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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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令嫣馬上明白了這位的意圖,原來還是個有野心的。厲氏當然也明白過來,她沒說什么,繼續聽下去。 “偏偏您容不得妾室,我慢慢死了這條心,安心做一輩子老姑娘,可您卻十年都沒生個兒子出來,我又起了心思,覺得您逼不得已,肯定要給老爺納妾了,誰還能比我更適合。沒想您真納妾時,卻從未想過我,寧愿去外面買那些不知底的瘦馬,也不愿用我這個,盡心盡力服侍您十幾年的自己人?!?/br> 魚令嫣瞠目結舌,就是真把你當成自己人,才沒有讓你做妾,做妾哪有夫人身邊得勢的大丫環強,春桃平時溫柔恬靜,細致縝密,也是個聰明人,為何偏偏想不明白這點。 “她允了你給老爺做妾,你便叛了我?”厲氏終于忍不住,吼出了聲。 春桃又開始顫巍,回道:“大夫人說,長信伯府催著二小姐的婚事,希望二小姐盡快嫁過去,可二小姐年紀尚小,即使嫁過去,也不能馬上圓房,等事成之后,便把奴婢放到二小姐身邊,圓房前,都由奴婢來伺候姑爺。那枚釵,是她的嫁妝,就是憑證?!?/br> 有些話,厲氏再也問不出口,有些事,她也不愿多想了,真是太累,“你既然想做妾,那我便成全你,厲嬤嬤,你去給她尋個殷實人家,把她的包袱收拾好,送她走,我一刻也不愿多見她?!?/br> 厲嬤嬤道:“就怕她關不住嘴門子,有些事傳出去到底不好?!?/br> “反正她也不識幾個字,灌藥毒啞,找戶大婦能容人的?!?/br> 春桃眼中滿是惶恐,被硬生生拖出去灌藥了。 等處置完這兩人,厲氏才xiele氣,癱臥在塌上,繼續蓋著她那條羊毛絨毯,對令嫣道:“嫣姐兒的丫環,也該備起來了,娘一定給你把好關,以后這近身的人,可得仔細摸清了品性才行,莫不能像娘一樣,養出一個春桃來?!?/br> 令嫣笑著說好,又摸摸厲氏的肚皮,和里面的小家伙打下招呼。 誰也沒想到,給令嫣培養丫頭這件事,終是沒能好好完成。 第18章 魚恒不僅把二少爺澤沛挪回到喬氏屋里,還把他的名字改記到了喬氏名下,從此嚴氏名下只剩下大少爺澤濤,而這位,眾所周知,與嚴氏并不親近。 嚴氏不僅失了個好兒子,還失去了經營已久的好名聲。 眾人嗟嘆:本以為你是個心胸開闊,品性高潔,視金錢如糞土,待利祿若草芥,不同流合污的奇女子,沒想到你也跟咱們一樣渾濁啊。 更重要的是,魚老爺這次沒有包庇大房和嚴氏,甚至在那之后,除了去給魚老太爺和魚老太太請安,他沒再踏及過大房妻妾的屋子,還把自己的書房都搬到了西院,這是以前絕沒發生過的事。 魚老太太因著上次丟了臉面,也默認了兒子的做法,只把余氣都撒在嚴氏身上。 魚家的風氣徹底變了,誰都知道,如今是二房夫人厲寶貞一人得勢,魚恒獨寵她一人,魚老太太都要讓她三分,若是她再生個兒子出來,那就真沒大房什么事了。 嚴氏那里,竟然嘗到了恐慌的滋味,上一次她有此種體會,還是家道中落,低嫁給魚恒的時候,而今卻是因為害怕失去。 現在想來,魚恒這些年,對她真是不錯。 當年魚老太太把持著大房的所有事己,不肯放權,他硬是給她掙來了當家的權力,雖然錢財還在婆婆手中掌著,但實權在手,她才有了立足的底氣。 后來他每年都會暗中貼補大房,填補她手頭的赤字,使得她和令姝能過得寬盈,不然憑她的嫁妝,早就坐吃山空,失了底子。 她生令姝時傷了身子,難以開懷,他從沒嫌棄過,甚至三年后,她好不容易再孕,卻最終小產,終不能生了,他也沒有過一絲責備,從來是噓寒問暖,溫情脈脈。 還記得當時她有意提了一句:“寶貞易孕又好生,令人好生羨慕,我如何也比不得?!?/br> 那之后,厲氏就再未開過懷,明明是易生養的身子,卻只得了令嫣一個。 他對她的情誼,她怎能不知,只是她還是邁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她到底不是寧氏,能放下所有身段,她有她的驕傲。 當年,她也是盛京貴女之中的佼佼者,她交好的貴女,可是如紹敏縣主祁恕玉、殷國公嫡女這樣的天人,祁恕玉嫁到了申國公府,殷家女兒更是嫁給了安凌王為正妃。其余貴女們,有人進宮做了妃嬪,有人嫁到了范國公家,最差的也嫁了個權吏,只有自己,因為家道中落,耽誤了婚事,撿了個魚恒低嫁,沒想到,這還是個兼祧的。從此她心里的頭,就再沒抬起過,怎么也無法平和。 她心底,從來都瞧不起魚恒的身份,認為他如何都配不上自己。所以這些年,她都對他冷淡自持,從來都保持著距離。她可以去討好魚老太太,可以去算計厲氏,卻無法對魚恒敞開心扉,她覺得,若是真這樣做了,就與年少時風華的自己徹底告別了。 這也給了厲氏機會,魚恒慢慢也對她產生了感情。不過,到底是越不過自己,令姝能參選,就是最好的證明。 過了這么多年,她的女兒嫁進了天家,總算是給她這個做娘的爭了一口氣。她女兒這么出息,做了太孫嬪,為何她不能多謀劃一些,為何不能除掉一直礙眼的厲氏,為何不能把二房做成個擺設? 結果還是算漏了厲氏的脾性,她比猜想的要強上許多。算漏了魚恒出孝后,已不對她避孕,厲氏竟然是真的有孕。算漏了寧氏這個見縫插針的小人,關鍵時刻,竟然忘恩負義,在背后插上一刀。 更算漏了魚恒的反應,原來他這樣在乎厲氏,不是裝樣子,千真萬確,他的心,竟然不知在何時,偏到了厲氏那里。 人心真是易變,只有失去時,才知道珍惜,只是有時,已經太遲。 而今,嚴氏要請魚恒來她的屋子,兩次都不成,最后只得用了大小姐的名頭,才把人勉強請到。 人雖是來了,態度卻很冷淡,言辭也很直接,“令姝有何事要傳達?” 嚴氏并不回答他,只幽幽問道:“老爺有多久沒來我這兒了?” 歲月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過了許多年,她的容顏還是這樣秀美雅致,她的氣質還是這般溫婉柔淑,就如年少時,驚鴻一瞥時所見,只是原來眼中的意氣風華卻變成了挫敗,甚至還夾雜了幾分隱忍的情愫。 只是記憶中曾愛慕過的天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匿跡。 魚恒一時間有些恍惚,他竟然在嚴氏的眼里,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對嚴氏,就正如厲氏對他。 十幾年了,他沒能捂熱嚴氏的心,也就漸漸冷了對她的心。 厲氏認為他糟蹋了她十幾年的真心,也就心灰意冷,死了對他的心。 然而今日,他在嚴氏的眼中見到了情,心中卻不在乎了。 厲氏或許明白,或許不想明白,無論如何,她再不肯相信自己了。 想到此處,魚恒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欲走,還說道:“以后別再用令姝為借口找我,你好歹是大家太太?!本故且痪鋸U話都不肯聽,一點機會也不留。 有情時,情深一片,無情時,決絕離去。 嚴氏心中酸澀,說不出什么緣由,只不想讓他走,為了留人,急著丟出原本最后才肯說的事:“老爺,莫走,令姝確實讓人帶話來了?!?/br> 魚恒腳一頓,問:“什么事?” “咱們令姝有孕了,已經三月了,她一直想法子瞞著,直到太孫妃也懷上了,才敢傳出來?!?/br> “這真是天大的好事!”魚恒果然欣喜不已,連著問:“她身子可好,胎相可穩,手頭的銀兩夠使不,可要我再尋些個靠的住的,送過去幫襯?” “老爺無須擔心,令姝她一切都好。我讓她們準備晚宴,咱們邊吃邊說?!?/br> 沒想到,魚恒卻回:“不了,我去二房吃。你也別忙活,趕緊把這喜事告訴爹娘,讓他們二老樂呵一下?!?/br> 嚴氏還想阻止,卻加快了魚恒走出的速度,他最后添道:“安分守己,你的位置沒人能動,好生教導澤濤吧?!?/br> 至于其他什么,他不愿給了,也給不了了。 第19章 太孫大婚過了半年余,太孫妃范氏和嬪妾魚氏先后有孕,對皇室而言,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消息傳到皇帝耳中,自然引得龍顏大悅,皇帝一高興,就要嘉賞功臣。 太孫妃是范國公的嫡長孫女,她已是太孫正妻,不能再升,也不缺什么珍品,皇帝便封了她的母親為正二品夫人,嘉獎其生養了好女兒。 至于魚氏,她得的賞賜更實惠,直接抬了份位,升為太孫庶妃,入了皇家玉牒。 魚家雖未受隆恩,卻也頗為振奮,別說魚老太太和魚恒有多歡喜,就連一向不問世事的魚老太爺也不禁摸著胡子嘆了一個好字。 大房上下都為此事歡騰不已,嚴氏剛跌入谷底,又被捧上云霄,魚老太太不僅迅速原諒了她的錯誤,還大手一松,給了很多實惠的好處,以方便她更好地貼補魚令姝。 整個魚府,最安靜最冷清的,便是二房了。 厲氏懷孕已滿八月,隨著天氣變冷,人愈發困乏,最喜歡含著腌漬的青梅,蓋著被子,曬窗紙中泄出的暖光打盹。 可一聽聞此事,她便瞬間清明,睜開雙眼,說道:“倒是便宜她了,只受了這么短的苦?!?/br> 令嫣在旁邊守著做嬰孩的小衣,見厲氏起了身,便替她掖了被角,聽著回道:“大jiejie還沒滿十五歲,這就有了孩子,她身量偏瘦,生產時恐怕要受苦?!?/br> 在古代,女人生產就要走一遭鬼門關,尤其是這么小的年紀,不管怎樣,令嫣希望令姝能安然生產,她更祈求上天保佑厲氏生產時順順利利,平平安安,誕下健康的孩子。 厲嬤嬤給厲氏和令嫣倒茶,回道:“天家不同其他,最不容易的就是生子養子了,伺候的人那么多,能有幾個懷上,懷上的能有幾個平安生產,生下的又能有幾個養大?太后娘娘那樣能耐的人,不也沒一個自己的骨血嗎?更別提圣人了,一脈只剩下太孫和安凌王兩個?!?/br> 厲氏道:“皇上就太孫這么一個直系血脈,肯定是盯成眼珠子,有他把著,總不容易發生那些意外。而且太孫妃也有喜了,擋在前頭,可比大姑娘一個人懷上好太多了?!?/br> “這時候就瞧大姑娘的本事了,懷上不算什么,能順利生下孩子,才是真造化?!?/br> “我就賭她能平安生下來,等著嚴氏如何反擊,就不信她能忍下那日受的氣?!?/br> 說著,厲氏命厲嬤嬤去取來裝著銀票的莢盒,從中捻了幾張大頭,放進一個錦囊,“去知會寧氏一聲,讓她好生盯著,可不能讓嚴氏趁我生產的時候,耍什么幺蛾子出來?!?/br> 厲嬤嬤雖拿了銀票,卻不大想送出去,“寧氏這樣的人,毫無原則,為利而來,為利而往,昨日能背叛嚴氏,明日指不定就能誆騙咱們?!?/br> 厲氏又拿出些份額小的,一并塞到厲嬤嬤手里,“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不夠,就都買通了,咱們不缺銀子,只要能使對力,多用些也無妨。誰也別想害到我腹中的孩兒,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br> 魚令嫣松開厲氏握緊的手,寬慰道:“娘也不必多慮,大爺爺雖不管事,卻明言絕不許傷害子嗣的事發生,他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咱們魚家這么多年,也沒失過一個孩子。更何況,兩房畢竟是分家的,互不干涉,伯娘的手伸不過來。您還是把心思都花在腹中孩子上,不要偷懶,多運動些,仔細生產的事宜,才是正事?!?/br> 厲氏有些委屈,“哪里懶了,每日睡過午覺,你和厲嬤嬤就要攙扶我走上一個時辰,昨夜腳都抽筋了,還被……揉了一宿?!?/br> 厲嬤嬤無情支持了四姑娘,“姐兒說的才是正理,別說老太爺容不下,老太太和老爺,也不會坐視不管,諒她翻不出什么花樣來?!?/br> 沒想到,竟然是厲氏對了。 過了半月后,一日清晨,令嫣正好早起準備去給魚老太太請安,見時辰還早,便先來東稍間里看看熟睡的厲氏,見屋里燃著銀絲炭,她微微撐起唯一的窗口,想通通風、透透氣,誰知,不經意瞥了一眼窗外,竟然瞧見窗戶底下,臥了一只僵死的黑貓,驚的她馬上丟了手里的抬木,聲音有些響,驚擾了厲氏,只聽她迷迷糊糊,循聲問道:“怎么了,老爺丟什么東西了?” 厲氏睡夢中還以為是魚恒起床鬧出的響聲。 “無事,娘繼續睡吧?!?/br> 厲氏聽到女兒的聲音,又安穩睡下。 魚令嫣隨即叫了厲嬤嬤,一道去外面收拾了那只黑貓,她親手帶人埋了尸體,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軟塌就貼在窗旁,平日里,她娘最喜歡窩在那處曬陽,那只死貓是有人故意擺在那里。 若是她娘早起了,正好開了窗,可不得嚇一跳,盡管這種可能很小,又若是她娘臥在那處,那死貓驚擾到了外頭的丫頭們,尖叫聲也能嚇人,盡管可能也不大,多是在天亮了以后,先被他人發現了,引起一些sao動,最終傳到她娘耳中,引起不安。 對,目的是示威,是嚴氏在跟二房示威,對她娘宣戰,我不會輕易放過你,你給我等著! 魚令嫣和厲嬤嬤同時領會到了深意,彼此對視一眼,同時開口:“這事就先別告訴娘(夫人)了?!?/br> 然而此后,她兩人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時刻守著盯著厲氏周圍的一切,就怕中招。 厲氏懷胎過九月,隨時可能生產,任何風險都得避開。 后來雖再沒發生什么,卻弄的二房除了厲氏,全都人心惶惶。 若嚴氏的目的是恐嚇,制造心理壓力,那么她真是成功做到了。 就這樣小心翼翼,到了永順三十五年,十二月十六,厲氏終于有了發作的跡象。 誰知原本準備好的產房,竟然出了茬子,不能再用了。 魚令嫣跟在厲嬤嬤后頭,急著問:“前幾日看,還好好的,怎么就不能用了?” “姐兒一瞧便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