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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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母娘娘最是喜歡秋季,多在此間下凡,你們之中,可有人是十月、十一月生辰的?” 魚令嫣應聲答道:“小女便是十一月生辰?!彼闹幸沧隽藴蕚?,一共就兩人來的莫名其妙,不是孟玄音,就該是她了。 果然,也只有她一人。 昭定太后滿意了,向后微微一仰,又抵上錦緞靠背,下令道:“如此,哀家便命你去吉云樓禮佛,今日就搬過去吧?!?/br> 祁嬤嬤親自把那串伽楠香木佛珠,和那本《日課經懺》交到魚令嫣手里。 “是,多謝太后娘娘厚愛,小女領命?!濒~令嫣退下時,心里想著,雖說是有些難熬,卻也能避開是非,耐心待個三五年,等以后出宮,就能得個極好的名聲,也算值得了。就算她伺候在太后身側,也未必真能討得她的歡心,倒不如遠些。 其余人多少有些慶幸、同情,亦或是幸災樂禍,等一同退出壽安宮,回永寧宮的路上,除了孟玄音外,其余人都同魚令嫣說了些好話,甚至連姚若依也對令嫣露了個笑臉出來,盡管她眼里的那份竊喜,怎么都掩飾不住。 黃昏時分,魚令嫣正帶著伺候她的四人收拾包袱,孟玄音竟然一個人來了,瞧了眼她箱籠里的物什,嘖嘖嘆道:“沒想到你魚家這般富裕,翰林院果然不能小覷??!” 還沒等魚令嫣回答,便拉著她的手,來到內室,把手里的包袱交給她,很嚴肅地囑咐道:“這個你一定要收好,是我多年侍奉佛祖得來的經驗,要想誠心禮佛,絕不能少了它們?!?/br> 她表現的神秘又隱晦,魚令嫣不禁問道:“是什么?” “護膝!” “那個,你還是拿回去吧,我會量力而為的?!?/br> 孟玄音攔住她,硬是把東西塞到她兜里,指著外面正在收拾的三人,用只有兩人才聽見的聲音,說道:“我保證你每日跪多少時辰,念幾卷經,佛祖都會知道,所以還是收著吧,要誠心啊?!?/br> 魚令嫣這才沒推拒,也跟著她一起看著外面,悄聲問:“你說佛祖怎么就看上我了?” “你問我,我問誰,我還想問怎么沒看上我呢?” “是啊,你這么虔誠,又這么有經驗,真是太可惜了?!?/br> 孟玄音不由嘆道:“可不是嘛!” 果然,不要輕易嘗試跟一個人比較臉皮的厚度...... 那天夜里,魚令嫣就從暖香閣里搬到了壽安宮花園的吉云樓里,這是一棟精致的兩層小樓,底樓正廳設置佛龕,兩邊都是耳房,用來給伺候的人住,二樓則是魚令嫣的臥室、書房,還有洗漱沐浴的內房。 兩名宮人,一名叫清風,一名叫解語,小太監姓馬名順,別人都稱他為小順子。三位都是勤快能干話不多的人,剛到魚令嫣身邊,都是搶著活干,真是格外省心省力。 安頓過后,次日,魚令嫣就開始正式禮佛了,辰時就開始誦讀《日課經懺》,兩個時辰后結束,吃過午飯,休憩一段時辰,再摘抄一個時辰的經書,其他時辰,就自行決定安排。 也是這天,太后娘娘的侄女柔嘉縣主帶著兒子進宮來了,且要小住些時日,壽安宮上下都熱鬧非凡。 連魚令嫣這里都得了消息,隔日,壽安宮又傳出消息,說是十一月三日,昭定太后要給柔嘉縣主和其子辦個迎接宴,還邀了剛入宮的臣女們參加,而魚令嫣并未收到任何邀請,只得留在吉云樓誦經。 魚令嫣莫名就想到了那日在花園里幫過的少年,她忽然明白了,為何自己會被太后安排禮佛,那日的少年,應該就是柔嘉縣主的兒子。 不過她也不覺得可惜,十一月三日,正是她十一歲的生日,她才不愿意去那里找罪受,寧愿待在吉云樓里,安然自在。 她那日起的格外早,盡快完成了功課,又給家人和自己各念了三遍長壽經。然后獨自一人去外面轉轉,透透氣。 吉云樓周圍很是偏僻,無花,皆是怪樹,有一棵松樹背面,竟藏了一塊被砍平的樹樁,跟這棵松樹連為一體,乍一看,就像個天然的搖椅。 魚令嫣把披風解開,鋪在樹樁之上,而后背靠蓬大的松樹,依偎在上頭。 午后明媚而恣意的陽光,透過松樹的針隙,灑在她身上,不知不覺,她便瞇起了眼睛,睡了過去。 她睡的香甜,忽然聽見有人在說話,她聞聲而動,“是誰?” 聲音頓時停止。 然后厲氏就提著阿眠出現在她眼前,對她嗔道:“嫣姐兒,別睡了,再睡阿眠就不要你了?!?/br> 魚令嫣有些著急,“怎么就不要我了?” “你走時他還在睡覺,醒來以后就要你,我同他說你走了,他還偏不信,到處找你,怎么都見不到人,就開始大哭,好家伙,咱們西院的屋頂都差點沒被掀翻了,直到哭啞了嗓子。你說他這么小的人兒,怎么就能這樣在乎,明明我都忍住了,卻都被他帶了出來。嫣姐兒,你才走了幾日,我們便都想你了,想的厲害?!?/br> 魚令嫣鼻尖酸的厲害,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哽咽道:“我也想的厲害?!?/br> 厲氏輕輕地把阿眠放到她懷里,溫柔道:“你難得回來一趟,怎么也得好生安撫一下他?!?/br> 魚令嫣驚喜問道:“我回家了?” “阿眠”哼了一聲,本不想理jiejie,可見到她的眼淚,又忍不住轉過頭來,小手一揮,想拭去她的淚。 魚令嫣激動萬分,稀罕地抱著他親了幾大口,卻被他狠狠推開,“阿眠”竟然會走路了。 她連忙起身要追上去,卻碰地一聲,栽到了地上,原來方才都是夢。 她一睜眼,就瞧見眼前站著一人,正是那日在大石頭上見到的少年。 他掩著嘴,瞪著她的雙眼,滿是驚愕、憤怒,還有一絲拼命掩藏的羞臊,就好像被誰輕薄了一樣。 臥槽,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魚令嫣揉揉眼,甩甩頭,不斷做心理建設,她一定沒有親到他,他也一定不是太后的侄孫,太后也一定不會知道這件事。 這一定是夢,夢中夢,她根本就沒醒過來,一定是這樣! 第38章 壽安宮里專門有個舉辦宴會的地方, 叫歡宜殿,此時,昭定太后正在為侄女和侄孫舉辦迎接宴。 除了魚令嫣之外的七名姑娘, 都被邀請至此, 她們雖穿的素凈,可也都各不相同。 未刻意打扮的, 多是姿容出色的主, 如薛逸水和孟玄音, 若是魚令嫣在此, 她也是這一類。 雖不費心, 卻要帶些名貴首飾的,便是殷如雪 、肖蕓茜這樣姿容不差又頗有自信的貴女。 而刻意裝扮的,就如天生愛打扮的端敏縣主趙幼儀,有些自卑怯弱的姚若依,還有別樣心思的曹瑩。 這其實也是一場變相的相親會,當家老太太和夫人帶著少爺來相看未來媳婦。 昭定太后倒不說話,只是時不時看看面無表情的申錦,又不動聲色地記下每個人的言行舉止。 祁恕玉最是熱絡, 她年輕時就是貴女中的翹楚, 而今這些女孩在她面前, 可謂是無所遁形。 她見了薛逸水, 便覺得這位長的太過,以后怕真是個禍水,還是算了。孟玄音倒是都還好, 就是家世累及,不妥不妥,孟家女可要不得。 殷家女孩和肖家女孩,意不在此,也不便強求。端敏縣主脾氣太大,錦兒吃軟不吃硬,肯定處不到一起。那個姚家的女兒,雖是金枝玉葉,可那做派,真是上不了臺面,她瞧不上眼。 這么一來,就只有吏部尚書家的女兒曹瑩最是合適,不論是家世 、外貌 、脾性,都是極好的,與她家錦兒也相配。 還有個上次被錦兒問起的魚家女孩,竟然去吉云樓禮佛去了,看來還是犯了姑母的忌諱,倒是無緣一見,也好,魚家有個姑娘做了太孫側妃,還是不要多牽扯。 申錦坐在一旁,心里并不舒服,畢竟一下見了這么多陌生人,而其中竟然還沒有那個妖女,真是太沒勁了。 聽說是去吉云樓禮佛了,吉云樓,他倒是知道的,她如今一人自處,想必是逍遙自在,不若趁此時機過去找她,報了那日的仇,這樣就兩清了。他也不用每日都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再想起她來。 這個想法在申錦腦海中發了芽,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了根,然后逐漸壯大,竟有些不能控制。他煩亂時,就會不斷撫摸自己的耳背,很快就引起昭定太后的注意。 昭定太后知道侄孫的毛病,萬事都不會強求他,見他已不耐,便說道:“錦兒畢竟是外男,也不好多留,你暫且退下吧?!?/br> 祁恕玉忙回道:“也是,都怪我這個做母親的想的不周道,錦兒快下去吧?!?/br> 申錦如釋重負,話也不愿多丟,說了個“是”字后,便起身退下了。 一想到可以去收拾那個妖女,他整顆心都活絡起來,先是回去帶上了桂花,而后又退散跟著伺候的太監宮人,加快步伐,來到了吉云樓附近。 他沒有冒冒然進樓,而是帶著桂花,先在附近轉悠,想先做些準備,誰知道那妖女是否再會對他行妖法。 沒想到桂花聞聞嗅嗅,竟然牽著他跑動起來,他費了大把力氣才扯回它,把它拴在一棵細柏樹上。 完后一轉身,便見到了正在松樹墩上面呼呼大睡的魚令嫣。 好,很好,自己就送到眼前,不用多費功夫,實在是太好了。 申錦慢慢靠近魚令嫣,在還有幾步路的地方停下,探著頭,仔細盯著瞧,見淺棕暗花緞面翻毛斗篷鋪在樹樁上頭,穿著蔥黃綾棉裙的女孩斜臥在里頭,抱著斗篷的一角,睡的格外香熟。 清風徐徐,吹拂在她粉嫩嫩的臉蛋上,輕輕撫著她精美如玉的五官,就如琪花瑤草般好看。 看著如此酣睡的美人,旁人勢必要先醉上幾分,可申錦想到的卻是,這妖女果然是個狂的,竟然敢獨自一人睡在外面,連件小毯也不帶,天冷了,風都帶著寒氣,這樣一睡,多是要生病的。 他雖是要報復人家,卻也不想她生病,一碼歸一碼,他分的門清,于是清了清喉嚨,抬高聲音說道:“喂,天氣冷,快起了吧?!?/br> 女孩眉眼有些松動,可動了動身子,又繼續睡下去了。 “魚令嫣,快醒過來!” 這回聲音有些大,連原本趴在地上瞇眼養神的桂花都被嚇了一大跳,倏地站起來,往申錦這邊探望。 魚令嫣也有轉醒的趨勢,皺著眉頭,撅著嘴,迷迷糊糊問道:“是誰?” 申錦沒打算告訴她,準備繼續叫人,可魚令嫣這時候像是做了什么美夢,閉合的眼簾輕輕頗動,嘴角漾起淺淺的笑渦,臉上流露出無限的喜悅,一副嬌憨甜美的模樣,令人心神一震。 申錦愣住了,一時無法去打斷她的美夢,他摸摸耳背,手竟然都覺得有些燙,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心道,就讓你再多睡一會會,等下再叫醒你。 亮堂清澈的雙眼,轉過了周圍的景致,又不由自主地回到眼前的女孩身上。 沒想到這次,女孩竟然哭了。 眼在微微顫動,一顆顆大大的、圓圓的、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下來,滑落到衣襟里,那埋藏的悲傷似乎凝集成了凄美的花雨,散落到申錦心頭。 他鬼使神差,又走幾步,到她跟前,伏下身,用食指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拂去她的眼淚,心想,小手帕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吧,反正她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就此放下,待會兒提醒她別著涼,便牽著桂花回了。 他又不由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夢,到底夢見了誰,讓她在夢中又哭又笑,難以自已。 如此想出了神,一不小心,竟被魚令嫣緊緊抱住了頭,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上了她的吻。 帶著淡淡馨香的柔軟,貼上了少年的嘴唇,頃刻間,少年的背脊都繃直了,腦子也一片漿糊,迷瞪瞪間,臉頰也被香了好幾口。 等醒了神,他立即推開了她,跌跌撞撞爬起了身,捂著嘴,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竟然親了自己,他們有了肌膚之親,他以后只能娶她了,這該如何是好! 而魚令眼也終于轉醒,迷糊間跌下了樹墩,睜開雙眼看到他,人瞬間清明起來,馬上明白發生了何事。 她拍了拍臉,揉揉太陽xue,佯裝出頭疼的模樣,急中生智問道:“你是誰,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方才在做什么?” 他怎好意思說出剛才的事,反問道:“你不記得了?” “我在睡覺呢,哪里能知曉,瞧你一副驚愕的模樣,難道是我夢游,做了什么事嗎?” 盡管她不記得,他不說,這事就可以當成從沒發生過,而他也不必娶她了??缮赍\心里的火氣還是蹭蹭蹭地上涌,根本壓制不住。 她不記得方才的事了,她竟然不記得,她怎么能不記得! 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句:“沒什么,你只是在睡覺而已?!?/br> 魚令嫣松了口氣,一邊轉身,一邊回道:“如此便好,那我退下了?!?/br> “等等!”想走,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