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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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這事被壓了下來,一點風聲也沒出去,也無人敢在申府提及,后來才知道,原來姑奶奶得知此事后,特意把曾祖母和大伯母請到宮中,詳談了一番,此后曾祖母,就再未對我說過一句重話?!?/br> 太后娘娘,真是疼愛他啊…… 魚令嫣想到自己的處境,一下就轉回了現實,她這才拾起筆,把剛聽的事,記錄下來。 第45章 到了十一月中旬, 司教坊把八福臨辰這支舞的編舞、司樂,還有舞衣全都準備妥了,舞步都繪制成圖紙, 分發到八女手上, 并派了教導之人,過來指導她們練習。 既然是八福臨辰, 自然是由八人一起表演, 魚令嫣也收到了那一份圖紙, 并要在每日上午至壽安宮的歡宜殿合練, 每次表演結束后, 孟玄音就會跟著她到吉云樓禮佛。 八人之中四人為一組,共分成兩組,每組都有一個領舞,而目前定的就是端敏縣主和姚若依。 誰都不能在這場表演之中的,有些許失誤,都練習的格外認真,只除了孟玄音,在八人一道練習的時候還好, 可一旦來到魚令嫣這里, 她就原形畢露, 吊兒郎當, 歪坐在一旁,一邊嗑瓜子,一邊瞅著魚令嫣跳。 魚令嫣頗有些無奈, 踩著舞步,輕擺衣袖,說道:“你不能每次都這樣不練,你以為不想出頭,別弄到最后適得其反,反而引起別人的注意,這種場合,跟大伙兒一樣,總歸是不會錯的?!?/br> 孟玄音嗑的有些累了,改成剝了,這才得口回她:“唉,你不會懂的?!?/br> 這話令嫣就不樂意聽了,她迅速跑到孟玄音跟前,一把奪過她手里剝好的瓜子仁,自己吃了起來,回道:“你不說,我當然不明白,裝什么高深莫測。也罷,是我咸吃蘿卜淡cao心,您就當沒聽見?!?/br> 孟玄音拍干凈手,給她拋了個眼,轉了身,便翩翩起舞,輕云般慢移,旋風般疾轉,飄逸又靈動,這套舞步跳的是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好看,原來不練是因為她早就醇熟于心。 魚令嫣把手心里的瓜子全吞了進去,暗自吐槽,天才神馬的,果然最討厭了。 孟玄音頗有些自得地走到她身邊,想看看她吃癟的表情,誰知令嫣直接要趕她走:“回去,快給我回去,你在這里會打亂我練舞的心情?!?/br> “你跳你的,我看我的,哪里打擾了?” “我心里都不平衡,這舞步如何能平衡,去,快走,看見你輕松的樣子,心里就煩?!?/br> 孟玄音捧腹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我哪有你輕松,在這里多安生。你可知道,永寧宮里,為了個東邊西邊都能吵出個嘴架?!?/br> 魚令嫣好奇問道:“什么東邊西邊?” 孟玄音坐到她身旁,端起她倒的茶水,一飲而盡,隨手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回道:“不是分兩組嘛,到中段部分,有一組面朝東邊,另一組面朝西邊,東邊是太子的位置,西邊可是安凌王的位置?!?/br> 魚令嫣恍然大悟,“如此,殷如雪和肖蕓茜肯定是想站西面的,可她們的領舞是端敏縣主,她肯定跟太子更近些,自然是想站東邊?!?/br> “不僅如此,誰都知道勛貴出身的貴女并不受太孫待見,而陰山侯府的薛逸水,亦或是家族仰仗勛貴的曹瑩,恐怕都是想站西邊的,而我也最后必是要站西邊的,這樣一來,西邊的位置,不就擠了?!?/br> “為何你必要站西邊?” 孟玄音忽而靠到令嫣身側,眼眸慧黠地轉動,意味深長地笑了出來,貼著她的耳邊,小聲道:“難道你不知道,太子就是死在我孟家女人床上的?” 魚令嫣心頭一震,“難道你被接進來是為了?” “太后娘娘說了,我是純愨大長公主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她不忍心我孤身一人凄居庵堂,這才接進宮來,有且只有這一個緣由,至于我以后怎樣,那是我自己的造化?!?/br> “可神明怎么容得了你?” “沒事,我其實長的并不像那女人,況且兒子畢竟不同老子,難道還要栽到同一個坑里嗎?” “可這也未免太危險了?!?/br> “也沒關系,我瓊瓊獨立,孑然一身,毫無牽掛,若是有朝一日,老天爺不給活路走了,也不過是口氣的事,倒也爽快?!?/br> 此時此刻,她走至窗前,一抹陽光映射在她的臉上,點亮她眼里動人的光彩。她轉過頭,對令嫣揚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感人至深。 盡管如此,若是真有那樣結局,你也渴望留下什么,渴望有人能記住這一切,這便是你告訴我的理由吧。 魚令嫣幾度嘗試,卻終是沒說出什么,默默送她回去。 過了午時,吃過齋飯,她坐在禪房里發呆,沒想到,申錦竟然這時候就來了,比平常早了整整一個時辰。 少年牽著一只米黃色的大狗,站在門口,咧開的嘴角掛著真摯的笑容,那么自然、那么舒坦,溢著滿心的愉悅。 方才還積在魚令嫣心上的云霧,仿佛忽然化了,蹭蹭冒出歡樂的花火,她不禁微笑起來,這笑發出一股春風,吹拂到申錦心頭,讓他整個身心都滋潤起來。 “今日怎么這般早?” 我怎么知道,不知怎么回事,就過來了。 申錦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眼睛也往一邊瞟,牽著桂花的手,抓的更緊了,“都是桂花不安分早早就要出來,還硬把我拽到這兒?!?/br> 桂花很不滿意,躁動地低吼:主人你個大騙紙,明明每天到這個時候,你都要帶桂花來這周圍走一圈,這次也是你把桂花帶進來的,人家是清白的。 魚令嫣低下身子,溫柔地給它順毛,安撫起來,“原來桂花這么想見我呀,真是個好孩子,我也很想你呢?!?/br> 桂花哼唧哼唧,舒服地躺下來身來,露出肚皮,使勁搖著尾巴:還有這里呢,這里也要摸摸。 申錦雖很看不慣它這副蠢樣子,卻也沒在這時候牽走它,也蹲下來,幫著一起撓它的肚皮。 桂花一時開興地要上天了。 “你真是喜歡它,女孩子不應該都喜歡乖巧纖細的小犬嗎?” “可我就是喜歡它這樣子的,你瞧它多可愛,多聰明,脾氣多好,多討人喜歡?!?/br> 那是你沒跟它住一起,這明明就是一只又呆又笨又懶的狗狗,愛臭美,愛撒嬌,有時還要跟你鬧個便扭,可難弄了。我才真的脾氣好,人也聰明可愛,也挺討人喜歡的。 “快看,它笑了呢,可是知道我在夸它,真是有靈氣?!?/br> 申錦也看向它,眼中卻發出威脅的光芒:笑什么笑,做什么多余的動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今晚的魚還想不想吃了! 結果兩人都沒注意,在桂花肚皮上的兩只小手,不巧碰到了一起。 盡管迅速就分開了,可申錦還是頃刻間就紅了耳朵,根本抑制不住心頭洶涌的波濤,緊張又興奮,不好意思摸自己的耳朵,就不停地搓揉著桂花的玫瑰耳。 魚令嫣也佯裝淡定,往門外走去,嘴上說著,“啊,應該開始治療了,這次我給你準備了脫敏療法,先解決對蛇的恐懼。 申錦以為要在外面做,模模糊糊,也起身,緊跟在她后頭。 結果魚令嫣走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對,猛然一轉身,兩人差點就撞上了,好在反應都快,及時收住了,可彼此只在眉睫之內,連呼出的氣都能感應到,眼神自然也撞到了一起。 兩人又同時犯傻,還往前走,額頭就嘭地碰上。 魚令嫣捂著頭,繞開他,不停念叨著:“先從蛇的照片開始,哦,不對,沒有照相機,先從蛇的圖畫開始,然后再準備布偶,然后是顏色相近的布匹,還有蛇皮……” 申錦則定在原位不動了,他……又發作了。 原本還處在舒服的余韻之中的桂花,這時候才睜開雙眼:哎,人咧? 那個午后,真是亂糟糟,暈暈乎乎,迷迷瞪瞪,什么事還都沒做成。 直到次日,令嫣在練舞的時候,還有些走神,做錯了好些動作,不過還好,其他人的心思也全然不在上頭。 正如孟玄音所料,為的就是那個東西兩邊的位置問題。 司教坊禮樂嬤嬤親自給她們安排好了每個位置。 西邊領舞端敏縣主趙幼儀,副舞孟玄音,伴舞殷如雪和肖蕓茜。 東邊領舞姚若依,副舞薛逸水,伴舞曹瑩和魚令嫣。 這個舞排的除了魚令嫣這個壓根無所謂的人外,其他七人,個個都不滿意。 可司教坊禮樂嬤嬤親自出馬,也就是上面的意思,事情定了就是定了。 第46章 伺候魚令嫣的兩位宮人, 名叫清風和解語,平日都是她們其中一人陪著一道去歡宜殿練舞。 今日卻是從清晨開始就下起瓢潑大雨,因而就讓力氣較大的小順子舉著大傘陪她前往。 等結束后, 她倆回程的時候, 穿著油衣的小順子站在傘外,一邊防著她被淋濕, 一邊看著帶路。 雨越發大了, 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 雨飛水濺, 迷瀠一片。 躲在大傘之中的魚令嫣被遮住視線, 根本看不清前路,只得隨著小順子走。 因此,她并不知道,兩人走進花園后,小順子并未帶她回吉云樓,而是拐了條小路,走進一處隱蔽的小門。 這門平時都鎖著,今日卻開了, 直通向一座偏僻的宮殿, 玉筱宮。 魚令嫣發現了問題, 她當即停了下來, “小順子,這似乎并不是回吉云樓的路,你要帶我去何處?” 小順子的表情掩藏在黑暗之中, 他回道:“姑娘,憐妃娘娘有請,她正在玉筱宮中等您呢?!?/br> “所以,你是憐妃娘娘的人?我何德何能,竟讓憐妃娘娘如此費心周折?” “姑娘可以這么認為,奴才現在幫憐妃娘娘辦事,娘娘的命令不可違,姑娘還是跟著奴才進去吧?!?/br> 進了玉筱宮,發現這里不僅寬闊,還且很華麗,雕梁畫棟,玲瓏別致,巧奪天工。 穿過重重紗幔,走到一處暖房內,臨窗的塌上設著皿貂皮靠背和起花八團倭緞,其上正端坐著一位打扮明艷、風華正茂的美人。 而塌兩旁各站了一名打扮不凡的宮裝的女子,應該是貼身伺候她的大宮人了。 五鳳尾的側鳳珠釵,至耳垂的流蘇,寶藍色織錦外衣,而今宮里能有這番打扮的,恐怕也只有憐妃娘娘了。 “小女魚令嫣見過憐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憐妃姚氏柳眉微微一挑,唇角勾起一抹笑靨,聲音溫婉柔和,讓人倍感舒適,“快起來吧,紅洙,給她添個座兒?!?/br> 那紅洙行動敏捷,很快便給魚令嫣搬來了座椅,并扶著她坐穩。 姚氏這才道:“你們都且退到外間候著?!?/br> 而后待兩位宮人并小順子都退下了,她轉頭問魚令嫣道:“你覺得這玉筱宮如何?” 魚令嫣低頭答道:“甚是精致溫馨?!?/br> “不覺得奇怪么,這玉筱可是廢宮,為何里面卻這樣一番華貴的布置,還如此整潔舒怡?” “小女不知,還請娘娘賜教?!?/br> “也是,這些事,恐怕只有宮里的老人才略知一二?;噬仙改耸浅勺跔數牡谌换屎?,乃曹國公嫡女出身,可是當年曹國公府因牽涉巫蠱之禍,三族被夷,整個曹家都沒人了,連曹皇后也被成宗爺廢了,她能保住性命,還全都因著當時她有孕在身?!?/br> “曹皇后被廢后,就被貶退到這玉筱宮里茍活,而皇上,也是在這里出生,并以廢后之子的身份在這里長大?!?/br> 憐妃說到此處,忽然轉了語氣,肅然道:“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當今太后的姑母,也就是當時的祁皇貴妃,皇上的母族,全被祁家鏟平,他如何能容得了祁家?” 魚令嫣不敢對這種事置喙,也不能阻住憐妃娘娘的話語,她只得靜靜聽下去,同時也暗暗揣測她說這些話的意圖。 “成宗爺一生風流倜儻,他的后宮可不像皇上的這樣安寧,勛貴嫡女,權吏名將的女兒,世家豪門的千金,亦或是民間各類絕色女子,真可謂是百花齊放,應有盡有。前后三位皇后,都從沒真正坐穩皇后這個位子,就算是懷孕傍身的曹皇后,也沒逃過以祁皇貴妃為首的那群妃嬪們的迫害,還連累家族被除?!?/br> 憐妃說到此處,眼中閃現出一絲奇異的光彩,仿佛對那曾經的腥風血雨,還有幾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