這位書生的,朱顏順正是家師,你若是再不識趣,我可當真要抓你去報官了?!蹦凶邮种凶プ‘嬢S,湊上前去。

    中年男子一驚,再細細端量年輕男子,身上已然滿是臭汗,這樣子,分明是女子,又聽他講這畫是送給宮家小姐的,難不成這人便是......

    連忙松開手,腳步匆忙的離去了,背影踉蹌,不小心踩空了臺階,險些跌倒,穩住,還是著急忙慌的小跑消失了。

    ☆、撿回一個書呆子

    宮南枝掩面一笑,倒還是個識趣的,一手握著畫軸,一手拿紙扇端端對著書生,“書呆子,你不會是之前早市賣玉佩的吧?”

    書生定定的看著宮南枝,從頭發看到額頭,從額頭瞄到眼睛,再從眼睛看向鼻梁,最后落到她抿起的嘴巴上,書生眼睛一亮,“是你,公子,當初多虧公子出手相助,否則在下熬不到今天考取功名之日?!?/br>
    宮南枝打量著書生,普通的臉,有些白皙,唯獨那雙眼睛,清澈淡然,當日那落魄公子面貌早已忘記,這眼睛卻還是記得的,“給你,你怎么今日里又賣畫了,可是家中遇到什么變故?!?/br>
    書生接過畫卷,小心的抱在懷里,談笑間拱手拉過宮南枝,“不瞞公子,在下姓蘇,單字白,自幼沒見過父母,吃百家飯長大,后來隨緣住在一個道觀,觀里師傅共我日?;ㄤN,助我讀書習字,多日之前帶著師傅給我的盤纏,一直覺得南城民風淳樸,哪料剛進城,便被偷了盤纏,一路半是乞討半是流亡般過來了,那日早市遇見,完全是走投無路,我那執子佩在那擺了半天,唯獨公子一人相信我是真的不得已賣掉,并給與我重金,這份情誼,在下著實感懷于心?!?/br>
    “好了好了,你這書呆子說的也太酸里酸氣了,哎呀,弄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剛才我聽你說這次來是為了科考,現如今離科考還有差不多三個月,你這又開始賣畫了,看來你的盤查又被偷了?!睂m南枝想著五百兩也能夠花一年半載了,這才多長時間,這人竟又淪落到當街售賣字畫。

    書生不好意思,嘴上仍舊逞強,“古語說得好,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可是我的銀兩分明都被我藏在客棧床底下,那日里外出回客棧,老板讓我續交房費,可等我翻看床底,哪還有半點銀兩,肯定哪個小賊趁我離開,偷偷潛入房間盜走了,世風不古??!”

    宮南枝趕緊打斷他的長篇大論,“那你怎么打算,我覺得就算你今日賣了字畫,取得銀兩,不出三日,還得被人盜了去,這樣吧,反正你也沒地方去了,不如隨我回府,等你有朝一日,萬一不幸高中了呢,到時候你想去哪,愛去哪,定有一大堆人幫扶你,現下也只有我這么一個好人來拯救你了。如何?”

    最后二字,輕飄飄,聽在書生耳朵里,宛如天籟,忙不迭的應了下來,“在下先行謝過公子了!公子是千世修得的好人呢,這一生定會平安富貴,一生幸福?!?/br>
    “借你吉言了,書呆子?!睂m南枝幫他收拾了一下散在一邊的東西,大多都是一些書籍,最后整理成一個包袱,盡數壓在書生身上,拍拍手,“走吧,不過我先告訴你啊,到府里,別人問起,就說是教書先生,別的一概別提?!?/br>
    書生被壓得抬不起腰,仍舊答了聲,“好,一切聽憑公子吩咐?!?/br>
    繞過亭亭院院,冬青正在給rourou喂食,換水,抬頭看見一襲白影,想當然迎上前去,“冤家,你可回來了,三公子在這待了一晌午,沒等到你半個人影,方才離開不到半個時辰,還說讓我跟子夏好好監督你,別忘了給他的絹帕,你......這是誰?”

    說了半天,冬青方才注意到宮南枝旁邊站了一個人,壓得頭也沒抬起來。

    “他是我新請的教書先生,冬青,將北邊院子騰出來,盡量少人打擾,再跟管家說一聲,府中書庫鑰匙給這書呆子一把,好了,你帶他去吧,我去找莫三了?!睂m南枝來不及換衣服,抬腿跨過門檻就跑了出去,只留一陣清風。

    書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自然的抿起,隨冬青去了北院安置好行李,將手洗凈,輕輕貼在臉上,“這日頭太烈了,再過一會,這面皮定要流汗掉下來?!闭f罷,順著耳后,輕柔揭起那面皮,放入藥液中浸泡,那臉,風流俊朗,那雙眼睛,也就這張臉才能配得上的。

    哪還有半點書生的呆氣。

    “這面皮帶的久了,把我本來的俊臉都粘膩了,得趕緊改良一下,買點好材料,粗劣材料果然不耐用?!彼麑⒚嫫ざ读硕?,又帶到臉上,這才躺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此人正是那日七里坡,戴面具的青年。

    “莫三!你找我做什么,怎么這么耐不住,等那么一會就走掉了,你真是......”宮南枝推開他房門徑直走進去,冷不防看見莫春風俯身看向內側,一個女子的背影,濃麗多姿。

    聽見聲響,莫春風嘴角自然的溢出笑意,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她,“還說呢,堂堂三公子左等右等,最后傻等了半天,連個影子連杯侍茶的都沒有,不走還等著喝東南風呢?!?/br>
    “去你的,我回去便看見上好的明前龍井少了半盒,難不成被狗偷吃了,滿室茶香,你不喝也別白白浪費,今年雨水不足,進貢的頂級明前龍井本就不多?!睂m南枝一邊白眼給他,一邊探身看那女子。

    轉過身來,方才發現竟是楊傾城,登時覺得心里膈應,甩開莫春風的手,一臉不快。

    “不是跟你說過要自重嗎,你倆干柴烈火門屋閉鎖,摒退下人,獨居屋中,是想做什么?”宮南枝悠悠轉到莫春風身后,下巴抬起,咄咄逼人的問向他。

    楊傾城淡笑走過,“南枝,我與春風方才不過聊了些趣事,我們本就是從小一起長大,難不成你還要獨占了去?!?/br>
    說罷,撩起衣袖坐在桌前,滿目柔情,毫不遮掩。

    莫春風哈哈一笑,“好了,傾城不過是過來傳話,太尉晚上邀父親去他府上做客,說有要事要商談,恰巧父親不在,傾城才過來跟我說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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