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風堂吃痛,險些失聲。 我cao……這人,耍流氓不分場合,玩兒套路不按邏輯出牌?還故意勾他! 從白仰月的角度看,風堂是被封路凜側身遮住一大半不錯,但多瞟幾眼也就是在說悄悄話。風堂的臉色十分不好,忍耐著什么,封路凜倒是在笑,也在講話。 在白仰月看不到的地方,風堂的后腰被封路凜伸手摁住不讓動……耳垂被叼住,以犬齒細磨慢燉。 其實這還不算什么。 最要命的是,封路凜摁腰的手指帶力,逐漸變作掐弄,風堂發癢,又躲不開。 他懊惱自己被吃得太死。殊不知封路凜也快他媽陷進去了。 “你噴香水了?!?/br> 封路凜一說悄悄話,他的呼吸就盡數涌入風堂的耳內,爭先恐后,像無數雙手捅進他的漩渦。封路凜又伸手把四面車窗都打開,風聲已蓋過談話聲。 風堂脖頸太癢,不甘示弱道:“玫瑰和琥珀,聞過么?你……” 他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耳輪附近有氣息吐盡,撓得他全身發顫,半截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只聽封路凜在他耳邊笑出聲,壓低了嗓說:“好sao?!?/br> 車還沒抵達驗傷的地方,風堂終于受不了了。 這一波簡直慘敗。 他拿出電話剛要撥號,封路凜問他:“給誰打?” 風堂說:“賀情啊,蘭洲也行,我得讓他們來接我?!?/br> 他沒去看封路凜,只覺得后者的眼神可怖,不自在地揉揉脖頸,沒話找話,抱怨道:“你靠太近,我脖子都酸了?!?/br> 封路凜說:“你該靠我肩上?!?/br> 風堂一瞪:“那成什么了?!這警車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我看你臉就是鋼筋混凝土,城墻拐都沒你……” 封路凜哼笑道:“你在怪我沒親你?!?/br> “誰要你親?” 風堂坐不住了,“行吧,今早算我見義勇為,此事告一段落。自古忠義兩難全,我要回家了?!?/br> 他胡說八道地這么一鬧騰,封路凜脾氣也不是個好的,又心疼又氣急,抓他的手腕,說:“你要我親自給你驗傷?” “我就沒多嚴重,搞得……” “你就嘴硬吧?!?/br> “你他媽知道個……” 風堂一個“屁”字還沒罵出口,封路凜的面孔就近在咫尺。 他只覺得額上一熱,像是眉宇間被吻了下。男人姿態虔誠,又不容拒絕。 之后便是長久的靜默。 封路凜只是說:“試試你有沒有發燒?!?/br> 風堂本來不臉熱,被這么一講,倒感覺自己真的發起燒來。 他的心也就是這個時候軟塌下去一塊。 風堂閉眼,一副壯烈犧牲的表情,不管開沒開行車記錄儀,也不管前座還坐著白仰月,把外套脫了下來。 風堂用彼此才聽得到的音量說:“你跟家里出柜了嗎?” 封路凜答:“家里不管?!?/br> 他一說完,風堂的外套落到兩人頭上,封路凜還沒反應過來,后脖頸就被風堂用手腕勾著摁住。 兩個人都被外套遮蓋了頭。 風堂的手指,攀附上男人的硬朗唇廓,笑眼千千。 兩人之間拉鋸戰瞬間化作單方面勾引……呼吸卻一起急促,潮漲,拋向高處,再跌落。 封路凜看不清他的眼,直到風堂蜻蜓點水般落了一處吻在他的嘴角。 他還來不及“絕地反擊”,風堂便一下扯開蓋頭的外套,狠吸一口清新空氣。 風堂笑著說:“還覺得我嘴硬嗎?” 車停穩后,三個人一起下車,封路凜帶著風堂去做了檢查,再領回隊里安排事項。 風堂第二次因為事故被“傳喚”進交警支隊,莫名其妙有種“賓至如歸”的荒謬感。他還在門口看到自己的黑色奧迪,更驚了:“我cao,這車誰給我開回來的?” 封路凜抬眼瞥了:“你先回家吧?!?/br> 風堂還在愣著:“怎么我車過來了,拖的?” “沒,它自己來的?!?/br> 風堂傻了:“???” 封路凜顯然還沒想好說辭,這車是托人聯系風家的司機弄回來的,他能說嗎? 他怕風堂多想,趕緊打斷思路:“行了,你快回去吧?!?/br> “噯?你不是該下班了嗎?”風堂說,“都十點多了,一起吃個飯吧?” “今早媒體來了,”封路凜皺眉,“我估計下午才完事兒,你先走?!?/br> 風堂一直惦記著要跟封路凜吃頓飯這事,又想起自己沒買的鴨架,正想說等他,手機沒命地開始響,心中暗罵是哪個……得,是柳歷珠。 電話一接,難免少不了一頓罵,挨完后,柳歷珠開始問他情況,并且叫他趕緊回家。 風堂聽話,只得先跟封路凜告了別,說改天再約飯。 臨走時,封路凜不解,說怎么老惦記著要吃飯?風堂滿不在乎地說,想看你食人間煙火是什么樣。 早上沖突過激,風堂挨了揍,開著車渾身難受。他忽然想起封路凜被傳去見那幾個肇事者時,陰沉下來的表情,心里竟有那么一絲絲舒坦。 高中惹那么多破事兒,他好像幾乎都是保護別人的那個。封路凜的態度,讓他有種被護著的“錯覺”。風堂高中打過一次架,大晚上下自習,一堆內分泌失調的男生站旗桿下要往上爬。 當然沒有人能夠上去,只是在這里約架,偶爾有老師路過,問他們在干嘛,風堂說,爬旗桿。老師說好,遂,叫來保安。 保安來得晚,這邊已經激烈開戰。風堂自然還不用自己動手,負責“點火”就行,一來二去,兩方人馬難舍難分,風堂氣急攻心,一聲怒吼,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 蘭洲看有人拿了手機在拍視頻,心驚膽戰,怕落人口實,于是搶話音量大得前所未有:我就弄死賀情! 賀情在旁邊懵逼,蘭洲摁住他就往地上撲。所有人以為蘭洲反水,留風堂一人氣喘吁吁,場面極其混亂。 高中打架,誰保護誰啊。光顧著揮拳頭去了,手腳并用,自己打了自己人都不知道。 他甚至覺得“接吻”如今變成了神圣的事情,和“上床”的程度不相上下。他只見識過酒店的床,還沒玩過別的。在他的意識里,床上zuoai才叫上床,車震那得叫上車,野戰就更不說了,估計得把草甸子都上一圈。 風堂曾經認為,zuoai不過那幾個動作,能認真聽人喘都是最高禮數?,F在對著封路凜,他不但想聽喘息,還想放一首《siboney》。 就是這么一次“晨間戰役”,風堂莫名覺得,他和封路凜從兩條平行線,逐漸開始相交。 回家后,他把車停好在車庫,手機微信在扶手箱內,震得跟什么似的。他拿起來一看,是岑七他們那邊拉了個入會的群。開的群收款,每個人付500元。 風堂正在納悶,這他媽良心發現了?才收500,以前不是五十萬么。他利索地給了,發現是訂金,給蘭洲發一條語音大罵,敲詐??! 他正氣頭上,封路凜發來一條語音:“風堂風堂,到家了沒,到家了沒?!?/br> “你傳呼機用多了是嗎?”風堂回道,“到家了!” 等了會兒,封路凜沒再回,風堂忍不住又加一條:“收到!收到!” 泡泡堂:真可愛。 玩:哦。 玩:我拉你進個群玩,岑七的! 泡泡堂:臥底么? 玩:沒。就讓你參觀參觀,你們交警支隊碰不到的地方。 泡泡堂:你才是玩家。 泡泡堂:別拉這個號,我換個加你。 風堂正暗自夸贊封路凜的謹慎,沒想到這混蛋小號的名字也是這個,頭像也是沒臉的自拍,穿的軍裝,喉結處貼了創口貼。 他沒來由地心悸起來,問:你脖子受傷了? 泡泡堂:以前的。 玩:哦,都換了吧。 再一刷新,封路凜頭像變成了全黑。風堂說,老子讓你改網名和頭像,封路凜說,只能改頭像。 為了謹慎起見,封路凜還是把網名換成了一串英文,前面的“maple”風堂不認識,只看懂后面的“sugar”。 風堂把封路凜拉進去后,一直到晚上,一百人左右的群,里面有人一談事情,封路凜就發歡樂斗地主的鏈接,屏幕上老蹦跶幾個大字:快來斗地主。 風堂躺床上差點沒笑死。 岑七一說要踢人,風堂就說,噯,這我兄弟。封路凜的微信名也改成了“風堂的”,群里人都以為是他哪個情人,便作罷了。 風堂盯著微信群,頭有點痛。 以前柳歷珠拉他進過一個工作群,里面的人明明成天成月不講話,偶爾柳歷珠發個“大拇指/”,他們就在下邊兒利索地回“董事長好”、“柳董辛苦”。 有誰發條長語音,下面也回“說得好”,“鼓掌/”,風堂想了會兒,估計都沒人點開聽。 還有個高中同學群,風堂本來覺得自己還小,結果每次點開看,才意識到自己畢業了。因為所有人都在講一些渾渾噩噩的話,大家都看起來混得非常不錯。紅包發得越大越得勁兒。 風堂骨子里太好自由,有一天終于受不了了,要賀情把自己踢了。賀情是個缺心眼的,一踢了之。有同學心細,看到人少了,圈賀情問誰退啦? 賀情答:我踢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出來問怎么了,賀情打電話求救,風堂說:就說決裂了。 賀情一聽,豎起大拇指,也不知是夸還是損,說,不愧是江湖人稱“風過無痕”。 風堂說,其實我是個情種。 早上太累,他睡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等到柳歷珠下班回來,切好水果等待批斗,結果當媽的看他沒什么事兒,教育一番便上樓休息去了。 風堂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抓起平板電腦就趴沙發上看視頻,一點開,頁面還是之前自己下的gv。 屏幕上一個大白屁股,旁邊是月光藍的床單。攻系著領帶,腰腹弧度好看,正對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