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封路凜滿意地把手機拿過來,按了驗證通過,直接語音電話撥過去:“你找誰?” “堂,堂哥啊……”南河聲音軟綿綿的,“我一直記得今天是你生日,我特別想你。想親口跟你說一句生日快樂,所以給你打個電話,順便問問,明晚一起出來吃個飯么……” “我不是風堂,”封路凜沉著氣,開了擴音,“我是他男朋友?!?/br> 第49章 抱擁。 話音一落,小南河先是愣神,隨后驚叫起來:“又是你?!” “知道是我還敢打?” 封路凜說完,小南河立刻反駁:“堂哥肯定騙人的!你們兩個1怎么在一起?你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你見過他以前那些個小花小草的么,一個個都是我這樣兒的……” 是,各個都是你這樣的,話說抹彎兒不帶繞,天天躺床上撅屁股就想挨炮,完了還得賠點錢進去,誰消受得起啊。 封路凜給氣笑了,平平靜靜地回道:“行,那我現在告訴你,他現在就愛cao我這型的。有腹肌還一米八,晚上摸黑不迷路,明白了沒?” “cao”字咬得重,風堂耳朵也燙得熱。他不遑顧及別的事,伸手要去搶電話,悄聲罵道:“別胡說八道啊……你他媽哪兒給我上過?” “騎乘不是上?” “你閉嘴!” “你又不讓我說,”封路凜側身躲開他伸過來奪手機的手:“還是想要我說實話?” “說唄,”風堂罷了,懶得跟他爭,“你如實跟他說,直接速戰速決,一錘定音?!?/br> 他撬起半點蜂蜜烤芝士,舔得唇齒香甜,但知道不能吃太多?,F下滿眼黑暗與燈盞,封路凜的每簇目光拋過來,都像夜里流浪的星星,又亮又惹眼……他只想全數照收,再好好保存起來。 把手機拿穩,封路凜開口了:“風堂讓我跟你說,他現在也特愛被我這型的cao,你別惦記他了?!?/br> “嗯?”小南河懵了,“堂哥你沒騙我?” “沒功夫騙你。別找我了,”風堂從封路凜手里接過電話,摁住封路凜握成拳的手,說,“這是為你人身安全著想?!?/br> 那邊小南河一聲叫,迅速掛斷電話。 封路凜把手機屏幕一熄,放到桌面上。他剛捉了芝士刀要給風堂挑無花果干,后者止住他的動作,伸手過來捏捏他臉,哄道:“好啦,我的錯。馬上就把他拉黑掉?!?/br> 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封路凜強壓下來的怒意,像一股亂躥的氣焰,順著全身血管,橫沖直撞。風堂一憋笑,用食指指腹輕輕撓了撓封路凜的手背,再拍拍。別生氣啦。 “拉黑就拉黑,拉黑掉?”封路凜氣不起來了,任他把臉掐住,也不覺得疼,“跟我賣萌?” “對啊?!憋L堂笑開,“我怕你一激動,問他在哪里約架、在哪里約賽車,要一決高下。男人不都這樣?對搶伴侶這種事兒最容易上頭……我們以前高中都這樣。不過說實在的,你現在應該不會了吧?” 封路凜知道他在開玩笑,但還是不屑道:“怎么不可能了?這種沖動是永遠都有的。只是說你的態度很端正,不足以讓我找他麻煩?!?/br> 愛情和心態一樣,如果能永遠為一個人年輕……那該是多美好的事情。 封路凜用掌心托起郁金香球杯,揚起下巴:“倒點兒干邑?!?/br> 風堂修長的手指掠過干邑酒瓶、白葡萄酒瓶、蘋果酒瓶,最后落到一小杯盛出來的意大利香醋上。他把香醋拎起來,往封路凜的球形杯中倒了點。 半點沒猶豫,封路凜把杯口湊到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風堂笑了:“還要么?” 他說完,又給封路凜的空杯子里倒了點,后者接過來又喝,酸得眉眼一皺,還是嘴硬:“吃。你那兒還有,我就還吃?!?/br> “沒有了?!憋L堂托腮,眼神濕漉漉的,“說實話啊,像南河那樣的,光好看不行。沒有花瓶是不碎的?!?/br> 愛是真的愛,但他看封路凜又硬又犟的模樣,心里居然還有點興奮。 風堂見封路凜不說話,接過他的球形杯,又倒了點香醋進去抿一口,發現是甜酸甜酸的。他心情大好,拿起手機調微信界面,“你看,這個是南河?!闭f完他摁了刪除拉黑,又給封路凜看屏幕,語氣軟下來:“我刪了。別生氣了?” “沒生氣,”封路凜神色緩和些,還是板著臉,想想又說:“其實還有件事?!?/br> 風堂奇道:“還有其他事讓你生氣了?” “對,”封路凜敲敲桌子,“你去獻血,沒告訴我?!?/br> “我……就一時興起,也不后悔?!憋L堂說完,去看他的表情。 封路凜把燭臺往桌沿挪了挪,冷著臉道:“獻血不是不好,但是萬一感染?身體麻痹?你看你嘴唇都發白了?!?/br> “獻血”是好事,但一到了風堂這種對別人細膩對自己粗心大意的人身上,各方面的問題都來了。封路凜無法直白地去說他甚至會可笑地去羨慕那些受助者……將會與他最愛的人身體內流淌著相似的血液。 風堂往碗碟里盛了點藍青口,挪凳子坐到封路凜身邊去,將兩人距離拉近,“沒吃早飯,抽完血是有點暈?!?/br> “酒也別喝了?!狈饴穭C把酒瓶撤了,給他倒了點加薄荷葉的清水,厲色道:“喝白開水?!?/br> 風堂氣短,只得點頭:“行行行,聽你的?!?/br> 明明是我今天生日! 封路凜看他示好,扣住他手腕,又摁又捏,悶悶道:“獻血不是要吃早飯?你能耐啊。查也不查問也不問,就跑去獻愛心?” 包間內沒有其他人,光線也足夠黑暗。風堂一直在吃面包,嘴角酥渣都化得甘香。他拿餐巾抹了唇邊,又靠近些,幾乎將臉埋進封路凜的頸窩,說:“想去就去了啊,我沒想那么多?!?/br> 封路凜壞氣兒上來想罰他,抬臂搭上椅背,又順勢摟住他,“怎么沒讓賀情陪你去?我不吃醋?!?/br> 他最后一句話四個字,每縷吐息都繞在風堂耳廓,癢得他一哆嗦。 被封路凜的手鉗制著脖根兒,他想縮脖子縮不了,仰著頭快斷氣地答:“賀情搞了個邁凱倫p1車友會啊……他最近忙得很?!?/br> 封路凜一口咬他耳垂,咬得風堂痛呼出聲。 “p1?全球限量的車搞車友會?搞得起來?” “對啊,車友會就他一個人。所以我不知道他天天在興奮什么?!憋L堂耳朵被咬得發燙,顫抖的手腕搭在桌沿上,快握不穩刀叉了。 “你看你這截脖子?!狈饴穭C突然說。 風堂下意識一低頭,意識到問題之后,瞪他:“我自己的脖子,我怎么看得到?” “好白,”封路凜伸手覆上去,慢慢收緊,“還特別皮薄。每次親上去的時候,咬不了幾口就有印兒了??上Ь褪窍靡部?,得每天種一個?!?/br> 要不是知道封路凜的職業,風堂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樣一個人是做警察的。 每次在黑暗里……封路凜給他的感覺就和白天完全不一樣。氣質“亦正亦邪”,這個形容再貼切不過。 “你要發情別在餐廳啊,我們……”受不了封路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里耳鬢廝磨的糾纏,風堂臉紅得要命。他半口氣還沒順好,封路凜又咬住他唇角細細地啄吻:“就親親你,不行?” 男朋友的嗓音故意壓得低沉,煙抽多了又帶些沙啞,風堂聽得幾乎耳朵都快起了反應,小聲地嘴犟:“你他媽怎么不說就蹭蹭不進……” 他話音未落,原本關得嚴實的包房門開了。 房間內忽然燈火敞亮,明顯是有人進入。 封路凜反應快,迅速放開風堂,站起來將他擋在身后。三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不知所措,拿著手機愣道:“哎——不是這個房間嗎?” 封路凜說:“你們走錯了?!?/br>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看了看手里的訂單,愣道:“這兒不是’馬賽’包間嗎?” 封路凜:“這兒是’塞納河畔’?!?/br> “啊,好像我們走錯了,”另一個推搡他,驚奇著:“怎么兩個男的在這兒……搞什么啊?!?/br> 封路凜聽到后半句,臉色一變:“出去!” 原本入秋穿的衣服就寬松,封路凜下班過來更是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他黑夾克套了件藍警服,領帶系得緊,稍稍一抬手臂,整個人能遮住風堂大半邊身子。再加上他現下神色并不好看,那三個人也不敢做多糾纏,連忙關了門就退出房間。 封路凜這才放開他摁著的風堂,長舒一口氣。風堂雖然不知道封路凜不讓他露面的原因,但這次聽了話,忍不住問:“為什么這么敏感了?” “最近,”封路凜一哽,“需要注意的事情多,你盡量少露面。況且我不知道剛剛進來的是誰?!?/br> 前幾天封萬剛才跟他說最近上面派人在查柳歷珠。雖然應該沒多大問題,但面臨著職務變動,風言風語還是少招惹為妙。封路凜怕風堂擔心,又補充道:“是我的原因?!?/br> 風堂眨眨眼,勾得封路凜想親他的睫毛,“好吧,那就多注意點。如果說只是大部分陌生人的異樣眼光,我還真不怕?!?/br> “知道,”封路凜站起來,“你今天生日,我也不想招些不必要的麻煩?!?/br> 只是良辰美景被叨擾,興致散了一大半。 別的暫且不說,但這種高級私人餐廳出現這種情況簡直就是事故現場。封路凜剛站起來,風堂就摁響了服務鈴。 先是侍應生敲開了門,隨后又進兩三個侍應生,都端著托盤,以為要加菜。風堂一皺眉:“叫你們經理過來?!?/br> 負責中國客人的經理來得快,了解過情況后直接開了對半的折扣,賠禮的態度也十分誠懇。 “封先生……”經理一時有些混淆兩個“封”先生,只得對著風堂說,“我們酒店的法餐在市里都非常出名,相信您也知道。我們這里再送您一千的的抵用券,歡迎下次再來我們這里用餐,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br> “行了,”風堂把車鑰匙揣兜里,揉揉眉心,“這頓飯訂金退了多少?” 封路凜說:“兩千?!?/br> “成,這單錢我們照給,幫我們開個大床房吧?!憋L堂忽然說。 在場的人都愣住,封路凜沒掩住一聲笑,經理也很快反應過來:“您是說,在樓上我們的酒店給先生您開個大床房,剛才的損失就不索賠了嗎?” “嗯,現在就開。要個樓層高的、有煙的,要兩個人睡的?!?/br> 風堂扯了扯衣領。屋內燈光明亮,甚至能看清楚他脖頸上方才被重摁過的緋紅指痕。 菜吃得差不多了,經理送他們上樓,追著問了句:“蛋糕呢?您還訂了四寸的歐培拉蜜桃蛋糕?!?/br> 一聽“蜜桃”,風堂又沒忍住咳嗽,封路凜面對著他笑得特別壞,朝身后吩咐道:“要,直接送到房間,不用切?!?/br> 法餐份量小,風堂抽了血也有許多禁忌,自然下肚的食物也不多。大概是天氣的原因,房間里原本開好的中央空調溫度極低,冷得風堂一進房間就取了浴袍套在身上。 拿著房卡插上電,蛋糕被餐廳人員推進了廊道,封路凜道過謝,示意他們可以先離開了。極重的木門一關合,封路凜猛地將換好睡袍的風堂抵上墻。 風堂咬他的肩膀,咬得用力,像一定要留下什么東西。封路凜也來勁,掰著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數,邊數邊說:“糖糖,快年底了?!?/br> 被親得腿軟站不穩,風堂后腰被封路凜托著,“我們年初認識的?!?/br> “對,是第一年?!狈饴穭C說完吻了吻他的指端,捉起第二根又來一下,“還有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 封路凜想起給風堂買的禮物,決定明早起床再給風堂親自戴上。 二十五歲,新的一年,就該從第二天早晨就是新的。 風堂抿住嘴唇笑,含住煙嘴,白煙從唇縫中流著淌著……再加上他半濕的發,只需一頷首,抵得過房間背景墻上的高價飾畫。 蛋糕沒有切,點了蠟燭就放桌上了。房間里一如既往關了燈,只剩蠟燭上一簇小小的焰苗燒得安安靜靜。 兩個人開著制冷空調,裹在被子里,腳挨著腳。明明都熱,卻偏偏還要沒命地抱在一起。風堂一會兒置氣翻滾到一邊,一會兒又回來蹭封路凜的腰,笑著咬他的喉結。封路凜被咬得疼,仰躺著托住風堂,把人抱在懷里,說他皮癢。 風堂捋了半邊被褥下來,露出肩頭,哼道:“撓啊?!?/br> “撓什么撓,”封路凜躺著,“自己趴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