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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平則鳴在線閱讀 - 第95節

第95節

    徐挽瀾先是在軍中大挫洪忠,此次又立下如此大功, 這軍中之人,早已對她心生敬意,當她是個人物。如今鄭七仍然只想著將她架空, 眾人看在眼中, 多少有些不服。鄭七此舉,已然落了下風。

    只不過, 鄭七的這番說辭, 倒也并非全無道理。方才諸人議事之時, 徐三也跟著聽了一會兒, 溫陽城遇襲, 大宋攏共損失了三員猛將,換句話說,就是空出了三個席位。

    而這三個席位, 品階都遠在鄭七之下,都是四品五品的官職,若是鄭七讓徐三來當,多少是有些不妥。

    徐三思及此處,緩緩一笑,平聲說道:“上個月末,徐某奏報官家之時,提及我從軍數月,尚無一官半職,還惹了官家笑話。我雖在朝中官居二品,且通讀兵法,師出名門,但來了軍中,遠比不過諸位老成練達?!?/br>
    這是在暗暗提點鄭七,若是還不給她個一官半職,只怕官家都要對此起疑。

    徐三稍稍一頓,轉身又向鄭七抱拳正色道:“鄭將軍,在下愿兼任五品指揮使一職,還請將軍不計前嫌,委重投艱。諸位同袍在此,我愿以一月為期,一月之內,我若力能勝任,就請諸位從此以后,當我是個軍人!我若德不配位,當之有愧,那我會請辭而去,回京效忠守正?!?/br>
    這便是徐挽瀾的以退為進了。

    常言道:強賓不壓主。鄭七乃是一軍統帥,徐三便是要奪權,也不可太過強硬。先者有言,夫為將者,能進能退,能弱能強,即是此理。

    徐三的話說到這里,鄭七再也沒有了推托的由頭。她面上沒甚么多余的表情,半晌過后,方才扯了下唇角,聲音平緩,應允了下來。

    所謂五品指揮使,不過只統率四五百人,算不得是高官。但對于徐三來說,她從被完全架空,到如今謀得實權,已然是不小的進步。更何況,她之后還會給官家遞折子,提及自己的功績,她相信,官家一定會對她委以實權。

    玉鞭金鐙驊騮蹄,橫眉吐氣如虹霓。當日里徐三領了軍印,統軍cao練,又跟著崔鈿,旁聽了幾回諸軍議事,忙忙亂亂,待到夜半三更,方才回府邸歇息。

    回了崔鈿暫且安排的居所之后,徐三便開始命梅嶺為她收拾行裝。梅嶺察言觀色,也不由喜從中來,一邊收拾整理,一邊笑道:“娘子今夜展眉解頤,日后必當大有作為。卻不知娘子收拾行裝,這是要去往何處?”

    徐三聞言,垂手抿了口茶,輕輕瞥了眼坐在另一側的韓小犬,見他眉眼間帶著郁色,默然不語,心中自是有些不忍??扇缃袢竹R倉皇,天下誰人不是衽革枕戈,如此兒女私情,一時怕也顧不上了。

    她心中暗嘆,只打算待梅嶺收拾妥當之后,二人關上房門,月上紗窗,切切私語,也是不遲。

    思及此處,徐三擱下茶盞,自座上起身,一邊來回轉著發酸的腕上關節,一邊緩步走到梅嶺身側,欲要察看她收拾得如何。

    她抬眼一掃,只見衣物齊整,諸樣不落,不由暗嘆這梅嶺也是勤快利落,雖比不上唐玉藻心細體貼,卻也稱得上是“手澤所經,皆有條理”。

    漫不經意間,徐三微微蹙眉,又沉聲說道:“我那日交予你的小匣,莫要忘了替我帶上?!?/br>
    這所謂小匣,即是那裝著朱芎草的匣子。徐三雖不打算利用這朱芎草制勝,但也不愿讓此等邪物落于他人之手。

    哪知她此言一出,梅嶺卻是睫羽微顫,噤然不語。徐三緩緩抬頭,平靜地直視著她,半晌過后,梅嶺慘然一笑,只緩聲道:“三娘子,奴有些個體己話兒,不得不言,不可不言?!?/br>
    韓小犬聞聽此言,自是會意。他眉頭緊皺,略帶疑惑地瞧了梅嶺一眼,接著便掀擺而起,閉門而出。

    廂房之中,只余主仆二人。徐三坐于椅上,面無表情,而梅嶺卻是于燈燭之下,雙膝一軟,遽然跪地,伏首淚下道:“娘子行刺術虎,乃是中了昆侖調虎離山之計。她心知朱芎草,定然在娘子手中,待到娘子和韓郎君一走,她便尋了我來,與我說了那朱芎草的隱秘之處?!?/br>
    徐三聞言,緩緩垂眸,雙唇緊抿。

    梅嶺跪在地上,緩緩抬頭,又繼續泣聲道:“三娘,金國有火器,金人又是雄壯勇武,宋金之戰,之于大宋,乃是以卵投石,不識天時。便是幾十年前的宋如意來了,她不用那朱芎草,也斷然打不過如今的大金!”

    梅嶺緊緊抓著徐三的衣袂,雙眸中布滿血絲,口中則咬牙說道:“奴背主求榮,不忠不義!只是奴求的榮,乃是舉國之榮!金人若是得勝,整個大宋,便是今夜的溫陽城,死尸堆垛,血流成河!娘子怨奴恨奴,奴無可抵賴!但是奴將朱芎草交予昆侖之手,奴折首不悔!”

    徐三聞言,忽而冷笑:“折首不悔?”她氣極反笑,沉聲說道:“昆侖雖為女子,可在這世上,夫婦、親眷、主仆、摯友,尚且還會背心離德,反目成仇,你單憑她是女子,就信了她,還說不悔?她若是毀了那朱芎草,你又該要如何不悔?”

    只可惜事已至此,猶如木已成舟,便是恨窮發極,也是于事無補。

    昆侖奴與她定下的所謂一月為期,只怕也是哄騙之言。

    徐三沉默半晌,只頹然一笑,緩緩說道:“罷了,你的主子,從來都是周文棠,算不得是我。你今日之舉,若是周內侍授意,也說不上是背主求榮。只是你欺我誑我一回,從今日起,我便不會再信你。以后你在此侍奉韓郎君,不必再跟隨我了。若是戰事吃緊,你就回京去罷,何苦再受我連累?!?/br>
    梅嶺滿面是淚,張口欲言,徐三卻是擺了擺袖,似乎不愿再多看她一眼。梅嶺無奈至極,低低說了句并無周內侍授意,見徐三毫無回應,便只能緩緩起身,掩門而去。

    繡幃羅帳,夜半霜寒。

    韓元琨側臥榻上,前衣敞開,那一雙原本清泠泠的、暗藏鋒芒的眼眸,也不知在何時,鋒芒已被磨去了大半。

    他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好似已是霜涸潭冷,萬壑俱靜,又好似潛蛟困鳳,郁色難掩。

    徐三看在眼中,微微抿唇。她身著薄衫,抬手撩開他頰邊細發,秉燭向前,細細察看他的傷處。

    那一道傷雖細,卻割得極深,幸而靠近下頜,雖有礙容色,卻也不至破相。

    徐三坐在榻側,微微撫摸著他的側臉,先是一嘆,隨即刮了刮他的鼻尖,佯作怨他,輕聲說道:“勸你別跟著我,你非來不可?!彼陨砸活D,又眉頭微蹙,低低說道:“宋金之戰,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乖狗子,我不想再看你傷著,你也無需強撐了,你若要回京,我讓梅嶺送你回去?!?/br>
    韓小犬聞言,冷哼一聲,一把抓住她擱在自己臉邊的腕子,半真半假,小小咬了一口,惹得徐三急忙抽手,口中笑道:“說你是狗,你還真咬上了?”

    韓小犬默了一會兒,抬起眼來,細細凝視著她,半晌過后,沉聲說道:“你日后隨軍駐扎,多久能回來看我一回?”

    徐三微微一頓,嘆氣道:“軍務纏身,無暇他顧。戰事不休,怕是不歸?!?/br>
    韓小犬緊盯著她,薄唇緊抿,半晌過后,又忽然咬牙問道:“那你可還會給那閹人每十日送一封信?”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爭取日萬……

    第190章 豈料一朝還反目(二)

    豈料一朝還反目(二)

    徐三聞聽此言,不由點了下他鼻尖, 輕聲笑道:“你啊, 少吃這八竿子打不著的飛醋了。我在朝中無所倚仗, 也就靠得上他了?!?/br>
    韓小犬聽了她這話, 心中很是有些失落與不忿。

    此時此刻,他甚至恨自己不是周文棠, 不似他那般大權在握, 不然也不會像如今這般, 半點忙也幫不上,只能看著徐挽瀾孤軍奮戰。

    男人薄唇緊抿,也不復多言, 只一把拽住她胳膊,張嘴將燈燭吹熄,這便拉著她躺倒榻上, 急急吻上她的頸窩處, 只想同她雙鳧飛肩,云雨一席。

    哪知徐三稍稍一頓, 卻伸手抵住他那厚實胸膛, 睫羽微顫, 又小聲說道:“元琨, 我方才所言, 并非兒戲。如今戰事在即,燕樂城,或許也會像溫陽一樣, 一夜之間,失守淪陷。你還是早早走罷,我讓梅嶺送你回去?!?/br>
    韓小犬聞言,驟然伸手,將她緊緊擁住,口中則悶悶地說道:“我不走。我就在這宅子里等你。你我二人,樂則同樂,憂則同憂,生則同衾,死則同xue!”

    韓小犬向來是鐵骨青枝,孤標傲世,哪里肯說些討喜的情話,對人撒嬌賣俏。徐三聽了他這一番由衷之言,心中動容不已,只是她雖動容,卻也不會因此而從了他去,只低低笑道:“等,又有甚么用處?”

    是啊,等,又有甚么用?

    韓小犬心頭一陣無力。

    他也想隨她一起上陣殺敵,以血還血,然而他是男兒身,即便國難當頭,他也只能如籠中雀鳥一般,被這個國家的制度,永永遠遠地,鎖在深閨之中。哪怕他有拔山扛鼎之力,有赤心報國之志,一切也只是徒勞,只因為他的性別,他就永遠只能被人保護,等人歸來。

    他眼瞼低垂,緩緩松開了擁著她的雙手,方才的云雨婬欲,已是蕩然無存。他默不作聲,只心事重重地背過了身去。

    徐三躺在他的身側,緩緩抬眸,望著他寬大結實的后背,忍不住抬袖伸手,緩緩撫著他的脊梁。

    從前挺得那般直,可今時今夜,竟也有些蜷起來了。

    徐三嘆了口氣,心知人皆有心病,韓小犬不能自醫,她也是束手無策。

    她沉默片刻,緩緩翻了個身,背對著韓小犬,少頃過后,便合眼睡去。

    蕩子從軍事征戰,蛾眉嬋娟守空閨。隔日一早,徐三收束行裝,便隨軍而去,而這一去,就是足足十日有余。

    這十余日里,徐三只在某日夜里,忙中偷閑,來看望了韓小犬一回。那夜她來時,韓元琨正獨自坐在門檻上,倚著門邊,唇邊叼著一株枯黃的草,眸色幽深,劍眉微蹙,也不知是在兀自思量何事。

    徐三見他如此模樣,心生逗弄之意,故意躡手躡腳,又猛地撲到他肩上,活活嚇了他一大跳。韓小犬睜大雙眼,定睛一看,卻是頃刻間紅了眼眶。

    那夜徐三又勸了韓小犬一回,說是開戰在即,讓他立即收拾行裝,動身回京??身n小犬一心待在此處,一是為了與她誓同生死,二來,則是因為他心底還存留著一份希冀——

    他希望戰事吃緊之時,軍中人手不足,到時候有徐三從中作引,說不定也能讓他上沙場殺敵!無論是為了兒女私情,抑或是為了報國之志,他都不能走,不愿走,不舍得放棄這最后一份希望。

    只可惜,除了這一夜外,徐三便再未回來看過他。她擔任指揮使以來,忙于軍務,又是在營中立下軍規鐵律,每日里親自教演武藝,cao練人馬,又是親自傳授兵法,與士兵同吃同住,不過幾日的工夫,這營中五百人馬,她便每個都能叫上名來,熟稔猶如親人一般。

    如此半個月后,這一支原本平平無奇的部隊,竟真有了些精銳之師的意思。至少那股子精神頭兒,與其余士兵全然不同,令許多軍士私下都嘖嘖稱奇,暗生欽佩之心。

    而在此期間,徐三的心思并不止放在自己統領的這一支軍隊上,她還通過自己設下的那漸成氣候的情報機關,以及周文棠命人送來的文書,將鄭素鳴手下諸多將領的身世派系摸了個一清二楚。就連她們各有甚么把柄,幾乎都掌控大半。

    一切都十分順利,只是這收復城池一事,卻是遲遲沒有進展。

    先前溫陽城之役,金國大顯實力,尤其是在火器上的實力。金元禎派人研發出的火銃、鳥銃、機炮等新式火器,大宋部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今回想,也是心有余悸,談虎色變。

    大宋雖已配備火器,但比率卻不高,作戰之時,仍是以冷兵器為主,而后續的火/藥供給,也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在這般情勢下,雖有徐三、洪忠等人提議用計反攻,但鄭七卻遲遲不作決斷。徐三也心知如今雙方實力懸殊,反攻之事,若是失敗,怕是損失慘重,但她太了解金元禎了,若是如今不使計反攻,只怕再過幾日,燕樂就是下一個溫陽。

    轉眼到了半個多月時,周文棠某日里寄了書信過來。徐三收信之后,連飯也顧不上吃,急急擱了碗筷,這便尋了個僻靜處,席地而坐,閱起信來。

    周文棠信中所言,有喜有憂。喜的是他提前給徐三透了風聲,說官家知曉她殺了金國主將,大振士氣,自然是龍顏大悅,御筆一揮,就給她授了新官職,圣旨隔上一兩日便會抵達燕樂城。

    而這其中還少不了崔鈿的功勞,那小娘子在奏章中不吝溢美之詞,將徐三之舉夸了個天花亂墜。官家閱罷之后,好笑之余,自然也對徐三高看了幾眼。

    宋軍編制有廂、軍、營三級,營為五百人,軍為兩千五百人,廂則為兩萬五千人。鄭素鳴乃是暫代三軍統領,而如今官家圣旨一下,她便只是兩軍統領了,至于這另一軍,便就此由徐三統領。對于有心奪權的徐三來說,自然是大喜過望。

    只是這信再往下讀,徐三便不由轉喜為憂,卻原來是徐璣的煙花平地生波,竟在京都惹出了人命官司。

    自打徐璣的高架煙花在官家壽宴上大出風頭,京都府中,朱門繡戶,競相效仿。誰家若是在擺喜宴時請來徐璣小娘子,那可真是面上添金,風光無兩。

    孰料就在前些日子,有戶商賈人家在婚宴上,請來徐璣架設煙花,然而那煙花殘余并未燃盡,竟在當夜引起了火災。大火一過,死傷數人,氣得這商人一紙訟狀,便將徐璣告上公堂。其中種種細節,周文棠都在信中講得十分詳盡。

    哪怕是在現代,煙花引起的事故都屢見不鮮,徐三看過之后,倒并不覺得驚奇,甚至她早就料到,遲早會有這么一天。然而徐璣的這場官司,徐三卻仍是不敢掉以輕心。

    一來,徐璣年才十三四歲,就已有如此聰明才智,不但能發明花火,更還能替徐三分憂,對于徐三留下的情報機構,打理的是井井有條,徐三自然會對她生出惜才之心。更何況這小娘子生來就是個硬脾氣,跟徐三也算是脾性相投。

    二來,在這樣一個古代,煙花作為剛剛出現的新鮮事物,就在短時間內引發了這樣的意外事故,勢必會引起民眾反感,更有甚者,說不定會阻礙火器及火/藥在民間的發展與推廣。

    再往深了說,若是人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此對于創新二字都產生了抵觸情緒,那么對于整個社會來說,所產生的負面影響都不可估量。

    徐三緩緩收起書信,稍稍思慮片刻,便找了筆紙,拾起了訟師的舊行當,替徐璣寫起了訴狀來。僅僅如此,她仍是放心不下,又另尋來一張信箋,將打官司的主要思路一一交待,與訴狀一并封好,這才算是心上稍安。

    恰如周文棠信中所言,短短一日過后,官家的圣旨便來了燕樂。徐三從此統領一軍,在前線部隊的地位,僅在鄭素鳴一人之下。

    徐挽瀾的扶搖高升,自然也在軍中引起了不小的震蕩,有言道是“一貧一富,乃見交態”,哪怕國難當頭,交戰在即,也有許多文武官員不忘巴結,拋開官務,來徐三跟前獻了不少殷勤。只可惜這些阿諛奉承之輩,自然入不了徐三的眼。

    而如今徐三掌了實權,成了軍都指揮使,鄭素鳴對她的態度,自然也有所轉變。這日里黃昏時分,徐三剛剛cao練歸來,便見軍帳內的書案前,有一略顯瘦弱的身影,正輕輕挽袖,為她斟滿茶盞,再定睛細看,正是許久未見的弟弟貞哥兒。

    徐三一見貞哥兒,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來。按理來說,親眷如無準許,不得私自進入軍營,如今貞哥兒來了此處,無疑是鄭七的授意。

    嘖,只怕這鄭七姐是想打親情牌,借著貞哥兒來打圓場。

    徐三心下一嘆,卻仍是含笑上前,與貞哥兒寒暄起來。她這一細看,卻見徐守貞比當年待字閨中之時,還要再瘦弱蒼白許多,錦衣繡襖,紫緞小靴,仍是掩不住他容色憔悴。

    往常在壽春時,徐守貞雖纖細,卻也是干得了力氣活兒的,而如今的他,卻當真是蒲柳一般,望秋先零。而早些年間,他還只是說話細聲細氣,而如今卻是氣弱聲絲,徐三一聽,便不由蹙起眉來,心中生疑。

    她親自替貞哥兒沏了杯茶湯,貞哥兒見了,卻是連連擺手,弱聲說道:“兒是弟弟,哪有讓阿姊伺候的道理?”

    徐三稍稍一頓,瞧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陣子火氣。她瞥了貞哥兒身后的仆從幾眼,隨即緩緩笑了,沉聲說道:“本官與弟弟有幾句體己話兒要講,還請幾位行個方便?!?/br>
    徐將軍發了話,幾名仆侍自然不敢不從,只是他們低垂著頭,互相使了幾個眼色,這才慢吞吞地退至帳外。徐三看在眼中,已然是十足惱火。

    軍帳之中,徐挽瀾默然半晌,隱忍不發,只凝視著貞哥兒的雙眼,對著他緩緩說道:“貞哥兒,眼下沒有外人,你若是受了甚么苛待,甚么委屈,只管同三姐直言。我無所顧忌,定然會為你作主?!?/br>
    作者有話要說:  太久沒寫果然手速大減,原來日萬只需要幾個小時,現在日三千就得幾個小時,高估了自己=_=

    第191章 豈料一朝還反目(三)

    豈料一朝還反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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