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總之,要保持蒙古的“各部友好平等”,其實這是雄才偉略的太宗皇帝的謀略,不能讓蒙古走向統一。比如原察哈爾部在大周初年分裂成六個部落,之后幾十年就從來沒有人能重新統一。太宗認為只有分裂的蒙古才是朋友。 帖木兒說著,自己都興奮起來,好像自己將會成為成吉思汗一樣的英雄人物。蘇赫巴魯其實已經后悔,他年紀閱歷擺著,覺得現在的大周朝堂能人頗多,而并沒有上任皇位在位時的那種嚴重的奪嫡黨爭??商緝和踝涌偛宦爠?。 大汗當日收留馬氏余孽也是不懷好意,他們沒有機會接近大周皇帝,帖木兒王子自以為聰明想出這個損招。而馬家那伙人的淬毒暗器的厲害帖木兒王子也見過,他還獻上奴隸試驗過,沾上一根毒針,不到半個時辰就七竅流血而死。而那種暗器的發射,很難躲過,就算躲過前頭兩種,最后一種口中發射的暗器卻是讓人防不勝防。 皇帝也確實中/毒針了,帖木兒認為漢人現在不過是強撐穩住他們,自己在內部爭斗,皇帝到現在肯定已經死了。 蘇赫巴魯雖也認為皇帝已經死了,可是他覺得大周仍然很強大,那他見過的臣子都精明強干,而鎮守朔方的西寧郡王就不易對付了。 這天夜晚,帖木兒和幾個部落的使臣一起喝了酒,心情頗好,醉熏熏回到臥房,倒頭就睡。 帖木兒卻是被冷醒的,心底還感到奇怪,漢人的會館中為他準備了高床軟枕,十分舒適,怎么會冷。 他一驚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手腳被五花大綁著,放在一輛馬里,馬車此時還在行駛,里頭卻一點都不軟。因為路上顛簸,他頭、身子、四肢俱被撞得生疼。他想喊出聲,卻發現他叫不出來。 過不多時,一個滿頭花發,一臉花白絡腮胡子的老都掀開車簾一看,沙啞地笑了兩聲,說:“帖木兒王子醒了?” 帖木兒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那老者進來,在他身上幾個xue位一陣舒筋活血。之后,一下顛簸他被磕痛,不禁啊一聲叫出來。 “我能說話了?”他喃喃一句蒙古語。 那老者正是歐陽磊所扮,他和淳于白也去過關外,倒會兩句蒙古語,當然不是很標準。 歐陽磊用蒙古語說:“你現在還能說話,但是過幾天就不知道了,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br> “你們是誰?你們想干什么?”帖木兒驚道,想起之前他說漢語,“你們是漢人?為什么要抓我?” 歐陽磊說:“少爺他們已經被狗皇帝抓走,兇多吉少,我們自是要完成答應過少爺的事?!?/br> 歐陽磊幸好原是江湖人,不然“狗皇帝”這話還真不敢說,但是他領到的“劇本”中的角色就是這樣的,他得演得好些。貴妃娘娘嚴肅交代過,演戲要“融入角色”,百無禁忌,恕他無罪。 帖木兒說:“你們是馬家的人?我怎么……”帖木兒忽又收了口,心想萬一他們是別人假扮來誆他的,他和馬劍平一伙人那場戲不是要拆穿了?而他現在還在大周境內等大周皇帝死的消息,這時漏餡,他只怕兇我吉少。大周朝堂再怎么爭斗,哪一派的人都會想到打出“為先皇報仇”的名號,拿他立威。所以,此時要不能對部族以外的人漏任何馬腳。 歐陽磊暗想,這蒙古王子果然有幾分計謀,馬家人骨頭也確實硬,他們那樣的真是視死如歸,有幾分荊珂的味道了。 不管他們怎么樣,還是貴妃娘娘魔高一丈。 歐陽磊道:“將會不是了。五少爺死了,我們完成最后的任務就是自由人了。我們將你殺了為他陪葬,也匹配少爺的身份?!?/br> 帖木兒怒道:“憑什么要小王給他陪葬?抓他的是大周的人!”帖木兒暗想:難道馬家除了那一伙人之外,還有別的部將在大周境內隱藏,這人真是馬家的舊家將? 歐陽磊道:“只要王子死在大周,就是對大周最好的報復了。到時你的父汗一定不會善罷干休,只怕你們部族的人要與大周動兵戈,如此不就是大周邊境不穩,徒氏江山動蕩嗎?徒氏殺了少爺家一千多口人命,豈是‘狗皇帝’一條命就可以還清的?你們只道可以漁翁得利,但是五少爺等人在你們準格爾忍辱負重這么多年,豈能便宜盡被你們占去了?大周亡國,徒氏滅種,才是將軍和五少爺他們在天之臨最想看到的,而達成這個目標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借王子的命一用了?!?/br> 帖木兒這時才心驚膽跳,竟然不再懷疑他們是別人假扮馬家的人了。因為他們說的這一步謀算實在是太合理了。他不禁暗惱,漢人果然狡猾多端。 帖木兒怒道:“你們好歹毒的心思,原來一直在利用我們!” 歐陽磊道:“你們不也是在利用我們?五少爺為達成目標,以命相賭,憑什么你們就不用付出人命?” 帖木兒忽道:“你們背信棄義,你們……你們和大周出賣我們了?” 歐陽磊諷刺一笑,說:“我們會這么傻嗎?如果五少爺他們和‘狗皇帝’的朝廷說出你們準格爾也有份,朝廷興罪準格爾就有理有據了,到時候其它蒙古部族仍然心歸朝廷,那么朝廷損失就太小了。只有天下人都覺得你是無辜死在大周,你的父汗才可興兵,而其它蒙古部族才不會心向大周,到時朝廷才內憂外患。就你這種心計,真是別和我們漢人玩,出來丟人?!?/br> 帖木兒心中發寒,暗想:馬家人為了報仇原來無所不用其極,這真的是好深的謀算,他以為自己是黃雀,沒想到他只是螳螂,早被人算計在內了。 馬車忽然停下,到了一處破敗的關帝廟,趕車的易了容的淳于白停下馬車,歐陽磊將帖木兒拎下了馬車。 帖木兒見荒郊野外的,四周根本就沒有人。他被扔到一旁,而那兩人“老頭”卻是在一旁喝水,聊著天。 聊天內容卻讓帖木兒心驚膽顫,就是殺了他之后,怎么引來蒙古的使臣們發現,然后要嫁禍大周朝廷中人。 淳于白道:“嫁禍給哪位重臣最好?” 歐陽磊道:“我覺得金世超合適。如果帖木兒的死和金世超有關,那么準格爾汗要討公道,朝廷要么是打,要么就是將金世超處置了還蒙古人公道。但是如果要打的話,朝廷因為不占理打仗士氣都不振,肯定要吃點虧,而交出金世超不也是殺了良將自斷一臂?” 淳于白贊道:“大哥真高明!可是要嫁禍金世超談何容易? 歐陽磊道:“我偷潛進王府去,偷點金世超的隨身之物來,殺了帖木兒后,將那東西放在他身上。到是午作驗尸自會找到,帖木兒王子身死總是大案,定有大人物過問,也定然有人能認出金世超的東西來?!?/br> 淳于白道:“西寧王府戒備深嚴、高手如云,不像會館這么容易潛入,還是我與大哥一道去吧?!?/br> 歐陽磊皺了皺眉,道:“那他豈不是沒有人看守了?不如還是現在殺了他,我們再去偷東西?!?/br> 淳于白道:“不成。午作驗尸可以推斷人死的時辰,要是那個時辰金世超剛好有不在場的證據呢?況且,這也不是合適的地方?!?/br> 歐陽磊道:“那怎么辦?” 淳于白道:“你忘了,老徐他們練了那么多種藥,我這里還收著一種他給的‘十香軟筋散’,服用后絕對跑不了,何況是這樣五花大綁著。這附近平常也沒有人來?!?/br> 馬家人在練制各種毒/藥帖木兒也是知道的,聽到他們無意透露的這樣的細節,剛好合得上事實,帖木兒更加不再懷疑他們是馬家安排的最后的底牌。而馬家余孽下了遠比他想得要大得多的一盤棋。 歐陽磊道:“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趕回城里踩點,夜晚行動。明天就去找個地方布置一切?!?/br> 帖木兒漢話甚好,聽得目瞪口呆,心中卻大叫糟糕?,F在唯有乞求長生天保佑,在他們回來之前,他的下屬們找著他。 這兩個老者迫他服下一包毒/藥,將他扔在了破廟的干草堆里蓋住,徑自去了。 帖木兒迷迷糊糊,渾身無力,只盼著有人來發現他,好救救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聽到人的腳步聲。 “呵呵呵~~~”聽到一聲女人浪/笑,“你們這兩個死鬼,還這般心急~~~” 腳步聲越來越近,又有男人的浪/蕩聲:“你這個小娼/婦叫誰死鬼呢?” 又聽到一陣脫衣服的聲音,忽然有人壓下來,想必他們以為這只是個尋常草堆,卻不想下頭正蓋著帖木兒。帖木兒被這一下高處跌下的重壓砸中,只覺得錐心之痛從跨/下傳來。原來那一下人墜下的重壓剛好泰山壓頂在他的蛋蛋上——他正仰躺著。 原本吃了那什么“十香軟筋散”迷迷糊糊,此時卻被痛得清醒起來,身體動了動。 “呀,這下面有人!”忽聽那女子驚道。 突然,身上的草堆被掀開,帖木兒眼前一亮,只見眼前上空的是三張奇丑無比的臉,兩男一女。 其中一個男人四十來歲,皮膚粗黑,左頰下方長了個長長的大瘤;而另一個男人皮膚倒是白上許多,但是臉正中和鼻子上共長了三個大毛痣,還是個癩痢。那女子卻有四十來歲,身段還是有幾分的,但是見她臉上卻有一些無名之瘡。 帖木兒覺得就算是漠北蒙古部落的賤奴中要找出這樣三個形貌奇特之人,也是不容易的。 雖然他有點想吐,但他想要他們幫幫他。 “呀,好俊的男人呀!”那個臉上找瘡的女子說,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帖木兒才二十二歲,身為準格爾汗最寵愛的兒子,長得是不錯的,高挺鼻梁,眼睛如鷹,留著美髯。況且有在場的其他兩個奇丑的男人作對比。 那女人如獲至寶低下身來撫摸他的臉,帖木兒啞xue被點,想叫又叫不出來。 他以為另外兩個男人會反對這女人“見異思遷”,沒有想到那兩個男人卻也欣賞起他來,在他身上各處摸著,嘖嘖稱奇,說他“好俊”。 不多時,那個左頰長著一個長瘤的男人往帖木兒跨/下一摸一掏,見到東西,卻有幾分嫌棄:“唉喲,可惜!中看不中用!沒骨蛇皮似的,還不如我的瘤呢!” 那是他們誰誰剛才壓壞的好不好?也許是中了“十香軟筋散”也有關系。 那個癩痢長毛痣的男人道:“在下面的,‘沒骨蛇皮’也不防事,且看看后面?!?/br> 帖木兒內心在吶喊,但是沒有卵用。 那女人卻不樂意了,說:“你們不防事,我呢?” 那兩個男人嘿嘿賊笑兩聲,一邊繼續在帖木兒身上摸著,長瘤男就抓著“軟皮蛇”,毛痣癩痢男摸著“西域葡萄”。 長瘤男笑道:“小娼婦,急什么?待老子捅完了這個小美男再來捅你~~” 毛痣癩痢男說:“又你先來?” 長瘤男說:“你且先陪她去!” 說著,那男人就手腳麻利將帖木兒扒光,帖木兒吃了藥一點力氣也沒有,被壓在下面,那男人一張丑臉來親他,他想吐,幸而他今天什么東西也沒有吃。 最后,菊花一陣錐心巨痛…… …… 破敗的關帝廟的附近,一個小山包后,蕭侯夫妻、歐陽磊、淳于白,還有金世越潛伏著。 金家的一個家將忽然跑回來稟報細節,蕭侯將夫人的耳朵捂住。 “二老爺,那小子被脫光了,劉二正在cao他呢!”那家將興奮地說。 歐陽磊和淳于白干了一輩子大俠,雖也見過很損人的事,但是沒有見過這種,表情怪異。 金世越呵呵,吩咐:“再探!” 然后陸續實時播報: “癩痢王開始cao他了!” “趙三娘上了!” “用上工具了!” “菊花出血了!”(非常佩服金家探子的眼力。) 隨著一次次來報,蕭侯夫人終于忍不住哇一聲吐了出來,雖然蕭侯捂住她的耳朵,但她怎么可能會聽不到。 歐陽磊和淳于白也臉色有點蒼白,什么是最毒婦人心呀。 所以說,千萬不要讓貴妃娘娘跟你認真! 我們情愿我們一輩子也沒有資格當貴妃娘娘的敵人! 第174章 霉催王子 金世越懷疑地看著蕭凱, 瞇了瞇他那比尋常漢人更深邃的眼睛,他母親出自梁家,有胡人血統。 “蕭凱,你長能耐了,這么毒辣的報復, 你都能計劃得出來?!?/br> 蕭侯素來也是戲好之人, 但是對著這個當年最了解他的好兄弟, 他撅一撅屁股他都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 一時不知怎么演, 只得干干一笑。 蕭侯道:“誰讓他這般討厭?!?/br> 金世越奇道:“他怎么得罪你了?你生生毀了一個男人,是從根子上毀一個男人?!?/br> 這絕對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別說是直男了, 便是彎男也受不住那三人這般。 而且,這三人是邊城有名的不堪浪/蕩人,在邊城就是本是下九流的人都要笑話他們。而他們自己也是放棄治療,三人常常湊在一起,身上都有病,本著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開心一天的想法活著。 金世越是通過了一個幕僚又轉了幾道彎才接洽到他們, 只是讓人引他們到這里玩一個男人, 白玩還有巨額賞錢拿,他們哪有不應的。當然, 之后要馬上離開邊城。 帖木兒是半夜被二俠從床上擄來的, 他這時只穿著漢式的中衣, 散著頭發。且他還被點啞xue不能說話,他們三人都還不知道帖木兒的真實身份。 蕭侯道:“反正是得罪狠了,你以后會明白的,現在不明白更好,你只當自己沒干過這事兒?!?/br> 金世越冷哼一聲,說:“一個蒙古部族王子也不是好惹的,你自己別引火燒身?!?/br>