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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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魚老太太見到了厲氏的真肚皮,也領略到她造作的能耐,心中有些杵,知道要不好,為了防止事情攤在她頭上,馬上轉了態度,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嚴氏一個耳刮子,罵道:“黑心肝的家伙,成天見不得別人好,你不能生,就要懷疑別人都跟你一樣沒用嗎?我不愿來,你偏偏危言聳聽,硬要我來做下這丑事,害的侄媳婦動了胎氣。要是她肚子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嚴氏本就孱弱,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擊給轟的差點沒站住,踉蹌著退到一邊,腦中只念著,到底是小瞧了厲氏,原來她并不如想象中愚蠢。 厲氏心中豈是一個快字了得,她摩拳擦掌,還想再煽上一把火,把嚴氏往火坑再推近一些。 沒想這時候,魚恒這個王八羔子,竟然走了進來,偏偏這時候來礙事。 魚恒一進門就看到重重包圍之中,臥在塌上的厲氏,捧著肚子,痛苦又悲憤,頓時,他整個腦門都炸響了,一步就沖到她跟前,對外吼道:“一個個的都是死人嗎?快去請大夫,把劉嬤嬤叫過來!” 一向溫文爾雅的老爺這樣發火,還真是頭一次見,眾人都是一驚,尤其是他懷里的厲氏,著實嚇了一跳,瞬間就失去了發揮的興致,干脆裝暈過去。 “寶貞,寶貞……”魚恒抱著人,銳光一掃,錨定了嚴氏,這個時候,幾乎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個什么感受,只冷冷對嚴氏說道:“若是寶貞出了什么事,你別想好過,我絕不會放過你?!?/br> 嚴氏心頭一驚,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魚恒。 二房的人,見主子暈了過去,便全都鬼哭狼嚎起來,場面一度有些失控,還好魚令嫣提前去叫了早就準備好出場的劉嬤嬤。 劉嬤嬤搭一下脈搏,摸一下肚子,心里就有數了,便唬著回道:“二夫人怒火攻心,血氣不足,胎氣受阻,恐不利母胎,只能用藥了。本來就胎相不穩,受不得嚇,都說了要靜養,怎么還有這么多人來打擾,還不都散開去?” 眾人這才退去,連老夫人都無顏多待,喬氏也訕訕然準備離去,臨走前還不忘拉走愣神的嚴氏。 魚恒著急道:“劉嬤嬤,你先下去準備湯藥,我去求個太醫來看?!?/br> 劉嬤嬤忙阻止道:“老爺,夫人需要靜養,萬不能再折騰了,還是等她醒了再說,老奴還是有些把握的,再說,這事畢竟說出去不好聽,還是捂著點吧?!?/br> 魚恒覺得有理,便把厲氏抱到床上,蓋嚴實住,坐在一旁守著,等著劉嬤嬤的湯藥,還有厲氏醒來。 見狀,厲嬤嬤悄悄拉出了魚令嫣,出了次間,掩上門隙,就暗中輕推了令嫣一把。 魚令嫣明白這是何意,她也沒什么可猶豫的,直接下令道:“夏竹,你帶人把春桃和桂嬤嬤困住,關進柴房,再好生搜一下她倆的屋子?!?/br> 夏竹黯然地瞟了春桃一眼,恭聲回道:“奴婢遵命?!?/br> 等余人都撤了,令嫣終于忍不住問道:“嬤嬤,你說我爹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他對娘還有大房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厲嬤嬤又牽著她的手繼續前行,悠悠道:“以前夫人剛嫁進來時,厲老太太還在,老爺的心應該是偏向嚴氏的,而夫人情竇初開,又是個死心眼的,眼里只有丈夫,自然沒看穿過?!?/br> “您也不提醒一下?” “夫妻之間的事,外人怎好摻和,這其中的道理,還得夫人自己來領會,而且后來……” 令嫣跟著問道:“后來怎么了?” “厲老太太去了以后,他對夫人和您,只比以前更好,我便知道,他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也是,夫人十幾年如一日待他好,他怎么能無動于衷?!?/br> 令嫣又問了一個疑惑多年的問題,“可我娘身子一向都好,十年來卻只生了我一個,難道這不奇怪嗎?” “夫人天生是宜生養的身子,十五歲圓的房,才過了一月余,就發現懷上了您,生的也順利,此后也由劉嬤嬤調養,這么多年沒開懷,倒也奇怪,圓房前兩年,夫人生養您,不宜生產,后三年老爺為厲老太太守孝,也沒機會生,中間這五年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守孝出來后,老爺確實是比以前來的勤快了,想必是要給二房添個少爺的?!?/br> “可父親終歸還是看重大房,凡事都以那邊的利益為先,有什么也只跟那邊商量,我和娘,對他而言,對魚家而言,總是可以舍棄的一方。本以為就是這樣了,可今日見了他這樣緊張,我又猶豫起來,父親到底是真是假?” 厲嬤嬤嘆道:“姐兒可知,這人吶,就算會裝會演,過了十余年,他也早就分不清真假,辨不了真心了??申P鍵時候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老爺恐怕這個時候,方能明白,原來過了這么多年,他的心,早就不復當初,變的自己都認不得了,然而……” “然而什么?” “夫人以前認為,老爺雖明面向著大房,其實只愛她一個,但經歷您悔婚之事,再加上有心人的點撥,她幡然醒悟,原來老爺心里裝的不是她,這么多年都是個笑話,這才是最扎她心,最讓她心灰意冷的?!?/br> 令嫣這才心融神會,接下去說:“然而娘卻再不肯信父親了?!?/br> 厲嬤嬤緩緩關上西稍間的門,最后說道:“是啊,女人一旦看透了,就不愿再信了,也就無情了?!?/br> 東稍間,裝睡的厲氏,終是不想再跟老爺多待,緩緩睜開了雙眼。 第16章 厲氏醒來后,沒有順勢到魚恒懷里躺一躺,哭一哭,示個弱,申訴一番,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他:“老爺這次打算怎么辦?” 魚恒沒費多少功夫,便把整件事都理順了。見她醒來,他想伸手摟人,卻被厲氏一躲,于是只好尷尬地摸摸她的肚子,感受到腹中孩子,規律又有力的踢動,又見她中氣十足的模樣,總算也放下了心,戲謔地回道:“我還是給夫人尋個太醫來吧,到底是不放心?!?/br> 想不正面回答,做夢! “這次,老爺若是不給我一個交待,我便帶著嫣姐兒回娘家去,以后兩個孩子也就不勞您費心了?!眳柺贤崎_他的手,決絕道。 “這話怎好胡說,咱們可有兩個孩子呢,為了她們的前程,也不能有失和的話傳出去。至于這次的事,夫人想怎么辦,便說出來罷?!?/br> “不要跟我整那些虛的,我只問你,嚴氏和喬姨娘聯合起來,要害我和我的孩子,你要怎么處置?” 魚恒揉捏著眉頭,卻怎么也不得要領,才想起,以前他皺眉時,都是厲氏來替自己按的,而今,連近身的機會都難有。 “我會把澤沛挪回到喬氏名下,以后嚴氏名下只有澤濤一人?!?/br> 嚴氏素來注重賢名,她與寧氏是好姐妹,加上寧氏一向會捧人,嚴氏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怎么阻止寧氏同兒子親近,誰身上掉下的rou,還是跟誰最親,大少爺魚澤濤心里最重的總歸還是生母寧氏,等嚴氏回過勁來,也都晚了。 因而,二少爺從抱養第一日起,長到今年四歲多,幾乎沒見過喬氏幾回,喬氏倒也是個心狠的,能舍得不見兒子。 兩位少爺,嚴氏當然偏袒二少爺,同喬氏親近的同時,也漸漸與寧氏起了嫌隙。 把二少爺挪回到喬姨娘名下,可以說是嚴氏和喬氏最不樂意見到的事了。 她們不樂意,那就最遂厲氏的心,總算是達成一個目的,她話中多了些快意,“老爺向來守諾,相信肯定不會誆騙妾身,做那言而無信的事出來,妾身就安心等您的消息了?!?/br> “我會做到?!?/br> 又想到另一個目的,厲氏忽然笑出了聲,“老爺,妾身的腦子不夠用,有件事怎么也想不透,還請您幫著想想?!?/br> “何事這樣費神?” “令嫣被姚家毀了婚事,大小姐又得了選秀的機會,那時,喬氏還來悄悄尋了妾身,跟妾身說了些隱事,她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差點就讓妾身信以為真,沒想到現在又與嚴jiejie一同來捉我假孕,您說她圖什么,嚴jiejie又圖什么?” “原來是她?!?/br> 圖什么,當然是一個利字。 大房的家明面上是由嚴氏來當,可實際把著錢的,還是魚老太太,嚴氏能撈到的不多。 她雖是武安伯府的嫡出小姐,可沒碰上好時候。她出嫁時,嚴家正是最艱難的時候,統共只給了七八千兩的嫁妝就打發出門了,幾頃旱地還在偏遠地區,也掙不到多少口糧,兩個鋪子倒是在盛京,只是她不會經營,這么多年,倒了一個,剩下的也是干熬著沒啥賺頭。 她又過慣錦衣玉食的豪奢生活,自然不愿也不會去節省開支,這么多年下來,本就沒存下多少銀子,還全被置換成銀票,塞給她哥哥去給令姝打通關系去了。 嚴氏沒錢了,而令姝那里,以后少不得要她這個做娘的來貼己,長期以往,也不是個法子,她便打起了二房的主意。 厲氏手里握著大把銀子,早就令人眼紅,只是怎么也經不到嚴氏的手,確實難得到,但并不是沒法子。 她有三個弱點,一是脾氣太直,不懂曲折,二是把魚恒看的太重,第三就是四姑娘魚令嫣。 魚令嫣被悔婚,正好成全了令姝,這就是最好的引子。 派喬氏去假裝討好,泄露些魚恒的心思,再把二房多年未得子的禍水,引到魚恒身上,就是這么簡單,剩下就等厲氏這個炮仗,徹底爆發。 女兒的親事被毀,男人愛的不是她,還對她避孕多年,情敵的女兒踩著自己女兒上位,這樣的事,湊在一起,可不就是最鋒利的那把刀,直戳到厲氏胸口。 以厲氏剛烈的性子,氣到極點,心冷到深處,肯定會失去理性,大鬧一場,她甚至可能會想不開,自尋短見,又或者,干脆不過了,合離或休妻,反正都比她忍氣吞聲的可能性大。 厲氏敢鬧出來,就不怕抓不了把柄,捅到外面去,壞了名聲,魚家就難容她,休妻是肯定的,要是真鬧掰了,魚家怎會容忍她帶著大筆嫁妝出去,商談的結果,厲氏肯定是要把厲老太太留下的銀子交出來的。 等她不在,這筆錢,還有二房那些賺錢的鋪子田產,該誰來管?魚家可以休了厲氏,可不能沒收二房的財產,這個把柄太大了,厲家絕不會坐視不管。 再取個新嫁娘,魚家怎么能信的過?而且有厲氏的先例在前,還能再娶什么好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過繼,把澤濤或是澤沛,過繼一個到二房繼承香火。就算魚老太太不同意,魚恒的心,一向偏在那里,而令姝做了太孫的人,也終能說服促成此事。 不管是誰過繼,這銀子還是要到嚴氏手里,不過是再養個四姑娘,以后再添一筆嫁妝罷了。 比起大房這樣復雜的情況,喬氏更愿意二少爺過繼到二房,得那一大筆財產,所以也愿意出力。 不過萬萬沒想到,有人給厲氏報了信,讓她提前知道了這些事兒,如今她這樣說,就是為了膈應魚恒一把,瞧,你的心上人,給我撕開了偽裝,虛偽自私,為利益不擇手段,跟你一樣惡心,你倆真是配??! “沒想到,嚴jiejie平日里裝的對我這般好,說那些好聽的話,像是跟我一條心一樣,誰能想到她是這樣的人,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br> 魚恒幽幽回道:“我也沒想到啊......” 第17章 厲氏目的達成,就不愿再裝什么,次日就周全了,連藥都不愿喝。 春桃眼睜睜盯著厲氏氣定神閑地把碗里的安胎藥,倒進一旁的青瓷筋瓶里,而后又穩穩地踱回到軟榻上坐定,心中如千蟻噬咬,萬般不得安寧。 而與她一同跪在塌前的桂嬤嬤,則因為害怕而微微發抖,頭也不敢抬起。 魚令嫣進來后,見到跪倒的兩人,說道:“我派夏竹帶人去搜了,在春桃房里找到一枚花蝶金簪,在桂嬤嬤房里搜到二十兩的金錠?!?/br> 厲嬤嬤把這些賄物呈上來,送到厲氏眼前。 那枚花碟金簪,款形雖有些老,可做工真是精美,蝴蝶的翅膀都是細金絲編織而成,瞧著真是栩栩如生,不是一般凡品。 厲氏看了一眼,冷笑道:“嚴氏竟然連自己嫁妝都拿出來了……” 魚令嫣問道:“娘怎么知道這是她嫁妝?” “我記得可清楚,當年我還在閨閣之中,這種樣式的簪子,先由紹敏縣主祁恕玉戴起,她是艷冠盛京的美人,貴女們時時效仿她的著裝打扮,連我也有做過幾樣,這件恐怕就是嚴氏跟風做的首飾?!?/br> 說罷,她又把視線挪到那二十兩金子上,“桂嬤嬤,這些年,我對你也不薄了吧,不過二十兩金子,就把你收買了?要是把這事偷偷上報給我,這二十兩金子,不僅原封不動留給你,我還會再賞你二十兩,你說你傻不傻?” 桂嬤嬤早就后悔了,急忙磕頭認錯,連哭代喊,回道:“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沒法子啊,奴婢的兒子媳婦,都在大房伺候,在大夫人手里捏著,奴婢萬不得已,才做出了蠢事,還請夫人寬宏大量,原諒奴婢這次吧?!?/br> 桂嬤嬤是魚家的家生子,不是厲家帶過來的,厲氏并不在意,只揮揮手,道:“你這么念著你兒子兒媳,想必很想與他們共侍一主,來人,把她打三十個板子,再送到嚴氏那里。對了,還有記得把今日搜到的好東西,全都丟在嚴氏門口,別臟了咱們西院的地兒?!?/br> 桂嬤嬤來不及反應,就被收拾完了,拖了下去。 只剩下春桃,她從小就跟著厲氏,十幾年的主仆情誼,自不同他人。 厲氏是真的在意,她盯了人半響,才問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嚴氏,我對你不好嗎,我們之間沒有情誼嗎,她一個金釵就收買了你?” 魚令嫣覺得,這也是厲氏想問魚恒的心里話吧,雖然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問魚恒這個問題。 春桃縮著頭,不肯回答。 厲氏呵道:“給我說!” 春桃抖了個機靈,豁了出去,脫口道:“夫人,奴婢今年二十一,已經是個老姑娘了,您難道真不知道是為何?” “當年你們春、夏、秋、冬四個,滿十五的時候,我就要把你們配出去,可她們三人都配人了,偏你寧死不肯嫁人,發誓要伺候我一輩子,我當時心中感動,從此我房里除了厲嬤嬤,便是你了。而如今,你就是這樣伺候我的?” 春桃這時候也就破罐破摔,“她們姿色不過爾爾,配個小廝正合適,我長的這樣好,怎么能委身給個莽夫?若是如此,我寧愿一輩子不嫁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